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情人节的捉弄

　　庄意笑着说：“大姐，在中国，情人节是七月七日，你说的那个不是中国的节，知道吗？还想法定休假呢，想得还怪美的。”
　　“你不觉得中国的情人节很怪吗？明明是情人节，很开心的日子，却偏要去想一对永远不能在一起的有情人，你说凄惨不凄惨。我觉得七月七日不应该是情人节，应该是情人劫，打劫的劫。情人被打劫了，多惨。你看就是中国人都不愿意过这个情人劫，意头不好呀。”
　　听着飞儿的歪理，庄意也没有和她辩驳，因为庄意觉得飞儿说得也是有道理的。中国人不愿意过中国自己的情人节，可能真的就是因为中国的那对情人太悲惨了。有哪对情侣愿意想牛郎织女那样呢？估计没有，所以没有人愿意过七夕情人节也是很有道理的。
　　情人节的晚上，飞儿回来的比庄意预想的早，大概九点多就到家了。庄意还没开始问呢，飞儿自己就呱呱说开了：“今天晚上外面人可真多，电影院爆满，原来人家提前几天都已经把票订完出去了。大街上人也很多，你说是个小年轻过情人节，大家也能接受，是吧。我居然还看到很多年纪比我妈还大的，甚至比我姥姥还老的两口子，居然在逛大街过情人节呢。”
　　“难道年纪大就不能过情人节啦？美国不知道有多少老夫老妻一起过情人节呢。情人节嘛，就是情人的节日，知道吗？我觉得中国人就不适合过情人节。”
　　“为什么？”飞儿似乎很有兴趣听听庄意的见解。
　　“不为什么呀，就是不合适嘛。你看在西方国家，夫妻之间也可以是情人的关系，很浪漫。可是在中国，情人就是指非老婆以外的人，别名二奶，又称小三。你说在中国过这个节日，是不是很不合适，很不利于家庭团结。”
　　“都什么跟什么呀，简直是胡说八道。”飞儿很不赞同庄意的说法，可一时也想不出可以反驳的词，她只好把话题转移了：“你那个谁给你送什么情人节礼物了没？”
　　“哪个谁？”庄意有的明知故问。
　　飞儿瞪了一眼庄意，说：“别装，大家都知道的，就是那个谁。”
　　“唉，你说的那个谁，他的确不是我的谁嘛？不信你自己去问那个谁。”庄意故意和飞儿绕着。正说着，庄意的手机‘呗’地响了一声，有信息进来了。
　　飞儿以非常迅猛灵活的动作，一条腿搭在床上，一条腿迈在地上，伸手就去拿庄意放在床边桌子上的手机。庄意还没反应过来，手机已经被飞儿拿在手上了。
　　庄意双手捂着胸口，喘着粗气，像是被吓到了一样：“你吓死我了，你这个动作太吓人了，我还以为地震了你要去逃命呢。你知道吗，你这么迅猛的动作，会伤及旁人的。”
　　飞儿丝毫不理会庄意，站着，把手机向上举着，边举着边查看短信，还是不是地用眼睛瞄着庄意，以防她过来抢。
　　“你慢慢看，我不抢，当你看到是10086发过来的催话费信息时别把我手机扔了就行。”庄意淡定地在一边坐着。
　　“祝你情人节快乐！”飞儿把信息翻了出来，大声地读着，读完坏笑着看着庄意。
　　庄意一听短信的内容，也不淡定了，直起了身子就要去拿手机。
　　飞儿把手机往身后一藏，“你说，这是不是那个谁呢？”
　　“哪个谁？”庄意还在装着糊涂，但也有可能是真的糊涂，因为她的确也想不到有谁会给他发这样的短信。她首先想到的是欧戈，但是她马上又否认了。接着他脑海了闪过沈庄的脸，但是很快地也被她否定了，沈庄怎么可能给她发这样的短信呢，他们甚至都没有好好地沟通交流过。
　　“沈庄是谁呀？是不是那个谁？”飞儿又问。
　　“什么？”庄意有点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你说是沈庄发过来的？”
　　“嗯，对呀，这两个字我还是认识的。说，是不是就是那个谁？”
　　“你说他为什么会给我发短信呢？而且是在情人节发短信，是什么意思呢？”庄意问。
　　“那就是人家对你有好感了。”飞儿一下子兴奋了起来，‘呼’地就做到了庄意的身边，让庄意跟她说一些关于沈庄的细节，飞儿说她要给庄意出谋划策。
　　“现在人家是对咱们有好感了，咱们也得主动一点了，你如果也对人家有意的话，那就得给人家些暗示了。咱们都马上奔三了，再不解决个人问题，就剩下了。”飞儿给庄意分析着。还没等庄意说话，飞儿又接着说：“不行，得让我先给你把把关，先别着急暗示，万一那人不行，那就没必要暗示了，这个我得给你好好把把。”
　　“把什么呀，人家怎么可能看上我呢。”庄意有点不自信。
　　“那就是说，你是喜欢人家的了？而且那人的条件还不错？也是的，都能给你送1000元的购物卡，估计也差不到哪去的。”飞儿自言自语着，“那可以初步给他回个短信，也祝他情人节快乐！”
　　“这样好吗？”庄意问。
　　“就这样写吧，也祝你情人节快乐！我觉得得再加一句，在这没有情人的情人节里，你的短信让我心里暖暖的。”飞儿根本没有回答庄意刚才问的那句话，只顾着自言自语，自己编写短信。庄意正在那失神呢，隐约间庄意听到飞儿说还要加一句，连忙就阻止了，“不行，不能加，你把手机给我，我来写。”
　　飞儿侧着身，飞快地写着短信，庄意害怕飞儿真的吧后面一句也写上，把飞儿压倒在了床上去抢手机。
　　“好了，别抢了，我发了。”飞儿把手机递给了庄意。
　　庄意拿着手机查看了一下，趴在床上装着哭了起来：“你让我怎么做人那，我干脆从六楼跳下去算了。”
　　第二天，星期六，本来星期六飞儿也是要上半天班的，但是那天她为了见一见沈庄，她请了半天假。一大早，飞儿就陪着庄意在买豆浆。飞儿就站在庄意的旁边，帮忙招呼着，但是庄意都不理她，为了昨天晚上的事，庄意还在生飞儿的气呢。沈庄星期六一般是不来拿豆浆的，但是偶尔也有例外，这得看他具体的情况了。庄意暗暗祈祷，希望沈庄不要出现。
　　但是那天早上，沈庄还是来了。以往都是看见沈庄的车停在路边，庄意就把豆浆给送上去。但那天是特殊情况，庄意正想着要不要把豆浆给送过去的时候，车门打开了，沈庄手里拿着在医院里买的那只保温饭盒走了过来。
　　“庄意，这个保温饭盒还是给你用吧，我用不上。”
　　庄意还没有回话，飞儿笑着开腔了：“你就是沈庄吧？”
　　庄意用手拉了一下飞儿，想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后，但是飞儿把庄意的手一挡，说：“元旦的时候真是太感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把庄意送医院，后果真是不敢设想，庄意也真算是傻人有傻福了。”
　　“你就是她的朋友吧？”沈庄问。
　　“对对对，我和她都住这六楼上。”飞儿回过身朝身后的楼指了指。
　　庄意原本也想好了，如果今天早上能见上沈庄，她一定第一句话就跟他讲清楚昨天晚上那条信息不是她发的。但是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她根本插不进去话。
　　“那天她还忘带钥匙了，我还说让你给她吧钥匙送回来呢，她说害怕打扰到你们玩耍。”
　　“如果你们打电话的话我肯定还是会回来的，她生病这么严重的事我都不在场，有点说不过去的。”
　　飞儿和沈庄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地挺欢的。
　　“庄意给我送她老家的特产我都不会做，我邀请你们两个到我家吃饭吧，庄意说她会做。”沈庄说。
　　“好的，好的，就今天晚上吧，反正下午我们都有空。”飞儿说。
　　“好，就今天晚上。”
　　庄意一句话都没说，到沈庄家吃饭的事情就敲定了。沈庄走后，庄意生气地看着飞儿，说：“要去你去，我下午要去家教，我没空。”
　　“让你晚上去，没让你下午去，你的时间完全跟得上。”飞儿说。
　　“你用不用第一次见面就过于热情呀，人家会怎么想咱们呀？你刚才那表现像……”庄意欲言又止。
　　“怎么样？像什么？说完！”
　　“像……像发了情的母猫。”庄意说完举起手挡了一下头，害怕飞儿会敲她的头。“这个说法可能也有所偏颇，有所偏颇。”庄意连忙补充。
　　“你还说呢，你都送人家特产了，还都去过人家家里了，你还在装呢，要放在一般人身上，这完全已经发展到可以约会看电影了，甚至还可以上床了。”飞儿口无遮拦地说着。
　　庄意推了一下飞儿，说：“去你的。”
　　下午四点，庄意的家教结束了。庄意心情挺好的，边走着边欣赏着景色。高新区的绿化很好，春天的时候，到处都能看到绿树红花。庄意的前面是一排玉兰树，但是这树上的花是粉色的。这应该是花期比较晚的玉兰树了，别的地方的玉兰树叶子都已经长出来好长时间了。面前这些玉兰树的花期应该也快结束了，树枝上长满了绿芽芽，枝头上的玉兰花瓣在春风里纷纷地往下掉。庄意往前助跑了几步，纵身一跳，伸手去抓那些在风中飘舞的花瓣。庄意的这一举动让好几个旁人都回头对庄意笑，庄意也对人家笑了笑，这种会心的微笑让庄意感觉很舒服，就像春天的阳光一样，让人有一种暖暖的舒服感。
　　又一阵风吹来，更多的玉兰花瓣飘落，庄意跑了两步又跳了起来，伸手又抓住了一片花瓣。庄意都觉得自己是武林高手一样，每次都能很准确地抓到轻飘飘在空中飞着的花瓣。以前在大学的时候，每到秋天的时候，庄意和飞儿就会在从饭堂回寝室的路上，比赛抓梧桐落叶。飞儿特别不会抓，她就没有抓到过，庄意称飞儿的手为‘抓瞎手’，因为每次她都抓瞎。庄意就比较会抓，她跑几步后轻轻跃起，保证就能抓到飘落的叶子，飞儿挺不服气的，但是屡次比赛都是飞儿输。最后，飞儿也不得不认输了，说：“行，我比不过你，你就是武林高手，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
　　庄意把在空中抓到的花瓣夹到了书本里。抬头不经意的张望，庄意看到了路边停着的车，右侧车门上正站着一个人，车门打开着，不知道是要上车还是刚下车。庄意的心猛地收缩了一下，接着就‘咚咚’地快速跳了起来。
　　庄意一只手拎着装有书本的简易袋子，另一只手捂着胸口上，脱口叫了一声：“哥……”，眼泪‘唰’地就涌上来了。
　　那人显然也看见庄意了，他们两人都对望了有那么几秒钟。那人都做出了一个想要关车门走过来的动作，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走过来，可能是车上的人催促了，最终那人还是看了一眼庄意，开车门上车了。
　　庄意边看着轻盈远走的小车，边摸索着斜挎着的包包找手机。庄意摸来摸去都摸不着手机，后来终于摸着了，却是拿不出来，不知道在挎包的那一层装着呢，能摸着，但拿不出来。庄意把包包的拉链全部拉开，头都差不多伸到包包里头去了。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庄意在侧边的小兜里找到了手机，就这样，手抖抖擞擞地，也费了好一会才把电话拿出来。
　　“喂”手机号码并没有保存过的，是陌生来电。庄意是很不想接的，但是它进来了，随手就接了。
　　“喂，小庄，我是杨姐呀，好长时间不过来了，你的眉毛该修了吧？”是那个美容顾问杨娟玲。
　　庄意对杨娟玲一直都是挺客气的，也已经很直接地拒绝过她的好几次邀约了。庄意刚开始卖豆浆那会，杨娟玲也打过好几个电话邀约庄意去了解她们的美容事业，但是庄意说她要上班，不去了。庄意以为她再也不会打电话了，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今天又打来电话了。
　　“不用了，我的眉毛已经修过了，谢谢，我现在有点事情……”
　　“占不了你几分钟的，就跟你说个活动，我们的活动都是免费的，就是这个星期天……”
　　没等杨娟玲把话说完，庄意厌恶地把电话摁断了，骂了一声“gotohell”。庄意还是第一次对人这么不耐烦，而且还是第一次当街骂粗口。
　　庄意给飞儿拨了一个电话，她想把她刚才看到的给飞儿说说，没错的，错不了的，那人就是欧戈！飞儿的电话正在占线，庄意泄气地把电话放了下来，一个人站在原地任思绪凌乱了很久。
　　庄意失神落魄地回到房子里，飞儿一见面就埋怨庄意回来晚了，比以往的都晚。过了一会，飞儿也看出了庄意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