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本色只从磨砺出

　　恩师逝，孝子泪。
　　志高相信自己的妻子是优秀的！他觉得柔柔以前一定非常优秀，柔柔能离开，表明柔柔已经被开了光了。这应该才是真正的柔柔，是不畏困难勇于向前的柔柔，是有着强烈实现感与责任感的柔柔，是让志高自豪与值得追求的爱人。可是志高一想到，柔柔就算再优秀但毕竟是个弱女子，出去得受着各种苦难，心理就一阵剧痛。可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作为一个好丈夫，就得去支持她，就得去做她想做而做不到的或者说没有办法做到的。
　　志高得想一个万全之策。他回到学校立即申请，要求自己白天在外边打工，晚上做学习。学校被他的责任感与上进心打动了，同意了他的放牧式的学习方式。志高能够找到的最赚钱的方式是去工地做大工，因为自己有的是力气，也有建筑上的一些技术。志高向老板说明缘由并要求老板每天给他结工资，自己也保证每天都会来工作。老板感其诚实，愿意以最高的工资待遇每天付给他现金。这样一来，孩子们的生活费与成长费及父母不出去干活的机会成本都可以被覆盖，志高也可以在这种踏实与充实的感觉下在晚上高效愉快地学习。
　　两个月后，志高接到家里来的电话。电话里是父亲在讲话，志高听了后突然间大脑一片空白，心里一阵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原来在志高离开家的几天后，镇里面就来了个高大强壮的神秘陌生人。该陌生人讲一口非常不是味道的汉语，人们不知道他讲哪里的方言，可也有些有见识的人们觉得那有点像日本人讲的中国话。有人发现，这个陌生人每天都去古老那，好像是要古老收他为徒。可是当他每次走出来的时候都非常气愤，显得面目很狰狞、凶神恶煞的，让人不敢正面去瞧。他也每天很和悦地给古老做吃的，帮着他熬药，希望古老能受到感动收他为徒。可古老每次就那么几句话：
　　“我是经历过抗日年代的，我之所以成为孤儿，是因为我与母亲在逃难时受到大批日军的围攻欺侮。我的母亲被你们小鬼子活活轮奸而终至于死亡，而母亲为保护我叫我始终不要出来。我躲在旁边的草丛里，恨恨切齿的咬着牙，亲眼看着我的母亲在一声声惨叫中慢慢死去！在我母亲死后，你们小鬼子仍是不肯放过她，还用火红的铁棍插进她的生殖穴中，更加残忍的是，你们小鬼子竟然，竟然最后砍下了我母亲的头颅来当尿壶，我更亲眼看见几个小鬼子将它们的尿液注入我母亲的口中！如此畜生！我痛自己无能呀！我后来独自一个人在风雨中流浪，饥饿瘦小的我快要与这个世界辞别了，幸而后来被武当的师父救起收留并苟活到现在。我不管你在日本是谁的孩子，只要你是日本人，不管你在我面前表现得有多好，你都是虚伪可恨的！”古老在为许多客人看病时，当着客人们的面也这么说。客人们无不同情古老年轻时的遭遇，并对日本人怀有无比愤怒的感情。
　　在陌生人神秘地失踪后，古老也就仙游去了。人们发现古老是中毒死的，在食具里也发现有毒，与古老所中的毒同样。据此，人们不难推测出，那是神秘的非中国人干的。而神秘人早已飞机回国了，当地政府也没办法，只能用最高的礼仪来为这位镇宝级的大师进行丧葬。
　　志高回来了，带着沉重的悲伤，来到师父的灵堂前。古老没有后人，志高是古老唯一的后人，故而要作为孝子来行孝子之礼。
　　致悼词的人在慷慨激昂、抑扬顿挫地用本地方言念着悼词，志高身着孝服，头披孝带躬身跪在师父灵前。听着悼词，内心开始波浪翻滚：
　　“我少年体弱多病，头脑简单，思维反应慢，父母感我是可怜没有多大出息的孩子。幸而老天垂怜，让我巧遇上师父，师父怜爱我，感我有缘人，收我为徒。师父手把手地教我刚性拳法，让我练就了钢板一样的身体；师父教我儒释道，我的大脑被开了光，思维开始活化；师父教我中医道，我开始向善恶恶。八岁时，随师父上山采药。在云深不知处的大山里，我走了好远，我拼命地找草药，与师父走背了。我见到一头很强大的野猪，本以为学了些武功就能够将野猪捕住，谁曾想它的獠牙那么长而有力，我不是对手，拼命潜逃，结果掉入了捕野猪用的大而深的陷阱。我掉了下去后发现，我在野鹿的背上。野鹿发了怒用角将我刺伤，我又痛又害怕，开始大哭起来。可是偏偏天又下起了大雨，整个山林都被淋湿了，陷阱里全是水，我与野鹿快被淹没了。我拼命往上爬，可每次都掉下来倒在野鹿的背上。令我惊奇的是，它不再斗我，也不生气了，可能是有感于我们同病相怜。我身上已经有很多的伤口，陷阱里的雨水变成了微红的了，我很疲倦，也很饿，我快要不行了。可是当我快要睡觉时，野鹿用舌头舔着我的眼睛。我开始醒来大叫‘师父，师父’。天快黑的时候，我完全不行了，我即将睡去！等我醒来时，我已经在我自己的床上躺着，睁开眼睛时已经看到眼前用手捋着大白胡须的老人，那就是我的师父。十几个寒暑，我几乎与师父相伴最多。师父对我的关心不下于我的父母，师父对我的教导，此生无他！师父于我苦心栽培，我却不能学师父十中之一。师父啊！您还没教会太极呀，您就这么去了！师父啊！您还没能让孩儿孝敬您老啊，您就去了啊！师父呀师父……”志高的哭声如三打白骨精后悟空拜别，如郑克爽杀死陈近南后韦小宝痛哭陈近南，如诸葛亮真心痛哭周瑜，如孟姜女痛哭夫君……
　　悼词早已念完，人们早已从悲伤中醒来，但见志高痛哭不已，实为其大为难过。
　　当天晚上，志高手扶在师父的灵棺上睡着了。
　　一只美丽的蝴蝶于太清翩翩起舞地飞来，落在了一头正在吃青草的青牛身上。青牛道：“先生，曾经您妻子死后，您为何大为欢喜啊？”
　　“青牛啊，青牛，你的主人就从来没有告诉你吗？一个与天地同在的人又何来生死？既无生死，又何谈生死？又何惧生死？又何为生死而忧？你的主人开辟了天道与地道的结合，而人道只是在这之间不断转化，来乎太清，去乎太清！我妻子来于地道，去往天道，与我相伴于人道。我现今能往乎天、地、人三道，能忆我妻之前世，见我妻之今世，伴我妻于后世。如此，我无悲无忧，翩翩然寻快活于太清。现有凡子柯志高，受你主人之弟子古太清之传。古太清于人道之情缘已了，老君亦将其收于身旁，你回去即可见到。你我今日之事，乃是托梦于此凡子，望他能懂得古太清师父的人间真意。”蝴蝶说完便又翩翩然向太清飞去。
　　志高第二天醒来时，顿觉大脑昏昏沉沉的。他用手推开棺材盖，但见师父安详地躺在里面，音容宛在。大慈不止于老去，大爱不止于仙游！志高受梦境的影响已渐无悲伤之意，然想起师父死于小人之手，顿时怒从中来，恨由心起，发逝定要找到此非人之人。
　　接下来的送葬中，志高全无悲意，更无哭声，但见脸挂微笑。人们不解，问之，志高不语，人们甚是惊讶。有人说，志高泪已哭尽；也有人说，志高喜而实悲。
　　在人们逐个离去后，志高一人守在坟墓旁。人们也开始议论着些什么，但他们没有谁知道志高在坟旁做了些什么。其实志高只是想看看，坟墓旁有没有蝴蝶飞来，有没有青牛过来吃草，有没有神仙自天上降下。可是志高等到傍晚都没有等到，只好望着太清无奈地离去。
　　
　　
　　勇斗霸王团
　　志高又开始高考了，这是第三次高考。与第一次高考一样，志高自信地走进考场，为自己这一年的努力着笔画句号。
　　就在同一天的下午，柯父去江边的稻田看秧苗。柯父发现稻田里没有多少水了，甚至有的地方呈现出干涸，就去引渠的源头看水。
　　村里有个叫毛二的与柯父年纪差不多的人，以前经常秘密地去柯家的山里偷砍竹子或偷拾干竹枝当柴烧。毛二被柯父发现了多次，但每次只对他咳嗦一声以作警示。但毛二并没有有所收敛，而是一如既往地去做他的事。有一次，柯父去看山正好又碰到了他在偷砍竹子。柯父这次真的是忍无可忍了，就冲上前去，一把将毛二压倒在地，同时拿出柴刀徉状吓唬说要砍掉他的左手，毛二无可奈何。最后是毛二的老婆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跪倒在柯父的脚下，要求柯父原谅丈夫，说以后再也不敢了。柯父见其是真知错了，就放了他，并对以往的事不做计较。
　　这天，毛二在江边一个很深的发电用的蓄水池边转悠，在仔细观察这水池到底有什么奥秘，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玩的事。可是还真被这毛二找到了好玩的事！原来毛二发现水池的拦坝铁闸门是可以被抽出来的，于是毛二就用了吃奶的气力将拦坝闸门给抽了出来。好像这铁门从来就没有被人抽出来过，觉得这些人真是没劲而自豪自己真是倍儿有力气，能将这么深的拦坝铁闸门给抽出来。当毛二正在哈哈大笑着的时候，柯父一声棒喝：“毛二！你干什么？不想活了吧？”毛二见状吓得立马逃走。柯父没办法，就想一个人去将铁闸门给重新插进去。可是铁闸门抽出来容易，放进去就难了，没有三四个人是办不到的。既然一个人没法办到，柯父就想去周围叫人，而这时夜幕已经层层压来，周围两三里地哪还有什么人呢？实在没有什么办法的柯父待看完水后，就径直回去了。
　　这个水坝可不是一般的水坝，它是本地大土豪鼐某建的一个用来引水发电的水库。这个水库有很高的发电效益，也是鼐某营业收入的重要来源之一。鼐某在当地是一个很有势力的人，县里边甚至市里边都有鼐某的靠山。鼐某的作风十分的老辣，手下集合了一帮镇里无所事事的流氓青年。这些流氓青年也没帮他做些什么很重要的事，只是整天在他身边混混帮他做着一些杂事。他们始终都觉得在大土豪身边转来转去，吃喝打麻将讲黄话等特有面子，在乡人面前四处吹捧着，对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耿实农人很是鄙视，而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现在，鼐某的水库得到了破坏，电站也没法发电了，鼐某甚是恼火非常。毛二也明白这里头的道理，为了让自己更好地脱身，狡猾的毛二就主动上鼐某那去投诉，说自己亲眼看见柯邦忠将水闸门给拔了出来。鼐某刚开始还不太相信，第二天就派人去打听具体情况。但是经详细打探，有些村民说的确看见柯邦忠在那个时间段去过那个地方，而且回来时满身都是水。鼐某更加相信了！当天将黄昏时，鼐某就纠集了身边一帮子忠实的黄毛手下开着小车骑着摩托向柯家进发！
　　在夜幕快要降下时，柯父背着打农药用的喷雾器出门去稻田杀虫，柯母带着四个小孩与爷爷说了拜拜。柯父走出家门一段距离来到马路上，就在马路的一个“T”字路口被一群黄毛英雄们用摩托车堵住。一下子就来了二三十辆摩托将整个马路堵得水泄不通，村里人就觉得有热闹可看了，纷纷出来凑热闹想看看是怎么回事。柯父被惊呆了一动不动地背着喷雾器立在“T”字路口间，忙问英雄们这是怎么回事。
　　“老．．．老头，你．．．你今天要．．．要倒．．．倒大．．．霉了！我们鼐．．．鼐总马．．．马上就到！”一位个高高瘦瘦的暴牙黄毛英雄结结巴巴地说道。接着，一辆大奔车穿过人群，停在了村里最宽的场坪里。人们纷纷将目光转过去，但见一位高大强壮的黑镜哥从车里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他就是黄毛英雄们口中的鼐总，村人们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可是柯父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大概原委。
　　“你就是柯邦忠老头？”鼐某问道，同时手从袋子里掏出一支大烟叼在嘴上。
　　“是的，我就是柯邦忠！我想你就是这群黄毛英雄的老大鼐子头吧！”柯父将喷雾器取下放在地上说。
　　“也只有你个老家伙敢叫我鼐子头，信不信只要我说句话，你立马就能变成真的鼐子头！”鼐某很潇洒地用欧美进口打火机点上烟深吸一口并喷出云山雾罩的圈圈后道。
　　“呵呵，在您英明地带领下，我相信这群黄毛英雄有这个能力！但我不明白，您放着好好的大老板不做，偏偏来与我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农民佬过不去呢？”柯父镇定道。
　　“哼哼！我想不用我说，你自己也应该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吧。我的水库！我的电站！我的损失！我的威严！谁来赔？谁来负责？啊？当然是你——柯老头！”鼐某喝道。
　　“不是，你听我解释，那不是我干的！绝对不是我干的！”柯父道。
　　“没有人敢不听我的话！得罪我就是跟我过不去，就是硬要挑战我的‘权威’！你柯老头真不想活了吗？”鼐某怒道。
　　“不是，真不是我，那是有人别有居心想诬陷我。”“给我打！”还没等柯父把话说完，鼐某就喝道要手下操钢棍上前去。
　　黄毛英雄们一拥而上，顿时乱成了一团。村民们真的吓坏了，村长赶过来一声哨响，立即发动村民操起锄头围了上去。鼐某立马叫停了手。
　　“你们谁敢！统统给我退下去，不要将我的车子擦坏了！你们想挑战我鼐某吗？我让你们也没好有什么好日子过！这个柯老头，啊，这个柯老头他是咎由自取！谁想来帮忙，谁试试！”鼐某说着，黄毛英雄们扬起了手中的钢棍扛在肩上，并很深情地晃了晃那飘逸的黄毛，一个个撇着嘴对村民们怒视相向着。
　　此时，柯父已经趴在地上呻吟着起不来了。柯母急坏了，放下孩子让王四娘照看着，忙去扶起柯父。
　　“你们谁敢啊？告诉你们，不要惹我！”鼐某大声嚷道。
　　“我敢！”忽而从后边传来一声惊雷。
　　原来，志高本想乘车到进家门的支路口的，却没曾想前边有那么多的人堵住了去路，就在后边一点下了汽车。正在志高疑虑之际，刘大伯就忙过来拉住志高说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而此时志高一听到鼐某大喝，马上就来火了。
　　“呵呵，你啊！倒挺强壮的嘛！啊，想充球装英雄吗？”鼐某对走上前来的志高道。
　　“爸爸，你怎么样？啊！爸你的腿！”志高将行李放在地上，与母亲将不能站起来的柯父扶起来，却发现父亲的腿被打折了。志高让父亲平躺在地上，一手按住膝盖，一手握住脚后跟来了两个太极转，最后一把将脚一推。听到一声响声后，柯父轻轻地哼了一声，这脚就算好了。鼐某不禁吓了一跳。
　　“你来这里闹事，怎么解决啊？”志高从人群中朝鼐某走来，黄毛英雄们一边退让一边上下打量着他。
　　“原来这是你老子啊！你是这柯老头的小子啊！想不到这不成气候的柯老头倒还有你这么一个不怎么样的儿子呀！告诉你，你老子得罪了我，被我教训了，你想怎么样！”鼐某横道。
　　“那么你说我想怎么样呢？”说着，志高走向前去用左手将鼐某的衣领给抓起来，而后向上高高举起，最后用力一把就将鼐某向着黄毛英雄们扔去。黄毛英雄们向后就一跤跌倒，一个大胖子重重地压倒在他们身上，一个个哀天叫地的。鼐某爬将起来，大声喝道：“给我上，将这个臭小子给我暴打开花！”
　　话音刚落，黄毛英雄们操起钢棒就向前冲去。
　　一阵大闹！
　　黄毛英雄们只是挨了一下皮肉之苦，一个个倒在地上爬将不起来。志高将手上的一大把钢棒扔在地上，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人们由先前的一阵惊吓变为一阵强烈的痛快，进而鼓起掌来，夸耀志高不愧是古师傅的好徒弟。这个时候，鼐某吓得面如土色，然却不失他的土豪本色。
　　“你老子砸了我的电站，你打伤了我的人，也打伤了我，小子，你要惨了！”鼐某叫嚣道。
　　“我们有律师，又有这么多的乡亲们作为人证！你对我父亲造成的伤害以及给我们村子和谐性造成了严重的坏影响，甚至给你的黄毛英雄们造成的伤势，得由你一个人来全部负责。”志高话音未落，乡亲们就哗然应和。
　　鼐某知道现在已经丢尽了丑，名声已坏，这比什么损失都惨重，就只好且退且喝道：“你等着！小子！你将来要惨了！”
　　镇子里的人纷纷将他们之前受过鼐某欺压与破坏的情况向志高给抖露了出来，并称土豪的鼐某财大气粗行恶欺人。为了替父亲与乡人们讨债平怨，当然主要还是为了柯父的事，志高与律师叔叔将鼐某告上了妙山县人民法院。但案件很快被县人民法院给驳了回来。继而志高又上诉到市级人民法院，结果也一样，很快也被市人民法院给驳回来了。志高就很不解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呢？
　　志高偏不信邪，就开始了层层的排查，进行非常隐秘性的查访，去搜集相关的资料。可是令志高更不解的是,这趟原本很难也很费时的查访简直进行得太顺利了，自己还没有下多大的功夫，事情就很快浮出了水面，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但是志高很高兴，因为有人多次秘密地为志高提供了几乎全部重要的线索。
　　最后查出了结果。原来鼐某上边有大靠山。县里的副书记兼县长就是鼐某在县里的大靠山，鼐某的钱与县长大人的权将柯家的这次上告给封杀在了摇篮里边。鼐某还有更大的本事，市里的副市长是他的间接靠山，因为副市长是县长大人的小舅子。所以，志高向市人民法院提出的控告也因同样的原因被封杀了。
　　因为上述情况，志高将这三个人同时告上了市级人民法院。最终的结果是，鼐某按照法律要求赔偿了所有应该赔偿的，并在县级看守所被拘留教改了一段时间，他的黄毛英雄们被罚做了一段时间的无偿性苦力。县长大人被降职为县计生办的主任，副书记被降为市里某县某部的主任，并带职检讨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