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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作品名称:血战黎明      作者:静梅      发布时间:2015-07-07 21:44:42      字数:6428

  二
  方青漫不经心地走进茶馆侧旁的厕所,一进门随即机警地转回身来,躲在门后朝外观看,见那两个尾巴正紧盯着茶桌旁的高飞。趁不注意,方青一个燕子侧翻闪进厕所旁边的侧门,轻飘飘地从侧门出了茶馆。
  石头城的大街上少有闲人行走,凉风掀起落叶和灰尘,在方青的脚下窸窸窣窣地刮过去,时而卷起风旋,碎叶和灰尘一起卷起来朝身上和脸上乱扑。方青一路朝城北走,他要去城北的清斋书店,那是我地下党的第一个联络地点。
  街上时而有日本宪兵队沓沓走过,甩下一溜扬尘。方青夹在行色匆匆的行人之中,不乏有眼睛发贼的便衣擦身而过。时近中午,方青方才看到了清斋书店的门匾,在一栋灰色小楼的旁边。方青隔着路朝那边观看,书店门前冷冷清清,少有顾客光顾,他过了马路大步走进去。
  店里有几个青年学生模样的人在书柜旁看书,掌柜背朝着门,佝偻着腰站在柜台里,好像在查找什么东西。方青大步进去,那老掌柜竟没有听见。方青走到柜台前用手指轻轻敲了两下桌子,那掌柜方才回过身来,方青这才看清他的模样,脸瘦得只剩了两块突出的颧骨,干瘦的鼻梁上架着一幅深度的老花镜。
  “小伙子,买书吗?往里走,里边书柜上有。”老者说话倒是挺清晰。
  “大爷,我想买的书不知店里有没有。”方青试探着问。
  “你想买什么书?石头城里我这个店的书是最全的了。”
  “我想买一本《复活》。”
  “什么?”老掌柜疑惑地问了一句,并透过深度老花镜好好地瞅了瞅方青。
  “我想买一本《复活》,您有吗?”方青重复了一遍。
  “你这青年,怕不是本地人吧,这偏僻的小石头城,哪有那外国的大书啊。”
  听老者这样一说,方青满腹疑惑,按照接头的暗语,他应该说“有,1937年版的”,可他的回答驴唇不对马嘴,再看他那老态龙钟茫然无知的样子,愈发觉得不对。方青不再和老者说下去,道了一声“不好意思”快步走出了书店。
  方青心里很是失落,好不容易找了来,可这个联络点看来已经不存在了。他在书店门口犹豫了一下,不想就这样回去见高飞,一定要找到石头城地下党的线索,与组织取得联系,首长还在客栈等候消息,不能叫他失望。这个机智勇敢的年轻战士,从39年开始就一直跟随高飞出生入死。高飞从不把自己当做首长,前沿阵地一开火,他就经常亲临战场和战士们一起作战,作为他的警卫员,方青要时刻保护他的安全,哪怕为他挡住飞来的子弹。而作为首长和长辈,高飞也时刻保护着方青的安全,几次救他脱离险境。现在,方青一边担心着高龙客栈那个狼窝里首长的情况,一边要找到石头城地下党组织,他定了定心,快步朝城西走去。
  老陈杂货店在城西近郊,比较偏远,太阳偏西的时候,方青才在西郊的一个废品收购站旁看见了它逼仄的门脸,店面十分破旧,门口更加冷清。方青想,莫非这个联络点也遭到了破坏?他疑惑着走进去,这个杂货店的掌柜却是正当年,约莫四十左右的年纪,一脸络腮胡子,见方青进来,笑着问:“客官要买什么?”“来一包哈德门。”方青要了一盒烟,趁机观察这个杂货店,店里除了不多的一些日用品,墙角货架旁堆了些盆盆罐罐的破旧东西,后边有个门,隐隐的有个院落。
  “客官不是本地人吧,到小城来贵干?”络腮胡子继续询问方青。
  “我是来寻亲戚的。”方青试着用接头暗语回答他。
  “寻什么亲戚?”
  “一个远房表叔。”
  “远房表叔?客官找对地方了,表叔就在里面,请!”
  话说到这里方青松了一口气,终于对上暗语找到了组织。他跟着络腮胡子往里走,走过后门来到一个宽敞的院落,和外边的破旧冷清截然不同,院子很是整洁,有几间正房和两侧厢房。大胡子领着他走进正房,刚迈进门槛,一件冰凉的东西就突然顶在了方青的后脑勺上。
  “别动!举起手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方青心里一惊,但马上镇静下来,他慢慢把手举过头顶,后面的人伸手朝他的腰间摸去,很快下了他腰里的两把驳壳枪。方青举着手慢慢朝前走,他感觉到了屋子里面的杀机,侧旁的房间定是藏着特务。不能这样束手就擒,方青瞬间做出反应,脚底像长出了铁钩,一脚伸向后面拿枪顶着他的人,那人猝不及防一个趔趄斜出去,方青猛然回身擒住那人,正是那个络腮胡子。
  正这时,从侧旁窜出七八个黑衣人,枪口黑洞洞地齐朝向方青。方青飞快夺了络腮胡子手里的枪,猛地趴下身子,几个鲤鱼翻身朝门口滚动过去,同时手里的枪吐出了火蛇,顿时两个黑衣人倒在地上,其他几个黑衣人的子弹也同时射向方青。
  听到枪声,街上的几个便衣也朝杂货店这边跑来。这时方青胳膊上已经中了一枪,鲜血顺着衣袖往下淌,他边开枪还击边撤进杂货店,想从店门冲出去,谁知正好被闻声而来的便衣堵住,后面的黑衣人又追了上来,两颗子弹射中了方青的腹部。情急之下,方青竟没意识到伤势和疼痛,急闪身躲进杂货店一角的货架子后面,一帮人追到近前,发现目标消失了,全都停止了射击,端着枪,瞪着眼猫着腰在货店里搜索。
  方青这才感觉到腹部的伤痛,鲜血正在从伤口流出来,他的心随之也异常沉重,看来今天是逃不脱敌人的魔掌了,遗憾的是没有完成任务,又把首长单独一人留在了高龙客栈,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但事已至此,他索性拼上了,打死一个找平,打死两个赚一个。方青脱下上衣扎住腹部,端着枪紧密地注视着货架外边的动静,为了节省子弹,他不再盲目射击,他要看准一个打一个。货店里一时寂静下来,寂静得可怕。
  “哎——小子,别他妈硬撑啦,赶快缴械投降,趁你的血还没流尽,兴许还能保住一条小命。”特务队长于杆喊道。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一个走近货架的特务应声倒下。
  “这小子不要命了,撂倒咱们好几个了,干脆把他干掉算了。”一个瘦子说道。
  “胡说,上级命令抓活的,弄回去一个死壳怎么交代?”于杆一瞪眼,
  瘦子立刻不言语了。
  于杆急着要活捉方青,气急败坏地朝着瘦子等几个人大喊:“你!给我从正面冲过去,你、你、还有你,从左右两边抄过去,他受了重伤,坚持不了多久了,给我抓活的,谁要是耍滑头,可别怪老子的枪子不认人,给我上!”
  瘦子硬着头皮端着枪猫着腰贴近货架,另几个也很不情愿地从两边包抄过去,都猫着腰缩着头,生怕货架后一颗子弹飞过来打到自己的头上。于杆则瞪着一双鹰眼没动地方,弓着步举着枪瞄着货架。
  方青发现前面有个黑影贴近来,手起处“啪”的一声,前面的瘦子应声倒下,蹬几下腿就没有了气息。两边靠近的几个一迟疑,“啪”又一声枪响,其中的一个也栽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于杆的枪响了,“啪啪啪”几个点射,打中了方青举枪的手臂,方青手里的枪一下子掉在了地上。于杆像饿急眼的豹子,噌一下窜了上去,另几个黑衣人也一齐冲过去,把方青按在地上。方青胳膊手臂和腹部多处受伤,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被几个黑衣人从货架后边拖出来,鲜血染红了地板。于杆看着几近昏迷的方青和他身上滴滴答答的鲜血,对架着他的黑衣人喝道:“放开手!别拖了,拖死了咱们可就白干了。”又对一个大个子命令道:“你,背他走,快!”
  大个子背起方青,于杆带领一干众人迅速撤离了老陈杂货店。
  三
  铁匠大街106号。
  这是一个独门院落,八间房子分成南北对称,朝大街一侧的东偏房开了个门,是唯一进出院落的通道。院子主人姓韩,是经营日杂用品的老掌柜。五十多岁的老两口,在此居住了几十年了。
  北房间里间屋的炕桌旁坐着两个人,一个是络腮胡须的中年汉子,一个是二十多岁的青年女子。
  “现在城中,只剩下对面的老陈杂货店还没有被敌人破坏,这个地下交通站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中年汉子说道。
  “许书记,我们的每个联络站和每次行动,都很快被敌人发现和破坏,我觉得我们内部出了叛徒,好像这个叛徒就在我们身边。”青年女子说。
  许超眉头紧锁,近来,几个联络站相继被敌人破坏,十几名地下党员被捕的被捕,牺牲的牺牲,肯定是出了内奸,如果不能尽快把他挖出来,整个石头城的党组织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青姑,我也这么想,可我们身边就刘谨、老梁和方虹我们几个人,我们一起战斗了这么些年,如果说内奸,哪个我都不愿相信,何况刘谨还是你的未婚夫。”
  说到刘谨,青姑不禁有些脸色羞红,他在学校以教师的身份作掩护做地下党的工作,与她一起出生入死。他大她五岁,一直以来,他像老大哥一样关爱着她,青姑的父母都惨死在日本鬼子的刺刀下,她把他看做自己唯一的亲人。而且,刘谨的母亲也是被日本鬼子害死的,他对日本汉奸有着彻骨的仇恨,他不可能做叛党的汉奸。可是,现在这种情形下,每个人都可能是怀疑的对象,因为党组织的秘密联络站和一些重大活动,只有党组织里的这几个主要负责人知道,泄密的也只能是这几个人中的一个,所以,遵守党的纪律,青姑和刘谨见面的次数也少了,互相之间都不能推心置腹地说话。
  “每个人都有叛变的嫌疑,包括我。许书记,不把叛徒挖出来,我们的工作很难进行,这条隐藏在内部的毒蛇对我们的危害太大了。”青姑恨恨地说。
  “是啊,一定要想办法清除叛徒。可是,现在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们要尽快和省委负责人取得联系,听说他已经到了石头城,他一定带着上级的指示和任务,一旦遭遇不测,我们的责任就重大了。”许超严肃地说。
  “目前知道省委领导是谁吗?来了几个人?”青姑希望知道更多的情况,以便做好充分的准备。
  “不清楚,自从电台被破坏后,我们就和上级失去了联系。”
  “电台也被破坏了?”青姑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许超。
  许超心情沉重地说:“事情发生在前天晚上,”他觉得没有必要再跟青姑隐瞒事情的真相。电台是他直接领导的,组织内部没有人知道具体情况,几位主要负责人只知道有电台存在。对于电台被破坏,他感到内疚和自责,不单单是牺牲了一位好同志,更重要的是和上级失去了联系,这直接牵涉到如何与省委负责人取得联系的事情。
  “昨天晚上九点多钟,敌人包围了市北郊区的一幢院落……”
  时间是九点四十分左右,中共石头城地委书记直接领导的电台驻地突然被宪兵队和特务队包围了。这座院落的主人是一位年过七旬的老人,大家都叫他郑大爷。莫小看这位年过古稀的糟老头子,几十年前,八国联军侵略华夏大地时,他同一群爱国青年组织了一个敢死队,在京津等地奋力同洋鬼子作战,身负重伤后碾转回到了家乡。外国人走了,中国人自己又起了内乱,连年战火,把雄心勃勃的有志之人搞得心灰意冷。卢沟桥事变后,老人家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又窜了起来,但此时他已年过花甲,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就在这时,他结识了许超,对共产党八路军有了进一步的认识,老人决心为抗日拼上自己的这把老骨头。
  许超是39年初从山区革命根据地派过来的红军干部,虽然没有参加过长征,但跟随陈老总坚持了三年游击战争,是一位战斗经验十分丰富的领导干部。当时石头城地下党组织只有二十多人,经过几年的发展,已经有内外围组织和党员两百多人,并且有一支三十多人行动队伍,青姑就是这支队伍的负责人。
  鉴于地下斗争的需要,许超决定在郑大爷家建立我党在石头城地区的第一部电台,郑大爷欣然应允,几年来电台隐蔽得非常好。从军区派来的报务员张全的掩护身份是在伪警备司令部警卫排当差,是郑大爷的一个老朋友的孙子。许超对这部电台的隐蔽性从没有质疑过,凭郑大爷的家庭状况和张全的身份,敌人轻易不会怀疑到他们的头上。
  这天晚上九点多,张全刚刚接收完一份非常重要的电报,忽然听到院子外面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全儿,有情况。”郑大爷急忙进来告诉张全。张全立刻把发报机隐蔽起来,并挂上了引爆装置,这是一个备用的销毁装置,关键时刻可以拉动线头引爆它。
  “爷爷小心。”张全叮嘱道。
  随着一阵狂乱的敲门声,郑大爷不紧不慢来到院门前,大声说:“来啦,来啦,急啥,报丧啊!”
  门被打开了,几把明晃晃的刺刀把郑大爷逼住,十几个宪兵特务涌进院里。特务队长于杆用驳壳枪指着郑老爷子的脑袋骂道:“老子就是来给你这老东西送丧的!把电台交出来!”
  郑大爷一听要电台,心里不由得替张全担心,但他仍然哈哈大笑:“孙子,难得你有这份孝心,我老人家孤身一人,有你这孙子给我送丧也知足了,什么电不电台的我这糟老头子都没见过那洋玩意儿。”
  于杆也不听,拿枪逼着郑大爷进了北房,一群人疯狗一样跟了进来。
  “爷爷……”这时张全刚从里屋出来,不禁吓了一跳。
  “孙儿莫慌,洋鬼子爷爷我见得多了,美国鬼子、英国鬼子、还有法国意大利,那伙强盗都比这小岛上的小鬼子壮实多了,看来老人家今天我要开斋了!”话音没落地,一撤身奔到枪械架子前,迅速抽出一把雪亮的单刀,一个腕花架住了鬼子的两把刺刀。
  “爷爷莫急,误会误会!”张全见领头的是于杆,心想这狗汉奸坏事做绝,现在又来这里逞什么凶,嘴上却说:“原来是于队长,怎么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这是我爷爷,于队长有啥事跟我说。”
  “跟你说个屁,你这共匪的徒孙,快把电台交出来!”
  “电台?于队长你可找错庙门了,我哪里有什么电台啊!我可是赵司令的人!”
  于杆冷笑一声说:“谁他妈也保不了你,赵司令也得听大岛大佐的,识相的赶紧把电台交出来,别让老子费劲儿,老子的手段你也清楚,惹急了把你那吃饭的家伙扭下来当球踢!”
  张全明白,看来今天是迈不过这道坎了,遗憾的是没完成组织交给自己的重要任务,手里的重要情报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去。就在这当口,几个鬼子把赵大爷围在中间,刺刀嚯嚯地朝老人刺过来。赵大爷本来就怒火中烧,这下子拼了老命,单刀抡得呼呼生风,嘴里大喊:“全儿,办正事要紧!别跟这帮王八羔子磨牙了!”说着咔嚓一下,把一个鬼子的脑袋切了下来。
  这下把其他几个鬼子都惊呆了,没想到这老家伙真有两下子,再也不敢懈怠了,把刺刀攥得紧紧的,眼睛盯住老人手里的那把单刀。
  张全一看爷爷拼命了,一个恶虎扑食把于杆撞了个跟头,反手一抓,把他的驳壳枪抢在手中,手起枪响,已经爬上楼梯的两个特务被打了下来,由于房间内空间狭窄,几个鬼子在房门口围住了赵大爷,大批的敌人进不来,特务们只好在窗外瞄准张全开了枪。张全一把抓过于杆护住身子,谁知那帮特务根本不顾于杆的死活,子弹仍然不停地飞过来,吓得于杆破口大骂:“瞎了眼睛的狗日的,没看见老子在这呢!”说着使劲一闪身,一发子弹射中了他的胳膊,另一颗子弹射进了张全的胸膛,张全叫了声“爷爷!”倒在了地板上。
  混乱之中郑大爷没有听见张全的呼喊,他奋力砍倒了两个鬼子,一边往楼梯口退去。一群鬼子虽然没把一个古稀老人放在眼里,但也不敢马虎,端着刺刀步步进逼。一个宪兵小队长得意地呲呀裂嘴,不停用指挥刀比画:“抓活的,抓活的,电台的大大的!”
  郑大爷退到楼上,几个鬼子也跟了上去,片刻,楼上楼下聚集了二十几个鬼子汉奸,郑大爷紧紧盯住眼前的几个鬼子,用单刀挡着,慢慢退到了一个桌子前,心里说:“许书记,老朽先走一步了,没保护好电台,对不起了,难得这帮鬼子汉奸来送老朽,也不能让他们白忙活一场,一起走吧!”郑大爷一把抓住了那个箱子把手,用力一拉,一声震天巨响,整座楼塌了下来,楼上的敌人全部报销了,楼下只有于杆和鬼子小队长几个人抱着头跑了回去。
  青姑听了心情既悲痛又沉重,要不是叛徒泄密,敌人不可能发现电台驻地,致使郑大爷和张全这样一老一少的好同志牺牲了宝贵的生命,给党造成了严重的损失。
  “许书记,抓出叛徒,我把他千刀万剐!”青姑攥紧了拳头说。
  “是的,我们必须想办法尽快揪出叛徒,否则革命工作无法正常进行。”
  这时门轻轻地开了,刘谨悄悄推门走了进来,青姑眼睛一热,高兴地说:“刘谨,你怎么来了?”
  刘谨顾不上和青姑打招呼,急急地对许超说:“许书记,老陈杂货店出事了。”
  许超听了心里一惊:“出什么事了?”
  “敌人在那里抓捕了我们的一个同志,听说他伤得很重,被送进了陆军医院。”刘谨回答说。
  “我们的同志?是不是省委来的同志?”许超着急地问。
  “暂时还不知道。”刘谨说。
  “一定是省委的同志,他不知道我们的联络站已经暴露,又无法与我们取得联系,结果误入虎口,这可怎么办?”青姑听了急得在屋子里来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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