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回：新的抉择

　　大草原上的两百年后今天，就是一九四五年的春天，老几辈王爷的威望已荡然无存，当任王爷又不理政业。在那一带草原，游牧民又分支几处王府，游牧民內部也分别內讧，促使各立其主。可是都知道，老达尓汗府上有一镇府之宝——烈马云水墨画。
　　有人出高价收买、有人出牛马羊群或草原兌换，都未达成协议。马匪草上飞知道他原住的齐哈市市长尤明远老爷子喜欢古文、古画、古玩。
　　马匪草上飞带领人马两袭达尔汗王府，后次终于得手。双方横尸百首，最后，王府传世之宝烈马云水墨画，终于落到草上飞之手，马匪草上飞圆满了他孝敬尤明远目地，尤明远手托烈马云水墨画，思绪万千。
　　尤明远欣赏几天中的烈马云水墨画，爱不释手，但老奸巨猾的尤明远却想到了：是好东西、是珍品，喜欢的人一定很多，知道它存在的人也一定更多。
　　以后也会有人像草上飞一样，从尤府将它夺走。本来人丁不兴的尤氏家族，灭门在一张水墨画上，太不值了啊！
　　最后，尤明远下了决心，还是把副官程恭叫到身边说：“程恭啊，我问你，这幅宝画你也看了，他的好坏成色，不需咱品评。我要问你的是，这幅画送给岗村宁次司令，他会高兴吗？”
　　程恭是尤明远的副官，也是在他眼皮底下长大的青年人。之后东渡岛国求学五年中，偶遇周恩来在日特使，并了解到程恭与尤府特殊关系，才找到程恭委于重任，潜入齐哈市要人尤明远身边。
　　今天，正当程恭和尤文豹，双双在中堂欣赏老爷子得来宝图之际，老爷子突然问起，将心爱之宝送给岗村宁次司令。程恭觉得有些蹊跷？莫非老爷子有予兆？还是珍品宝图他觉得烫手？还是想巴结日本人？总之，一定有内情。不能管这些与大事无关的事，一旦暴露身份，前功尽弃是小，性命难保，何谈完成地下工作之使命。
　　程恭顺水推舟说：“司令高见，岗村宁次司令喜欢文物，赠此宝画一定要隆重，方能显出此画身价，也能深得岗村司令赏识。”就这样，两百年前出自乌云琪琪格公主佳作烈马云水墨画，又易三主。
　　
　　战乱时期的东北齐哈市，在东北即将解放前岗村宁次司令官也觉得空前恐慌。
　　终日惶惶不安的岗村宁次，觉得脚踏异国他乡，积下产业总有一天会被主人要回去，莫不如让同族夫人送回东京都把握，于是才弄出一场财产分割小戏——文物与黄金珠宝各得其一。
　　岗村宁次的财产分割，又一次把两百年前，出自乌云琪琪格公主佳作——烈马云水墨画，又易四主卡谬沙和卡沃努娃，这幅跨越两个半世纪的绝版珍品，在第四份主人卡谬沙和卡沃努娃手里也不安宁，从安徳烈家，又一次遭劫。
　　卡谬沙不知去向，匪徒劫走传世之宝烈马云水墨画，逃之夭夭，烈马云水墨画第五位主人是劫匪，他们来路不清。是哪路绿林好汉尚未查清。
　　真让尤达尤明远老先生说中了，出自两百多年前，蒙古族姑娘乌云琪琪格手中的，绝版烈马云水墨画，它会给不属于应有者，带来血光之灾难。
　　可是，那是不该属于无主权者的，它是中华民族少数民族的文物。它应该有它的归宿。那是蒙古族的文化遗产，在王府两百多年中，它给牧民带来昌盛与安康。
　　可是，只从被草上飞一伙强人夺走后，谁沾它的边，是那样结果，它应该进国家级博物舘，那才是她的正確归宿。
　　可是，它的下落又去了何方？给闵文秀出了个难题。
　　王一明和牛百万，在安徳烈啤酒行邻居家，得知了一些确切消息。
　　
　　卡谬沙和卡沃努娃家发生的不幸，已经过去一星期左右时间。安徳烈啤酒行的入室抢劫案官方无人问津。一周前买卖兴隆，人气红火的安徳烈啤酒行，现在变成鬼屋。七具尸体被街坊邻居掩埋后，人气红火的安徳烈啤酒行再也看不到人进人出。
　　善良的齐哈市民，更沒人去院内光顾，乱世年间也没人想去占有凶宅鬼院。那时候的安徳烈啤酒行，只有安德烈和养女卡沃诺娃等人灵魂，在等盼有人给个说法。
　　街坊邻居聚来的好心人告诉说：“二位先生，去和不去都一样。剩下一个姑娘是活人，早就不见了踪影，大门也没锁，家当已荡然无存。商行的库存早都被安德烈在世时，有商业往来业主们均分而净。”
　　王一明和牛百万两人寻画的辛苦，总算有了一点眉目，打听到真实而确切消息。能在短时间内，像在海底捞针一样的得到准确下落，两人已经很满足。
　　两人一商量，一明说：“百万大哥，咱即然来到安德烈啤酒行附近，应该看一看实况，是不是像他们说的那么惨？百万大哥，您是怎么看呢？”
　　牛百万没有思考便说道：“一明首长说的有道理，依旧来到家门口，哪能不看个虛实呢，亲眼见到才好和闵文秀说吗。”
　　
　　王一明和牛百万两人，绕到安德烈的啤酒行大门前一看，果不其然，真象附近这些市民说的那样。那种惨状，大有像长城以南乡镇民房，被小鬼子扫荡过后的一样惨，连门窗也被拆卸去，院里没用的杂物，乱七八糟的哪都是。院门大开，整个院子惨不忍睹。两人站了一阵子，估计这个样子卡谬沙早该不在此处，王一明和牛百万两人，将安德烈啤酒行惨状尽收眼底后，悻然离开。
　　“唉，也只好这样了，一星期的寻察，虽然没找到画，总算有个结果了吗。”
　　王一明和牛百万两人商议后决定，还是要访问一下活着的卡谬沙，也许有另一种消息。他俩怀着沉痛心情，离开了安徳烈啤酒行。
　　
　　关于寻找《烈马云》水墨画这一段先放下，以后再说。再把视线退回一周前，从汤琼和村荷贞子被押送新京那一夜，看看主力人物，她们在做什么？
　　只从小分队踏进齐哈市，闵文秀是第一次见到过中国军队的伪满治安军——也就是本书常用的称呼两江军，闵文秀一直在摇头。
　　顺口问了一句程恭：“代司令，这是军队吗？怎么？岗哨的衣着不整还可做罢，枪怎能戳在一旁？不端着也得背着呀？到像工厂看大门老者，说他是军人，也就是服装是一致的。”
　　程恭附在闵文秀耳边小声说：“这是军委前指的命令。要我必须把队伍帶成散漫没有战斗力的队伍，让小鬼子指望不上两江军。”
　　闵文秀点点头顺口应道：“唉，乱世奇闻、乱世奇闻。我闵文秀走南闯北、歌本唱词读过不下千册，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治军方略？真是乱世奇闻。细想一下，这样军队，对东北抗联和抗日游击队不会构成威胁。从咱的角度去看两江军，对咱抗战是大有益处。可是，这样队伍怎么作战啊？要费多少心血才能走上正规啊？哎，程代司令，暂时你不能离开这支队伍。我突发一个想法，等些时，一切建制结束后，和日军打上一仗，再说你的去留，我看这些官兵还真拿你当司令。怎么样代司令，我的观点你永远别走，你看可以吗？”
　　程恭也想到了这一层关系，也应该把龙大海、丘立国这两位军官形像，树立起威信再走不迟，至于闵旅长，有那两位外加张朋也就基本沒问题。
　　程恭笑着说：“嫂子啊，我带的军队要像老蒋带出学生那样，为谁作战暂切不提。像国军那样正规，不是兄弟小看你，想在一两日內起义被收编，嫂子好好想一下，你收编得了吗？至于我程恭去留？于嫂子所见略同，在上级同意状況下，共同把建制弄好后，和游击队、抗联，联合起来揍小日本子一个措手不及，下属官兵自然成为抗日队伍。嫂子不说，我也不想调出。小鬼子一倒台子，那位伪皇帝的满洲国梦，不叫自醒，那时候请示古平洋把番号改过来。嫂子确实有远见卓识。妙、妙、妙，就这么办了。但我真不想走，我原来就知道文秀嫂子不会赶我走。”
　　“我听你一番话正中下怀，想好了不但你不走，班超也留下。”
　　
　　闵文秀、龙大海、丘立国和程恭在两江军视察一个表面概况。
　　中午时分在一团守备处用了午餐。闵文秀带着丘立国回头和大海说：“龙副官，照顾好代司令安全，我和立国、张朋出去走走。时间不会太长，回来后咱商讨下一步计划。”
　　闵文秀是想借机走几个连队，实地考察士兵伙食及用餐状况。主要是，她想迅速接近两江军，借助张朋这条线索，在军人中立下自己形象。
　　在收编两江军的战略计划中，闵文秀不能征求程恭建议。这种事必须趁热打铁，拖泥带水会造成不可挽回损失。今明两天小日本一定要有一次报复行动，正中下怀，让两江军来个迅雷不及掩耳动作，狠狠地揍他一下。和日军结下仇怨，起义火种才会燃烧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