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诱捕付春娥（1）

　　再说汤小强。给钟一民打过电话之后，汤小强迅速将刚才的通话细节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后得出钟一民目前很安全的结论。那也就是说,钟一民一直派人在监视他和他的夜总会，而柯志军背后的那辆车很可能早就在这里了。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与柯志军见面的事岂不是被他手下发觉了？哎呀，这要让钟一民知道了还不给废了?想到这儿,汤小强自觉后背一阵发凉。他急忙打开手机,准备要给柯志军打个电话。
　　就在这时候,毛随礼推门而入。
　　“汤哥,好消息。”
　　“说。”汤小强放下手机,坐回到了椅子上。
　　“有条线,是专门制这个的……”毛随礼用手在鼻子上一滑。
　　“谁说的,可靠吗?”听说有新路子,汤小强眼睛都亮了。
　　“今儿去哥们哪儿喝酒,无意中听说的。”毛随礼凑上前,压低声音说道：“听说,货不错,价钱还很便宜……”
　　汤小强一听这话,极为不满的训斥道:“便宜顶屁用，我们又不知道在哪儿……”
　　“大哥别急,听我说。”汤小强的话还没说完,毛随礼就神秘兮兮的打断了他:“大哥,这哥们说了,他可以为我们引荐。”
　　这个消息让汤小强忘记了刚才的紧张和不安。
　　“真的?那太好了!”他指着毛随礼，情绪亢奋地说：“你这就打电话告诉他,只要能帮咱们搭上线,少不了他的好处。”
　　“好嘞。我马上打。”毛随礼掏出了电话。
　　“等等!”汤小强叫住了他：“大毛,你说的这个人……？”他的话被毛随礼打断了：“大哥,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你放心,这个人绝对可靠。”
　　“哦,你这么肯定?”汤小强看着毛随礼,心里依然有点不放心。
　　“是,不瞒大哥说,这哥们是我们家以前的邻居,老早就开始吸毒了。说老实话,那时候附近的人见了他都跟躲瘟神一样。后来,因为没钱买毒品,又偷偷摸摸帮人运毒,结果不小心被警察发现送进了监狱。这不,最近刚刚假释……”毛随礼停了下：“可你知道,吸毒的人往往复吸率是很高的,他也不例外。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口袋里没钱。”毛随礼讪笑道。
　　听他如此一解释,汤小强总算是放心了：“那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千万要注意别让人盯上。”
　　毛随礼像个哈巴狗似得凑近汤小强，回答道：“大哥放心,我会注意分寸的。”
　　汤小强手一挥：“那你去吧。”
　　“是。”毛随礼退出了办公室。
　　
　　与此同时，王长锁他们针对钟一民的审讯还在进行着。
　　“钟一民，我想不用多说你也应该知道，我们之所以没有将你直接移交给有关部门，为的是什么吧？”审讯桌后，王长锁目光犀利的盯着钟一民。就像之前大家分析的一样，钟一民是这一系列毒品案的关键性人物，如果有他的配合，后面的工作将会事半功倍。当然，要想说服钟一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尽管他做了充分的准备。
　　“当然。你们想通过我找到汤小强涉毒的证据。”钟一民傲然回答。
　　钟一民果然是钟一民，一点就透。王长锁与何劲华对视了一眼，跟着反问了一句：“还有呢？”
　　“还有就是通过我找到付春娥和她背后的团伙。”钟一民依旧一副傲人的姿态。
　　王长锁忽然感觉有些可悲——为眼前这位曾经受人尊重，现在却为人不齿的国家公务员。
　　“你猜的一点没错，我们确实需要通过你来找到我们要找的人。所以，希望你积极配合。”
　　钟一民抬了一下眉毛，却没有回答：“……”
　　王长锁看着他，继续做着工作：“钟一民，就我们目前掌握的材料，你贩毒的罪名已经是铁板钉钉了。但是，在最后的判决没有出来之前，你还有机会为自己减罪，这一点我希望你考虑清楚。”
　　钟一民依旧低头沉默着：
　　“……”
　　“钟一民！”何劲华放下手中的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钟一民，你应该明白，即便没有你的配合，我们迟早还是会找到付春娥。到那时候，你可就失去了唯一活命的机会！”
　　“钟一民，政委说的对，如果你执意要为某些人陪葬，那我们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不过，我最后还想提醒你一句，生死之间，最好想想你的家人，还有你曾经的身份！”
　　
　　不得不说，这句话确实戳中了钟一民的痛点。因为在他内心深处，最引以为傲的还是曾经拥有过的身份和获得过的荣誉——虽然他现在是以毒贩的身份出现。或许正因为有了这份心思，钟一民最终答应了王长锁的要求。这个结果让王长锁沉重的心情瞬间轻松了许多。
　　“那好，你一会儿就给付春娥打电话，至于该如何跟他说，不用我再教你吧？”
　　“不用。我知道该怎说。”
　　“好，这是你的手机。”王长锁回身取过钟一民的手机，摁下免提，交给了钟一民，并看着他拨通了周姐的电话。
　　“周姐吗？我是钟一民。”
　　“钟老板，这个时候打电话是……”
　　“周姐，不瞒你说，我想再进点货，不知你那儿……”
　　“不会吧，钟老板，这才几天，你就撒完了？”
　　“周姐，你知道的，前段时间我的货被人黑了。你那些货也就勉强够撒两个场子的，但还有个朋友没拿到货。这不，一直缠着要呢。没办法，只好给你打电话。看能不能再送点过来。或者，我介绍他亲自去你哪儿。不过你放心，价钱上决不会让你吃亏的。”
　　“嗨，钟老板说这话就见外了。再怎么说咱们也是老关系了，对你的为人我还是相信的。那，是这样。你现在就可以把我的电话交给你的朋友，让他直接跟我联系……”付春娥话音刚落，王长锁便用手捂住手机听筒，对钟一民说：“告诉她可以。”说完，放开了手。
　　钟一民这才对着手机免提说：“好，周姐。你等会儿，我把电话给他。”说完，将手机交给了王长锁。
　　
　　王长锁看了看何劲华，对方冲他点了下头。
　　“周姐好，我是钟老板的朋友姓王。”
　　“王老板，既然你是钟老板的朋友，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你报个数，我这里好做准备。”
　　“周姐果然爽快！那我就说了。”
　　“说吧。”
　　“十公斤。而且最好是那种新型的。”
　　“十公斤？王老板，你确定能要这么多？”
　　“怎么，不相信我的能力？”
　　“不，不，王老板，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那就是拿不出来喽？亏得钟老板一直夸口说你那儿货源充……”
　　付春娥在电话那头截断了王长锁的话：“我想王老板多虑了，我之所以要问，是因为我必须要确认一下数量，仅此而已。”
　　“那就好。不过，这价钱方面……”王长锁故意买了个关子。其目的就是想让这次谈话听起来更像是在做生意，从而达到转移对方注意力的效果。果然，付春娥走进了他的话语陷阱。
　　“就依钟老板的价钱为准如何？”
　　“好好，那就先谢谢周姐了。”王长锁话锋一转，反问道：“对了，我们要怎么见面？”
　　“这个……容我考虑考虑。”电话那头，付春娥似乎很谨慎。也是，这种掉脑袋的事谁会不谨慎呢。王长锁想了想，决定先采取缓兵之计。
　　“周姐，要不这样，你先备货，到时咱们再商量具体细节，怎么样？”
　　“这样也好。那你等我电话吧。”
　　“好。”
　　电话挂断了。
　　王长锁随即命人将钟一民带出了审讯室。
　　
　　“长锁，你有什么打算？”看着钟一民被押走，何劲华这才起身问王长锁。
　　“目前还不好说，走一步看一步吧。”王长锁边说边出了审讯室。何劲华紧随其后。路上，何劲华问王长锁，如果付春娥打电话过来，打算让谁去。王长锁眉毛一挑，目光坚定地回答：“安吉。或者也可以让依兰去。”
　　“你想给依兰一次锻炼的机会？”
　　“是。这一年多来，她的进步不小。但真正与毒贩面对面的较量也仅限于王志恒一案。所以，我希望她尽快成长起来……”
　　何劲华感伤的回应道：“是啊，当初咱俩可是答应了玉龙要好好培养她的。还有老连长，他对依兰的期望也很高。”
　　王长锁接过他的话：“说到老连长，我倒想起来了，咱们是不是找个时间去看看他老人家？”
　　“是该去看看了。不过眼下任务这么重，看来只能再拖一拖了。”何劲华无奈的摇了摇头。
　　“唉，也只能这样了……”
　　
　　等待，是漫长的。尤其是这种捕猎式的等待，往往更让人心焦。这不，一天都快过去了，付春娥的电话却没有如期响起，王长锁不免有点担心，生怕她因为某种原因而突然就失去消息。如果那样的话，那接下来的工作将更加困难。
　　“老何，你猜猜，付春娥现在在干什么？”办公室里，王长锁倚窗而站，似乎在欣赏外面的风景,但说出的话却暴露了他此刻的心理。
　　“这还用猜，她要么是在忙着备货，要么就是在考虑如何与我们成交或者怎样成交更安全。”何劲华说罢，也走到了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