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留守儿童

　　上午九点多钟，正在鞋厂接待客户的张飞翔接到了村里妇联主任肖琴的电话，向他通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村里有两个孩子误食了家里药老鼠的食物中毒了，生命垂危。张飞翔赶紧问：“中毒的孩子在哪里？情况怎么样？我马上过去看看。”肖琴焦急的说：“我现在陪着他们在县人民医院抢救呢，你能过来最好，给出出主意，想想办法。”张飞翔安慰肖琴：“你别着急，我现在就开车过去，有什么事，我们见了面再商量。”张飞翔挂断电话，跟客户说明了一下情况，交给刘鹏陪同，立即下楼开车去人民医院。
　　张飞翔赶到油冲县人民医院急诊楼门前，肖琴一脸紧张的迎了过来，张飞翔关切的问：“两个孩子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肖琴心有余悸地说：“两个孩子正在急诊室抢救呢，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听医生说好像挺危险的，因为他们误食的是强力毒鼠药。”张飞翔心里一着急嘴里埋怨说：“他们当家长的怎么那么马虎，有毒的东西怎么能随便乱放。”肖琴解释说：“这两个中毒的孩子一个9岁是男孩，一个7岁是女孩，他们的父母都在广东打工，平常由奶奶照顾，奶奶患有白内障，眼神不好，又没有上过学不认字。近段农村老鼠成灾，偷吃粮食，咬坏衣物，令人烦不胜烦。昨天奶奶赶集买回两包强力毒鼠药，拌了油渣放在厨柜和衣柜上，今天是星期天，奶奶早晨起床后下地浇菜去了，两个孩子起床后肚子饿了，没有看见奶奶，就翻箱倒柜找吃的东西，结果发现了放在厨柜上灭鼠的油渣，兄妹俩吃了个一干二净。奶奶从菜地回来后，发现孙子孙女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人事不省，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跑到我家来叫我，我到她们家一看也吓坏了，马上拨打了120急救电话，才把这兄妹俩送到人民医院急诊部。”
　　张飞翔说：“琴嫂，你辛苦了，对了，你有没有跟孩子的父母联系？”肖琴说：“不辛苦，这都是我们村干部应尽的职责。我已经给孩子的父母打电话了，他们中午坐车，晚上才能赶回来。”张飞翔问：“孩子的入院手续办好了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肖琴说：“我已经为孩子交了1000元保证金，也不知道够不够。孩子的奶奶都吓傻了，六神无主，手足无措，只会一个劲的在家哭。你是大老板、大忙人哪有时间，就由我暂时在医院陪着两个孩子吧。”张飞翔由衷地说：“琴嫂，你真好，那就有劳你了，今年村里评优秀党员，我第一个投你一票。医疗费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不够我来交费，我厂里还有客户，我先回鞋厂办点事，中午给你送饭来，有什么急事及时联系我。”肖琴说：“好的，你就忙你鞋厂的事去吧，既要打理鞋厂又要操心村里的事，你也不容易。”张飞翔说：“琴嫂，感谢你的理解，再见!”
　　中午，张飞翔忙完厂里的事，叫刘鹏陪客户去饭店用餐，自己随便在食堂吃了点，就匆忙赶到人民医院急诊部。肖琴见了张飞翔，面容悲戚的说：“两个孩子大的经抢救无效已死亡，小的已经脱离危险苏醒过来，据医生分析：可能是大的吃油渣多，小的吃油渣少。”张飞翔听说一个孩子没了，不觉悲从中来，但他是男人，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感情，安慰肖琴说：“琴嫂，你也不用难过了，你和医生都已经努力了，只能怪这孩子福薄命短，我们也爱莫能助。时间不早了，你也吃点东西吧。”张飞翔说完把手里的盒饭递给肖琴。肖琴接过盒饭，情绪低沉地说：“现在没有食欲，等会再吃。”张飞翔说：“琴嫂，孩子死亡的事你有没有告诉他父母？”肖琴说：“我暂时还没跟他父母说，我担心孩子的父母知道了在路上难受出事，反正他们傍晚就到家了。”张飞翔说：“你想得很周到，你带我去看看孩子吧。”
　　当天晚上，奶奶在家得知孙子不幸死亡的消息，悲痛欲绝，十分自责，认为自己是毒死孙子的罪魁祸首，对不起儿子儿媳，奶奶思前想后，觉得自己再也无颜活在世上，伤心绝望之下，含泪吃光了放在衣柜上药老鼠的油渣，服毒自尽。晚上9点多钟，孩子的父母回到家里后，见了家里一老一少两具尸体，不由得肚肠寸断，嚎啕大哭，在场的人见了无不心如刀绞，凄然落泪。
　　
　　得到顾同生一行人出车祸的消息，洪又全不由得心花怒放，手舞足蹈，因为他酝酿的阴谋正逐步实现。洪又全估计：顾同生经此车祸也许会断了跟张飞翔合作的念头，因为顾同生这次来油冲县车毁人亡，按迷信的说法可谓“出师不利，兆头不好”。顾同生即使还想跟张飞翔合作，但他的身体要想完全恢复，起码需要二、三个月的时间，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洪又全自信完全可以从容的想办法对付张飞翔，使他们的合作泡汤。然而让洪又全觉得美中不足和遗憾的是：车祸发生后，顾同生尽管身受重伤，但却死里逃生，死的只是他的司机。假如这次自己的对手死了，那就万事大吉，他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对手并没有死，也不知道对手下一步的打算，他还不能高枕无忧。
　　洪又全叫来郑小福问：“小福，有关顾同生出车祸的事，你这几天听见什么风声没有？”郑小福洋洋得意的说：“大哥，听说顾同生出车祸的事交警部门正在调查，但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你放心，我找的人可是高手，事情肯定干得干净利落，不会落下任何把柄和疑点。姓顾的老东西这次想来大哥的地盘捡便宜，回去时却差点丢了性命，他这是自寻死路，我估计他以后再也不敢来我们油冲县撒野了，这次算是给了他一个教训。”洪又全耸耸肩说：“小福，这可是关系到你我身家性命的大事，你千万不能粗心大意，你最好叫你找的那个人近期不要露面，以免露出破绽和马脚，万一他被公安人员抓住，你我都得倒霉完蛋。”郑小福拍着胸脯说：“大哥，我找的这个人可不是等闲之辈，功夫十分了得，而且具有很强的反侦破能力，你就放心吧。”洪又全再三叮嘱：“小福，俗话说得好：小心行得千年船，粗心难把大事办。你一定要把我的意思转告他，叫他最近不要轻举妄动，以免引火烧身。”
　　“好的，大哥，我这就把你的担心告诉他。”郑小福说完，拍出手机就要打电话。洪又全赶紧制止郑小福：“别用你的手机直接跟他通话，万一以后他被公安局抓了，一查他的电话就知道你跟他有联系，把你也给牵扯进去，对你不利。”郑小福对洪又全的提醒心领神会，一口答应：“好的，我到外面用公用电话打。”郑小福说完出了洪又全的办公室。
　　
　　张家湾村因老鼠药丧命的一老一少安葬入土后，肖琴来到张飞翔家，严肃地对正在吃晚饭的张飞翔说：“飞翔，这一老一少的后事虽然办完了，但冬生哥和瑞荣嫂（中毒死亡孩子的父母）的内心却留下了永远难以愈合的伤口，甚至会痛苦难过一辈子。一个好端端的家庭就这样毁了，变得残缺不全了，过去一切美好的东西不复存在。这一事件给我们敲响了警钟，留守儿童和老人必须引起家庭的注意，必须引起我们村委的关注，更要引起社会的重视，因为它不仅关系到家庭的平安幸福，更关系到社会的和谐稳定。”张飞翔听了肖琴的话，放下碗筷赞许地说：“琴嫂，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一悲剧的发生确实要引起我们的警醒和重视。现在冬生哥家里的男孩不在了，只有一个女孩，按照现行有关计生法规，他们夫妻俩可以申请再生育一个孩子；你明天就把这件事告诉他们，我们可以为他们出具证明材料，给他们一个心理安慰，如果他们夫妻不再生育的话，我们要尽快为他们办理独生子女光荣证，让他们享受到政府的优抚。另外，我们有空就去看看他们夫妻俩，多开导他们一下，让他们尽早从伤痛之中解脱出来，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如果经济上有什么困难，我会尽力帮忙解决。”肖琴动情地说：“飞翔，难得你想得这么周到，真是我们张家湾村委会理想的当家人，”张飞翔谦虚一笑：“琴嫂，你过奖了，我作为张家湾村一村之主，关心村民、帮助村民，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肖琴高兴地说：“好，那我也向你学习，我们一起为村民办实事、做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