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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之旅【二十三】雷霆骤歇

作品名称:光明之旅      作者:钟羿      发布时间:2010-10-24 10:36:58      字数:9357

   且说乌历966年,龙岳困于黄凉宫,行动不过方寸之地,院落门口,日夜有黄风士兵把守。每天虽是山珍海味,却味同嚼蜡。自从听说黄风独霸乌河大地,龙岳已然预感赤霞凶多吉少,父王与母后的安危尚且不知,文琅可曾找到虬弑魔,他们二人身在何方,仍是杳如黄鹤。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玉蛟城,看个究竟。
   思前想后,龙岳决定冒险潜逃。白天在院落闲坐之时,无意发现,后院墙下有一个小小的排水沟,估计以瘦小身躯,或可钻出,不知墙外是何状况?唯今之计,只有趁着夜深人静,逃到那个院子,试探有无脱身路线。  龙岳与马金凤秘密商量妥当,待深夜来临,二人蹑手蹑脚绕到后院,来到排水沟前,但闻青腥浊气刺鼻。龙岳顾不得许多,先行钻了过去,马金凤捏着鼻子,委身沟中,匍匐而过。
   院外平静如常,并无巡查士兵。龙岳拉起马金凤的手,在高大茂盛的树丛间穿行。也不知前方通向何处,只凭着感觉误打误撞。突然前方亮起灯光,龙岳按住马金凤,屏住呼吸,爬在草坷里。一队黄风士兵,手提灯笼,挎着腰刀,巡查而过。
   不知绕过几个庭院,来到一处幽静地。门前立着一块石碑。龙岳和马金凤凭借月光,看见上面几个大字:“狼君圣地,擅闯者斩。”
   马金凤道:“这里好像是一块禁地。”
   龙岳道:“即便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了。”  院中八个一般模样的房子,四向八方,规规矩矩,不像是居住的普通屋子。龙岳扶着第一间房的墙砖,猫腰前行,无意之间摸到一块砖,竟与替他光滑的砖不同,可这深深的的三条道痕。龙岳不及多想,见院中无人,折回身来,拉起马金凤的手,便往后院门闯,但是后院并无大门,背靠一个低矮的山脚。院墙合围之处,有两扇巨大的石门紧闭。  龙岳一个念头闪过,这石门很蹊跷,想必大有玄机,或许是通向外面的门户。他一推,石门纹丝不动。马金凤道:“你看,那石门上刻着什么符号?”  龙岳伸出手臂,借助橙光,看见石门上镌刻三排线段,两长两短。这是什么意义?龙岳蓦地想起,这符号似与八卦有关,刚才在第一间房的墙砖上摸到类似道痕,莫非开启石门的秘密,需要进入相同符号的房子,才能揭开答案。  龙岳告诉马金凤,两人分头寻找与石门一样符号的房子。绕了半圈,马金凤首先发现了那个房子。两人走了进去,里面漆黑一片,幸亏橙光细微,略略可见里面的情况。这间房里并无他物,房中一桌四椅,全系青石打造,哪有什么秘密?  二人失望地坐在石椅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忍不住摇头叹息。龙岳一想,逃不出虎穴龙潭,见不到父王、母后,见不到虬大哥和文师傅,不禁悲从中来,重重锤了一下石桌。石桌上有一处突出之处,刺得龙岳直咧嘴。他借助橙光一看,突出之处为圆环标志,像是玉环模样。  马金凤道:“这倒与你的玉环相像。”龙岳仔细比对一下,竟与所刻标志,一般无二。  龙岳大喜,说道:“开启石门,或许与玉环有关。”  二人返回石门前,仔细查看一番,在石门最下方,有一个圆形。龙岳摘下玉环,试着在圆形上一晃,只见石门缓缓打开。  马金凤道:“这里面会不会有危险?”  龙岳重新戴上玉环,说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冒险了,总不能束手待毙吧。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吧。你怕不怕?”  马金凤摇头道:“我不怕,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走进石门,浓重的阴寒袭来。都是向下的台阶,两人顾不得多想,顺着台阶走了下去,走了百十个台阶,终于到了平台。龙岳曾背着师傅,读过一些闲书,传奇神话中,曾记载类似情节,不想今日自己也遭遇了。他胸有成竹地说道:“这必是通往外面的隧道,书上都说,狡兔三窟。为了逃避大难,当初建造之人,设下这条逃生的通道,大概鲜有人知。”  马金凤道:“在我们紫东宫,也有类似的禁地。据说是圣祖斩鬼马君安息圣所。”
   龙岳道:“我听母后说,在赤宇宫有一处圣地,只有祭祀之时,才可在门前端行大礼。不过,我未曾亲眼见到。不说了,我们快点逃走吧。”  借助橙光,二人拼命向前跑。跑了一会,马金凤精疲力竭,龙岳强行将她背起,继续往前跑。两人实在乏了,就席地而坐。就这样时跑时歇,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见到了出口。  此时,正值晌午,二人腹中饥饿,却不敢走大路,害怕黄风士兵追来。只好沿着羊肠小路而行,正巧路过一片西瓜地,看瓜的老汉,见两个孩子一身污垢,像是沦落的小乞丐,不禁心生怜悯,摘个两个瓜给他们吃。龙岳和马金凤谢过之后,大口吃了起来,歇息够了,又继续前行。  来到空旷之地。一个黑影由远及近,一声长嘶,原来是麒麟驹,精神抖擞,欢快地扬起前蹄。龙岳喜道:“原来它没有逃走,一直在附近等待我们的。”
   马金凤笑道:“真是通灵性的神驹……”话音未落,只见前方灰尘滚滚,一队人马追杀过来。
   原来,狼无形得知龙岳和马金凤消失,立刻派人遍寻黄凉宫,除圣祖降妖狼君建造的八卦屋未敢进入,各处均未捕到人影。狼无形暗惊,莫非这两个孩童擅闯了圣地?相传,圣祖击败西部妖魔,创建黄风之域,在黄凉宫内亲自督建八卦屋,以备不测之需。圣祖大行,龙体便安葬在八卦屋中间之所。无人敢扰,即便狼无形也未曾跨入半步,至于内部玄妙,更是一无所知。
   狼无形一面派人在圣地门口把守,一面传令吏部、兵部,差遣捕快,调集骑兵,方圆百里之内,拉开大网搜寻。龙岳大惊,急忙拉起马金凤的手。麒麟驹跪在地上,待二人上来,奋起四蹄。骑兵徒劳叫嚣,眼睁睁看着麒麟驹,向东绝尘而去。
   这次龙岳吸取教训,只朝一个方向狂奔。天色暗黑之时,已到达乌河岸边。闻听河水流动,眼前却灰蒙蒙一片。龙岳叹息道:“我们这样乱跑,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
   马金凤一路颠簸,甚感疲倦,便说道:“我们不妨找个地方歇息,等到明晨再想办法。”
   龙岳亦觉腹中饥饿难耐,远望前方,似有人烟,调转马头,直奔而去。果然有一个小镇子,人来人往,虽是夜晚,大街上点着灯笼,亮如白昼。两人下了麒麟驹,躲到一处酒店附近的僻静处。龙岳见马金凤精神萎靡,知其体力不支,便道:“你在这等我一下,不可离开。”言罢,钻进了酒店。
   龙岳趁人不备,溜进厨房,偷了一只烧鸡,两个炊饼,正欲逃离,却被进来的厨子撞见。那厨子大喊捉贼,龙岳见后门已被厨子堵死,不忍伤他,便迅速跑到前堂,不料店小二和老板已站在门口。
   老板道:“小贼,偷到爷爷这里,我带你去见官家。”此时,闻讯而来的百姓看客,已将酒家团团围住。
   若依龙岳的武功,想要逃脱并不难,但他不想伤及无辜,自己是万般无奈才行窃食物,错在自己。他不想反抗,被捉倒是无妨,只是那马金凤便无人照应了。
   老板正欲抓人,却听一位食客道:“且慢,我想是一场误会。”
   龙岳循声望去,竟是一个红衣女子。但听她声音清脆如铃,十分悦耳。
   红衣女子拿出一锭银子,扔与老板道:“这是我的小弟,适才误会一场,望老板莫怪。”
   老板看见白花花的银子,立刻笑容满面,吩咐小二赶紧端上好酒好菜。看客们见没有热闹,颇为失望,纷纷散去。
   龙岳走到红衣女子身前,答谢道:“多谢姐姐相助。”女子瞟了一眼龙岳的手腕,早已发现玉环非不寻常,她很快收拢目光,见店小二端来酒菜,便道:“看你灰头土脸的样子,肯定饿坏了,快点吃吧。”
   龙岳道:“姑姑若不介意,我身边还有一人饿着。可否带来一起吃饭?就在门外。”
   红衣女子拦道:“不可。”话音又短又急,她似觉不妥,转而笑道:“不是不可。你的朋友是何模样?”
   龙岳道:“是我的小妹。”
   红衣女子轻松一笑,说道:“原来也是个孩子。这里人多,吃不安稳,不如打包带走,拿给你小妹,你们慢慢享用。”喊来店小二,将菜包好,推到龙岳面前。
   走出酒店,绕到僻静处。马金凤正坐在一块石上,无聊地东张西望。龙岳见她擦着额头,便知饿得冒了虚汗,连忙将一大包食物捧上,说道:“你看,我带来好吃的,是这位姐姐好心相助。”马金凤施礼答谢。两人顾不得许多,大口吃了起来。
   红衣女子一摆手,看见高大的麒麟驹,英武彪悍,眼睛神采飞扬,独角酷似白玉,一身红色皮毛,在夜光的映照下,闪着亮彩,不禁问道:“这匹马是你们的?好威武啊!”
   龙岳嚼着鸡肉,含混说道:“不错,这是我师傅送给我的。”
   红衣女子走上前去,摸了一下马身,麒麟驹惊扬前蹄,一声长嘶,女子讶然道:“这马欺生,性子够烈。”再看手时,鲜红似血,问道:“怎么流血了?”
   龙岳笑道:“这不是血,是麒麟驹流的汗,它带着我们走了很远的路。想必也是累了。”
   红衣女子疑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麒麟驹?你们从何而来?”
   马金凤道:“我们被歹人绑架,从黄风之域逃脱而来。从昨夜到现在,水米未进,多谢姐姐慷慨相助。”
   红衣女子惊道:“从昨夜到现在,你们能从黄风之域赶到这里,当真不容易啊!”
   龙岳笑道:“其实,我们是从今天中午才上路的。顺着大河走,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
   红衣女子膛目结舌,半晌缓过神来,说道:“你们休要诳我。这里是绿雨边界,毗邻蓝雾,据狼牙城有千里之遥,你们半日便到,莫非这麒麟驹生了翅膀?”
   龙岳啃着鸡骨头,说道:“姐姐,我们不说谎话。确实如此。”
   红衣女子脸上闪过不易察觉的诡笑,问道:“你们既不说谎,那能否告诉我,因何被歹人绑架?”
   龙岳受一饭之恩,不愿隐瞒,便撩开袖口,晃动腕上的玉环,叹息道:“还不是因为它,惹了许多麻烦。”
   橙玉环在暗色之中,光芒愈发迷人。红衣女子瞳仁闪光,坐到龙岳身边,伸手欲摸。
   龙岳急忙劝道:“姐姐勿碰!若玉环在我腕上,谁碰了,便会受橙光所伤。这玉环只听我的话,所以那些歹人费尽心机,本事再高,也没能掠去。”
   马金凤用脚尖轻轻触了龙岳的皮靴,解释道:“其实……我想,他们是认错人了。我们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那玉环也不过是普通的饰物。”
   红衣女子笑道:“原来如此,小弟,可否把这个玉环摘下,借给我看看?”见龙岳犹豫迟疑,她又说道:“信不过姐姐吗?我把玩一下,马上就还给你。”
   龙岳瞧了马金凤一眼,知她并不赞同,便伸出胳膊,说道:“姐姐,不是我不相信你,这玉环乃是家传之物,从不离我身。请姐姐谅解,就这样观看吧。”
   红衣女子站起身来,甩开袖子,艴然不悦道:“我好心帮你,不求回报,不过这一点小请求而已。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我怎能强人所难?你们吃饱了,我也该走了。”
   龙岳过意不去,起身道:“姐姐暂请留步。我和小妹承蒙你的关照,感激不尽,无以为报。既然姐姐想看玉环,我满足你的愿望便是。”说罢,将玉环摘下,递了过去。
   红衣女子欣然接过,猛然出手,龙岳毫无防备,被戳中穴位,顿时动弹不得。随后,马金凤也被点了穴,目光中流露出惊恐和困惑。红衣女子嘻嘻一笑,伸手去拽麒麟驹的缰绳,麒麟驹暴烈长嘶,调转马头,撩起蹶子,劲头迅猛。红衣女子大惊,腾空后移,飘然闪躲,怒道:“不识好歹的畜生,我把你烤成马肉!”一抖袖口,两道火焰直奔马身喷去。麒麟驹甚是机灵,纵身跃起,向南逃去,瞬间消失踪影。
   红衣女子掏出一锭金子,塞进龙岳怀中,满脸得意地说:“我朱灵儿取物,一为好玩,二为喜欢。取恶人之物,无所顾忌,单凭心情。拿你们的东西,我还有些于心不忍。这玉环我实在喜欢,你们就当卖给我吧。”说完,转身而去,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龙岳怒目而视,全身似灌铅一般。余光所及,马金凤亦如木雕,一只手握着炊饼,悬在半空。二人一站一立,纹丝不动。夜色愈浓,月光凄清迷离。远处虫鸣,此起彼伏。僻静处走来一人,手拎酒葫芦,鸟面鹄形,看似酒鬼模样,脚下踉踉跄跄。走至马金凤身前,学着姿势,摆个架势,然后推了一把,马金凤直挺挺倒下。那酒鬼醉眼惺忪,嘟囔道:“谁把木头娃娃摆在这里?”来到龙岳身前,朝着脸上又掐又捏,无意间拍到龙岳怀中的金子。酒鬼顺手摸出,掂了掂,笑道:“什么东西,晃爷爷的眼睛?爷爷替你收下了。”说完,软绵绵踢出一脚,龙岳仰身倒下。酒鬼打开酒葫芦,“咕咚咚”喝下一大口,发出怪异的笑声,摇着膀子走了。
   龙岳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推他,睁开眼睛,只见东方破晓,马金凤蹲在地上,正在看着他。龙岳试着动了一下,已经可以动转自如。他连忙坐起来,惭愧说道:“都怪我,没在乎你的提醒,误信了那骗子。”
   马金凤道:“你别难过了。人家都说,江湖险恶,以后我们多加小心便是。”
   龙岳捶胸顿足道:“橙玉环被骗去,我对不起橙王。如今身无分文,回不了赤霞,又找不到虬大哥,如何是好?”
   马金凤道:“你也听说,如今乌河大地,尽落黄风魔爪。投奔赤霞,无异于自投罗网。我以为,只有先回长白雪山,找到虚无师傅,想办法夺回橙玉环才是。”
   龙岳正欲答话,只见麒麟驹从南飞奔而来。背上驮着一人,正是怪叟朱乙丙。龙岳惊喜万分,急忙拜道:“师傅,你怎么来了?”
   怪叟朱乙丙翻身下马,一把扯过龙岳,愠怒道:“为何不听我的话,到处乱闯?你可知,现在到处都是黄风士兵,正在缉拿各域残部。你这个臭小子,贵为少主,肩挑重任,随意率性而为,一旦出了差池,岂不愧对黎民苍生?”
   龙岳低声道:“师傅,我知错了。”然后将因何离开长白雪山,又被掳到黄凉宫,虎口脱险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怪叟朱乙丙叹道:“你虽侥幸逃脱,但痛失紫石,实在不该。橙香之域现被太子狼迫天占据,你所说的年轻人,必是那小儿无疑。紫石落入他手。我会设法夺回。其实,昨夜我也闯了黄凉宫。从酒鬼蔡那里得知,狼无形小命危浅,朝不保夕,我便想趁他一息尚存,将其手刃,以报天下之恨。孰料,前后搜遍扑个空。抓一活口方知,狼无形突发急症,躲在密室治病。皇宫九九八十一密室,一时间难以遍寻。我只好顺手拿了一把蓝匕首出来,应该是蓝雾之域的重宝,还有一把巨剑,不便携带,被我扔到河里。出了黄凉宫,我本打算回长白雪山,看看你们两个小屁孩是否归来,却在半途遇见麒麟驹。它就带我来到这里。我估摸,骏马识途,麒麟驹是去长白雪山向我报信,告知你们遇到了危险。看看你们的狼狈相,便知我猜得不错。”
   龙岳摸着麒麟驹的头,躲开怪叟朱乙丙的目光,嗫嚅道:“不敢瞒师傅,我的橙玉环……也被人骗去了。”
   怪叟朱乙丙气恼至极,一脚踢到龙岳的屁股上,骂道:“臭小子,你是猪脑、驴脑,还是狗脑?那么重要的东西,竟被你弄丢了。简直是酒囊饭袋。”
   马金凤道:“师傅,请消消气。都怪我们一时疏忽,中了骗子的奸计。”
   怪叟朱乙丙问道:“是何人所为?”
   马金凤道:“是一位红衣姐姐,自言‘朱灵儿’。”
   怪叟朱乙丙哈哈笑道:“原来是鬼丫头干的。难怪你们防不胜防。没关系,就算她暂为保管吧。鬼丫头,真有两下子。”
   龙岳莫名其妙,心想:师傅真是怪老头,刚才还怒气冲天,转眼便心情大畅。他称朱灵儿为鬼丫头,亲昵之情,溢于言表,大概二人关系不同一般。
   怪叟朱乙丙从靴中抽出一把匕首,递给龙岳,说道:“臭小子,这件宝贝送给你了。”
   拔出匕鞘,龙岳仔细端详,但见刀柄镂空,匕身优美,蓝光荧荧,轻雾一般的迷蒙,煞是惹人喜欢。龙岳记得,虬大哥曾赠予一把玄铁小牛刀,通体乌黑,可惜逢乱之际,不幸遗失了。这把蓝光匕首,比小牛刀更加精致。  龙岳问道:“师傅可知,这把匕首是何来历?”
   怪叟朱乙丙道:“此匕首名曰‘蓝雪’,据说是蓝雾圣祖辟邪猿君的随身之物,用七色石中的蓝石碎片,锻炼而成。蓝光之中含有剧毒,只要见到人血,便将肉体化为蓝水,杀人于无形。日后,你切记小心使用。”
   龙岳道:“师傅还说,有一把巨剑,想必也是世间罕有的宝贝?”
   怪叟朱乙丙摇头道:“非也。那不过是辟邪猿君之子,在继承王位之后,拜访著名的兵器锻造师打造而成。虽属精品,到底不能与蓝雪相提并论,扔了也不可惜。”
   龙岳小心翼翼将匕首插入鞘中,然后放入靴子里。怪叟朱乙丙又掏出一锭银子,交给马金凤,说道:“你们一直向北,信马由缰,先回长白雪山,麒麟驹认识路。你们到了之后,不可乱跑,等我回来。”
   龙岳问道:“师傅,你要去哪儿?”
   怪叟朱乙丙道:“我的师兄,也就是你的师伯,有疾在身。我须前往百草谷,寻一位仙医相助。目前,你师伯就在雪山洞中休养,不可擅自打扰。明白吗?”
   龙岳道:“徒儿谨记!”说罢,拉起马金凤,跨上麒麟驹,直奔北方而去。
   怪叟朱乙丙前往马店,挑拣一匹脚力强的马,披星戴月,进入万年冰山地界。丝丝缕缕的寒意,飘然入怀。触目所及,素气淡雅,宛若仙境。山麓下长满翠树绿草,逶迤山脉,刺破穹宇。白绿颜色,在阴沉沉的阳光下,宛如翡翠,酷似凝脂。
   绕过一片又狭又长的山谷。顿时花香袭人,各种奇珍花卉,肥美健壮,怪叟朱乙丙精神大振,行至前方一株参天古树下,向右折转,继续前行,再入一道山谷,更为清幽深邃,葱茏绿色之中,隐隐约约露出草屋的烟囱,可见袅袅炊烟。
   即将走到草屋跟前,怪叟朱乙丙纵身一跃,轻盈落在柴扉一侧,低声问道:“申不屠先生可在?”
   屋里传来声音:“可是怪叟?何事访我百草谷?”话音未落,柴门打开,申不屠满面春风,拱手施礼。
   怪叟朱乙丙见申不屠青衣素带,面色红润,笑道:“百年未见,申不屠先生丝毫未变,依然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羡煞我老叟也!”
   申不屠道:“老叟取笑?一百年前,我们同受光明老祖之托,等待有缘人,安敢私自老去?今日到访,定有要事。莫非有缘人遇到什么麻烦?”说完,侧身相请。
   怪叟朱乙丙步入草堂,坐在竹椅上,说道:“光明老祖普度众生,前世今生,思虑周全。有缘人悉数登场,劫数未尽,尚需时日磨炼,并无异常。我今唐突造访,实为师兄而来。”
   申不屠惊问:“道长古鲁丹出了何事?我只闻他中规中矩,先辅黄朝,后助英王,皆遵老祖法旨,日后还有重任在身。”
   怪叟朱乙丙道:“你我虽修行日久,法力较常人深厚,但毕竟大事未成,没有换骨脱胎。血肉之躯,难免滋生病患。师兄自感大难降临,故而劳我来请神医,度过一劫。”
   申不屠道:“非止如此,想必老祖如此安排,尚有玄机。闲话少叙,治病要紧。我们这就动身吧。”
   两人走出百草谷,顺着西北山路,直达长白雪山。路径之险,飞鸟绝迹。来到半山腰的平缓处,亭台楼阁巍然耸立,与大山融为一体,浑然天成。申不屠深纳一气,清香宜人,不禁笑道:“雪山乃冰山之余韵,有过之而无不及。倘若光明普照,岂‘人间仙境’,可以形容?”
   突然,从树上跳下一个少年,手拿红果,冲着怪叟朱乙丙笑道:“师傅,你终于回来了。”
   怪叟朱乙丙对申不屠说道:“这便是有缘人,我的徒儿龙岳。”
   申不屠突然想到,在峰峦县初识虬弑魔,曾见过这个孩子,当时他受了风寒,便遗以红药丸相救。虬弑魔乃赤霞龙牙,这少年定是赤霞少主,几年不见,长高许多,英气俊朗。天降大任于斯人也,愿其不负使命,拯救乌河苍生。
   申不屠道:“原来如此。敢问小英雄,虬弑魔是你何人?”
   龙岳一听,立刻吐掉嘴里的果子渣,恭恭敬敬作个长揖,急切问道:“先生,你认识我的虬大哥?我正苦苦寻找他,你可知他现在什么地方?”
   申不屠道:“我与虬英雄神交已久,也曾数次谋面。不过说来话长,我先要给病人诊治,稍后再谈。”
   龙岳这才明白,原来这位中年男子是个医生。怪叟朱乙丙道:“臭小子,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神医,申不屠先生。我们要进雪山洞,给你师伯治病。你在洞口把守,不许任何骚扰。哪怕一只苍蝇、蚊子,也不准进来。”
   申不屠随着怪叟朱乙丙进入雪山洞,只觉寒意微微,却并不甚冷。洞壁平滑如镜,不知哪来的浑浊光线,折来折去,交叉网状,布满整个雪洞。依稀可辨洞内各物——石桌、石椅、石床。一个巨型碗状的石潭,盛满了热气氤氲的水,不时从洞顶滴落下的水珠,落在潭面,发出“叮咚”声响,愈发显得洞中幽静。
   只见道长古鲁丹端坐石台之上,闭目养神。申不屠走上前去,轻声道:“道长,申某来也。”
   道长古鲁丹慢慢睁开眼睛,面露喜色,便欲起身。申不屠连忙阻止道:“道长稍安,请把手伸过来,我给你诊脉。”
   过了半晌,申不屠似对病症有了把握,慢慢站起身来。怪叟朱乙丙问道:“先生,我师兄状况如何?”
   申不屠道:“可有纸笔?”
   怪叟朱乙丙引到侧室,砚台纸张齐备,申不屠伏案疾书,清楚写成一副药方,说道:“我察道长之病在肠胃,不治将益深。幸而药力可达,我尚有把握。如按药方服用,不出一月,便可痊愈。不过……”
   怪叟朱乙丙问道:“不过什么?”
   申不屠道:“不过,有一味药名为‘千年茯苓’。寄生在千年松树根上,形状像甘薯,外皮黑褐色,里面呈白,抑或粉红。而这种千年松树只有青柏山才有。”
   怪叟朱乙丙道:“莫非是青云地界的青柏山?”
   申不屠道:“正是。穿过青云的边陲重镇即是。但青柏山已被狼迫地霸占,建为避暑行馆,戒备森严,若想得到千年茯苓,着实不易。而以道长现在的病情,最多只能等上三日。有劳老叟速去速归。耽搁不得。”
   怪叟朱乙丙道:“这个自然。有麒麟驹以助脚力,三日足够。莫说狗屁行馆,就是刀山火海,我也要把它趟平。烦请先生照顾师兄,另外,我的徒儿龙岳,实是赤霞少主,担负除恶扬善之责,不容放任自流。那个小女孩是紫王马千里的幼女,希望先生一并监管。洞中食物充足,我三日之内必回。”说完,将药方揣好,走出雪山洞。
   龙岳遵照师命,唤来马金凤,进入洞中。申不屠拿出一粒丹药,用温泉调开,灌给虚无道长,然后进入侧室,燃起一炷香,掐指一算,一炷香的时间,恰好是一昼夜,但愿三炷香燃尽之时,怪叟朱乙丙能够赶回来。
   龙岳进入侧室,想要询问虬弑魔下落,却见申不屠一摆手,说道:“切勿喧哗,道长急需静养。”
   龙岳低声道:“为何不去温室,偏在这阴凉的洞中?”
   申不屠道:“不要小觑这雪洞,地气缭绕,阴阳交融,于身心大有裨益。我们在这洞中最迟呆上三日,切记保持安静。”
   龙岳恳求道:“我有事情想问,可否请先生到洞口说话。”
   申不屠随着龙岳走到洞口,此时,暮色灰暗,万物朦胧,别处秋风飒飒,而这里似世外桃源,丝毫不染秋的痕迹。远处山顶沉雪蔼然,近处山腰枝叶妖娆,好似绝美的丹青画卷。
   申不屠不禁吟哦道:“
   雪山万叠看不厌,雪晴山青又一奇。
   今代乌河无画手,矮笺移入不屠诗。”
   龙岳哪有这般好情致,转入正题道:“我与虬大哥意外分开,思念日甚。请先生告知他的下落。”
   申不屠道:“前次虬英雄来百草谷寻我,声称为英王义举,攻打北阳镇,要去‘迷魂十八散’配方,当时他在岈石口。不过,现今英王转战紫烟之域,据说,已经勇夺苏拉察关。你可以到那里试一试。”
   龙岳大喜,恨不得立刻动身。申不屠劝道:“如今天下大乱,老叟担心你擅自外出,被歹人所欺,便嘱我照看你,请你耐心等上三日,等老叟归来,再做计较。你们两个先去做些饭菜,道长之病,不能忍饥。再给我烫壶热酒。”
   龙岳心想,既然已知虬大哥的下落,也不急于一时。师傅安排,自有道理,况且他喜怒无常,最好不要惹恼他。于是,找出马金凤,欲往雪洞对面的大殿。
   申不屠问道:“你们去哪儿?”
   龙岳答道:“去厨房生火做饭。”
   申不屠道:“洞中有食物,你们在洞口搭起炉灶。从现在开始,你不能离开我的视野。老叟之托,我岂敢怠慢。”
   龙岳虽不情愿,又无可奈何,嘟囔道:“我又不是三岁娃娃,恁地不放心?干脆拿绳子把我捆起算了。”
   申不屠笑道:“好主意,不妨一试。”
   马金凤衣袖掩面,偷偷笑过,进入洞中取出稻米、菜蔬。不多时,炉火生起,饭菜飘香。
   吃完饭后,龙岳守着炉火烧水,枯坐无聊,想起师傅送给的“蓝雪”,顿时心血来潮,起身练习“逐狼刀法”, 下逐刀法二百式,中逐刀法一百式,上逐刀法六十五式。式式精准,刀刀生风。但见蓝光魅影,时而奔涌如浪,时而激荡如花,犹如海之精灵,上下翻飞,令人目不暇接。
   申不屠坐在洞口石台上,含笑而视,再次吟道:“
   英雄生来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
   风吹鼍鼓山河动,电闪旌旗日月高。
   赤霞玉蛟原有种,穴中狼狈岂能逃。
   力挽狂澜太平日,乌河清水洗战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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