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回：礼下营房

　　听闵文秀要便装带丘副官和张朋下营房，程恭彼有见解地说道：“嫂子这样去见军人大有不妥，还是换一身军装为妙。这身便装去军营，官兵会取笑你的。咱军需处有女装，穿上蛮漂亮的。”
　　闵文秀露出一点笑容说道：“呵，没想到，代司令要收编我闵文秀？现在我明确告诉大家，不但大日本·满洲帝国军装我不穿，野战军的军装也不穿，穿哪儿身军装都不伦不类。我比不了立国和张朋，他俩是你代司令的兵，理所当然的要穿大日本·满洲帝国军人军装，我算吗？程代司令？”
　　程恭感到有些尴尬，看着大家说：“不愧巾帼英雄，我给嫂子再躹一躬，这一礼是永远做您的学生，请笑纳一礼后，收下我这位曾留过洋的学生！嫂子这段话既精点又明了是非，嫂子现在真不能穿两江军服装。”程恭真的退后一歩，毕恭毕敬的给闵文秀一躬道地……
　　对闵文秀下营房装扮上，丘立国到是比程代司令看得开，他在闵文秀面前他什么都敢说。也许是六年常在大海身边的缘故吧。
　　丘立国也很严肃地说：“我也提些看法，嫂子暂时还是别露面的好，穿啥服装？男人女人？这都不重要，咱听到的警报声指定是在搜查漁具店和代司令府。嫂子可是梅香兰的姐姐呀！她二哥岗村宁次司令，可是知道匡雅云是你朋友的。一旦有人认出你来，麻烦可就大了。大家看，是不是这个理？”
　　龙大海也觉得代司令言之有理，随即笑着说：“哎，老、媳、唉，管媳妇儿叫首长一时也不习惯。我认为立国说的有道理，不过，我总认为文秀很少说错话、办错事，文秀认为咋做对，那一定有道理。”
　　闵文秀笑着说道：“呵，我的大海说的几句等于没说。在程代司令大营中，我还需要隐藏性别基本要素吗？咯、咯、咯、咯，看，重男轻女主义大暴露。”
　　丘立国也觉得程代司令说的没什么依据，也就沒有道理，他又接着说：“旅座，还是预防歹人为妥，我的意见伪不伪装不是问题。暂不抛头为佳！”
　　闵文秀又问道：“立国，今天不见，明天不见，那后天呢？正因为日本人有行动，我才要抓住一个嫡系团的两江军，这要动员在先，有战斗才能出拳！”
　　丘立国对闵文秀沒有一点惧怕心里，因讨论的也不是军机要塞。大着胆子说：“为了安全起见，像花木兰那样替父带兵在男人大帐摸爬滚打，那样不象嫂子性格。”

　　对闵文秀下基层是否装扮一事，意见不一，闵文秀和三位男士有分岐。其中龙大海对扮妆上没多大看法，一年来，闵文秀的言行，在龙大海意识里都是对的。
　　张朋知道自己和四位在一起级别不够，很知趣的躲在一旁。
　　程恭很严肃地说：“我呀，还是叫你一声嫂子吧，这样我敢说话。请您放心，我绝对没有对您职务有怀疑，叫您将军、旅长总觉得生分，可能是习惯了，叫您一声嫂子我觉着心里暖和。我们别讨论这些漫无边际的话题，小丘把花木兰都搬了出来，咱别探讨此事。”
　　闵文秀两天来心绪烦乱，亲密战友林冬子、张强两人押运凶多吉少，该到交令时间人不见影，两江军三辆车八十精兵也未归，心如油煎。听程恭一串啰嗉语后，她免强一笑说：“程代司令，您随便为好，千万别生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才对，想说啥说吧，嫂子听着呢。”
　　程恭又接着说：“文秀嫂子，我程恭过去做的可是挂羊头卖狗肉营生。在尤达尤明远身边，我老程是伪满治安军副司令。在嫂子您面前，我老程是中共地下市委书记，啊，我指的是以前。在梅香兰面前，我老程是朋友加同学。除了和地下市委领导的游击队、夜莺行动小分队以外，和谁都要两面三刀的打发岁月。可程恭这颗心属于中共齐哈市地下市委的，上级命令必须执行。东北局地下组织命令我，把两江军带成没有战斗力的队伍。绝不可以把两江军军队带成绿林好汉，也是关系到一支匪气十足队伍不好改编。文秀嫂子，我为我带出来的怂兵我深感內疚，而我又为我执行东北局命令不走样而心中内慰，我曾仔细总结过五年工作，外人看了我程恭真不怎着！其实际我自己也认为不好。没办法，我把队伍弄成这样也是万不得已呀！我的部下我知道，按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去对照两江军士兵，都该蹲紧闭。这些糙人见到嫂子尊容，要怎下流有怎下流。一旦伤着闵将军的心，我程恭要愧疚一生的。就这么个概况，嫂子您酌量着办。”

　　闵文秀为下营房的装束，她听了三位同僚见解。从城里撤出来的五人中，唯独有张朋在角落里一言不发。他虽然粗俗，但是他知道自己不可和这些高官人群胡侃。
　　闵文秀把张朋叫到身边，看上去很严肃地问道：“张朋，咱就到你那个营去看看，顺便向他们宣布一下，以后你是他们的副团长，代理团长，正团是空缺，你看可以吗？另外，程代司令说的我换装一事你怎么看？”
　　张朋直接和代司令、旅长面对面讲话聊天是第一次。在监狱半月里是这几人搭救出监。在张朋思維中，自己这条命，以后就是闵将军的了。
　　刚才闵旅长问到的，他还真沒想好。可是他还是直言不讳，那可能是他的性格。
　　张朋脸涨通红走到闵文秀面前，敬一个标准军礼后，大声说：“报告首长，张朋无知，不敢大胆冒犯首长，不过，张朋有句心里话，说出来谁也不许笑话。该一是一，该二是二，张朋不希望首长伪装。俗话说，瞒了初一，瞒不过十五，露馅儿了更难堪。今天谁敢放粗，我一枪崩了他，杀一儆百！”张朋听到首长向他提出他的观点。
　　张朋是因家境遭劫，被逼上梁山在绺子里做过几年，老毛病一犯，他的那股匪气又上了来。前几句的良言挺靠谱，后一句可有点离弦……
　　先说出对的，结尾的一句：“今天谁敢放粗，我一枪崩了他，杀一惊百！”原形毕露。闵文秀当即阻断他的侃谈。
　　闵文秀摆一摆手说：“好了张朋，我采纳你的意见，该一是一，该二是二，不要有伪装。不过，对你后面那句话，强调一下，你必须要收回。新四军里官兵一至，无论你是哪级军官，也不看你立过多少大功，任意枪毙战士，是要接受军法处置的。张朋，你听明白了吗？一定牢记住这一条，你必须要时刻提高警惕。明确的给你指出一点，一名合格军官要有一定程度的霸气，但绝对不准带一点匪气。张朋，这一观点你听明白了吗？”
　　张朋又给闵文秀敬个标准军礼说：“首长教诲，张朋牢记在心。时刻不敢违反军纪，张朋发誓，今后首长指示我张朋走样，天理难容！”
　　闵文秀制止了张朋誓言说道：“好了张朋，咱队伍讲的是原则，全军上下都听毛泽东的，毛泽东的话是我军行动宗旨、是原则。在这方面全军上下一至，希你记住！立国，咱这就走。张朋带路，去看看你的兵。我本想睡上一天一夜，人家不答应。今天不去兵营，我是属于赤手空拳光杆司令上阵，怎么应付日军虎视眈眈的血盆大口？大海，程代司令的安全可交给你了。尽职尽责吧，二位不必担心，我去看的是中国军队，不是小日本，没有你们想象的可怕。我不是想到哪做哪，我闵文秀早晚是要趟这一把浑水，请放心，文秀迟早要迈出这一步的。”
　　程恭听了闵文秀最后几句话，心里觉得：“文秀嫂也是有些精神过敏。凭我和岗村六年交往，估计他不会斩尽杀绝的逼我程恭，我可是手握兵权的！把我代司令逼急了，用上一个团，也够你岗村喝一壺的！”
　　想到这些的程代司令说：“闵将军，不必担心，亘古来兵家一句俗语，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手握重兵怕他奈何？”
　　闵文秀两眉紧锁，做个深呼吸说：“程代司令，您和龙副官稍候，您的重兵我必须把一下脉搏，看他还有几分生机，做个心里有底。时局不允许我疏忽大意，冠冕堂皇说法，是历史赋予我闵文秀重任，小气点讲，是我闵文秀向野战军报恩时刻到了。立国咱马上走，一分钟有不能耽搁，张朋前面带路。”三个人行军中丘立国说：“张营长，一会儿到军营时，千万别暴露首长姓名，只称首长，等请示3号后怎称呼再定。”
　　张朋利声说：“丘副官放心，张朋一定记牢！”
　　闵文秀在行进中看了丘立国一眼，稍有一点笑容说：“不愧是受过魔鬼训練的，想的就是周到，是要这样。”

　　三人来到下漥庄二营驻地，离二团接待处约四里山路。没脚脖子白雪已经是半溶化状态，把鞋子浸湿，三位并没有觉到脚凉。说说唠唠来到营部门前。
　　这里哨兵也不怎么规矩，见到营长和丘立国前边走个女人，高高个头，长发盘成结的打扮，光彩照人的闵文秀。两江军里一团二营哨兵也是胡言乱语，胡说八道，狼嚎般叫嚷。
　　这时再看一眼张朋营长，那张原来紫红色脸膛，涨满血丝，有些发黒。他又怪从前的司令、副司令治军无方，管人无道。张朋的部下太不给他争气，让他在首长面前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