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她的日记（上篇）
“晴子，你真糊涂啊，那样的男子怎么能让你托付终生呢？你现在才十七岁啊，以后还有好长的路……”
在沉默了好些时间以后，何妹才神情凝重且认真地说。可我却暗自苦笑，心想我还能有多长的路要走呢，还有多少以后？当医生告知我，这病已经到了不可救药的一步时，我就知道了这人生即将了句号。
“其实，筱港他不是你们所看到或者想的那种人，你们都不了解他。”我说。
“你这丫头啊，就老是这脾气。”
何妹无奈地摇头，似乎她也无语了我。其实也难怪，毕竟她很替我担心。本来，筱港就是一个看起来不怎么可靠的人，但我知道他那心里啊却是装着我的，那里可以让我安心地依靠着。尽管如今他还在追求另外的女孩。
“走了，到我家去吃饭。”
我拉着何妹沿着街道一直向前走，其实啊这么些年她就像个姐姐一样照顾着我，关心着我。若不是她的陪伴，我都还不知道自己怎么过完那些只有一个人的季节。所以对于她，我很是感激。
“以后啊，就让那小子代替我吧，有他陪着你我还不愁闲得慌。”何妹没好气地说，然后就笑了。她这个人就这样，或许女生都这样吧：刀子嘴豆腐心。
“就你会说，真受不了你。”
“看把你美的，臭丫头。”何妹笑着，接着又静静地说道，“不过，你要对他看管严一些，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再沾花惹草了。”
“我哪有那个本事啊，他天生就是个顽皮的孩子，除非他愿意让你管着，要不谁也管不了的……再说他现在还不是心想着这个，脚跟着那个的啊。”我很平静地说着，似乎我并不在意他心中有几个女孩。
“晴子，你不可以这样的。既然他都和你做了那样的事情，他肯定是喜欢你的，那你就该警告他不能再对其他的女生有非分之想。”
我很高兴，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心里其实是喜欢我的，只是他不说，而是默默地埋在心底。那就暂且由着他的性子吧，反正啊我知道他有那份心意就足够了。其余的事情，我也还没来得及多想。
“我说的可是真的，你可不能对他太好了，要不他根本就不知道珍惜。”何妹说。
“你就放心吧，虽然他有点那个，但你不知道他其实很笨的。我根本就不会害怕他会逃跑，说实话，那个晚上其实是我把他‘强BAO’了的。”我说着便低下头去了，说话的声音很轻，深怕被别人听见了。
“你这丫头啊……胆子也太大了你，居然引诱他到你家，把他……说句公道话啊，他的命也太苦了些。”何妹摇着头，又开始挖苦我了。
“这叫争取，也没你想的那样邪恶，也就是亲了他一下而已，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我说。
“好，争取。那感觉……应该很美妙，挺刺激的吧？”何妹投来一脸羡慕的神色，我看出了一些邪恶的东西在她的眼中晃动。
“你羡慕啊？那你也找一个来体验一下啊，没准你能体会这活着啊是那么美好。”我故意添油加醋，让她也眼馋一些。
“算了，我上哪去找啊，我可没有你那么渴望，那么疯狂。”
“刚开始的时候我确实也是挺害怕的，但慢慢地就好了。”我没想着，那个晚上他都醉成那个样子了，可一压到我身上力气似乎又比平时的还多。现在想来，那晚他到底是醉了没有，我都不敢确定的。
“跟那些电影里面的情节一样么？”何妹问。
“你还是自己去找一个来自己体会吧，我要准备做饭了。”
我才懒得和她这个疯丫头讨论呢，毕竟那种感觉对于我来说意义比她的更大。我的人生是短暂的，但我祈盼它能完美。而她的，却还有好长好长。
何妹一直缠着我，非得让我讲给她听，我却东一句西一句地，搞得她索性就绝望了。只安安静静地呆在厨房，如往常一样陪我做饭炒菜，然后平淡地吃一餐饭。
我不知道，这样的情景还能够持续多久，或许这便是最后一次。但我想，既然活着么，就不要给自己遗憾。
晚自习结束以后，我早早地站在他们班的门口，然而却没有看着筱港，问人也没有谁知道。然后，我赶去了他住的小屋，门锁着，灯也没有打开。我又回到了学校，到处找寻了他很久，我只是想见见他，并让他答应我几件事情。
但是，我并没有找着他。
只是在我回去的时候，再路过天主堂，远远地望见那台阶上坐着一个人，仔细一看却不是筱港。我的心一下子又落了下来，像雨点掉进了深渊里。
他住的屋门还是锁着的，灯也没打开。我想他应该是去找他一直在追求的那位女孩了。我又慢慢地走回天主堂前，那原坐在台阶上的人已经走了，而我却继承发扬了那个人的寂寞和孤单，呆呆地坐着等他路过。
我就坐在了那个人原来坐着的不远处。我多想，下一秒，筱港就会出现在面前。
没想到，他真的站在了我的面前，很平静。然后我就笑了，像吃了蜜糖，或者说像遇见了仁慈的上帝那样让人感动。我想，只要我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便要给他带去无尽的福祉，开心的。
“你去找她了么？”我问道，很不由自主的。
“恩。我和她没有什么的，结束了。”他说。
他的眉头皱得很紧，头也低着，脸深埋着，似乎在掩藏一种痛苦。而我的心，却是半分欢喜、半分愁的。
“没关系了，你那么优秀，相信等不久以后，她便会知道和理解你的，你总该给人家时间考虑么。”我说。
我希望他此时不要去纠缠除我以外的任何女子，我走以后他纠缠十个都行，只要他能幸福。我知道我这样的想法很自私，但是此时我真的就是这样想的，我想好好珍惜这些慢慢变少了的日子。
“你不生气么？我心里可是想着另外的人。”他说。
我却被他的话愣住了，但心里是暖暖的，如那夜被他用自己的身体温暖着。因为他在乎我的感受，但我也发现原来他这个人不是那么笨，只是不善言辞，或者更愿意把自己的心意深深包裹起来，不让别人知道。
“我生气干嘛呢，反正我知道你心里是在乎我的，再说你们也不可能发展成我们的样子啊。”但谁会知道，如果他真的如对那女孩那般对我，我将会给他的人生造成多大伤害。那是到现在，我都不敢去想象的结局。
他突然停下了自己左右摇摆的手掌，坐下来在我的身旁，挨着我，只要我敢就能够靠着他的肩膀。然而比起他的肩膀，我更怀念或者说贪恋的是他的胸怀，那里可以把我的天空撑起，给我无限的温暖和欢乐。
“丫头，你……”
他的头低垂了下去，我想他的心里应该是难过或者说羞愧的。我没想着，这么一个选择对于他来说是如此之难。
“没有关系的，我不在乎的。”
过了好些时候，我又说，“筱港，答应我三件事情可以么？”
“可以。”他不假思索地就爽快答应了下来。
“都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你就答应了，不怕我把你卖了么？”我说。
他这个人啊，不是笨，而是太善良，太单纯，相信什么东西都是好的。我真怕，我不在他身边他会吃亏。
而他只是轻轻一笑，竟不言语，从他的眼神的跳动中，我看到了他满怀的情意。或许，他已经决定对我“负责”。
“那么你就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包括你的好兄弟好朋友。这算是第一件事情，好么？”
因为我发现原来他身边的人并不认识我，当然我也不想他们认识我。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放佛突然在沉思什么。我以为他真的知道了我的病情，但仔细观察后我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筱港哥哥，你就答应了吧！”
我拉着他的手，不停地左右摇着；他挣脱了，可一会儿又被我紧紧拉着，不停地摇摆着。我努力地微笑着，撒着娇。但我并不是个只知道撒娇的女子，我也希望他能知道。我只是个平凡的女子，没有电视剧里的那般脆弱。
“为什么呀？”他问。
“你就应了我便是了，以后你会知道的。”我说。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不告诉别人，包括我的好友兄弟及家人。”
他笑着说，然后用自己的鼻子从我的右侧脸刮下。那刻我的心里暖暖的，因为我的手被他紧紧窝在手心里。
然后，他就不再说话。似乎，连他也不想打破这美丽的夜晚。
他拉着我的手，和我坐在天主堂前的石阶上，我终于就这样静静地靠着他，靠着他的肩膀。
“我们不会有孩子吧？”他问。
我突然就愣住了，完全是被他的问题吓傻了。其实这些问题我都不曾想过，我只是想着他能够陪着我一刻都不要离开。我就要走了，即便有孩子也将会在未成形状前悄然而逝的。似乎这是很残忍的，但也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有你个大头鬼，我们什么都没做怎么会有么？”
我笑着说，静静地，轻轻地，像夜一样，像风儿一样。我怎可以给他留下一丝负担呢，那样我的心里会很不安的。
“那些事我不懂，你自己注意……身体。”
“你真的是在关心我么？”
我是明知故问，我想他已经想明白，会留在我身边，或许想和我长相厮守了。而我却不能给他任何承诺，连一点举动都不能。
“都这么晚了，回去吧。”他静静地说着，言语之中尽显关爱。
我相信自己的感觉不会错，他的心始终是想着我的。
他拉紧了我的手，似乎未曾想过放开，我的心里啊异常欢喜。他把我拉起的时候，说道，“丫头，你好像又瘦了。”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么，怎么会？”我说。
“你要重重的，像个小笨熊那样才好啊。”他说。
“你才是小笨熊呢，丑死了。”我说。
他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很深情的样子。
“你心里其实是在意我的，我知道。”我说。
我想，毕竟我们已经快一年的感情了，怎么也会抵得过他和那个女孩的。
“才不在意你呢，走了小傻瓜。”他把我从台阶上拉了下来。
我们沿着天主堂后边古木房下没有灯光照射的走廊走着，这是漆黑的一路，只能看到尽头隐约的光亮。
“筱港，其实晴子还是很漂亮的是么？”
一路上，我都在和他闹着。
“少臭美了，你这个丫头这么丑，丢在大街上都没人要的。”
他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但是我心里啊，是比被他赞美了还要高兴。当然，我也自信自己的容貌身材，怎么也摊得上个美女的。再说，何妹和表哥一直都是这样夸赞的，从小的时候就这样。
在黑暗之中，我紧紧地抓着他的手，然后一直轻轻地喊着他的名字。我怕他不出声，或者松开我的手，然后不见。我害怕这如长夜般的黑暗。
突然，一个黑影迎面跑了过来，我立即拉紧了他站着不动了。直到那个黑影走过了好久，我也没有动。几束昏黄的光线从残墙断壁间映下，照在我们的身上。
“怎么了丫头，走啊……”
他温暖的唇不经意轻放在我的眉梢，那种感觉就像那夜他吻着我，把我心都化了，整个人没有了力气。我的呼吸变得急促，像奔跑疲惫时的样子。我踮起了脚尖，把嘴送到他的嘴角。
“筱港，我们接吻吧！”
昏黄的路灯映照在我们脸上，他静静地望着我，我静静地望着他。然后，他那深厚而温暖的唇紧紧贴着我的唇。我闭上了眼睛，很用心地享受这和他亲吻的感觉。
后来，他牵着我的手，我紧紧地靠着他，绕过他住的小屋沿北集路而来。
他没有说要送我回去，我也没有说要他送。但他却用自己的行动来诠释着他的心，弥补他那笨拙的嘴。
我想，原来我们之间也有这我喜欢的默契。
什么都不说，但是又什么都明白。
一路上都是静悄悄地，默默地。他真的是傻得可爱，有点像郭靖，但又没有他那么傻。而我现在也终于明白了黄蓉那般聪明的女子，为何会选择郭靖，然后一心一意地对他，即便最后死在死守的襄阳城也无怨。
“你不想说些什么吗？”我说。
其实，我也不想破坏他内心的那份宁静，只是我并不想他以后忆起和我在一起时候老是沉默。
“啊——我觉得这挺好的么，难道不是？”他说着便笑了，傻傻地，很可爱的那种。
“筱港，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怎么样啊？”我突然说道。
其实这个问题，我已经想问他很久很久了。我想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答案，或者承诺。因为我真的不希望，在我走之后，他的生活会变得乱七八糟的，从此一蹶不振。
“那时候我可能……不是可能，是一定不在人世了。”他笑着，然后又很镇定地说道，“因为那时晴子肯定都是百岁的人了，我怎么能有那福分活那么长呢？”
我的泪水突然流了下来，心似碎了那般疼。可是他是不会看见我的泪水的，因为我不会让他看见。
长命百岁，谁不愿长命百岁，谁不愿和自己心爱的人长相厮守呢？可是岁月终是弄人，此愿望又怎可能实现！
那是个连梦都比不上的念头啊！
“如果真的可以长命百岁就好了，可人生谁又难免不疾病缠身呢？万一我早早地离你而去，你会怎样呢？”我说。
“丫头，你怎么会这样说呢……”他很是不解地说道。
“你就告诉我么，晴子知道你心里是疼我的，对么？那筱港哥哥就应该回答晴子的问题。”我悄悄擦干了眼角的泪水，极温柔地对他撒娇，并献以灿烂美丽的笑容。
“我会流泪，会一个人默默地流泪，悄悄地流泪，流下别人看不见的泪。”他突然静静地说道。
那刻，我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孤单、落寞，还有绝望。然后，我呆住了，我没有料得自己不经意的几句言语，竟会让他流露出如此令我也心疼的情感。
“那这辈子，晴子借筱港哥哥的不是太多了么……还好，下辈子，晴子可以还。”我不由地感叹道。
然后，他笑了，傻傻地，很可爱，但是有点无奈。
再然后，我也笑了，给予他最美丽最温柔的笑脸。
他并不是一个像别人说的那种用情不专的人，他总是把自己最真诚的情感埋在内心深处，然后以另外的一个面目示人。你永远不会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但是你可以从他的举动和处事方式上了解端倪。
“有些东西只要拥有一次便足够了，就像生命，因为时间仓促，所以才会懂得珍惜。”
他没有再说话。我也没有，只一心珍惜这一生之中最美好的瞬间，就像在珍惜自己不知道何时就到了尽头的生命。
夜，很长，很美；灯光，很明，很亮；人，很幸福，很满足。
我真的希望可以这样，就这样，他牵着我一直走着走着，走到岁月尽头，走到石烂海枯。
但是，我怎么可以给他任何盟誓呢？我是给不起的。
他没有回去，然后留下来陪我过夜。当然，这也都是我无理要求的，但是他还是答应的。他和我睡在一张床上，我想我已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我静静地靠在他的手臂。聆听着疲惫的他睡去时的心跳、呼吸，我也会幻想着和他天长地久，海枯石烂。但往往到最后我都是心痛的，因为我知道自己和他终将无法长相厮守的。
然而，我会坚定活下去的勇气，绝不会辜负他的陪伴。
望着他睡熟的脸庞，我想他是一个善良而忠实的人，凭心做事，倾心相待。说实话，我还是觉得他太笨了，我不知道这个世道要如何才能适合他，他如何才能寻得自己的一席之地。我想好好地把他改造，免得他出去外边受苦受难，满身伤痕。
“晴子，你怎么还不睡呢？”他的话突然轻轻在耳畔响起，打断了我凌乱的思绪。
“有筱港哥哥在身边睡不着啊。”我说。但其实，这失眠是万分甘愿的，这是很幸福的事情。
“我就说嘛，不应该和你来家的，以后我还是不来了……”
“你又没和我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又不想要晴子了？”我故意问，假装伤心。
“还没做什么呀，我都和你接吻了……我觉得我们都还年轻，不应该老是玩乐的，应该做一些正经事。”
“你那么聪明，学习的事情难不倒你的。”学习对于他来说，似乎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我相信。
“可是……”
我沉默了，因为我不知道他为何叹息。其实，他要考上大学也还是很有难度的，就现在他的情况而言，仍需要加倍努力。我想也许，我应该多给他一些时间，让他自己或者我们一起，为他的将来打拼。
“还是过一天算一天吧，有些事情好像从一开始就有了结局，面对时鼓足勇气就可以了。”他轻轻地说着，然后两手搭在我的后背，抱紧了我。
千言万语在此时竟比不过一个如此深情的举动，那颗心藏得再深也将重见光明。
“国庆节你就回家么？”我问。
“恩。”他答道。
其实，我想他带我去秀峰周边的城市玩一玩的，但既然他都这样说了，我就不想再提这事情了。
“也该回去了，毕竟是一个星期的时间。”我说。但说实话，我还是挺希望他可以留下来陪我的，不过我知道那太自私了。
“回来就又可以……吃你做的东西了。”
他傻傻地笑着，很纯真，很可爱。
我突然觉得自己太小心眼了。相爱本就是不应该猜忌的，要相互理解、宽容。我想，或许我应该支持他，或许也包括支持他去追求另外的女子。
******
“怎么了丫头？”他问。
“没事啊，只是想到了些另外的事情。”我更将窝紧了他，我突然又害怕一不小心就失去了他。他这个人很好的，好到了笨笨傻傻地程度。或许，这便是太好了。
“丫头，你都把握的手弄疼了。”随后，他翻了个身，把握侧拥在怀里，依然紧紧地。然后他说，“真香……”
“怎么了，想什么啊？”我说。
“我说你头发的味道真好闻，香香的。”他说。
“那你就多闻闻么。”我说着便笑了。
“什么牌子的洗发水，过两天我也去买。”他说着，傻傻地笑着。
“死鬼。”我说。
然后，他的整个身体压了上来，沉沉地。他深深地吻了我一下我的嘴角，下一秒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睡吧，明天还有课，都这么晚了，明天迟到会被打屁股的。”他说。
“讨厌鬼。”我故作生气。
然后，他的手在我的屁股上轻轻地拍了两下，我埋怨着说“讨厌鬼讨厌鬼”。但他只是轻轻地笑着，双手依然环抱着我，不再说话了，只是把我放开，然后静静地睡着。
他真是个淘气的孩子，可爱，傻气，有时笨得让人想发火。
后来，他就睡着了，具体是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只是他的睡姿一点都不文雅，他总是扑着睡，把头埋在枕头上。
我想这个人也真是的，真是笨得跟木头一样，明明你已给他再明显不过的暗示了，可他却是始终没有更近一步。
但是我知道，能让他这样抱着，或躺在他身边是很幸福的。就算生气，心里难受，我也是万分愿意的。我愿意让他这样躺在身边一辈子，哪怕什么事情都不做，也是知足的。
因为我也说服不了自己与他更近一步，我怕在我走以后，会伤害到他很深。也许，我只能就这样陪在他身边，偶尔亲吻一下心爱的他而已，关于其他的事情，应该会有更好更合适他的人选。
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也许就已经足够。
（二0一五年七月十二日修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