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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光影流转相思人

作品名称:雨霖铃      作者:亓格格      发布时间:2015-07-26 04:07:25      字数:6757

  “秦先生!”陈旭东微笑着向此人打招呼。
  秦先生透过厚实的眼镜片瞥了一眼陈旭东,端坐着。
  “我不喜欢动粗,那是野蛮人的行径。我很欣赏学识渊博有思想的人士。”陈旭东站在秦先生的身后,手搭在他的肩上轻轻敲击着,“秦先生原来在学校里教——”
  “国文。”秦先生回答。
  “我最近也在研究诗词文赋,太美妙了。噢——请教一个问题,有句诗——盈盈一水间,它的下句是什么?”陈旭东踱步到了秦先生面前,注视着他的脸。
  “脉脉不得语。”秦先生回答,看见陈旭东好似在念叨这句,开始补充,用他给学生授课的习惯性的口气,“这首诗是东汉时期无名氏的《古诗十九首》中的《迢迢牵牛星》。需要我解释一下它的意思吗?”
  “嗯,洗耳恭听。”
  “写的是牛郎织女的故事,这句话的意思是:一条水光轻盈的银河挡在他二人中间,不能互通言语,只能含情脉脉地凝视着银河的对岸。”
  “我还喜欢一首诗——《雨霖铃》。我已经会背了。”
  “这是柳永的词,不是诗!”秦先生纠正陈旭东的低级错误。
  “哦,您看,这样多好,我们完全可以成为朋友,心平气和地谈论、交流,彼此获得各自需要的。”
  “是呀,但这是你们需要的,不是我们希望的。”秦先生不亢不卑地回答,他无畏地看着陈旭东,“中华民族的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教会了始为蛮夷的你们,如今你们却来践踏我们的大好河山……”
  “不,这是错误的观点,孱弱的中国需要像我们这样的强者来统治管理,才能更好的弘扬他的传统和文化。”陈旭东打断了秦先生的话。
  “强盗的逻辑。我不跟你们这种怙恶不悛的人讲道理!”秦先生忽地站立起来,手铐发出刺耳的碰撞声,他怒叱,“要定我什么罪呢?我在我的国家反抗你们这些入侵的强盗还有罪啦?我有权利请律师——”
  “既然到了这里——就是我说了算。呵呵,我喜欢跟朋友谈交情。您再想想?我希望下次还能跟您交流诗词。”陈旭东说完离开了阴暗的屋子,穿过昏暗灯光摇曳的走廊,来到了户外,阳光刺眼炫目。他眯了眯眼,调整了一下视线,心中默默念着:“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黄包车拐进弯道,玉瑶就下了车,让老曹先回家。她脚步轻盈地在马路上走着,前面的梧桐有一树枝低低垂挂着,玉瑶小跑着过去,轻轻地一跃,指尖触摸到垂得最低的那片叶子。还不尽兴,回过来,又跳了一次。
  家祺正出门来找玉贤,远远地见了,走上来问:“玉瑶,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玉瑶将手袋背到身后,得意地说:“昨儿得了一篇好文章,今儿又得了先生的夸赞,自然有点得意洋洋!”
  “哦,什么好文章?不知我是否有幸拜读一下?”家祺随她一起走到刘家大厅。玉瑶的文采之出众他是见识过的。
  玉贤正从楼上下来,板着脸。
  玉瑶正想从手袋中取出文章来,家祺已经转身随着玉贤离开了。玉瑶甚是无趣,也不想回房,重新下楼到花园走走,来到紫藤树下呆呆地坐着:“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莫愁前路无知己。”书豪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花亭的台阶下。
  “你怎么来了?”玉瑶奇怪,自从她回到上海,没有见过书豪主动地踏进刘家,一般都要人去请,他才会登门。
  “特意为你送骑马装来。”书豪依旧站在台阶下,“东西交给你嫂子了。刚要走,瞥见你在这里,就过来打个招呼。”
  玉瑶不着急去欣赏骑马装,站起来,走到书豪面前:“我今儿又得先生夸赞了。”
  “恭喜!不知先生因何赞你?”书豪还是留在原地。
  “因为那篇文章。”
  “哦,是关于《孔雀东南飞》的那篇吗?”书豪抬眼看着花亭里的玉瑶。
  “嗯。”玉瑶去手提袋里拿出本子,递到书豪面前。
  书豪接了,翻开来仔细地默念着,看到精彩的段落,向玉瑶投去欣赏和赞许的目光。
  “也不知怎么的,那天我文不加点一蹴而就。”
  书豪已经看完,将本子合上,淡淡地笑着,将本子还给玉瑶,幽幽地道:“情以物迁,辞以情发。写的不错,算是瑶篇了!”书豪后退一步。玉瑶在文章中大胆地控诉了封建礼教和家长制,表达了自己勇敢追求爱情的愿望,刺激到书豪的内心。
  “你什么时候带我去学骑马?”玉瑶没有觉察到书豪内心的挣扎。
  “哦,我安排一下。”书豪找了一个托词转身出了刘家的大门。
  玉瑶奇怪书豪的反复,怏怏地回到大厅,大嫂友梅和余妈妈等人正在小客厅里欣赏书豪送来的骑马装,大嫂拿着一只长皮靴。大家见了玉瑶,等着她前去试穿。
  玉瑶叹了口气,径直往楼梯上走,脑子里闪着刚才书豪忧郁的目光,心里难受起来:是呀,他是有妻子的人,我怎么能乱入他的生活,我的奢求一定令他困惑了。
  余妈妈抱着大盒子跟到玉瑶房间来:“江先生说,试一试,尺寸不合再去改。江先生看着话不多,人倒是蛮好的,江太太也是个和善的人,那个江二爷也是个好人……”
  玉瑶接过余妈妈递来的一件领口有飘带的白衬衫,眼前一亮,马上换上了整套的衣服,踩着长皮靴在房内信步。
  “啊呀呀,刚才我还跟大少奶奶说,这种是男人穿的衣服,她说我不懂。现在看小姐穿了,真是漂亮呢!赶紧下楼去给老太太瞧瞧,她准高兴!”余妈妈上上下下地打量着。
  玉瑶“噔噔噔”地下楼来,陈旭东和玉康交谈着刚走进大厅,两人看到英姿飒爽的玉瑶,同时呆住了。
  “啊呀,玉瑶呀。啧啧啧,真好看!”友梅从边上出来,惊喜地叫出了声。
  玉瑶头发一甩小跑着去了祖母的房间,祖母正在换衣服,准备出来用晚餐,回头看见了玉瑶,愣住:“呦,这是谁家的漂亮小子呀?”
  “呵呵呵……”玉瑶挺起了胸膛,站在祖母面前。
  “看你这样,我倒是想起了你二哥玉筠来了。我记着有次他也这样打扮来着,啊呀,真是漂亮呢。”祖母牵着玉瑶的手,心里惦记着玉筠,也不知赞的那句“漂亮”是给谁的。
  玉瑶扶着祖母来到餐厅,大家都等着了,谈话间一会儿赞玉瑶,一会儿想念玉筠。
  “陈先生,上次的货,还满意吗?”父亲刘松之为坐在他身边的陈旭东斟酒。
  “大家都赞美这样的丝织品。下午,我跟玉康又签了单子。”陈旭东不时地向刘老爷致谢。
  “玉瑶,你这是要去干嘛?”玉贤心里颇有点讨厌跟日本人做生意的陈旭东,连带着也有些讨厌起父亲和大哥来。
  “我想去学骑马。”玉瑶回答的小心翼翼,怕祖母反对。
  “好呀,我年轻的时候也想学,可这双小脚……”祖母的回答令玉瑶意外。
  “我也想去学,瞧玉瑶这身打扮,羡慕死我了,我也要去做这样的一身来穿穿。”友梅心里痒痒。
  “得了吧,这把年纪了还学什么骑马。”祖母的话,像一盆冷水,将友梅从头淋到脚,友梅闭嘴不再说话。
  “我陪你去。我上次骑过,可惜没有学会。这次我一定学会!”玉贤冲着玉瑶眨巴眼睛。
  “三少爷和六小姐要学骑马,我来安排。”陈旭东讨好地说。
  玉贤不语,友梅接话:“好呀,麻烦陈先生了,我们也去凑凑热闹。不学,看看总行哦?”她小小地撞了一下丈夫玉康。
  “好呀,我们都去,大宝小宝都去。”玉康发了话。这回友梅心平气顺了。
  “去那个引翔跑马场。”玉瑶对那里情有独钟。


  三哥玉贤这几天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好像每天都是这么地匆忙,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看报纸,每看一张,那报纸就被摔得啪啪直响,接着就是他的满腹牢骚。
  “只会签这个条约,签那个条约——永远是退让,不抵抗,不抵抗!”玉贤怒气冲冲地戳着报纸上的那些新闻。
  “吓死了。你是学生,好好读书就行了,管这么多干嘛。”友梅随口说了一句。
  “哼哼,就是因为大部分人都是你这样的想法,所以——”玉贤瞪着眼还想说什么,看见了门口姗姗而来的祖母,瞥见祖母责怪的眼神,生生地把话咽了下去,摘下帽子冲上楼去。
  “到底是怎么了?不是说不会打起来的吗?”祖母颤颤巍巍地嘀咕,这几天她的气喘病又犯了。
  玉瑶上前搀扶着祖母,友梅被玉贤抢白了心里不舒服,眼巴巴望着祖母。
  “大宝姆妈,别跟玉贤置气,不值得,他一个小孩子。”祖母开了口,友梅讪笑着,也上前来搀扶祖母坐下。
  “我是许久没有出门了,也不知道外面是怎么个情况。”祖母嘀咕着。
  友梅也不说话,玉瑶更不想说。
  “恩奶好!”江家祺站到小客厅门口,礼貌地向祖母欠身问好。
  “家祺来了。”祖母招手让他进来。
  家祺走到奶奶面前,微笑着。
  奶奶欣赏地打量着他:“家祺,你是和我家玉贤同岁的吗?”
  “是的,我们都是民国6年的,他是5月,我是9月生的。”家祺斜睨站在祖母边上的玉瑶一眼。
  “哦,好!好!去吧,找他去吧,他刚才也不知跟谁生闷气呢。”祖母很满意家祺的回答,看着家祺大步地跑上楼梯,抬眼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玉瑶。
  晚饭后,玉瑶慢悠悠地走出大门,到门前的马路上,在梧桐树下散步,在一盏闪烁不停的路灯下,玉瑶止步,从地上捡起了一片梧桐叶,捏着叶柄转动着自言自语:“秋天还没来,你怎么就先掉下来了呢?”
  “一叶落知天下秋!”身后传来了磁性的男声。
  玉瑶转身,正是她心目中卓然不群的书豪,她仰着头看着书豪,眼中尽是温柔:“你来了?”
  “刚办完事回家。”书豪的眼往后看,不远处停着他的汽车,接着冲那车子挥挥手,车子徐徐地向江公馆的大门开去,“刚才怕打扰了玉瑶小姐的雅兴。”
  “家祺在我家呢。”玉瑶想到了那个在家等着书豪的江太太,心里挺别扭的,最主要还是书豪忽冷忽热的态度。
  书豪点点头:“你好像又长高了?”说着用手摸了摸玉瑶的头顶。
  玉瑶闪了一下头,避开了书豪的手:“快回去吃晚饭吧,别让你太太等急了。”
  书豪知趣地收回了手,有些尴尬,低头:“我在外面吃过了。小婉昨儿刚回的娘家,要过些天回来呢。”
  玉瑶仰头瞧他,只见他深邃的眸子里闪着一道光,她叹息着扭转身,徐徐地往前走着。
  “为何不开心?”
  说话声和皮鞋声一直跟在玉瑶的身后,她没有回头,也不说话,仍旧边走边转动着那片叶子。眼看着要到江公馆的大门口了,玉瑶止步,回身,和身后的书豪差点迎面撞上。
  “告诉大哥,是哪个惹我们玉瑶小姐生气了?”
  “是你!”玉瑶脱口而出,说完又后悔不已,一跺脚快速地从书豪身边闪过,小跑着回了家,跑回自己的房间,心一直在剧烈地跳动着,想着自己刚才的话又羞又急,直接扑到床上,将脑袋蒙在被子里。
  “怎么这样睡觉呀?”余妈妈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上来拉扯被窝里的玉瑶。
  “我没有睡觉!”玉瑶猛地坐起来,语气很重,把余妈妈吓了一跳。
  “哎,世道太乱,人心也乱!”余妈妈也不生气,叹息着将责任归咎到动荡的时局。
  玉瑶知道自己不该冲着眼前疼爱她的老妈妈发火,于是就坐在床沿上伸手圈住了余妈妈的腰,将脑袋贴在她温暖的胸膛上,滴落许多的泪。
  “哎呀,我的心肝宝贝小姐呀,这是怎么啦?”余妈妈忙掏出手绢为她擦泪。
  玉瑶不说话却抽泣起来,将余妈妈胸前染湿。余妈妈抚着玉瑶的背,也不知玉瑶为何啼哭,为何伤心,不好劝慰,只是默默地陪着。
  似醒似醉,似真似幻,是那处曾相见?相看俨然……《牡丹亭》上三生路,《石头记》中三生石,缘情而旖旎,为情所缚。听空山新雨滴答于心,看光影流转相思人。
  第二天早上起来,玉瑶觉得头疼,余妈妈上前一摸,烫手。于是家里上上下下又开始乱,刘管事跑着去请大夫,房间里一会儿这个进来问候,一会儿那个来关心,约大嫂打麻将的几位太太也都上来探望。
  玉瑶不得不撑着乏力的身子一一回应着,终于到了傍晚可以安静的歇息片刻,家祺来敲门。玉瑶不想见他,用被子蒙住头,整个人躲进里面。
  “玉瑶,玉瑶!”是三哥玉贤的声音,“瞧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不看。”
  “你想要的《雷雨》。”
  玉瑶探出脑袋,床边站着玉贤和家祺。家祺递过书,玉瑶懒懒地伸手接了。
  “我花了大力气找来的。自己都不看,先拿来给你了。”家祺拉过一把椅子坐到玉瑶床边,三哥则直接将屁股搭在床沿上。
  “玉瑶,我们学校里组织去游行,我们要发动更多的学生和工人。你也去?”三哥说得很小声。
  “游行?”玉瑶合上书,“恩奶知道不会让我去的。”
  “别让她们知道。玉兰她们学校已经开始组织了。”三哥意气风发。
  玉瑶眨巴着眼睛等着下文。
  “你如果去,我会想办法帮你支开老曹。”三哥继续压低声音。
  “玉瑶,我们都会在你身边,别怕。”家祺一说让这事更添几分神秘。玉瑶心里一阵激动,连连点头。
  三哥和家祺起身,留给玉瑶一个笑脸,带上房门离开了。玉瑶翻身趴在床上,支着手翻起了书。
  “喝点稀粥吧。”余妈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吓了玉瑶一跳,连带着习惯地把书藏进枕头下。
  “做啥藏起来?”余妈妈盯着枕头问。
  我怎么啦,她又不识字,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玉瑶装出难受的样子翻身躺下,连连叫“头痛”。
  余妈妈又着急:“刚才还好点了,怎么又难受了呢?”搁下稀粥,过来瞧。
  “三哥找来的书,不是坏书。是好的书。”玉瑶索性将书拿出来,交到余妈妈手上。
  余妈妈摸了摸封面将信将疑的点头,将书还给玉瑶,她才不管这本书好不好,只管她的小姐身体好不好,多吃点饭,穿暖和别着凉。
  坐起来快速地就着小菜喝完了粥,接过余妈妈递来的热毛巾擦了一把脸,重新趴着看书。心中很是激动,期待着能和三哥他们并肩游行的那天。那样她就可以融入他们的阵营,不会再被孤立。


  第二天玉瑶身子还没有好利索,就早早起来,催促着老曹送她去上学。身后祖母的小脚追不上她,着急的叫唤声被她远远地丢在房子里。
  一整天她都很兴奋,放了学,一蹦一跳地出来,老曹早就等着了,坐上车,眼睛看着前方,心里惦记着游行的事。
  一辆车子停在了他们身边,老曹停下脚步,看着车上的人点头哈腰:“江先生!”
  玉瑶扭身看去,书豪已经从车上下来,走到黄包车边,扶着车篷打量着玉瑶:“生病了不在家待着?”见玉瑶不搭理他,又对老曹说,“我陪六小姐走走,待会儿开车送她回家。”
  老曹瞅瞅玉瑶,拿不定主意。玉瑶下车:“告诉恩奶,就说家祺的大哥会送我回来。”老曹得了准信,拉起车子,轻松地走了。
  玉瑶不作声,默默地向前走,声音从身后传来:“是不是还在生我气呀?”玉瑶停住脚步,扭头看着书豪——真好看,挺括的鼻子,轮廓鲜明的嘴……书豪呀,我有满腹的话语想向你倾吐,但话到了嘴边,被各种烦恼扰乱,变成了七零八碎,于是又藏回了心间,独品那种寂寥。
  “我脸上有什么?”书豪被玉瑶盯得有点不好意思,伸手摸摸自己的脸。
  玉瑶“噗嗤”一声俏皮笑了起来:“有——也不告诉你!”
  “带你去沙利文吃奶油蛋糕?”书豪提议。玉瑶自然说好,兴匆匆地坐进车里。
  “你带家祺来吃过吗?”其实玉瑶想问的是——你带小婉姐来吃过吗,可话到了嘴边临时改了。
  “早几年带他来过,现在他长大了。”书豪接过服务生端来的蛋糕,递到玉瑶面前。
  “我也长大了。”玉瑶伸出食指,陷进那层奶油中,感受到奶油的软绵。
  “你还小。”书豪瞅着玉瑶用食指沾起一团奶油,送进嘴里,细细地品味着那种甜腻,接着抓起蛋糕送到嘴边,大口的咬了下去。
  “我都17岁了!我很多同学都有婆家了呢。”玉瑶很生气书豪总将她当做小孩子,她是多么渴望着长大,特别是要让书豪认为她已经是一个大姑娘。
  书豪笑着伸过手来,用大拇指擦去玉瑶嘴角的奶油:“小姑娘吃东西都这样!”
  玉瑶将手中的蛋糕放回小盘子,情绪低落。
  “又怎么啦?玉瑶小姐!”书豪双手绞在胸前向后靠在椅子背上。
  玉瑶叹了口气,重新拿起蛋糕,颇有点淑女范地小口吃着。
  “下次带你去吃冰淇淋。”
  “不稀罕!”
  “哦,那就算了。”
  “我又稀罕了!什么时候?”
  “过几天吧。”
  “好吧——”玉瑶吃完了蛋糕,将沾着奶油的食指送进嘴里吮吸。
  书豪的嘴又歪到一边:“走吧,回家了。这回心情有没有好点?”
  玉瑶点头。书豪在桌上丢下钱,起身牵着玉瑶到了店外。司机杨志明不知将车子停到了何处,书豪一脚跨到马路上张望。
  一群人慌不择路地从玉瑶身后逃来,远处响起了巡铺七零八落的哨声。书豪眼疾手快一把将玉瑶拖进自己的怀里,拥着她退到了店门口的方柱子后,等那纷乱的人群过去后,他发现怀里的玉瑶正仰着头冲自己笑,他也乐了:“你不怕?”
  “有你在,就不怕!”玉瑶将头靠在书豪的胸膛。
  书豪有点迷乱:虽说已经成婚多年,可我总觉着自己是孤单的一个人,如今,你悄然到来,点亮了我的眸子,打开了我的心门,令曾经的灰暗变成了明媚……只一会儿,他推开了玉瑶:“走吧。”
  到了家门口,余妈妈候在边门有些时间了,看见车子停了就来开门。
  玉瑶一脚跨出车门,扭头轻声问:“那你还带我去学骑马吗?”
  书豪思虑一下点头。玉瑶这才扶着余妈妈的手下了车,关上车门,转身消失在门里。
  玉瑶的要求,书豪总是情不自禁接受,难以抗拒。可等剩下他一人时,他又开始反思,觉得自己不该去招惹玉瑶。他们之间有着太多的顾忌,太大的距离。他在矛盾中徘徊,有时候冲动战胜了理智,他就像个小青年那般尝试体会自由爱恋的滋味;理智战胜了冲动,他就开始避开玉瑶炙热的目光,尽一切可能地躲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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