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历史上的今天（一）

　　我正在爷爷的书房里查阅着资料，爷爷一进门就说：“豹子，帮我查阅一下明天，也就是六月二十三日这一天，侵华日军犯下的罪行！”
　　我不解地问道：“不按你的作战地图行动了？”
　　爷爷说：“甄校长来电话说，明天是六月二十三日，如果能讲讲历史上的今天日军所犯的罪行，可能会有比较好的效果。我想想也是，就答应了他。”
　　我说：“这个甄校长真会出题目，日军侵华十三年，这资料不好找的！”
　　爷爷说：“这不是正好和你爸爸搞的‘历史上的今天’台历和节目一样的吗？只要能找出这一天的一两个罪行就行了。”
　　我为难地说：“爸爸的台历和节目所需的日军罪行材料，是慢慢查阅的。不是一天就能查出来的。既然你明天要用这种资料，那就碰碰运气呗！” 
　　如果说历史上有纪念意义的今天，莫过于侵华日军制造的惨案。东方龙每次到学校或者到别的什么单位做讲演，基本上都有惨案纪念日。没想到明天的惨案宣讲，甄校长真给他出了这个题目。以前是在准备材料时碰上的“历史上的今天”，不用费劲。现在要按照别人出的这个题目去准备就得费点功夫了。幸亏豹子在，要不然，光翻阅史志资料，又得累得手腕疼几天。
　　东方豹站在书架前，一部一部史志书籍的翻，眼睛盯着“六月二十三日”六个字，不是的，合上书，放回原处，接着再翻。不一会功夫，他就高声说：
　　“爷爷，我找到一篇，是六月二十三日的！”说着走去交给爷爷。
　　“我孙子真有本事，这么快就找到了。”爷爷说着接过史志书来看，只见上面写道：
　　
　　日军血洗南广富营子
　　在一九三二年六月二十三日，侵华日军热东司令官伊滕，妄图带领一支精锐的骑兵队，侵入辽宁省朝阳县羊山一带，打通锦朝、朝建等交通要道，吞占全热河地区。当日军刚进犯朝阳县二车户沟、龙潭沟之间，就被王震领导的抗日救国军和当地民团包围。经过一天的激战，击毙日军二十三名，生擒了日军司令官伊滕。当抗日救国军满载着战利品和伊滕开到羊山时，便遇上了大汉奸苏振风带领从锦州调来的日本骑兵，对羊山一带军民进行血腥的报复扫荡。六月二十四日清晨，村民们刚吃早饭，日军的迫击炮、机枪便向南广富营子村疯狂地射击。空中还有数架飞机盘旋，不断地向村庄扫射，有的房子已打着了火。在枪炮声中，汉奸苏振风带着日军骑兵闯进了村，并抓住五十多岁的老羊倌刘老头带路，当他们发现刘老头有意带错路时，一日军小队长举起战刀砍掉了刘老头的头颅。当日军骑兵冲进广富营子村时，等待他们的是空空的房屋。气得他们见到猪狗也射击一通，并指着房子大叫：“统统烧光”。一刹时，整个南广富营子变成火海，二百四十四间半房子全部化为灰烬，全村只剩下半间房子没有倒塌。这之后，汉奸苏振凤又带领日军朝西山奔去。刚到村西头便抓住了谢云魁的老爹，日军威逼他带路去找抗日救国军，在往西山坡的路上，因为见不到救国军的人影，日军小队长和苏振凤一起，扬起马鞭子打得老谢头血流满面，满地翻滚。这时，躲在山坡荆条棵底下的谢云魁及其家人，再也不能忍睹日军的罪恶行径了，首先是他二儿子拴柱窜了出来，搬起石头就将日军小队长的头打出了血。气极败坏的日军小队长，一手捂着淌血的头，一手开枪将拴柱击倒，并用战刀将他身子剁成了两截。老谢头从昏沉中爬起来，见孙子被残害，刚张口大骂，只听“叭叭”两声枪响，七十多岁的老汉应声倒在了血泊中。这时拴柱的妈刚喊出：“你们爷俩死的好苦啊……”声音未落也被枪杀。此刻，谢云魁操起一根扁担冲下了山坡，村民们再也压不住怒火，手持镰刀、石头、棍棒一拥而出，都朝着日军小队长和汉奸苏振风打去。日伪为了找到抗日救国军和伊滕司令官，暂没向众人开枪，先将谢云魁五花大绑捆起来示众，并连连向众人逼问救国军下落。在一无所获的情况下，日军小队长下令扒下人们的衣服，检查肩上是否有背枪的印记。男人被查完后，就要扒女人的衣服时，村民们实在忍无可忍了，便异口同声地说：“不准动女人！我们都是救国军，要杀要剐随你们便!”说着，众人们一拥而上，与敌人展开了激烈搏斗。喊声、骂声、肠打声交织一起，惊天动地。刹时，随着日军小队长大喊一声：“统统地杀光……”，机枪残酷地响了，二十七位无辜村民应声倒下，血染了整个西山坡。
　　
　　爷爷看完了，我也跟着看了一遍。我说：“我只顾看‘六月二十三日’了。下面咋还有个‘六月二十四日’？这到底算那个时间？”
　　爷爷说：“也算是‘六月二十三日’，因为日军热东司令官是这一天侵入该地的。”
　　我说：“可是日军对村民地屠杀是发生在六月二十四日。”
　　爷爷说：“事情都有前因后果，这两天是因果关系。说哪天都行。”
　　“我还是再去翻翻吧，肯定能找得到‘六月二十三日’的。”说完，我又到书架上去翻找。
　　“有，肯定是有，但要把历史上这一天发生的惨案都找出来，不是一会工夫能办到的。侵华日军侵占区域达一千六百多个县，侵占东北长达十三年之久。制造的惨案之多，又是史无前例的。历史上的今天肯定会有惨案发生，有的还不是一起。”
　　我终于翻阅到一篇“因”和“果”都在‘六月二十三日’这一天的惨案。高兴地拿给爷爷看。说：“这一个惨案的发生时间应该是没有问题了吧？”
　　爷爷接过去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寿光县牛头镇惨案
　　一九四零年六月二十三日，丰城、洋头、邢茅、张僧瞳、道口南河等十几处据点的日伪军两千余人，在拂晓前包围了寿光县（今寿光市）牛头镇。日军进村后，见人就杀，见财就抢。村民马延年领着儿子抱着女儿，刚出门就被杀害；马新林之妻抱着儿子逃跑，被日兵砍死；马传贵的儿子被日本兵从后面砍掉了头；马道同被抓住后，日本兵朝他的腰间猛砍一刀，身子被砍断，马月浩被大开膛；马福贞被抓后，日本兵向他肚子里灌水，另一个日本兵就站在他身上把肚子里的水踏出来，然后再灌，最后又用耙压在他身上，把耙齿捶进他肚里，又用刀一块一块地把他割死；马新汉怀孕的妻子被日军奸污后，又被用刀豁开肚子，流出了胎儿；马法祥的祖母为保护十几个青年妇女，日军竟奸污了她，把她裸体绑在十字路口。在奸淫烧杀之后，日军又把抓来的村民集中到十字路口和三官庙前，进行集体屠杀。军属马钦明因誓死不讲八路军兵工厂的地点，日军把他大卸八块。在不到半天的时间里，日军就杀害了村民73人。
　　“日军简直就是披着人皮的狼，连畜生都不如！”我和爷爷异口同声说。
　　“如果中国人忘掉了这一幕，这一幕就可能会重演！太可怕了！”我说。
　　“所以我们一定要做好不要忘掉这一幕的工作！”爷爷意味深长地说。
　　按照爷爷的意思，我把上面两份历史上的今天资料都复印了下来，以便他带上去宣讲。然后我又把翻阅史志时碰到的两个历史上的九月十五日的惨案交给爷爷说：
　　“刚才翻找历史上的‘六月二十三日’时，碰到了三个历史上的‘九月十五日’的惨案，以后一定能够用得着！”
　　“我孙子的仗是越打越精了，我相信以后你会发现历史上的今天的所有惨案！这两份历史上的今天资料放好，给你爸爸用。”爷爷说着，从我手上接过那两部史志，然后打开来看。只见上面写着：
　　永清县白垡村惨案
　　一九三七年九月十五日，日本飞机多架侵袭白堡一带低空侦察扫射。村民们东躲西藏；惶惶不安。中午，大批日军进犯白垡村北，躲到棉花地里的马慕之同其女婿被日军尖兵发现，当即惨死在刺刀之下。徐文藏在山芋地里，被一日骑兵发现，抡起马刀，将其头颅劈落在地。随后有年过半百的周起、杜秀清及前仲和、华圈等村逃来的石文清、石福堂夫妇，也都被杀害在庄稼地里。接着，大股日军由村西向南侵犯。当炮车、辎重车开到村西大庙旁时，遇到两条小沟，日军竟从沿途抓来被串拴着的百姓中拉出两人砍了头，把尸体填沟垫了道。与此同时，一股日军扑进村里，闯入各户屠杀。由朱家坟村逃来的一家老幼八口躲在张广义家，被日军发现用刺刀开了膛，倒在血泊中。一个骑马的日军官见十六岁的徐玉生逃出家门，一刀将徐的人头砍落。日军还在村里先后搜出七名逃难的外村少女，将其全部奸淫后挑死。傍晚，又有六名外村逃难的百姓及该村村民马柱、马立兄弟二人被日军用刺刀挑死。就连被强迫为日军饮马遛马的年过五旬的李振华、李振友兄弟俩，也死在日军刺刀之下。日军从九月十五日进村，至十六日下午离去，先后残杀无辜村民四十六人，其中本村百姓十三人（妇女十人），另有一人被抓走。
　　永清县老君堂村惨案
　　一九三七年九月十五日至十七日午，日军大部队途经永清县城西部老君堂村，陆续向南侵犯。其间，对该村进行了奸淫烧杀。十五日中午，该村村民李宗尧全家及外村逃来者共l0多人躲在隐蔽洞里，被日军发现，除一小孩侥幸活命外，其余全被手榴弹炸死在洞内。藏在村民李宗舜家地洞里的李宗舜和其母亲、妻子、弟弟以及由县逃来的孟家三口共七人被日军发现。日军先将两名姑娘拉出洞外，尔后对着洞里乱打枪。李宗舜被打瞎了一只眼睛，另外六人中弹身亡。日军将两名姑娘的衣服扒光，奸淫后用刺刀开了膛。十六日，日军又闯入张茂德家，将张茂德和妻子、女儿一家三口用刺刀挑死。接着，又将刘安和其妻、孩子乱刀挑死。七十多岁的张珍老汉去挑水，被日军开枪击中头部，随后一个日兵扑上去把刺刀插进了老人的胸膛。另有外村村民八人，被绳子串拴在一起，挑死在村后的壕沟内。在这起惨案中，先后遭日军杀害的无辜村民共四十八人，其中外村逃来的难民三十人。
　　永清县徐官营惨案
　　一九三七年九月十五日上午十一时许，两辆日军坦克由白垡村朝徐官营进犯，村民闻讯，纷纷外逃。日军开枪射击，村民储殿恒、贾黑等被打死。傍晚，数百名日军开进徐官营村，并在村外布下岗哨。外逃出村的村民李发、储振民、秃老忠、王小刚等二十多人均被日军哨兵当成活靶打死。固安县北黄垡谢丙臣之妻抱着孩子逃到徐官营村东，被一骑马的日军军官撞见，当即两枪打死在路旁。日军闯入村后街，挨门逐户地抓鸡逮鸭、翻箱倒柜、焚烧家具,村内鸡飞狗叫，火光四起，来不及脱身的村民，多惨死在日军的刺刀下。村民王宝光及其两个儿子王小营、王小锁，被日军抓住绑在树上，用刺刀豁开肚子，五脏六腑流了一地。翌日晨，日军将南八庄的窦腔子及本村傻大祥和姜屯村王德才砍了头。傻大祥的头被劈作两半，脑浆四溅，惨不忍睹。随后，日军又把在白垡村抓来的马振宗等十九名青壮年，用长绳拴成串，押至村南壕沟边全部枪杀。上午九时，日军在全村进行大搜查，从一处干草垛下发现九个姑娘，日军强行扒光其衣服，光天化日之下进行轮奸后，架到村外壕沟边挑死。另一名逃难年轻妇女也被日军扒光衣服，绑在椅子上奸后杀死。一个日军向一位六十多岁的老汉讨鸡蛋，听说没有，一脚将其踹倒在地，又叫来三个日军将老人抬起来往台阶上猛摔，摔得老人七窍出血，气绝身亡。日军将搜出的男人赶至关帝庙前，强行扒去上衣，面北逼跪在地，日军军官命村长贾桂文认人，令贾认出的人面南跪好。午后一时，日军停止检查，他们用枪托、刺刀把朝北跪着的五十多人（均系外村难民）逼赶到一水坑边，日军官把刀一挥，集体屠杀开始了。随着行凶日军“嗨嗨”的吼叫声，人们一个个被刺杀栽倒下去，霎时，鲜血染红了坑水。十七日拂晓，日军开走，临行前，三个日军又将村民刘凤池押到刘立田院里砍了头。两天里，徐官营村被日军杀害的无辜百姓竟达一百一十多名。受害者赤身裸体，暴尸于村内外，数日不能安葬，景象凄惨至极。
　　
　　看到这里，我和爷爷的眼眶都湿润了。我说：“一九三七年九月十五日这一天，永清县就发生三起日军大屠杀惨案，太残忍了！”
　　“看来开设‘历史上的今天’这个题目，很能揭露日军反人类的滔天罪行。甄校长出的这个题目和你爸爸做的课题不谋而合，就说明了这个问题。我也准备在书中也增加这项内容。”爷爷很有信心地说，“现在就开始这样做，以保证给你爸爸供稿。”
　　“实践证明这个办法更能反映和揭露侵华日军的惨无人道和残暴至极！”我不无感慨地说。
　　爷爷说：“是的，是的。所以我们现在就这样做嘛！”
　　我说：“日军罪行资料还咋查阅？”
　　爷爷说：“原来咋查阅还咋查阅，这对查阅资料要求的更高了。‘历史上的今天’是我们的一项新的工作任务。特别是电视台和广播电台的供稿，我们还得优先保证才行。”
　　我只好说：“那咱就发扬风格呗，先人后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