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集（1）

　　03-01：何家客厅日、内
　　何永久、何卫东对面而坐。
　　何卫东：有个问题，我还是不信。老爸，求您交个底吧。
　　何永久：什么？
　　何卫东：你真没听到议论吗？有人说曾新是你的私生子！
　　何永久一气站起来，又坐下去。
　　何永久：你想把老子也搞臭吗？他父亲是江朝阳！
　　何卫东：都讲得有鼻子有眼的，曾新的性格有些方面就像你。
　　何永久：你良心被狗吃了！
　　何卫东：你老了！外边什么情况都不了解。
　　何永久：你听哪个放屁？老子—身清白！
　　何卫东：老爸，別生气。我还想问，我妈妈……她死得早，她死……跟曾祺、曾新没有牵扯吧！
　　何永久：你这个忤逆不孝的畜牲！我懒得讲，我对你母亲怎样，我跟曾祺什么关系？你挖开你母亲的坟，听她讲去。她生前和曾祺亲姐妹一样！
　　何卫东：那也说不清，姐夫和小姨子有秘密，多哩！那，林家，林里生和曾新是不是同父异母兄弟？如果是，林月亮和曾新就不能通婚！
　　何永久抓起茶杯向何卫东砸去。没砸着，何卫东起身躱开。
　　何永久寻物，抄起一把椅子，又要砸，手软了。
　　何卫东：（退到门口）我只是想问清楚，如果我和曾新是异母兄弟，我看在您面上，手下留情。如果不是，那，别怪我心狠。您看着办吧！
　　何永久：你敢动他一指头，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滚！
　　何卫东走了，门呯—声响。
　　
　　03-02：办公室日、内
　　何卫东走村委会，坐在办公室摆弄手机。曾新大步进来。
　　何卫东：（带刺）尊敬的领导，请坐。
　　曾新：叫我来，又要看你排废气？
　　何卫东：友好一点嘛！这几天，伺候你未来的老丈人，累吧？
　　曾新：你可不要玷污王丽！
　　何卫东：好，谈正事。状元坳怎么还不见动静？有什么难处，早说，后悔还还有机会，我有价廉物美的后悔药。
　　曾新：我交了承包金，你也广播了。无论你给我挖多深的坑，我也会跨过去。
　　何卫东：我给你挖了坑吗？
　　曾新：我不怕！言必行，行必果。就像我的脸，不会自毁！
　　曾新转身就走。
　　
　　03-03：村委会日、外
　　曾新跨出门，何卫东追出来。两人拉拉扯扯。
　　何卫东：你急什么？我要跟你谈一笔交易。
　　曾新：交易吧，我看你到底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交易！
　　
　　03-04：办公室日、内
　　何卫东把曾新拉进办公室，关上门。
　　何卫东：我们关门谈。我先向你认错，道歉。
　　曾新：你越认错，越赃我耳朵。
　　何卫东：好，不脏你耳朵。原来，你和林里生不是同父异母兄弟，更不是和尚……是，你是富二代！
　　曾新向何卫东逼近，何卫东后退。
　　何卫东：別，别发怒。你求你父亲，给村里捐一笔款。状元坳这个包袱就可以扔掉，保证你去当官。
　　曾新：老子就是野崽！你拿我亡父开涮，还要挖我祖坟吗？
　　何卫东：你耳聋眼瞎，还是藏富装孙子？
　　曾新：（愤怒）何卫东！你不要逼我出手！
　　何卫东：你瞒什么？你父亲江朝阳真的还活着，人在美国旧金山还是纽约，是大富商了！难怪你进了国土局。
　　曾新：我和你不同，不拼爹，而是凭实力考上公务员的！
　　何卫东：有个富爸爸就是最大的实力。你妈妈真的瞒住你吗？怎么能瞒这么多年？你们孤儿寡母藏富不露，真有功夫！
　　一个茶杯先砸碎了。
　　接着，曾新横扫办公桌上的一切物品，掀翻一把椅子。无物可砸，他扑向何卫东，何卫东退到墙边，拖一把椅子当盾牌，把曾新挡住。
　　何卫东：真的，听说你父亲当年去香港，和他的舅舅还是姨父接上头了，后来去了美国。我也是才听到。
　　曾新：闭嘴！你再不关住排污口，我砸碎你的脑壳！
　　何卫东：你不信，回去问你妈妈，也许她瞒你。这一下，你也洗涮清白了，你不是和尚生的，也不是看山人生的，你的生父是江朝阳，你找到他，可以要求作DNA试验。
　　曾新把何卫东拖岀来，按在地上，痛打。何卫东逃脱，曾新揪住他，愤怒地掐住他脖子（恨何卫东拿他他身世取乐），掐得何卫东脸胀得发紫了，他才松手，但还掐着。下边，用膝盖磕何卫东腹部。
　　何卫东：你的生父是江朝阳，按法律，他至少应当给你一笔抚养费，你赶紧去找他！
　　曾新：（放了何卫东）你才拼爹！靠爸爸、靠岳父走捷径、吃快餐。我告诉你，我要靠自己。就算江朝阳超过比尔·盖茨、沃伦·巴菲特，成了世界首富，我也不去找他！
　　何卫东：假！你真假！钱是爷爷，比书记、县长还大，有钱就有话语权！我不信你看不起钱，不想抓钱。
　　曾新：我要钱，更要取钱有道！
　　何卫东：我劝你，莫把我一番好心当猪狗肺。你志大心高，走向社会，混到二三十岁，如果不挣上千把万，大学就白读了，只证明你无能，对不起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好政策。赠你16字经的楚校长也脸上无光！
　　曾新：充满铜臭味、血腥味！
　　
　　03-05：曾新家日、外
　　曾新家，大门还锁着。
　　曾新急步回家。本以为妈妈会回家。没带钥匙，进不了门。他心有怒火，推门，拍门。
　　曾新：（独白）我的生父是江朝阳？他没有死？偷渡香港？去了美国？成了富商？妈妈，曾祺！你，你为什么长期瞒我？你们到底有什么隐私？
　　曾新发疯一样拍打大门，在门上狠踢两脚。拿起门口的一把锄头，敲了两下，转身大步走去。
　　
　　03-06：旧屋日、内
　　曾祺、林婶、林月亮在一间旧房里收拾床铺、物件。
　　曾祺：他婶，真对不住你们一家。曾新太不懂事了。
　　林婶：曾老师，都怪我儿子，他不该去你家砸酒席。
　　林月亮：干娘，我爷爷、爸爸都痛骂了他。
　　林婶：曾老师，你还是回家吧。这房子好久没人住了，又黑又脏的。
　　曾祺：我不管他了，看他怎样。这房子是我坐月子住过的，好。
　　曾祺和月亮收拾房间。
　　林婶离去，曾祺突然搂住月亮，母子无声一起流泪。
　　曾祺：月亮，你不要怕。有我，我一定叫曾新把你带到城里去。
　　林月亮：我真的爱新哥。
　　曾祺：他不回心转意，我就不理他。干娘和你相依为命了。
　　
　　03-07：孤坟日、外
　　曾新站在孤坟前，望着林家旧瓦屋，气恼未消。
　　（画外）曾祺从林家瓦屋走出。
　　曾新：（无礼地大喊）妈妈！曾祺，你过来！
　　曾祺快步向孤坟走来。
　　曾祺：你大喊大叫什么？
　　曾新：我爸爸真死了吗？不要再瞒我了！
　　曾祺一怔，热泪涌出。
　　曾新疯了似的挖“坟”，挖出了大坑。
　　曾祺：你听到了什么？
　　曾新：我和林月亮能通婚吗？
　　曾祺：怎么不能？那胡说八道，你不要听！
　　曾新：那，何……我跟何卫东是什么关系？。
　　曾祺愣然，打了曾新一嘴巴。忽又搂住他，爱抚他，眼泪洒在他身上。
　　曾祺：儿子，流言蜚语能杀死人啊！你长大了，应该有脑子了。你林叔、何支书都是好人，对你有恩，怎能想坏他们？
　　曾新：那我父亲叫江朝阳，是吗？他去了美国，是吗？你们到底有什么隐私？不要瞒我了，好吗？
　　曾祺：（沉静）你听谁说他去了美国？他不叫江朝阳，死了！
　　曾新：他是什么人？怎么死的？为什么瞒我？
　　曾祺：你小时候，讲了你不懂；你长大了，上学了，我又怕影响你读书。
　　曾新：我有知情权，知情权！
　　曾祺：儿子，你没有爸爸了，更不会有什么美国富豪爸爸。你没有爸爸，照样读了大学，有了工作。日后还一样，不要指望什么富豪爸爸！
　　
　　03-08：山路上日、外
　　王丽背着林里长，在山路上吃力地走着。
　　夏香莲抢着背林里长，王丽不让。
　　林里长：老师，我下来自己走吧。
　　王丽：你脚腕子肿了，我送你回家。
　　夏香莲再抢着背林里长，王丽还不让。
　　
　　03-09：孤坟日、外
　　曾祺、曾新都鼓着气，坐在“坟”前。满腹委屈，出身不明，遭人嘲笑，母亲还要继续隐瞒，他恼怒难泄。
　　曾祺：（转移曾新注意力）林里长怎么啦？要王老师背着回家。
　　曾新抬头望着。
　　曾祺：你快过去看看。
　　曾新：我管不了那么多！你讲，爸爸到底是什么人？是死是活？在哪里？
　　曾祺：（气恼）你就这么没出息，没有富爸爸就活不下去？没有你爸爸，我可是照样养大了你，供你读了大学！
　　曾新：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瞒我？
　　曾祺：（更气恼）我瞒了什么？他就在这坟里，挖开看吧！
　　母子僵持。曾新不敢再挖坟，曾祺夺过锄头，怒冲冲地挖了几锄，双手软弱无力，坐下来，流泪。曾新害怕她又被噎憋气，不再说话。曾祺陷入痛苦回忆中。
　　
　　03-10：（回忆）乡村晒谷场日、外
　　数百名男女老少村民坐在晒谷场上看文艺演出。十几名男女队员合唱：电影插曲《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
　　英俊潇洒的江朝阳（二十五六岁）拉手风琴伴奏。
　　王秀萍（曾祺青年）在队里唱着唱着走了神。她只顾欣赏江朝阳，合唱出现杂音。江朝阳用严厉的眼光提醒曾祺，不料手凤琴也走了调。
　　观众中一片倒采声，几个在稻草垛上的小孩滑落下来。表演中止。
　　江朝阳：王秀萍！你太不像话了！
　　王秀萍：队长，你拉手风琴的样子太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