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 集（4）

　　07-27：场坪上日、外
　　曾新走出办公室，在场坪站住。何永久在门口目送。
　　曾新：（又想了一招）老书记，还有个办法。村委会一份，算大股。我再找几个人合伙入股，我本人也以我妈妈的名义参股，这样……
　　何永久：村委会就不考虑了。你能找几个人合伙接管下来，这个可行。你抓紧去办吧，要我个人帮忙，你就说话。
　　曾新：这样，我就无偿转让给林家了，也算我对林家的报答。
　　何永久：我支持！你们赶快办个转让手续，我报镇政府备案。
　　曾新扭头走了（独白）：老书记，送给村委会的提款机，您不接，怪不得我了！您还是只想那大项目，您等吧！
　　
　　07-28：曹家夜、内
　　曹云秀家厅屋，宽敞，收拾整洁。曹云秀换了个电灯泡，屋里更亮堂。
　　何永久摸着黑进了屋。
　　何永久：曹主任，酒醒了吧？
　　曹云秀：一辈子我也不喝酒了，现在还头痛。
　　何永久：老倌还没回来？
　　曹云秀：他出门讨工钱去了。
　　何永久：我路过你门口，进门看看，你没事，放心了。卫东还在县医院躺着，怕胃出血。叫曹篾匠摁个无效的手印，差一点喝死了！
　　曹云秀：你把儿子推上第一线，自己好轻闲。
　　何永久：说哪里话？我轻闲吗？征地任务重，我得一家一家地做工作。这么晚，我还在村里跑。李光福来投资，村里大有奔头。你妇女主任得多挑重担。特别在征地工作中，要发挥妇女优势。正好，我给你交代一下。
　　何永久色裸裸地盯住曹云秀。曹云秀紧张后移。
　　曹云秀：我得把你捆绑起来。
　　何永久：这倒顶好玩。妇女主任捆绑党支部书记，天堂村出桃色新闻了！
　　曹云秀找来一根绳子。何永久也乖乖地让她捆绑。双手被捆在身后，绳子缠了几圈，固定在桌子腿上。
　　何永久：好玩！我跟我堂客生活了20多年，她从来没跟我玩过这样的把戏！
　　曹云秀：我这个措施，是帮你保持晚节。
　　
　　07-29：曾新家夜、内
　　曾祺、王东生、曾新在堂屋里闲聊，很轻松。曾祺抱出一床毛毯。
　　曾祺：（体贴地）老王，把毛毯带上状元坳，后半夜凉。
　　王东生不接毛毯，走出门，曾祺送到门外。
　　曾祺：老王慢走，曾新送送你吧。
　　王东生：几步路还用送？你送送我还行。
　　曾祺：疯老倌，快走吧！
　　
　　07-30：曹家夜、内
　　曹家。何永久还被捆绑在桌子腿上。
　　何永久：你快放开我，我要走了。
　　曹云秀反而把绳子系紧一点。一手提着他一只耳朵。
　　何永久：（呲牙咧嘴）你手这么重呀！
　　曹云秀：夜猫进屋，找什么腥味？
　　何永久：我真是顺路进屋。不过，见了你，你老馆又不在，我真管不住自己了（笑）。你捆得好，把我的色心捆住了。
　　曹云秀：你先坦白，曾新是不是你的种？
　　何永久：你瞎了眼，还是烂了心？
　　曹云秀：那曾新是谁的？那个江朝阳走了，把她丢在村里，几年都没生，怎么后来有了？不是和尚的，就是你的！
　　何永久：你烂心烂肺！那年，曾祺出去了一次，说是回娘家。肯定和江朝阳秘密相会了，就在那次回来，肚子就大了。
　　曹云秀：这二十多年三十年，你对曾祺多体贴？你打光棍这么多年了，就没打过她的主意？我不信！
　　何永久：江朝阳是我好朋友，他那时生死下落不明，把老婆孩子丢在这里，我能不管吗？朋友之妻不可欺，我一个支部书记，能胡乱来？
　　何永久恼羞成怒，使劲一挣，把桌子拉动了，两个茶碗摔在地上，碎了。
　　曹云秀：要不要我给你们做媒？
　　何永久：你捆得好，保我犯不了错误，那我再讲个事。你去给曾祺加点压力，叫她劝劝儿子，带个好头，转让土地。
　　曹云秀：叫曾新带头转让田土，要绕这么大弯子？
　　何永久：你们都不动脑筋，只晓得喝酒、蛮干。曾新跟卫东斗气，该签合同他也不顺。村里征地，只要搞定曹篾匠和曾新，其他都迎刃而解。曾新知道跟曹篾匠签了个无效合同，心眼多，更会拖着不签。
　　曹云秀：你自己为什么不去给曾祺加压？
　　何永久：事事让我出头，你妇女委员白拿补贴吗？快放开我！
　　曹云秀：放了你，你可要规矩呀。
　　何永久：快放开我，我马上走，别真犯大错误。
　　曹云秀警惕地给何永久松了绑。
　　
　　07-31：曾新家夜、外
　　曾祺在笔记本电脑上玩对对连。
　　曾新：妈，您休息吧，我要用电脑。
　　曾祺：你睡去，我再玩一会。
　　曾新：看来，我得给您配置一台电脑。
　　曾祺：行，我也上网。
　　曾新：我让您。我们达成默契，土地转让，您不管，都往我身上推。我来对付，起码多争点补偿费。
　　曾祺：千万不要跟何卫东搞死了！
　　
　　07-32：曹家夜、内
　　曹云秀家。何永久色心未收，没想离开。
　　曹云秀：我讲不过曾新，还是你亲自出面好。
　　何永久：我想了个点子！你去给王局长和曾祺做媒试试。王局长有领导经验，懂政策。他不声不响的，帮曾新出了好多好主意。
　　曹云秀：曾老师心都干了，死了！
　　何永久：不一定！枯树发芽，老树开花！这一段，他们两个常在一起。你要是把这个媒说成了，王局长跟天堂村就是亲戚。他是老党员，知道农业、农村要现代化。他劝曾新一句，比我们费尽口水管用。
　　曹云秀：没想到你尽打好主意！
　　何永久：你借机会向曾祺留下话，曾新不配合转让土地，两委就不给他出好评定。国土局那把椅子，他能坐回去吗？
　　曹云秀：我可以试试！
　　何永久：千万别扯上我！你做成媒了，给你立功。
　　
　　07-33：何家夜、内
　　何永久回到家里，何卫东、古玉兰刚回来，在堂屋里。
　　何永久：（气恼）钱多了，养出了大批酒桶干部。我采取了措施，曾新那一份合同，我来安排，一定要走正道！
　　何卫东：曾新由我负责，您不必插手，我自有办法。
　　何永久：叫你不插手就不插手！做事要动脑筋！
　　何卫东：—定要尽快拿下他，我们双管齐下！
　　
　　07-34：村委会日、内
　　何卫东走进村委会办公室，刚坐下，曾新来了。
　　何卫东：合同签了吗？你不会比曹篾匠落后吧？
　　曾新：急什么？政府又不马上用地。
　　何卫东：农村工作，你懂什么？等到政府要用地才去签转让土地合同，吃屎都赶不上热的。
　　曾新：土地补偿款每亩才一万五千元，我不干！
　　何卫东：你要多少？
　　曾新：四万！少一分钱，我也不签！
　　何卫东跳起来。
　　何卫东：你是不是中国人？敢这样跟政府讨价还价！
　　曾新：你这样说，我更不签！
　　何卫东：由不得你！我们跟曹篾匠签的第一分合同，就是范本，每亩一万五。征到哪一戶，哪一户就得按这范本摁手印。我就不信你比搅屎棍还搅屎棍！
　　曾新：你说搅屎就搅屎，要搅就搅臭！
　　何卫东：好！（马上打电话）我向国土局告你！你是天堂村不受欢迎的人，限他们72小时内，把你带走！
　　电话通了。
　　何卫东：郭副局长……
　　曾新听见电话对方是女声，立即摁下电话机按纽。
　　何卫东：怕了吧？你想回去占住国土局那把椅子，就在村里老老实实当几天良民，别做搅屎棍。把两亩水田转让出来了，万事大吉！
　　曾新：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都能干！你等着，我回家跟妈妈再商量一下。
　　何卫东：这才算聪明，我可以等你。
　　
　　07-35：曾新家日、内
　　曾新跨进堂屋，曾祺正给何老神续茶水。
　　何老神拿出一份合同书。
　　何老神：我等你好久了，请你在曾老师名下补签你的大名。
　　曾新：神仙，请您原谅，村委会要收回我家的田。我顶不住。
　　曾祺：是呀，神仙，别为难他了。我家也不靠那两亩田过日子，转让了吧！你有损失，我家赔偿。
　　何老神：曾老师，我能理解你们的难处。不过，你们早转让给我了，经营权归了我，再转让应由我做主。
　　曾新：你也做不了主！
　　何老神：我是种粮专业户，知道中央有政策，要保护耕地，增加粮食生产，民以食为天！全国耕地有一条红线，到2010年，必须死守18.18亿亩，到2020年保18.05亿亩。曾新，你是国土局干部，这个不会不清楚吧？
　　曾新：我知道！
　　何老神：我承包的100亩良田在死保之内！我不相信中国的开发区、工业园区、度假区、旅游区遍地开花。不相信十几亿中国人都靠美国玉米、加拿大小麦、泰国香米、日本大米饱肚子。我去跟何卫东讲，先揍他两巴掌，打掉他的蠢气！
　　曾新：我的事，我自己处理。
　　曾祺：对，神仙，讲曾新自己解决吧。
　　何老神：要得。你不要马上答应转让。曹篾匠摁了手印，一亩才一万五，你也答应按这个价转让，其他村民都吃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