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集（3）

　　03-23：林家夜、内
　　林家一家人都在忙着做魔芋豆腐。
　　古老石磨在林里生有力的手臂摇动下，慢慢地转着。
　　林里生：都上紧！早点磨完豆腐，我早点挑出去叫卖。明天，我一定叫曾新给满意回答！
　　林月亮：我的事不要你插手，我自己解决。
　　老公公：不要打架啊！
　　林里生：曾新嫌我家穷，不会做人，我就用拳头教教他！
　　林月亮给石磨喂魔芋丁。林公公在灶前烧火。林里生父母切魔芋丁。林里长从炉灰里夹出一个煨熟的红薯，吃得香。
　　林里生：月亮，你跟我一起出去做生章，先到县城，赚了钱以后，我们再到北京、上海、广州、深圳这些大城市去，把魔芋豆腐生意做大。
　　老公公：城里人还吃你这个？
　　林里生：城里人吃厌了大肉大鱼，都想山野菜。这魔芋豆腐，柔软香脆，润滑爽口，营养丰富，消肿去毒，帮助消化，降低胆固醇，防止心血管病，可以做多种食品的保健添加剂。吃了能叫皮肤细嫩洁白，了不得！
　　林父：你千万莫到城里骗人！
　　林母：我们吃得不想吃了，哄着城里人吃，莫造孽呀！
　　林里生：难怪我们家穷了几代！只图个不饿，不冻，还是穷！月亮，我计划好了，你跟我出去，找个店面。你在门面上卖豆腐，我在后院里磨豆腐。你学成了城里妹子，看曾新求不求你！你也一脚把他踹进天塘去，灌他一肚凉水！
　　
　　03-24：曾新家夜、内
　　曾新给曾祺擦拭眼泪，曾祺镇静下来。
　　曾祺：那时，香港还没回归，他当偷渡客，算叛国，这罪名可怕！我不敢对别人讲，只说不知他去哪里了。
　　曾新：他偷渡成了，就把您抛弃了，是不是？
　　曾祺：儿呀，20多年了，他杳无音信，我真不知他是死是活。是不是去了美国，旧金山呀，纽约呀，我真不知道。是不是发了大财，我没想过。
　　曾新：无情无义的人，死了也好！
　　曾祺：何卫东心不好，拿你父亲做文章，还是要把你当野崽耍，打你的自尊心，也叫你瞧不起我、恨我！
　　曾新：妈妈，我不会上他的当，也不恨您。可我觉得，江朝阳1977年去了香港，可我1981年才出生，中间有个历史断层。您不好讲，就不要讲了，我也不想知道。
　　曾祺：这中间，也没什么不好讲的，我接着讲。
　　曾新：不要，我不听。我爷爷家、外公家的人，都不管我们了？
　　曾祺：你爷爷家不认我，骂你是野种！你外公当时是一个科长，也骂我贱！生下你以后，我一直没有出过天堂村，我也不再叫王秀萍，改了现名，你随我姓。我也把你养大了。熬到现在，我更不想、不靠他们！
　　曾新：妈妈，您受苦了！我爱您，永远爱您！
　　曾祺：妈对不起你，没有给你找个好爸爸，把你生在乡下。我们是穷人，你不要指望什么富豪爸爸。还是像前20多年一样过，母子相依为命，自己奋斗吧！
　　曾新：我没有那个幻想！弄清我的身世就行了。
　　曾祺：这就好，自己奋斗出来，最可靠。我们是穷人，成家也不要高攀，还是月亮好，知根知底。你好好报答林家吧！
　　曾新：行！我答应您。我们再摆几桌酒席，好好答谢林家。
　　
　　03-25：学校日、外
　　曾新来到校门前，站在老樟树下等着。
　　王丽手拿一盒粉笔、一本书出来。
　　曾新：王老师，我妈妈还要单请林家。你能光临吗？
　　王丽：想通了？接受干妹妹对你的爱了？
　　曾新：不可能！长痛不如短痛。我打算趁此机会，彻底了断。人生总有各种隐患，必须果断地删除。
　　王丽：对不起，我不去做一幕悲剧的见证人。
　　曾新：我向你道歉。我在山路上对林里长确实粗暴。
　　王丽：你的火是冲我发的吧？那天见李光福，你不去吃饭，我去了，还坐他的奔驰，你当时就没好脸色。这些天，你躲我。一定是想我很坏，想嫁富二代、官二代！
　　曾新：不，不！我不是冲你发火，千万别生气。
　　王丽：这么说，你愿意林里长喊姐夫了？
　　曾新：我愿意喊刑警大哥妹夫！
　　王丽：他来看我时，你就喊吧！
　　
　　03-26：曾新家日、内
　　曾新家堂屋。林里生、林月亮到来，曾祺以贵客相待，忙着泡茶。
　　林里生：干娘，曾新去哪里了？
　　曽祺：他说去学校一下，马上回来。
　　林里生：他还去学校？被王丽勾住了？
　　曾祺：别那么讲，他保证对月亮好，我也允许他和王老师来往，工作需要嘛！
　　
　　03-25：学校日、外
　　曾新在地面上画什么，王丽弯腰看着。
　　王丽：你妈妈还禁止你和我来往吗？
　　曾新：解禁了。
　　王丽：曾老师总想着月亮。
　　曾新：别提她！我妹夫哪天来看你？我想向他学学武功。
　　王丽：对不起，他最近要案多。
　　曾新：当刑警就是忙，还很危险！
　　王丽：我结婚时，请你去喝喜酒。你和林月亮结婚时，我为你们主持婚礼。
　　曾新：那是没有的事！
　　王丽：我知道，你干妹妹在你家住了几年！
　　曾新：那是两家老人有交情，结了娃娃亲。我从来没有承认过。上大学，也不可能考虑这些。这算不算父母包办婚姻？
　　王丽：月亮是个好姑娘，纯洁、聪明、健美……
　　曾新：我没说她不好。就是难以想象和她在一起会有什么美好，更别说天长地久。我……现在更不喜欢她。哪里谈得上定亲、结婚？
　　王丽：你有点麻烦。我要上课了，改日再讨论吧。
　　曾新望着王丽的背影，一动也不动。
　　
　　03-30：曾新家堂屋日、内
　　曾新家堂屋。林里生、林月亮耐心等待。
　　曾新进门，拉长了脸。
　　曾祺：你们三个，要像亲兄弟亲兄妹，好好讲，我做饭去。
　　林里生：（拦住曾祺）干娘，做饭不急。先讲重要事情。
　　曾祺坐下来。
　　林里生：曾新，你先讲，有什么想法？
　　林月亮：哥，你莫急！
　　曾新：我正准备办两桌酒席，专请你们全家。
　　林里生：酒席就免了，我们怕噎死。
　　曾祺：林生，先顺顺气。你们兄弟两个，和和气气商量。我跟月亮进里屋去打讲。
　　曾褀拉林月亮进里屋去。
　　曾新：我把状元坳拿到手了，从长远讲，这很便宜。我要种杜仲树等中药材，你愿意合作入股吗？前景非常好！
　　林里生：我才不跟你上当！
　　曾新：我在实习期内，保证种上树苗，回国土局上班，全由你管理。你们全家都可以搬出山冲，把养狐场的房子收拾收拾，先住着。公公、叔叔、婶婶都参加林间管理，拿工资，还可以养鸡、种菜创收。我节假日回来看看，在外边顺带跑跑市场、技术、信息。五六年之后，可收入100万元以上。扣除投入成本，怎么分配，由你作主！
　　林里生：100万？哄鬼吗？你收拾不了，留个烂摊子，让我替你揩屁股！
　　曾新：请相信我是真心。我看了你家老房子，还是几十年前老样。公公80岁了，还扛锄上山。我看见月亮跟你抬一根大木头，差点砸了她的脚，心就酸了。
　　林里生：是，我家穷。可怜，不需要你的眼泪！
　　曾新：太闭塞！我真心希望你举家搬出深山。山里，环境、条件有限，难以享受现代物质文明。包下了状元坳，你就英雄有了用武之地。合作吧，我真的想报答你全家，实际上我是为你夺下那个发展平台。
　　林里生：不干，我不干！快讲我妹妹的事吧！你怎么办？
　　
　　03-31：曾祺卧室日、内
　　林月亮整理室内物件。一切井井有条，她无事可做，便走近那个粗制的书架，书也整齐地排列着。
　　曾祺：月亮，今天不要你做事。你坐下，干娘跟你讲。山中有直树，世上无直事。你要想复杂一点……
　　外边，林里生和曾新争吵起来了。
　　曾新：（画外音）这门亲，是两家大人定的，我只认月亮是我的干妹妹。这事不能含糊，我不能跟月亮订婚！
　　林月亮一声大哭，要冲出去。
　　曾祺把她搂在怀里，安抚不住。
　　
　　03-32：曾新家堂屋日、内
　　林月亮冲到了堂屋。
　　林月亮：（哭诉）曾新，我等了你几年，村里人都说我是干娘的儿媳妇。你上了大学，当了官，变了心，不要我了。以后，谁也看不起我了！（哭得伤心，哀天动地）
　　曾新：林月亮，你这样又哭又闹，没用！
　　林月亮大哭，见椅背后拖着一根棕绳，那是曾祺吓曾新用的。林月亮顺手扯下来，勒住了自己的脖子，三下两下，缠了几圈，使劲扯着绳索两头。
　　曾祺扑过去制止，林月亮越扯越紧，脸白了。
　　林里生斜眼看着曾新，等待他回心转意。
　　曾新上前扯开勒紧在月亮脖子上的绳索。
　　林月亮大哭着冲出门去。
　　
　　03-33：天塘日、外
　　林月亮奔跑到天塘塘堤上。曾新、林里生追她，晚一步。
　　林月亮纵身跳进水里，正是深水区。
　　曾新一头砸进水里，救林月亮。
　　林月亮挣扎着，时隐时现。
　　曾新把林月亮救上岸来。
　　看热闹的男女老少纷纷跑来。
　　曾新横抱月亮回家。跑了几步，把月亮扛在肩上。林月亮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