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集（4）

　　03-34：曾新家堂屋日、内
　　曾新把林月亮扛进堂屋。林月亮捂住腹部惨叫。
　　曾祺：不要吵了！月亮，快进里屋去。
　　曾祺要拉林月亮，拉不动。月亮在地上蹲了一会（腹痛），突然跳起来，硬着头向红漆方桌的一角撞去。
　　曾新扑上去，挡住了月亮。
　　林月亮的头正好撞在曾新的心口上，他一阵晕眩。林月亮一头接一头地撞。曾新运一口气，一头又一头地接下。
　　曾祺：月亮，听话，快进屋换衣服！
　　曾新扶月亮进屋。林里生在背后揪住了他的衣领，想一拳向曾新打过去，克制住了。又想砸东西发泄，看看曾祺，出不了手。操起刀子剁那根绳子，绳子碎成多段。
　　曾新：（稳坐着）你把我家砸烂吧！
　　曾祺：你少火上浇油，都是你惹起来的！
　　林里生：干娘，我跟曾新去外边讲几句。
　　林里生拖起曾新出了门。
　　
　　03-35：菜园日、外
　　林里生拉着曾新来到小菜园里。
　　林里生：曾新！当年，你生下来，好多人都嫌你是野种，是和尚养的，我父母不嫌弃，收养了你母子。我家虽然穷，没有文化，可是我家两代看山人，公公、父亲，人人夸好。你上了大学当了官，又找到了美籍富豪父亲，就不把我们穷人家当人看，欺人太甚！
　　曾新：你乱讲什么呀？谁跟你讲我找到了美籍富豪父亲？
　　林里生：你就是嫌我家穷！
　　曾新：我希望你家走出深山，改变贫穷，走向富裕，还希望你为九种人带头、示范，不对吗？
　　林里生：我不要你猫哭老鼠！我妹妹除了穷，哪一点不配你？这么多年，她一直守着、照顾着干娘，早就是你家媳妇了。你！你！毕业了，当官了，当富二代了，就不要我妹妹了，还想把她气死。
　　曾新：你先消消气，这事要慢慢讲才行。
　　
　　03-36：曾新家卧室日、内
　　曾祺安抚着换了衣服的林月亮坐下。
　　林月亮：我怕他打新哥，不让他来，他硬要来。
　　曾祺：快出去看看，两个不会打架吧？
　　林月亮飞脚跑出门去。
　　
　　03-37：菜园日、外
　　林月亮跑到菜园，见林里生和曾新正对峙着。
　　林里生：你再说一遍，真要抛弃我妹妹？
　　曾新：怎么叫抛弃？我没有法律责任，恋爱都没有，只是干兄妹！
　　林里生当胸给了曾新一拳。
　　曾新：有理好好讲，拳头打不出感情。我从大一就开始练武术，要动手，三个林里生也不是我的下酒菜！
　　林里生又当当打了两拳，曾新还是不还手。
　　林里生一脚朝曾新胯裆踢去。
　　曾新闪避极快，林里生脚落了空，差点连人栽倒。
　　林里生转过身，一只脚又朝曾新胯裆踢来。
　　曾新伸出右手，凌空接住了林里生踢来的那只脚，手腕子一拧，林里生身子打了个转，趴在地上了。
　　曾新跨上一步，一脚踏在林里生背上，不让他翻身。
　　曾新：我这是后发制人！你反目成仇，出阴招！
　　林月亮：（朝屋里大叫）干娘，快来，打架了！
　　曾祺迅速出门，拦曾新，林月亮拉林里生。
　　林里生翻身爬起，又冲上去和曾新纠缠。
　　曾祺和林月亮都无力劝止。两个男人抱在一起摔跤。林里生被曾新抱起来，扔进了猪栏里。架子猪吓得乱窜，从林里生身上跨越。林里生找猪出气，揪住猪尾巴，吓得猪哀嚎。猪窜出栏，撞倒林月亮。
　　曾新：林里生，你只配和猪称兄道弟！
　　曾祺把林里生接出来，替林里生清除身上的脏污，防止林里生反扑。林里生不再反扑。
　　林月亮：不准打架，你偏要打！你要把他踢死呀？
　　林里生：（拉住林月亮）我们回去，谁求谁！他不想带你去城里，哥哥带你去。我们也在城里买楼房！
　　曾新：月亮，让他滚！你莫走。
　　曾祺：林生，不走，兄弟两个打打闹闹是常事，消消气就好了。
　　曾新：都是我错了，吃了饭再走吧。
　　林里生也不走了。
　　
　　03-38：曾新家堂屋日、内
　　四个人又回到堂屋，歇气，喝茶。
　　曾新：闹了一场，我们还得坐下来好好商量。你家对我家有恩，月亮陪伴照顾我妈妈多年，我永远记在心里。我的意见，定亲这事先放下。月亮，我送你去县里学习农民画。
　　曾祺：缓一下再讲，也要得，要得！
　　曾新：哥哥，我们吵架归吵架，不能妨碍我们改变现状。富裕，不会有人恩赐。仅卖个魔芋豆磨，希望不大，好日子还要自己去争取。
　　林里生：反正我不会帮你收拾状元坳那个烂摊摊。
　　曾新：我也不勉强你。你想出去发展，我帮你在县城找个工作。
　　林里生：我要出去争钱，你莫管，想想自己的事吧。
　　林里生噘着嘴走了。
　　
　　03-39：天塘a日、外
　　王东生站在天塘堤上，看一对白鹅红掌拨清波。
　　曾新向他走来，回头看后边，没人跟踪。
　　王东生：我要帮你办贷款，成了你家不受欢迎的人，只好约你来这里单独接头，你妈妈不知道你来找我吧？
　　曾新：没事，没事。我妈回家了，还得母子相依为命。
　　王东生：这就对了。我去搞点贷款，你做个投资计划。我也没心思钓鱼了。形势紧迫，不抓紧，你就会放空炮。走，带我上状元坳看看，现场办公。
　　曾新：王叔，我要去县里一趟，送月亮去学习。承包的事只得暂放一下，我到县里顺便找找路子。您能等我回来吗？
　　王东生：几天？
　　曾新：两三天吧。
　　王东生：快去快回，状元坳可不能等你久了。
　　曾祺来了，远处大叫：曾新！
　　王东生：我走！我们秘密接头又暴露了。
　　曾新：王叔，不怕。
　　王东生：你不怕我怕。她听我们讲贷款，怕她又吓出病来！
　　王东生走向塘堤一端，曾新迎曾祺走去。
　　
　　03-40：天塘b日、外
　　曾祺等着曾新走到身边。
　　曾祺：你又跟老疯子讲贷款吗？
　　曾新：不是，我告诉他我要去县里。
　　曾祺：可不要他搞贷款！
　　曾新：知道。妈，我们一起去县里吧！
　　曾祺：去干什么？
　　曾新：给月亮安排好学习，去找找外公呀！
　　曾祺：不准提他们！
　　曾新：到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曾祺：不必！以后你少气我就行了！
　　
　　03-41：郭家客厅日、内
　　县城幸福新区（老百姓称为富人区）。
　　郭蓉领着曾新上楼梯，到一单元房门口，开锁。
　　房门一开，曾新眼放光芒。三室两厅，客厅宽敞。
　　郭蓉：曾新，我女儿上大学去了，我要到市里去开几天会，房子空了。正好你们就住这里。
　　曾新：不，这不合适。我还带了个干妹妹。
　　郭蓉：干妹妹？在哪里？让我看看。
　　曾新：我送她去农民画培训班，那里管住。
　　郭蓉：那你住在这里。你那事有点复杂，那个制假贩假大案惊动了中南海，正加紧侦破。你不要去办公室和宿舍抛头露面，办完事快走。
　　曾新：这样，我住这里不合适吧？
　　郭蓉：见什么外？我到现在为止，还不相信你涉案，至少我不希望你涉案。下边安排你当农民，也好。更能锻练人。充分挖掘土地潜力，是个重要课题。实习期内，能种上10亩、20亩就行。好好体验过程，有点新感觉、新见解，就打90分。千万不要惹事！
　　
　　03-42：楼道门口日、外
　　郭蓉下楼，曾新送到门口，郭蓉挥手要他回去。他站在门口半透半露，等郭蓉走去后，他低头，绕过楼下，到一路口等候一下，林月亮在路边等他。
　　
　　03-43：郭家客厅日、内
　　曾新领月亮进客厅。月亮坐上沙发颠着，躺下滚着。她挨近曾新，内心渴望一种无师自通的爱抚、亲昵。
　　曾新推着她，把她送到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曾新：你坐好！听我讲几句话。
　　林月亮：不听！你把我送到县城来，好找王丽。
　　曾新：你不要乱想！我先把你安顿好，免得你在我身边胡搅蛮缠。你陪我妈妈这么多年，我也感激你，决不让你吃亏。我也要对得住你家里，送你出来学点本领。这都是真心的，我妈妈也高兴！
　　没有解渴的林月亮眼含泪花听着。
　　曾新：奇峰县的农民画，有传统，有名。你去农民画培训班学习，我给你办好手续，就回去了。每个月再给你零用钱。
　　林月亮又站起来，要坐到曾新身边去。
　　曾新：（严厉地）又动！我不管你了！
　　林月亮：你抱抱我，亲亲我这里。
　　林月亮用一根指头点点自己的脸蛋。她饥渴、善意。
　　曾新：你再这样，我就不认你干妹妹了。
　　
　　03-44：郭家楼下日、外
　　小卧车停在楼下，郭蓉下车。看看手表，欲进门，犹豫了一下，转身上车，车开走了。
　　
　　03-45：郭家客厅日、内
　　曾新和林月亮隔着茶几面对面坐着，林月亮听着。
　　曾新：第四条讲完了，这都是人生常识、农民进城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再讲第五条，也是最后一条，听好！
　　林月亮往他身边凑近，他推开她。
　　曾新：好好听！细妹子一定要懂得洁身自好，守身如玉。你进了城，这八个字对你格外重要。我给你多解释一下……
　　林月亮：萝卜不用屎浇（教）！干娘早教过我了。细妹子要守好自己的金身，要给自己最喜欢的男人留着，不要让别的男人碰着。新哥，我一直为你守着金身，我最喜欢你。
　　林月亮又不管不顾地走到曾新身边。
　　曾新：你听！郭局长回来了。
　　林月亮吓一跳，回到沙发上坐下，眼泪汩汩地外涌。
　　林月亮：这么多年，尽是我想你，你一点点也不想我！
　　她委屈、伤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