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魑魅魍魉

　　张家湾村一老一少鼠药中毒死亡没几天，又有不少村民家饲养的鸡纷纷死亡，同时还有村民晚上在村里的张家祠堂里发现了鬼影。一时村民人心浮动，谣言四起。有人说：以前张大光当村干部十多年，村里一直风平浪静，平安无事；而张飞翔当村主任才几个月，村里就乱成了一锅粥，灾祸频发，张大光是村里的福星，而张飞翔是村里的灾星。也有人说：张飞翔上任后倒行逆施，得罪了皇天后土，得罪了列祖列宗，所以上天和祖宗降灾于村里，就是要惩罚张飞翔，报复张飞翔，要张飞翔别再担任村干部，以免祸害无辜村民。
　　欧阳秀听了这些风言风语，心里气得要命，儿子辛辛苦苦为村里办事，不仅没有得到半点好处，反而受到一些村民的误解和指责，她为儿子感到委屈。晚上，张飞翔从鞋厂回到家里，欧阳秀怜惜地对儿子说：“飞翔，你就别再当什么村主任了，也让妈的耳根清闲清闲。”张飞翔听了母亲的话，一下子莫名其妙，不解地问：“妈，谁又说什么闲话惹你生气了，你说出来我听听，我给你分析分析，排解排解。”欧阳秀气愤的说：“村里有的人说的简直不是人话，你兢兢业业的为村里办事，他们却指着你的脊梁骨骂你，说你是丧门星，只会给村里招来灾难。他们说张大光当村主任时，村里一团和气，平平安安；而你一当村主任，村里就祸事不断，又是死人又是闹鬼，弄得牲畜遭殃，鸡犬不宁。儿子，你真是公公背着儿媳妇过河——费力不讨好，你干脆别当这个窝囊受气的破官了，也让你妈多活几年，否则，早晚会被他们气死。”
　　张飞翔听了母亲要他辞职的理由，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心平气和的劝导母亲：“妈，你知道吗，村里有帮人上次去县里诬告我，说我有这个问题那个问题，后来县里来人调查我的事，结果我一清二白什么事也没有，那帮人还落了个诬陷罪，偷鸡不成蚀把米。我估计这些流言蜚语又是那帮人针对我捏造的，他们想趁着村里死了两个人和发生鸡瘟的机会，故意炮制子虚乌有的‘祠堂闹鬼’事件，企图把污泥浊水泼向我，把我当成这些意外事故的罪魁祸首，让不明真相的群众信以为真，视我为恶人灾星，从而疏远我、厌恶我，使我成为众叛亲离的孤家寡人，然后自动辞去村主任的职务，这分明是那些包藏祸心的人布下的圈套和陷阱。我现在如果真的辞去村主任职务，这不正好中了他们的奸计吗！妈，所以说，我现在坚决不能辞职。”欧阳秀听了儿子的一番话，考虑了一下，似有所悟地说：“飞翔呀，你讲的也有道理，只是你当这个村主任不图名、不图利，还要被村民误解，妈只是觉得太委屈你了。”
　　
　　欧阳秀和张飞翔母子俩正聊着，龚小菲来了，手里提着一箱纯牛奶。她见了欧阳秀，放下东西，甜甜的叫了声“伯母”。欧阳秀一见龚小菲，笑逐颜开，赶紧去拿饮料。龚小菲接过饮料客气地说：“谢谢伯母，最近身体怎么样?”欧阳秀爽朗一笑：“托你们年轻人的福，能吃能睡还不错。飞翔，你陪陪小龚，我去看看张玲的作业做好没有。”欧阳秀知道龚小菲找儿子准有事，她知趣的找个借口进了卧室。
　　张飞翔向龚小菲扮个鬼脸，挤挤眼睛说：“小菲，你看我妈多乖，怕我们两个不好说悄悄话，自觉的给我们挪地方。”龚小菲刮了刮张飞翔的鼻子，娇嗔地说：“你也不害臊，你倒给我说说看，你有什么悄悄话要对我说。”张飞翔顺势抓住龚小菲刮自己鼻子的手，大胆的表白：“我喜欢你，就像老鼠爱大米。”龚小菲听了张飞翔的话，红着脸有些羞涩地说：“厚脸皮，不怕羞！”张飞翔说：“脸皮薄，吃不着；脸皮厚，吃个够。”张飞翔说完在龚小菲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龚小菲瞪张飞翔一眼：“你坏，你是大坏蛋。”张飞翔调侃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女人不骚，男人不招。”龚小菲轻轻地拍了张飞翔一掌：“越说越离谱，越说越放肆，你老实点，我跟你说正经的。听说你们村这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挺热闹，好像还把你卷进了旋涡中心。”
　　张飞翔撇撇嘴幽默的说：“是啊，没想到我不经意间又成了油冲县的知名人物，真是荣幸至极。”龚小菲笑着说：“火都快烧到你的屁股边了，没想到你还有心思开玩笑，看起来你张飞翔还真有临危不惧的大将风范。”张飞翔听了龚小菲的话，大大咧咧地说：“我张飞翔是谁呀？赫赫有名的张飞大将军的后代，有胆有识，有勇有谋。”龚小菲笑他：“你就吹吧，担心风大闪了你的舌头。”张飞翔认真地说：“是了，我现在确实是处于风口浪尖，那些居心不良的人把村里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了我的头上，我仿佛成了万恶之源，可以人人得而诛之。不过我自信问心无愧，所以对这些风言风语也就不以为意，有两句话说得好：“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见怪不怪，其怪自坏”，事实就是事实，谣言就是谣言，我不相信我张飞翔能被他们抹黑了，村里几个跳梁小丑还能成了精！”
　　龚小菲听了张飞翔的一番话，拍着巴掌说：“说得好，说得对，只要自己不变坏，别人是说不坏的，我相信张飞翔同志的为人，也佩服张飞翔同志的胸襟，张飞翔同志在党的培养下真是越来越成熟了。”张飞翔顽皮一笑：“没想到还能得到指导员同志的表扬，本人深感荣幸，以后还请领导多多栽培。”龚小菲抿嘴一笑：“你就别臭美了，给你个棒锤还当真（针）。老实交待，你对村里的流言蜚语真不在乎？”张飞翔一改嘻皮笑脸的样子，严肃地说：“我刚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对那些无稽之谈我只会嗤之以鼻。别人说别人的，我干我的，事实不容篡改，时间就是试金石，事情终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我何必作无谓的辩解。”龚小菲高兴地说：“好，不错，我算没有看走眼。”
　　张飞翔顺水推舟地说：“你是火眼金睛，哪能看错人，恭喜你找了一个百里挑一的好男人。”龚小菲笑骂：“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有正经的，我不理你了，我回家。”龚小菲说完站起身。张飞翔说：“好吧，我送你。”张飞翔跟在龚小菲身后。两人出了大门，龚小菲上了摩托车，张飞翔要开车跟在她后面送她，龚小菲婉然谢绝：“你忙了一天，也挺辛苦的，就不用送我了，再说路不远，我又是警察，你就放心吧。”张飞翔故意说：“我还是有点不踏实，让我送送你吧。”龚小菲逗他说：“你如果非要送，那我今晚就不走啦。”张飞翔听了龚小菲的话喜不自禁，高兴地说：“好啊，我做梦都想，你可得说话算数！”谁知龚小菲却说：“猪八戒娶媳妇，你想得美，乖，听话，你回去吧。”张飞翔走过去耍赖：“让我亲一下，我就让你回去。”说完迅速的亲了龚小菲一下，龚小菲笑骂一声：“坏蛋，明天见。”骑上摩托车走了，张飞翔一直目送着龚小菲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
　　
　　第二天早晨，张飞翔吃过早饭正要去鞋厂，肖琴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神采飞扬地说：“飞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村里的鬼抓住了。”张飞翔听了肖琴没头没脑的话一下子愣住了，不解地问：“什么鬼抓住了？”肖琴发觉自己太兴奋了，没有把事情说清楚，赶紧解释：是这么回事，最近村里祠堂不是每天晚上都闹鬼吗，昨天晚上半夜时分，当“鬼”出现在祠堂里又哭又闹时，埋伏在祠堂周围的民警突然从四面八方一拥而上，当场把披头散发、青面獠牙的“鬼”捉住，揭开“鬼”的面具，剥下“鬼”的画皮，原来所谓的“鬼”竟然是村里的老光棍张四喜。这个张四喜53岁，无儿无女，光棍一条，是村里的五保户。警察把张四喜带回派出所，要他交待装神弄鬼的目的，并要他说出幕后的指使者，而张四喜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装聋作哑，什么也不肯说，现在还在派出所呆着呢。这个张四喜真可恶，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然三更半夜装鬼吓唬街坊邻居，弄得村里人心惶惶，鸡犬不宁。张飞翔听了肖琴反映的情况，想了想说：“我认为这件事情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张四喜一个没有文化、头脑简单的农民，他不可能平白无故去装鬼吓人，这里面一定有别的原因，我估计十有八九是受人指使。”肖琴点点头：“有这种可能性，不然的话张四喜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来，这其中也许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不能不调查清楚。”张飞翔说：“琴嫂，我今天上午鞋厂有事情要处理，一会你去派出所了解一下情况，有什么事我们电话联系。”
　　“好的，再见!”肖琴说完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