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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痛不欲生

作品名称:村官上任      作者:王春海      发布时间:2015-07-08 19:44:27      字数:7125

  王天龙一觉醒来,太阳已经落山了。他吃过晚饭说:“娘,我出去串个门。”
  石敏霞心疼儿子,再三的嘱咐说:“早点回来,别再喝了,酒喝多了伤身体。”
  “噢,娘,我记住了。”他答应着走出去,迎面碰见妻子说:“兰香,我到希能哥家去一趟。”
  “你去吧,早去早回。”她觉着不放心又叮嘱说:“现在不比从前了,说话婉转点儿,千万别耍犟脾气。”
  “噢。”他答应着向前走去。他们两家离的并不远,顶多相距也不足三百米,可是他今天走起来觉着是那样的远。他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了胡希能的家门前,犹豫了片刻才轻轻地敲响了镶着铜铃的大门。“当、当、当。”
  敲门声立即引起大黑狗“汪、汪……”地连续不断地大叫声,让人觉着头发根子发麻,浑身不舒服。
  看电视的赵桂芹听到敲门声,立即站起来走到屋门口,拉开门问道:“谁呀?”
  “大嫂子,是我,王天龙。”
  赵桂芹脸上立刻挂上了笑容,高兴地说:“天龙来了,我这就给你开门去。”说着快步向大门口走去,并制止着“汪、汪”叫的狗,“别瞎叫唤了。”
  俗话说狗通人性,它随即停止了叫声,在铁笼子中摇着头、摆着尾。她“哗”的一声抽开门拴的同时,“吱”的一声拉开门,满面笑容地说:“天龙,是哪阵风把你给刮来了,快进来吧!”
  赵桂芹对刚当选的他是非常欢迎的。赁婆家是街坊兄弟,她是大嫂子;赁娘家是妹夫,她是大姐姐;赁交情是媒人,过去来往密切;赁关系是偶像,在她心中有一席之地。她对王天龙长时间没有来串门心中早就不悦,说:“天龙,今天咋着有空了?”
  他解释说:“嫂子,你不是不知道,我有个犟脾气,怕惹大哥生气。再说大哥整天忙的头不着天、脚不着地的,来多了怕影响工作不是?”
  “净给嫂子编瞎话,你那点儿小心眼我还看不透?嫂子心里不糊涂。”二人来到了北屋里,赵桂芹给他满了一杯茶水放在桌子上说:“天龙,你慢慢喝。”
  他走进这个院子就像走进了梦中的皇宫一般。十年多以前,他和妻子是她家中的常客,自从胡希能当了书记,特别是盖了这座富丽堂皇的大院子以后,逐渐减少了登门的次数。他品了品热茶水说:“嫂子,这茶还真香,是啥好茶?”
  “香就多喝点儿,愿意喝多来几趟,每次我都给你沏这种茶。”至于啥好茶?她始终也没有想起来。
  王天龙笑着说:“谢谢嫂子。”随后问,“俺大哥没有出远门吧?”
  “没有。上午县里的头头们都来了,在家里又喝又玩一直到下午四点多才走。送走领导没待多大会儿,他就出去了,说是串个门儿。”
  王天龙又问:“大哥什么时候回来?他走时没有说一声吗?”
  “说了,光说晚上不回来吃饭了,具体啥时候回来?我也说不准。”
  王天龙接着问:“县领导来肯定有事吧?不可能……”
  赵桂芹趁机说:“有事。听领导说叫你大哥当镇里副书记,文件很快就到了。”
  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万万没有想到刚落选的他反倒升了官。但是,事实又明摆着,他听的真真切切。村里工作咋办?他不能不继续问下去:“大哥当镇里的副书记,那村里的事咋办?”
  “说是还兼着村里的书记,以村里的工作为主。”
  他这下彻底明白了,村委会主任兼不上了,来了个往上‘兼’,权力更大了。心不在焉地说:“嫂子,祝贺大哥。”
  “祝贺个啥?升的官再大,也改不了黑不溜球的样儿,更改不了他那个德性。”
  王天龙有点儿仗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琢磨来琢磨去也没有琢磨出一个子丑寅卯来,顺着她的话说:“你别看大哥脸黑,黑的匀称,那是一种美,有几个白脸能比得上大哥有本事?能当‘三级人大代表?’”。
  赵桂芹毫不隐瞒的说:“啥代表?他肚子里有几碗干饭?乡亲们谁不清楚?”
  咋回答?王天龙犯了难,岔开话题说:“大嫂,大哥回来后告诉他,我想给他汇报汇报,征求征求他的意见。”说着站起来,“大嫂,你忙着,我回去了。”
  赵桂芹说:“你慌啥?再等一会儿呗。再说,你兄弟俩也该坐在一起好好说说话、谈谈心了。”
  “那倒是,我就再等一会儿。”他说着又坐下去。
  赵桂芹担心他稳不住,劝着说:“天龙,你过来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等吧!”说着拿过电视机的摇控器说,“给你遥控器,想看啥调啥,节目可多了。”
  王天龙接过来用商量的口气说:“大嫂子,这几天有两、三个台正演着《大决战》嘞,看《大决战》咋样?”
  “行,我就爱看《大决战》,从来不看花花绿绿的那玩艺儿。有的节目,简直让人睁不开眼。”赵桂芹评论说。
  王天龙打开电视机就听到,“夺取全国胜利,这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务必使同志们继续地保持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作风,务必使同志们继续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
  突然“黑贝”狗又“汪、汪、汪”的叫起来,有人喊着:“胡书记、胡书记。”问着:“在家吗?”走进院子里。
  赵桂芹问着:“谁呀?”说着:“屋里坐吧!”拉开了门。
  “大婶子,是我。”来人回答着走进北屋里。看见王天龙笑着说:“天龙叔,你啥时候来的?”
  “刚来不大一会儿。”
  赵桂芹指着椅子说:“他嫂子,你坐下说。”
  “大婶子,我来找大叔就几句话,不坐啦。”
  “你大叔没在家,我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你看……。”
  “其实也没啥大事。”她插话说,“我给你说说,等大叔回来了,你给他打个招呼就行啦。”
  “那也好。”
  “是怎么回事。选举那天胡书记叫准备了几桌酒席,结果没人去,全瞎了。孩子他爹心疼得整天唉声叹气地吃不下、睡不香,我叫他找大叔说说,他不好意识来。我说‘大叔是个明白人,还能亏了咱?’他说‘人家刚……正在气头儿上,咋好意思张嘴。’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来啦。还望大婶子在大叔面前多美言几句为盼!拜托了。”
  “行,回来我就给他说,放心吧!亏不了你。”
  “谢谢大婶子。”她说着把提来的一个红塑料兜放在桌子上,扭脸说,“大婶子,天龙叔,你们忙着,我先走啦。”
  “你站住。”赵桂芹提起塑料兜说,“他嫂子,话我可以给你捎到,但是东西不能留,你还是带回去吧!”
  “大婶子,你客气个啥?多少是我的一点心意,算侄媳妇孝敬你啦。”
  “那哪行啊!”二人三推两拽塑料兜破了,一大块生猪肉、一大包熟牛肉“啪唧”一声掉在了地板上。
  赵桂芹无奈的说:“那就留下吧!多少钱?”说着就往衣服兜里掏。
  “啥钱不钱的?说那个就远啦。大婶子,你真是的,不如俺大叔痛快,从来不提钱的事。”
  “是吗?”
  “是不是?你心里不清楚?”她说完扭脸试探着问:“天龙叔,需要啥说一声,我叫你大侄子亲自送过去,保你满意。”
  “别、别、别。”
  “别啥?你对肉有仇啊!”
  “仇气大啦,吃了浑身过敏起疙瘩。”王天龙认真地说。
  她“哏、哏、哏”的笑着说:“天龙叔,就你那个‘认理不认人’的倔脾气,吓死我们也不敢呐!”说完向外走去,并再次叮嘱说,“大婶子,我托的事千万别忘了。”
  她走了不久,《大决战》就演完了。王天龙站起来说:“嫂子,天不早了,你回来告诉大哥,我明天准备开个村委会,希望他抽时间去给大伙讲一讲,提提要求,作个指示啥的。”
  “那也行,他回来我一定告诉他。”她说着把他送出了门。
  俗话说,人遇喜事精神爽,今天的赵桂芹就是如此。胡希能升官的喜事,使她的性情也蠢蠢欲动起来,盼着他早些回来,让他今天晚上好好的舒坦、舒坦。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了,梳洗打扮好的她却不见他的踪影。
  “当、当……。”十一点的钟声响过许久以后,胡希能才从外边走进来。她关切地问:“上哪儿去了?咋着这么晚才回来?叫人惦记着。”
  胡希能打着“喔、喔”说:“我去办公室了,顺便给章书记汇报汇报了工作,一谈时间就长了。”
  赵桂芹说:“擦黑的时候,天龙来了。”
  “他来干啥?黄鼠狼给鸡拜年——准没安好心。”
  她忙解释说:“人家说给你汇报汇报,并没有说其他不中听的话。”
  胡希能没好气地说:“汇报汇报?他还不够格,他算哪个架子上的鸡?”
  她压着火说:“天龙走的时候说准备明天开个村委会,请你去给讲一讲。”
  胡希能不怀好意地说:“叫我给他们讲一讲?我没那个闲工夫,就是有我也不去。他那个村委会是哪级领导给任命的?是有红文?还是有黑文?现在顶多是个候补的,开啥子会?”
  他越说越走板,越说越不像话,气的赵桂芹肚子一鼓一鼓的。心里说:“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
  胡希能喷出来的酒味,使她的气消了许多,劝着说:“你生那么大的气有啥用?伤了身体是自己的,还是上床睡觉吧!”
  胡希能心理说:“今天是不可能的了,肚里那点儿玩艺儿早叫她抽光了。”于是冷冰冰地说:“你先睡你的吧!”
  她装着笑脸故意撒娇说:“你快点儿,我等着你。”
  胡希能却钻进他自个儿的被窝里,她主动说:“过来一块睡吧!”
  “今天我累了,改天再说吧!”说着很快打起鼾声来。
  赵桂芹孤身一人躺在被窝里,又气又急又怀疑,翻来覆去得睡不着,一幕幕往事又回到她的眼前,把饭店老板娘托付的事给忘了。
  二十多年前,他俩恩恩爱爱、如胶似漆、生儿育女,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建起了一个幸福、美满、和睦的家。可是最近几年来,尤其是那个田翠花进了两委后,他变得越来越不像样儿,夫妻生活淡而无味,一点儿激情都没有,心不在焉,好像个打官差的。
  后来她也听到过他和她的风言风语,但没往心里装,一个耳朵听进来,另一个耳朵冒出去。今天本应旺盛的他却累的那个熊样子,她越琢磨越觉着不对头,难道他真的有那种淫荡事。“哎,男人有钱就变坏,也有可能啊!”她猜测着。其实,她早已升为“四大闲”之首了。
  赵桂芹起床后觉着头有点沉,浑身紧巴巴的。她接了一盆凉水洗了洗脸,双手搓了搓才觉着好多了。她走出来从窗台上提起喷花的水壶,给放在抱厦台子上的铁树、月季花、仙人掌、仙人球等慢慢的喷着水,精神也渐渐好起来。然后又端起一盆晒过的好水倒进养鱼缸内,各种鱼、虾、蟹、龟等立刻活跃起来,浮地浮、爬地爬,有的相互追逐着。
  赵桂芹吃罢了饭,收拾好锅碗瓢勺,关上门回到了北屋里,梳了梳头,整理整理了衣服走出了自己的家。她要亲自核实一下,他夜儿个黑家到底往哪里去了?
  大街上的人并不多,她一个人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大街两旁的商店里,不时地传出熙熙攘攘的说笑声。她心中有事,一直往村委会的大院走去。
  忽然一个人的尖叫声:“二狗子,你回来。”传进她的耳朵里,顺着声音看去,正好瞅见胡占胜低着头从烟酒糖茶副食店中走出来,腋下还夹着一瓶酒。
  胡占胜人称外号“二狗子”,村党支部委员兼村委会治保主任,也是胡希能的叔伯侄子。他虽然是个半吊子、二百五,但是,落选后也觉着碜的慌,在家闷了好几天没出门。老丈人捎信今天来,妻命难违,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打酒。他靠着胡希能这跟台柱子,仗着自己治保主任的权势,养成了赊账、赖账、白吃白喝得臭习惯。虽然年底一般都能在村财务那里报账,但是换届选举后的今天,店老板偏偏不买他的账,大声喊住了他。
  二狗子胡占胜一只脚在门外,一只脚在门里停在了门槛上,回过头嬉皮笑脸地说:“你喊我干啥?”
  店老板没好气地说:“我喊你干啥?你小子不清楚,别给我装憨卖呆啦。”
  胡占胜憨脸皮厚地说:“老规矩,记账、记账。”
  店老板瞅着他那个恶心样子,不客气地说:“如今不是从前了,再想浑水摸鱼吃,沾大伙的光甭想了。堂堂的村干部别丢娘嫁人了,快拿钱来吧!”
  二狗子胡占胜过去那受过这种窝,心里说:“我才落选几天,你就胆敢挖苦我,真是中了那句老话,葱皮薄、蒜皮薄、没有人的眼皮薄。不过,我也不是省油的灯,谁想欺负谁欺负。”他想到这里回到店中,瞪着眼怒气冲冲地说:“咋着?想反哪!”
  赵桂芹一步迈进来说:“二小子,依我看不是人家想反,而是你想反。天底下哪兴要东西不给钱的道理?”
  他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他老婶子,忙回头嬉皮笑脸地说:“老婶子,您老啥时候过来的?”
  赵桂芹没好气地说:“你甭问我啥时候来的了,快给人家钱。说话办事咱得站在理上,没有理的事可不能办。”
  二狗子虽然不敢抵赖,但是,也不想掏自己的腰包。他鬼心眼子一转计上心来,撒谎说:“我来得急,没有带着钱。你们看咋办?”
  店老板不客气地说:“那好说,把酒放下,啥时候有钱啥时候再来拿。”
  “他婶子,多少钱?我替她给吧。”赵桂芹掏出钱来递过去。
  “三块八毛整。”店老板把钱接过去解释说:“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实在是小本买卖,赊不起呀!”说着把找好的零钱递过来。
  赵桂芹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接着钱说:“他婶子,你不解释我也清楚,能理解。二小,咱们走吧!”
  “噢。”二狗子胡占胜答应着往外走去。心里说:“今天又捡了一个小便宜,省了三、四块。”
  赵桂芹有心把胡希能升官的事告诉他,故意逗着说:“二小儿别老在家喝闷酒了,没事找你老叔拉呱儿去。”
  他心里说:“在这个时候找他去拉呱准没好。”试探着问:“俺老叔的精神头咋样?”
  赵桂芹顺理成章地说:“没事了。夜儿个县里的头头们都来了,还给他升了官,不垂头丧气了。二小儿,你也别老想不开,村委没了,支委还不是照常是村干部?”
  “那倒是也不假。”他答完急切地问,“俺老叔升了个啥官?”
  赵桂芹自豪地说:“听说是夏官镇的党委副书记。”
  他既高兴又担心地问:“俺老叔去镇里上班,村里的事他还管不管?”
  “管,以村里为主,还兼村里的书记。”
  胡占胜笑眯眯地说:“那就好!那就好!有俺老叔在我就放心了。”他四下里瞅了瞅没有人,又神秘兮兮地说:“俺老叔一马双挎,王天龙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了。”
  赵桂芹听到他的混长话没好气地说:“净你娘的瞎咧咧,你懂的啥叫一马双挎?你干你的,人家干人家的,碍着你们啥事了?炒菜不长盐——蛋(淡)得慌。”
  他知道自己说走了嘴,皮笑肉不笑地说:“都怪小的这张臭嘴。老婶子你消消气,别跟小的一般见识,只当小的放了个屁。”他担心她追问他一马双挎,挎的是谁?那就糟透了。赶紧说:“老婶子,你没啥事我就走了。”没等赵桂芹回答就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赵桂芹没有答理他,一直朝章书记住的房子走去。她轻轻地敲着门小声喊着“章书记、章书记。”没有动静,略微等了一会儿,又重复地敲了几下,喊了两声仍然没有动静,就向村委会办公室的小院走来。
  办公室的小院有一道高一米六的砖墙与大院相隔,中间有个月亮门,是进出小院的唯一通道。走进小门是铺着水泥砖的小路,直通北屋的台阶下。两边种的冬青、花卉等正在发芽。
  迈入月亮门,首先眏入你眼帘的是一溜十大间的北瓦房。中四间是大会议室,里边摆放着一排排黄色桌椅,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各级党委、政府和群团组织,几年来颁发的各种荣誉证书、锦旗、匾额、奖状、彩照、合影等。东三间是胡希能的宿办室,西边是村委会的办公室。
  今天上午,新一届村民委员会第一次全体会议,即将在村委会办公室中召开。王天龙作为新一届村民委员会的一把手,早么早地吃了早饭,提前来到村委会的小院中。
  他叫小孙提来两壶热水,随后打开了窗户,新鲜空气立刻吹进来。他擦干净桌、椅走出来,看到赵桂芹热情地说:“大嫂子,你咋来了?有事吗?到办公室里坐下说吧!”
  赵桂芹没有继续往里走,站在小月亮门里说:“天龙啊!我不进去了。我问你,章书记到哪里去了?你知道吗?”
  王天龙说:“嫂子,章书记走了三、四天了,根本没在咱村里,这会儿大概在他家吃早点、喝牛奶嘞!”
  “啥?走了三、四天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天龙肯定地说:“那还有假,小弟啥时候掏过瞎话?”
  她的头立刻就大了,眼发黑,腿发软,赶紧双手扶住墙回答说:“那是,那是。”
  王天龙同女人说话一般遵随着远看脸,近看脚,不远不近看当腰的习惯,没有注意到赵桂芹的反映,问:“嫂子,开会的事你给大哥说了吗?他今儿个有空来吗?”
  “噢、噢、噢,我说了。”
  王天龙虽然是个犟脾气,但也犟中有细,他隐隐约约地觉察到她说话的声音不对头,一看吓了一跳。急忙问道:“嫂子,你咋着了?脸色苍白,又冒虚汗。”
  “没事、没事,可能是没睡好,头有点儿晕。”
  “嫂子,你千万别动。”王天龙说着跑进屋里搬来一把椅子说,“嫂子,你先坐一会儿,我去请医生。”
  赵桂芹坐下觉着好了一些,撒谎说:“天龙甭家,坐一会儿就好了,这是老毛病了,不要紧。”
  “那也好,就先稳一会儿吧!我给你倒杯开水来,喝点儿热水有好处。”
  “行。”她的声音很低。
  王天龙端来开水说:“嫂子,你慢慢的喝。”
  赵桂芹双手接过水杯慢慢地喝着,不大一会儿脸色变了过来,也觉着好多了。“天龙,别影响了你们开会,我没事了。”说完站起来。
  王天龙劝着说:“嫂子,再稳一会儿吧!”
  “不了,别耽误了你们的公事。”她说着慢慢地挪动双脚向外走去。
  王天龙看着她摇摇晃晃的样子,猜到她一定有难以启齿的大事憋在心里,为她捏着一把汗。
  赵桂芹的肺都快气炸了,脑袋也“嗡、嗡、嗡”的响个不停。她低着头六神无主的走在大街上,东摇西晃地向前挪着沉重的脚步。
  上学的学生们不断地在她身边走过,有的喊“大奶奶”,有的喊“大娘”,她像没有听见似的。孩子们不时地扭回头来,用惊异的目光看着她摇晃的背影,觉着新鲜又奇怪。
  悲痛难忍、欲哭不能的赵桂芹茫然的挪到十字街口,问着自己我往哪里去?我往哪里走?连她自己也糊涂起来。
  她慢慢地出了村,村北小造纸厂排出的污水释放出来的臭味,呛得她立刻咳嗽起来,她本能地用手捂着鼻子茫然的继续向前走着,见了人也不说话,别人给她打招呼,她头也不抬,只是摆摆手继续向前走,来到污水池的旁边久久的站立着。
  脑子一片空白、失去控制的赵桂芹,决心一头扎进路边的臭水池里,了却自己的一生。她紧咬着牙、发着狠心一步、一步的向前挪着,挪着,挪到污水池的边沿上,双眼一闭,头一低,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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