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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惨案纪念馆(二)

作品名称:千万不要忘记      作者:沧海扬沙      发布时间:2015-07-06 19:00:52      字数:5349

  按照爷爷和父亲商量的计划,查阅日军罪行资料的工作暂时放一下,先进行参观学习。于是我和爷爷就坐上了父亲的巡洋舰越野车。我看爷爷精神头挺好,便问爷爷说:
  “坐上日本产的巡洋舰,去参观日本制造的惨案纪念馆,你这位老八路爷爷有何感想呢?”
  爷爷意味深长地说:“首先当年没想到会修建惨案纪念馆,更不会想到能坐着日本生产的小汽车去参观日本制造的惨案纪念馆。当年的两个想不到,其实很正常。但今天却成为现实,不能不令人深思。首先那个时候我们为什么挨打?一个面积和人口都根本无法和中国相比的日本,正因为与中国小的不成比例,才被中国老百姓称为小日本。但是,就是这个小日本敢把中国人不当人,任意杀戮凌辱,惨无人寰。就是因为我们落后。落后必定挨打,这是一条真理。历史上落后的大国受发达小国欺负的例子并不少见。所以我们就要立志把自己的祖国建成永远富强的国家,才能永远不再受人欺负!今天我们能坐着日产的轿车去参观惨案纪念馆,也正说明了这个道理……”
  父亲突然说:“潘家戴庄惨案纪念馆到了。”
  听了父亲的话,我忙朝车窗外看去,只见馆门正中横写着“潘家戴庄惨案纪念馆”九个大字。
  爷爷说:“先参观,后学习。参观主要是用眼睛看,学习主要是用嘴问、耳朵听!”
  潘家戴庄惨案纪念馆坐落在河北省滦南县潘家戴庄村东。我们下了车,就直接进了参观大厅,跟着讲解员参观起来。我把目光盯在了“潘家戴庄惨案”上:
  一九四二年十二月四日傍晚,滦(县)丰(南)乐(亭)联合县一区队准备夜宿程庄村,由于伪保长程殿栋、伪情报员程维平向敌人告密,我一区队连夜又转移到距程庄村西三华里的潘家戴庄村。
  驻张各庄日军守备队骑兵队长铃木信接到密报后通知驻司各庄日军骑兵小队长牛田围袭程庄村。
  五日凌晨,偷袭部队被我军发现,遭到我军埋伏袭击,损失惨重。铃木信将此情况汇报给驻唐山日军少将兵团长华北北部司令官铃木启久,铃木启久下令“肃正”潘家戴庄村。
  铃木信得到命令后,返回霍各庄村组织日伪人员,卷土重来。他亲自率领二百五十余名日伪军包围了潘家戴庄以及与该村相邻的小顾庄村。
  日伪军闯进村内,挨家挨户驱赶全体村民,到村东大场开会,对稍有迟疑者或脚步急促者一律就地残杀。村民们惊恐万分,顿时,日伪军的叫骂声,孩子们的哭声连成一片,鸡飞狗叫,满村嘈杂,屋内屋外,大街小巷,处处见尸体,处处有血迹。
  村民被赶到潘俊章家的打谷场内,南面高岗子上,东、西、北三面房顶上、路口中都架设了机枪。在打谷场的北端有一条长四十五点九米、宽一米的护场长沟。男村民坐在长沟西头潘俊章宅院的东墙根下,女村民坐在长沟的北边靠墙根处,谁也不准动。日伪军个个横眉厉目,端着刺刀,拎着棍棒,围着群众走来走去。场上的空气凝固了,像死一般的阴森恐怖。
  小顾庄被围困的群众,开始集合在村西头的大庙前跪着,后被押送到潘家戴庄村民集合处。在押送途中,有一位有良知的伪军说:“你们还不快想法去!到了潘家戴庄就是死!”此时小顾庄保甲长肯求日伪军,让大家坐下,到村内找钱,保甲长回村后筹集一百八十七块大洋和部分金银手饰递给了日伪军头目,转送到铃木信手中,铃木信便放村民回家了。
  在打谷场上,铃木信一挥手,由郭翻译官宣布开会,首先讲了一套“中日亲善大东亚共荣圈”的话,接着询问谁是八路军站出来,不然“统统地死了死了”,但村民仍是鸦雀无声。
  张各庄伪大联乡主任、剔抉组组长张占鳌眼睛盯住了小学教师马文焕,他伸手抓住马文焕的衣领,揪出人群,厉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马文焕。”
  “干什么的?”
  “教书的。”
  “这里边谁是八路军?”
  “这里没有八路军,八路军都走了,这里都是老百姓,他们都有良民证。”
  “八路军跑哪里去了?”
  “不知道。”马文焕刚说出口,余音未落就挨了日伪军一阵棍棒。
  这时,一名日军抡起棍棒对准马文焕的脑袋狠狠打去,马文焕脑浆四溅,惨死在血泊中。
  村民们为这位德高望重的马文焕老师的惨死很气愤,人群中有些骚动。铃木信在高台上看得真真切切,立即命令手下,让男村民们由坐着改变成跪着,双手扶地不准抬头,把较大的儿童们全部由父母身边集中到南边岗子下面排队而坐,与父母分开。此时几名日军又将老实巴交的农民齐盘成、青年李庆发揪了出来,询问八路军的去向。两个村民说声不知道,四名日军同时从前胸后背用刺刀扎进了两名朴实农民的肚子与后背。热血呼地喷出,肠子流出肚外,倒地惨死。
  小学教师戈永久会日语,看到此情此景,在跪着的人群中猛地站起来,用日语劝阻日军血腥镇压无辜村民的行为,怒斥日本强盗的残暴罪行。没等话语说完,就被日军几把刺刀扎入前胸后背惨死在人群中。
  两腿残废的戴作林,被赶到杀人现场以后,坐不能坐,跪不能跪,与其他人不一样,只有他,用双拐支撑着身子靠墙根下站着。他见日军这样残杀百姓,气愤地说:“你们太恶了,我们老百姓犯了什么罪?”这时一名日军从他怀里夺下双拐,戴作林立刻平倒在地,此时几名日军蜂涌而上,把这个残疾人戴作林打个腰断骨折,脑浆四溅,血肉模糊而惨死。
  这时郭、杨两个翻译按着主子的旨意,从男人中挑选出五十名青壮年,十几名被日伪军押送到村北,装运被我军打死的死马,其余的青壮年被日伪军押着回家取来铁锹和冻镐。
  忠厚老诚的农民,本以为挖坑埋这些惨死的同胞,哪里想到是拓宽加深场内的长沟,惨杀这些活着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与自己家人、孩子及自己。
  当时三十四岁的周树平意识到情况不妙,在长沟里抱着锹不动,日军喊了几次还是不动,一名日军上去一镐,周树平被打死在坑内。
  近四十六米的长沟拓宽到五米左右,加深到两米左右后,又挖了一个长宽各两米,深近两米的方坑。
  更加惨无人道的大屠杀开始了。日伪军下了挖坑者的铁锹和冻镐,又首先把这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赶到长坑内。
  在铃木信的指挥下,把在潘俊章家墙根下趴了几个小时的男性,全部围逼到挖好的长沟南沿,一排排日伪军有的端着上刺刀的枪,有的拿着棍棒、铁锹和冻镐,面对面地站在手无寸铁的村民南面。又一排排日伪军站到长沟的北岸与长沟的东西两头的沟沿上。
  铃木信气急败坏地把战刀一挥“统统的共军!统统地死了死了的有!”
  人们这才明白,日伪军穷凶极恶,要施行灭绝人性的大屠杀,他们心中虽然燃起愤怒的火焰,但手无寸铁的和平居民,受到封建社会的长期统治,仍是缺乏反抗精神。
  日伪军在铃木信的指挥下动手了,端着刺刀的日军向村民狂刺乱扎,拿着铁锹、大镐的伪军锹铲镐砸,拿着棍棒的特务挥动棍棒上下飞舞,疯狂地杀开了。前边的群众成片成片地倒下了,后边的群众有的被挤到坑里,有的面对惨杀主动地跳进坑内躲避。坑外群众的惨叫声、坑内群众的叫骂声惊天动地。
  面对死亡,前边的村民喊叫着,挣扎着,反抗着向外闯。身强力壮的周树全等十余人同敌人混打在一起;戴金成的大儿子戴福天,夺住敌人的枪扭打起来,并且高呼“我们不能等死,我们和敌人拼了!”他二弟戴福德猛扑过去,从后背抱住与哥哥摔打的日军,兄弟二人把这个日军按倒在地,咬掉他一只耳朵,疼得日兵哇哇乱叫。身旁的日军一看,上去两马刀便砍开了哥俩的脑袋,而后几个日军又用刺刀猛戳兄弟俩的尸体。六十五岁的戴金成大爷看到两个儿子的惨死,肺都气炸了,冲上去同日军评理:“我们老百姓犯了什么罪?你们这样杀人?”大汉奸张占鳌说:“你们犯的是打死皇军的罪!犯的是知情不报的罪!”接着一个日军一刺刀扎进了老人的肚子里,刀又在老人的肚子里一搅,肠子从肚子里流出来,老人躺在血泊中。
  农民佟兆顺是双目失明的残疾人,出门走路需要老伴扶着走。老两口无儿无女,在吃人的悲惨世界里相依为命,在死亡线上挣扎着生活。在第一次集中到大场开会时,得到伪军的同情,没有让二人去开会,后被日军的流动哨发现佟兆顺老两口在门口出入,追上去赶着老两口到大场里开会。此时正是日伪军把男性村民赶进长坑之中,日军逼着佟兆顺老两口进坑,老伴看到坑内坑外的惨景,老两口手拉着手,哭叫着不肯进,两名日军上来朝老两口的腰部猛刺,老两口同时惨死了……
  活着的男性村民全部被赶进坑内,日伪军又威逼小孩去抱柴草。吓呆了的孩子们被突如其来的日伪军惊醒了,被迫去抱柴草的学生们,抱来之后放到长坑南沿上,日军点着柴草扔进坑内,在坑内的大人和小孩跑不能跑,躲不能躲,衣服燃烧着,头发被烧焦了。所有的爸爸和爷爷为了保存自己的后代,不顾一切地把儿女、孙子、孙女从长坑内推上长坑北岸,让孩子们去找坐在沟北的妈妈和奶奶。沟北被日伪军看守着的奶奶和母亲们,看到亲人们把哭喊着的孩子们托到北坑沿上,猛地站起来闯过日伪军的防线,冲向沟边来抢救自己的孩子,同敌人撕打在一起。可这些手无寸铁的女性,怎能抵挡住这些豺狼野兽呢?他们成批成批地倒下了,这些大人和孩子有的被日军的马刀削去脑袋,有的被日军刺刀刺进胸膛和腹部,有的被削去胳膊和大腿,一个个死在北坑沿上,也有的抱着孩子被日军打到坑里。
  坐在沟北的女性看到此情此景被吓得不敢动了,在坑内的亲人们看到此情此景再不愿把孩子们送上北坑沿了。
  日军看到长者们为抢救自己的孩子不顾一切,豺狼成性的日军从长坑的四周找来大小不等的石块,专门对准坑内孩子们的头部砸去,有的孩子被石块砸住头部在坑内致死,有的大人为护着孩子,头部被砸塌,坑内的骂声、惨叫声不断,令人惨不忍睹……
  沟南的儿童们一趟一趟抱来柴草,长坑内的火苗越来越高,坑内无情的火苗吞噬着人们的肌体,使好些有良知的伪军被打动了,偷偷地告诉南岸抱柴草的小学生们,使他们借抱柴草之际,陆陆续续地溜走了,幸免一死。但是在他们儿童时代就深深地烙下了侵略与侵略战争的烙印。
  被选中装死马的周树恩、孟兆发十几名青壮年,首先用水洗掉了死马身上的血,用花被铺在车上,又在死马上边盖了几层崭新花被,被日伪军押送到杀人现场。
  这些青壮年到现场后,即被日伪军打倒,踢进坑内。被日军打昏了的周树恩被埋在坑的上沿,突然醒过来,觉得胸口闷得慌,喘不过气来,衣服也着火了,身上火烧火燎地疼痛。他伸手想脱衣服,一只胳膊抬不起来了,上边是土块压身,下边是几层死人,他不顾一切,拼死挣扎,终于从土里拱出来。此时被两个日兵发现,又点燃了谷草往他身上扔去,谷草烧完了,周树恩又昏死在坑沿上。
  在场的男性村民被日伪军杀光了,日伪军杀人也杀累了,肚子也觉得饿了,到了中午,他们开始用餐了。
  大约下午一点时分,日伪军吃饱喝足之后,又从痛苦欲绝的妇女中,挑选出百余名青年妇女,分别进行强奸和轮奸。把青年女性奸污之后,又列队押送到长坑和南侧东边的方坑前。此时此刻,在人类历史上罕见的集体屠杀母亲、幼儿的罪恶行动又在潘家戴庄开始了。
  亲人们的血,洗亮了母亲们的眼睛,奶着孩子的郭善顺妻子,突然大声喊道:“大娘大婶们,姐妹们,反正咱们的男人都被杀光了,咱们也活不长了,咱们跟鬼子们拼了吧!”话音刚落就挨了日兵一刀,吃乳的小胖随着母亲惨倒在地,母亲死了,两岁的小胖爬在妈妈身上哭闹。豺狼成性的铃木信,上前提起小胖的小腿走到碌碡旁,狠狠地摔下去,小胖的头被摔碎了。铃木信看着留在石碌碡上的脑浆、血浆哈哈地狂笑起来……
  日伪军看到主子的举措,个个像恶狼似地扑向母亲怀抱的小孩,展开了一个在碌碡上摔小孩的比赛!
  石碌碡上沾满了十九名孩子的血肉脑浆!石碌碡四周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孩子们的尸体!
  母亲们急了,奶奶们疯了,再也不听皇军中日亲善的宣传,带着满腔怒火与日军撕打在一起。手无寸铁的农家妇女又成排成排地倒下了,好些伪军看到惨死的幼童和妇女,良心发作,躲躲闪闪,让一些妇女散开了。
  铃木信看到此情此景,为分解妇女们与日军混打的局面,派人从农户找来挑水的扁担和农家拉秋的长绳子,把两条长绳子分别拴在水扁担的两个环上,以拉大网的方式往坑里圈妇女。绳子的后边是日军的刺刀、马刀队,向外闯的人就是刀下之鬼,绳子的圈越来越小,剩下的妇女也越来越少,手无寸铁的妇女又全部被逼进坑内,与男村民同样遭到惨死。
  杀光平民百姓之后,铃木信挥舞战刀一声令下,日伪军紧急集合返回潘家戴庄村内,进行抢掠,装满四十四辆大车物品后,继之组成每三人一组的烧房队,点燃了整个潘家戴庄村。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潘家戴庄村成为一片焦土,在日军统治之下的年代,这个有七百多年历史的村庄在地球上消失了……
  此次大火延续3日有余,惨不忍睹,共计杀死群众1200余人,毁房1000余间。耕畜四十四头,大车四十九辆,粮食约一百一十万余斤,土布一千余匹,亦均抢走和烧毁。
  
  我怀着沉痛的心情,看完了日本侵略者在潘家戴庄村施行的“三光”政策和残害平民百姓、妇女、儿童的罪恶行径,义愤填膺。于是我拿起手机,把日军的罪行照了下来。
  爷爷说:“日军的罪恶行径,公然践踏国际公法,天理不容!”
  “打到万恶的日本军国主义!勿忘国耻,珍惜和平!”参观的人群突然呼起口号来。
  讲解员说:“日军在潘家戴庄犯下的反人类罪行,天作证!地作证!人作证……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牢牢地记住过去,才能面对一个真实的现在,才能脚踏实地地走向未来!”
  参观、学习完了以后,时间还早,爷爷说:“只争朝夕,继续前进!”于是我们又坐上巡洋舰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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