光明之旅【三十三章】万年冰山
作品名称:光明之旅 作者:钟羿 发布时间:2010-10-29 11:37:51 字数:5304
此时,朱灵儿猛地蹿出草丛,戳到二人穴位。虬弑魔见状,伸出两只大手,拎起衣领,将他们拖进路旁隐蔽处。朱灵儿抽出匕首,抵住使者咽喉,然后点开穴位,威胁道:“若不老实,小心狗命!”
那使者吓得浑身筛糠,惊惧道:“小的不敢,英雄饶命!”
虬弑魔问道:“你是何身份,刚才都讲些什么?”
使者支支吾吾,朱灵儿稍一用力,匕首尖上便淌出一道鲜血。使者大骇,忙道:“我奉狼二子之命,传达与橙雪联合抗敌一事。”
虬弑魔道:“具体说来。”
使者道:“三子伪帝,已下令攻打橙雪。太子请求我王出兵。起初,我王担心蓝雾偷袭,如今豹乙图独立,内忧外患甚多,自顾不暇。故我王同意派兵五万增援。特令我前来商议此事。”
虬弑魔恍然明白,狼子骨肉相残,大战一触即发。若狼迫地果真派兵增援,内防必然空虚。何不趁此机会突破苏拉察关,向南徐图进取?想到时机终于成熟,虬弑魔心里异常兴奋。
朱灵儿又解开官员穴位,问道:“最近,狼太子作何部署?从实说来!”
官员脸色惨白,颤抖道:“我王屯兵官道,加固防御炮台,只等伪帝前来送死!”
朱灵儿道:“我先送你们上西天!”言罢,刺死二人。虬弑魔抓起尸体,弃入潭中,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回晋州镇,将消息禀告少主。”
朱灵儿望着眼前美景,恋恋不舍道:“明日再回,不好吗?我还没玩够呢。”
虬弑魔大步走出,说道:“你想玩便玩,我先走了。”
朱灵儿紧跑几步,拉住他的衣袖,撒娇道:“不行,我跟你一起走。你休想甩掉我。”
两人相顾一笑,火速赶回晋州镇。
龙岳得知最新消息,连忙召集众人商议。道长古鲁丹以为,时机确已成熟。苏拉察关内部多义军内应,可兵不血刃,轻易夺下。最为关键是下一步如何办?英王倾覆的惨痛教训,必须引以为戒。
文琅新婚燕尔,本已请假数日,与夫人相处。当得知商议大事,便赶来参加。文琅分析英王当日失败,在于报仇心切,孤军深入,偏执冒进,明知对方设下圈套,仍固执己见,结果丢了性命。而今形势已截然不同,青云之域外强中干,只要义军稳扎稳打,采取蚕食战略,便可大有作为。下一步应攻打距离苏拉察关最近的大铜关,那里虽有强兵驻守,但绝对实力,其实不能同昔日相比,而义军却已蓬勃壮大。只要夺下大铜关,即使对方反扑,苏拉察关可随时援助,两路夹击,可保安然无恙。而且大铜关富含铜矿,夺下大铜关,就相当于得到宝藏,军需装备便会充足。
龙岳当即下令,先夺取苏拉察关。混入苏拉察关的义军内应,秘密挟持总兵,晓以利害,成功策反。苏拉察关不战而降,城门大开。百姓闻之,欢欣鼓舞,欢迎义军再度入城。
义军稍作歇息,将俘虏重新编制。龙岳即令道长古鲁丹坐镇苏拉察关,韩陵为第一队先锋,廖猛、麻日烈为副将;虬弑魔为第二队先锋,文琅、糜特仲为副将,各领一万人马。龙岳亲率其他将领,引大军在后,向大铜关进发。
度过乌河,走到离大铜关二十里,韩陵下令安营扎寨。次日,韩陵提枪上阵,廖猛、麻日烈在后,带领大军,来到大铜关讨战。却见大铜关果然城高池深,似铁壁铜墙。城头竖着一杆大旗,上书一个“撒”字,随风猎猎飘扬。
大铜关守将撒延寿,正是黄风老臣撒木矸幼子。撒延寿深具乃父遗风,对黄风忠心耿耿。狼无形在世时,三位皇子各自培植党羽,狼迫地见撒延寿的几位兄弟都受到重用,唯独他能力欠佳,只混个小官而已,便将他招致麾下,宠信有加。撒延寿得知遇之恩,愿誓死相报。后虽渐知狼迫地多行不义,但他依然愚忠不改,死心塌地。
见义军前来叫阵,撒延寿立即上马提刀,带领副将出城,来到阵前。
韩陵叫道:“我家义王替天行道,铲除黄风恶匪,平定乌河大地,尔等顺应天意,明智归降,献出城池,不失英雄丈夫。”
撒延寿怒喝一声:“休做春秋大梦,看刀吧!”提起九耳连环刀,劈面砍来。韩陵挺起长枪相迎。两人斗了五十几个回合,韩陵毕竟年轻力壮,技高一筹。撒延寿渐渐招架不住,其手下副将见势不妙,急忙出马相救,廖猛与麻日烈亦拍马上阵,撒延寿无心恋战,败退回城。
撒延寿领教义军厉害,猜出这仅是第一队,后面还不知有多少人马?而大铜关城内兵力不足,终久难当义军大军。于是连夜差人往青羽宫讨救兵。
狼迫地接到告急文书,心中大惊,派往橙雪之域的五万人马已经开拔,而大铜关危急,不可轻易放弃,想来想去,可调之兵只有虎刺城的禁军了。便命令禁军主事火速增援大铜关。
禁军主事接到王命,立刻同女儿率领二万人马,星夜赶往大铜关。撒延寿终于盼来救星,心中大喜,出后城门相迎。
第二天,韩陵再度来到城前讨战。禁军主事立刻上马出城,摆开阵势。韩陵见他面生,以为不过是普通武将,也不答话,挺枪便刺。一条枪,犹如怪蟒出洞,变化无穷。而禁军主事沉着应战,进攻退守,章法严谨。两人都了一百多个回合,不分胜负。这时,大铜关阵脚忽然传来鸣金声。禁军主事调转马头便走,回到阵前问道:“我就要得手,擒住小贼。为何鸣金?”
禁军之女身穿银盔银甲,手提绣鸾刀,绰号“银女”,说道:“父亲前日感了风寒,还是先休息一下。杀鸡焉用牛刀?小女代你收拾小贼。”
禁军主事点头道:“也罢,那小贼有些本事,小心迎敌。”银女应了一声,冲到阵前。
这时,韩陵也退回已方歇息。廖猛拍马上阵,与银女打斗起来。都了约十几个回合,银女故意卖个破绽,把绣鸾刀一摆,回马败退。廖猛大吼一声,穷追不舍。银女练就一手打弹弓的绝招,从黄罗袋里摸出一颗银弹,望廖猛打去,只见一道怪异之光,好似电光闪过,廖猛重重跌于马下。麻日烈挺身而出,赶走企图捆绑廖猛的黄风士兵。不料银女偷偷从袋里摸出银弹打出,又一道电光闪过,麻日烈“哎呀”一声,翻身落马。
韩陵大惊,见两员副将有被俘之险,连忙策马上前,挺起长枪,去战银女。义军勇士趁机将廖猛与麻日烈救回。银女见韩陵生的勇健英俊,不由得眼睛一亮,嘴角含笑。二人斗了几个回合,银女虚晃一刀,诈败而逃。韩陵不知是计,催马一边追赶,一边挽弓搭箭。银女抢先出手,从腰间取出一条白龙带,忽地抛去,套住了韩陵的胳膊,用了一拉。韩陵左手硬弓,顿时掉落地上,随即被银女懒腰擒过马去。义军勇士急忙追赶相救,银女早拽起吊桥,进城去了。
银女回到营中,将韩陵关在囚车内,推进后营,锁在牢房里,暗派一个心腹侍婢,前去试探口风。
侍婢提着菜篮,来到牢房,将好酒、好菜,摆在铁栅栏外的石台上,然后施礼道:“我家小姐命我前来问候公子,公子有何要求,请尽管吩咐,小姐说了,绝不能委屈公子。”
韩陵心想,莫不是那银装女子?难怪交战时,表情古怪。于是说道:“你家小姐是何人?我与她素昧平生,她为何如此优待我?”
侍婢道:“我家小姐乃是青云禁军主事之女,敬慕公子一表人才,有心结为秦晋之好,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韩陵暗笑,此女发了花痴,竟自作多情,真是痴人说梦。侍婢见韩陵并不答话,再三纠缠,韩陵便心生一计,假意应允道:“小姐美意,我同意也非不可。”
侍婢喜道:“公子果然识时务!我这就去向小姐回复好消息。”
韩陵道:“且慢,我还有一个要求。”
侍婢道:“公子请讲。”
韩陵道:“撒延寿霸占大铜关日久,依仗权势,作恶多端。臭名远播千里,百姓深恶痛绝。我的远房叔父便惨死在撒延寿刀下。若小姐果真有意,帮我除掉撒延寿,替叔父报仇,我便依从。不然,宁死不从命。”
侍婢将此话回复银女。银女闻知韩陵应允,喜出望外,但想到“必须除掉撒延寿”这个条件,不禁又愁眉紧锁,犯起难来。正在这时,差官拿着撒延寿的令旗,言道:“总兵有令,立即将逆匪将领斩首。”银女吃了一惊,对差官说道:“我已严刑逼供,获得敌军情报,待全部查清,我自会据情发落。不劳撒总兵费心。”
差官只得回去禀告。撒延寿听后,顿时大怒,心道:“这贱婢胜了一阵,便如此倨傲无礼。若非看在与其父共事一主,我岂能容她?待明日出阵,我也拿两个匪将,当面羞羞这一对父女。”
韩陵被俘,廖猛焦躁不已,不肯收兵。一直在城下叫骂,从午后骂到黄昏。城上却无动静。麻日烈虽也担心,但知少帅机敏过人,定会化险为夷。便力劝廖猛明晨再做计较。廖猛只是不听,下令攻城,城头突发箭雨,义军勇士伤亡很多,廖猛无奈,只得愤恨回营。
第二日,义军再来讨战。撒延寿情知对方双将,绝非平庸之辈,便打算使用车轮战。以激将法迫使禁军主事出战。禁军主事见昨日女儿胜了,有心也显露一番,便痛快出战。麻日烈一马当先,与对手拼杀起来。两人战了四十几个回合,难分高下。廖猛见麻日烈久战不胜,更加忧虑少主安危,急忙上前助战。禁军主事见状,慌忙后逃。廖猛摘下铁弓,使出浑身力气,射出一箭,劲道异常迅猛,正中禁军主事后心。可怜禁军主事惨叫一声,栽下马来。
银女嚎啕大哭,请求出战,为父报仇。撒延寿阻止道:“你的绝技,昨日已经用过。对手会有防备。老夫虽不年轻,却也能胜得光明磊落。且看我如何收拾他们。”
银女听出言外之意,心中恼火,又不便发作,只能目射凶光,看着撒延寿奔赴阵前。撒延寿本想讨个便宜,炫耀威风,哪成想麻日烈和廖猛早已杀红了眼,左冲右打,上敲下击,好像发疯一般。撒延寿招架不住,大呼道:“小女快来救我!”
银女站在吊桥边,勒马不动,冷笑旁观。撒延寿见她隔岸观火,心里慌乱,招法破绽百出。麻日烈眼疾手快,一枪刺去,将他挑下护城河。银女提起吊桥,回到城中,心中暗喜,忙叫侍婢告诉韩陵。撒延寿已死,叔父的仇已报,劝他立刻成亲。
韩陵听后大喜,旋即敛起笑容,说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父母已过世,须得义军中一人来说合,做个媒证,方是正理。”
侍婢把话回复银女,银女细想:也罢,等我到阵前擒一员将领前来为媒,不怕他不从。
银女再度披挂上阵。廖猛一见,分外眼红,就要拼命。麻日烈上次中了一弹,知道厉害,担心廖猛粗心,再中妖女诡计。于是,率先出战。果然银女故伎重演,从袋里摸出一个银弹,望麻日烈脑门上打去。一道寒光飞过,麻日烈早有准备,低头躲过,银弹将头盔缨子打掉。银女见未得逞,便暗暗从腰间取出白龙带,向麻日烈抛去,喝道:“小子,哪儿跑!”
麻日烈一打愣,那条白龙带已然套住胳膊。银女一扯连环扣,便将麻日烈紧紧捆住。廖猛早已做好上阵准备,眼见银女就要擒拿麻日烈,大喝一声,冲上前去,那声音似猛虎咆哮,狂狮怒吼。银女只觉发聋振聩,把带子一松。廖猛不敢纠缠,抢过麻日烈就撤。银女缓过神来,刚要追赶,却见义军释放弩箭火炮,近前不得,只好罢战回城而去。
银女没能拿住义军将领,心中闷闷不乐。心腹侍婢献计道:“小姐若想拿住对手,不妨诈败佯输,将他们先后引到无人处,然后一个个擒获。”银女听后,连连称秒。
韩陵囚在后营牢中,因有银女的命令,看守的士兵格外优待他。韩陵心生一计,对看守们说道:“小姐很快带人来做媒,我们成亲后,我便是帅爷,你们对我是好处,我自然不会忘掉。到时候,少不了赏赐你们。”
几个看守巴不得讨好韩陵,忙给他打开镣铐夹板,请他喝酒吃肉。韩陵从不饮酒,却极善劝酒,不一会就把几个看守灌醉了。韩陵趁机逃出后营,慌不择路,跑来跑去,不知逃到什么地方。忽听巡更的黄风士兵的声音,韩陵急忙想回跑,不想进入一个死胡同,看见围墙不高,就纵身跳了过去,一看大致景观,是座花园。
花园内亭台楼阁,美轮美奂,雅如仙境。韩陵轻手轻脚,走到一层屋内,后面灯光明亮,再进一层,屋内摆设齐整,兰桂芬芳,好像是女子的闺房。正思忖间,忽听门外有女人的说话声,他见四处没有掩体,只好钻进床底。
原来,撒延寿的女儿水仙郡主郡主,由两个丫鬟陪同,走进了房里。水仙郡主表情哀戚,泪花莹莹。丫鬟劝道:“都是银女这贱人歹毒,见危不救,才害了老爷。郡主请勿悲伤,还是设法报仇才是。”
众丫鬟劝了半晌,水仙郡主郡主渐渐舒缓情绪。丫鬟们各自回房休息。水仙郡主郡主在椅子上呆坐出神,叹了几回气,便宽衣解带进入绣罗帐中,翻来覆去很久才睡着。
韩陵听床上没有动静,便悄悄爬了出来。谁想不小心绊动罗帐,惊醒了水仙郡主郡主。水仙郡主惊呼道:“谁呀?”
韩陵急忙上前捂住水仙郡主的嘴,轻声道:“郡主不要喊叫,我不是坏人。我来专杀作恶多端的银女,替你父亲和无数冤魂报仇。望小姐不要声张。”
韩陵一松手,水仙郡主慌忙起身,披衣下床,顺手从床头抽出宝剑,问道:“你是何人。胆敢擅闯总兵府?还钻到我的房里来……”两人互相打量一番,不禁同有前世相识之感。一个是英威豪迈的青年,一个是娇艳动人的少女。心有灵犀,各自含情。
韩陵深深作揖道:“郡主息怒,听我把话说完,你再发落不迟。”接着便将自己的姓名、身份,以及被银女擒来的经过说了一遍。水仙郡主慢慢放下宝剑,将信将疑。韩陵见水仙郡主不是庸脂俗粉,有心与她交好,便故意说道:“我误闯总兵府,不小心窥见郡主玉体,倘若张扬出去,有损郡主清白。”
水仙郡主一听,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低声道:“你胡乱说什么?我相信你是英雄。”
韩陵索性道:“其实,我误闯郡主闺房,也是天定奇缘。我是快人快语,郡主若不嫌弃,不如我们顺了天意,结为夫妻,杀了银女,同归义军。如今狼迫地不仁,百姓苦不堪言。郡主申明大义,可否考虑一下?一来报了父仇,二来喜结连理,三来去暗投明,岂不是三全其美?”
水仙郡主低下头,想了片刻,羞涩道:“就依了你吧。”
两人秉烛夜谈,商议如何除掉银女。之后天南海北,越聊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