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之旅【二】石魂之谜
作品名称:光明之旅 作者:钟羿 发布时间:2010-10-16 16:34:38 字数:4760
二 少主去哪里了呢?落花潭有一条小路通往深山之中,会不会到山上去玩?虬弑魔顺着小路,疾走而上,登上山顶,仍然不见龙岳的影子。 虬弑魔心急如焚,万一少主有什么闪失,自己岂不成为千古罪人?纵然万死也难辞其咎。
山顶上有一个古刹,不知什么原因,院墙颓圮,院内一片荒芜,杂草丛生,屋宇残破不堪。忽听上方传来稚嫩的喊声:“虬大哥!” 虬弑魔抬头一看,龙岳坐在大殿屋顶上,手拿红果子,边嚼边笑道:“我在这儿呢。“
虬弑魔如释重负,笑道:“少主,你可把我急坏了。高处危险,请快下来吧。” 龙岳从屋后的台阶走下来,嘟囔道:“你被人叫走以后,我一个人练功没趣,就到山上采野果子吃,刚才看见有人打架,热热闹闹,挺好看的,后来你便来了。” 虬弑魔担心少主危险,问道:“哪里有人打架?”
龙岳道:“有一个白衣人,跟三个家伙打起来了。他以一敌三,甚是厉害。那三个家伙被他打得屁滚尿流,全都跑掉了。不过那个白衣人好像也受伤了,在下面呢。”龙岳用手指了指瓦片下面。 虬弑魔急忙走进庙宇之内,只见一个白衣青年,正盘坐大殿内,似乎是在运气养神。忽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虬弑魔惊道:“兄弟,感觉怎样?”
白衣青年微微睁开眼睛,见虬弑魔形容端正,英气洒脱,知其不是歹人,便说道:“我无大碍!适才受了一点轻伤,已经服药调息,稍后便可痊愈。”
虬弑魔道:“兄弟若是相信我,请随我回驿馆歇息,薄菜素酒,聊解饥渴。”
白衣青年很豪爽,也不推辞,拱手笑道:“叨扰了。” 回到驿馆,虬弑魔命侍者备下一桌酒席,白衣青年依然气定神闲,毫不客气,大块吃肉,大碗喝酒。龙岳白天玩得疲倦,吃些饭菜,便去睡了。
白衣青年道:“多谢仁兄盛情款待,敢问高姓大名?”
虬弑魔如实相告。白衣青年道:“我叫石琢璞,今日得见虬兄,实乃三生有幸。”
虬弑魔喜道:“我最愿与豪爽之士结识。观兄弟器宇轩昂,乃是英雄豪杰。”
石琢璞道:“虬兄谬赞。我不过区区一个隐士而已。虬兄居住此处,绝非寻常布衣,那位少主又是哪个域族的?” 虬弑魔心想:这位石兄弟果然眼力不凡,看出龙少主不是寻常孩童。虬弑魔也不隐瞒,将事情前后说了一遍。石琢璞听后,大骂狼无形的卑鄙行径。 虬弑魔道:“石君举止谈吐,更像读书之人,为何不考取功名,报效上君,造福黎民?” 石琢璞叹道:“实言相告,家父本是黄风之域的官员,狼无形自即位以来,横征暴敛,为了扩充军队,到处抓壮丁,害得百姓家破人亡。家父被任命为征兵官,因不愿助纣为虐,便私自弃官,举家迁移。途中遭官兵追杀,家父与母亲不幸遇难。当时我不过十岁,眼看惨死于官兵刀下,关键时刻,突现一位神人相救,并传我炼石之法。狼无形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岂能考取功名,报效于禽兽?” 虬弑魔感慨道:“原来石君也有血海深仇,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仇人,不杀狼无形,天理难容啊!” 石琢璞道:“今日得遇虬兄,真乃天意,我有不情之请,愿结为异姓兄弟,他日相约共取狼无形的首级。” 虬弑魔不胜欢喜,两人焚香而拜,誓言同生共死。虬弑魔年长一岁为大哥,石琢璞为二弟。 回到桌前,每人饮尽一大碗酒。 虬弑魔道:“那三个匪徒是何来头?恁地在古刹与你争斗?”
石琢璞道:“我学艺炼石,为石魂注入法力。平日收集各种异石。我推算落花滩附近的山上,可能有一块罕见的宝石,便前来寻找,没想到碰见仇人,向我讨要石魂。那三人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在江湖上臭名昭著,我曾教训过他们。不想,我修炼石魂的事外泄。他们居然还想得到石魂,真是痴人说梦!” 虬弑魔道:“二弟可否赐教石魂究竟是何圣物?涉及隐秘的话,我倒是不勉强的。” 石琢璞道:“大哥言重了,你我已经兄弟,还有何顾忌?石魂乃天地造化之物,石中珍品,只有在合适之所,吸满天地灵气,方可修炼成功。相传乌河大地,天降七位星君——清波龙君、涤浊羊君、降妖狼君、除霾鹰君、擒魔虎君、斩鬼马君、辟邪猿君。占据各方,铲除妖魅,创建七大域族。
后来七位星君归天,魂魄化为七色彩石,分别为赤、橙、黄、绿、青、蓝、紫。各域之主,分而据之。如得七石,与石魂共炼,便得神丹一枚。投入乌河之中,则乌河大地春光明媚。不过,需要具备尧舜之德者,方可炼成。若邪妄之人得之,含下炼就的神丹,可长生不老,得享永年,而乌河大地永无天日,生灵涂炭,皆尽毁矣。”
虬弑魔惊道:“我自生来,惯于阴暗,以为天地本来如此,原来尚有此玄妙。看来这石魂切不可落入邪妄之手啊!”
石琢璞道:“我已将石魂放置于秘密之处,尚需十年光景。” 虬弑魔恍然大悟道:“果真是可遇而不可求。我想,黄风之域的狼无形,大动干戈,欲称霸乌河,就是想得七石而据之。” 石琢璞道:“岂止狼无形想得到七石与石魂?乌河大地心怀叵测之人甚多。如今战乱已起,只怕即将卷起血雨腥风。” 虬弑魔道:“得七石而无石魂也是枉然。十年之后,你将石魂收回便是了。” 石琢璞道:“我有师训,石魂只可炼而不可用,只待有缘之人。有关天机,非我敢擅自揣测。” 两坛美酒很快喝光,虬弑魔命伺者又端来两坛陈年佳酿。 石琢璞从怀里掏出一方匣子,乌黑锃亮,不似金属打造,更非陶瓷。打开只见里面盛着一枚小石子,紫光荧然。 石琢璞拿出紫石,说道:“今日邂逅,随身未带见面之礼,只将此石赠与大哥。” 虬弑魔推辞不受。 石琢璞道:“大哥敬请收下,此物虽小,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虬弑魔觉得再推辞下去,反而显得矫情,接过手中,却不明白它的用场。 石琢璞看出他的心思,解释道:“这枚紫荧石,镶于兵器之上,可使兵器威力大增,削铁如泥。嵌于护具之上,可提高数倍的防御力。往往有出人意料的效果。” 虬弑魔仔细端详紫荧石,禁不住啧啧称奇。 石琢璞道:“不过,这种镶嵌工艺非一般工匠所能掌握,如大哥想要镶嵌,可到蓝雾之域的南阳湖,湖东岸有一打铁铺,你只需拿出紫荧石,自会有人帮助你的。” 两人欢饮一夜,天已破晓,石琢璞起身说道:“大哥,我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停留,先行告辞。” 虬弑魔道:“既然二弟有紧急事务,我不强留,拿些盘缠,用以路上开销。” 石琢璞坚决不受。虬弑魔硬是给他塞了几锭银子,说道:“日后,怎么与二弟联系?” 石琢璞道:“只要紫荧石在你身上,我便知道你的下落,但若有事,我自会来找你的。” 两人依依惜别,互道珍重。
橙雪之域的祈福节很快来临,泰羊城内到处充满喜庆的气息,人们熙来攘往,忙活着采办节日用品,街道车水马龙,集市上更是热闹非凡,白雪宫内也装扮一新,礼部频繁上折子,都是关于准备祭祀活动的计划安排。程傲雪逐一认真批阅,她深知古训,“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祭拜羊君天地社,对于整个域族具有重大意义。 祈福节清晨,程傲雪沐浴完毕,戴上吉祥羊冠,穿上百羊千福袍,在各部官员的陪护下,来到羊君天地社,这里供奉着部落图腾首领“涤浊羊君”。 相传混沌初开,乌河大地鬼魅横行。忽一日,天降七星,各据一方,其中涤浊羊君在中原地区铲除众恶,从而创建橙雪之域。人们便将其奉为大域神明,世世代代顶礼膜拜。 羊君天地社内,香烟缭绕,庄严肃穆。仪式开始,所有官员皆俯拜在地,程傲雪缓步登上石台,开始朗诵祈福文书----- “涤浊羊君,与天同存; 庇佑橙雪,泽被黎民; 祈愿上天,风调雨顺; 恩求大地,五谷丰登; 福祉绵长,永续泰运……” 龙岳和虬弑魔做为嘉宾,受邀参加祭祀活动。龙岳曾看过去年的攀龙大会,非常喜欢看激烈的竞技比赛。对这种繁冗乏味的仪式兴趣索然。他悄悄说道:“虬大哥,这里一点都不好玩,我们走吧?” 虬弑魔小声说道:“少主稍等,据说一会还有精彩表演,我们不辞而别,有失礼节。” 龙岳一听,只好耐着性子等了。 离开羊君天地社,已至午时。白雪宫迎宾殿上早已备下盛宴,官员和嘉宾按序位坐下。鼓瑟齐鸣,美女们披着霓裳羽衣,似天仙下凡,跳起欢快的节日舞蹈。 众人觥筹交错,陶醉在欣喜的氛围之中。惟独龙岳神色不悦,本以为能看见新奇的节目,却不想上来一群舞女搔首弄姿。 程傲雪向龙岳轻轻招手,待其来到跟前,问道:“少主,你不喜欢看这些舞蹈?” 龙岳道:“扭来扭去的,真没意思。” 程傲雪笑道:“那少主喜欢看什么?” 龙岳扬起下巴,痛快答道:“当然是耍刀了,哪怕比划几下摔跤也好。” 程傲雪爽快应允,歌舞暂歇,四名刀舞手和两名摔跤手登场。四名刀舞手脸上涂抹鲜艳的油彩,赤裸上身,凸现健壮的肌肉,腰间裹着兽皮,随着鼓点,劈、砍、削、剜、刺,尽情显露粗犷强悍之美。两名摔跤手口中咕噜咕噜发出怪异的响声,甩开膀子,拉开架势,时而冲顶碰撞,时而缠绞扯拉,引来大家一阵阵喝彩。 龙岳越看越激动,站起身来,鼓掌助威。 稍微高大的摔跤手渐渐占了上风,终于抓住时机,拌倒对手,然后倒身重重压住,使对手动弹不得。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胜利的摔跤手。 一名刀舞手悄然离开舞阵,从右侧挥刀横扫向龙岳和程傲雪。两人正聚精会神看左面的摔跤比赛,完全没有察觉。王位下面座席上的一名年轻文官,看到这凶险的情况,连忙高喊道:“有刺客!橙王,小心危险!” 程傲雪扭头一看,大刀已向她和龙岳砍来,无暇多想,伸出胳臂护住龙岳。大刀砍到程傲雪腕上的玉环,玉环发射出夺目的橙光。只听“咔嚓”一声,大刀断为两截,行凶的刀舞手好象受到外力猛击,被弹出老远。护驾官兵一拥而上,将刺客生擒活捉。 程傲雪大怒,下令吏部将刺客押往天牢,立即审问,涉及相关人员难辞其疚,一并详查惩治。 虬弑魔见少主安然无恙,暗自庆幸,心道:多亏橙王舍身相救,那腕上的玉环居然磕断利器,发出的橙光又制敌于无形,真是大开眼界。 程傲雪抚摸龙岳的头,说道:“少主莫怕,我来介绍一个人,这位是崇文馆大学士,今后便是你的文师。” 刚才高呼危险的年轻文官,近前叩拜道:“臣文琅不才,略读诗书,愿陪伴少主读书。” 龙岳瞪圆小眼珠,问道:“他是大学士?以前教我读书的大学士都是白胡子老头。” 程傲雪笑道:“学问深浅不在年龄高低,圣贤云:‘闻道有先后……’少主如信他不过,可当众出题测试。” 龙岳有意刁难这位新师,心想以往教书的大学士,全然不懂军事,便说道:“那就以勇士作战为题,作诗一首。” 文琅略一思考,朗声念道: “烽火照龙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辞宫阙,铁骑绕狼城。 雪暗雕旗画,风多杂鼓声。 战士百战死,不愧世间生。” 虬弑魔一听,想起大军出征时的豪迈气势,又想起抗敌失利时的悲壮,禁不住黯然神伤,感慨万千。 在场官员和嘉宾无不赞叹,纷纷竖起大拇指道:“合辙压韵,立意高远,不同凡响啊!” 程傲雪问道:“少主以为如何?” 龙岳不服气,说道:“勉强可以,我再出一题,如果答对了,那才是真本事。” 文琅道:“请少主出题。” 龙岳记得母亲的谜语,说道:“大白鹅,排成排,扑棱扑棱跳下河。这是什么东西?” 文琅在脑中搜索文章典故,不见谜文出处,半天猜不出,窘得脸色通红。 龙岳洋洋得意地说道:“什么大学士啊?连‘饺子’都不知道。嘻嘻……” 众人哄然而笑,化解刚才的紧张情绪。程傲雪宣布表演继续进行,伺女们引酒添菜,官员嘉宾的热情重新恢复高涨,及至天色暗淡,方才尽兴散场。 辛劳一天,尽管程傲雪已经有些疲倦了,但她还是没有回寝宫,点亮议事堂的烛火,批阅了几个奏折。估计审问刺客的案子,应该有了初步结果,便紧急召见吏部尚书。 吏部尚书匆匆赶来,禀道:“橙王,臣亲自主持审讯,可不管怎么问,刺客就是不肯说话。臣无奈,只好动用刑具,说来奇怪,刺客好象中了邪,不痛不痒。臣实在没有办法,请橙王处罚臣办事不利之罪。” 程傲雪道:“还有这等怪事?那么其他人呢?” 吏部尚书道:“臣逐个盘查,其他人似乎都可以排除涉案嫌疑,据刀舞队队长讲述,刺客名叫张三,平日老实巴交,沉默寡言,很少跟人打交道,更没听说跟人结过怨,他在刀舞队已经服役五年,表现一直良好,真没料到此次他竟敢行凶。” 程傲雪因一时恼怒而罪责众人,现在冷静下来略生悔意,便说道:“事出蹊跷,除了张三,其他人都放了吧,不再追究责任。” 吏部尚书道:“臣请示,如何处置张三?” 程傲雪道:“命人严加看守,提防他自杀,留住活口。待明晨廷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