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得不到的在骚动

　　日子在平淡中飞逝。大三上半年，萧然竞选上了班级学习委员还报了一个校内健身房的课外瑜伽健身班，她也就在学习之外，有了业余爱好，也多了不少班级事务要处理。如此，和熊泽的联系也相应的有所减少。报个瑜伽班，是想减压也是想让自己忙起来好不胡思乱想。内心里，萧然是十分失落的，但是她理解异地恋的疲惫，除了在电话里互诉衷肠，还有多少心力坚持常常给惊喜，时时葆热情呢？她还是会通情达理地想着，兴许是熊泽忙了，电话次数减少没有关系，只要每个电话都不敷衍就行了。
　　2007年6月，萧然师兄师姐们的毕业季，送走他们，萧然也将迎来大学的最后一年，将会同样面临人生道路的再次选择。24日，郑家庆拍毕业照，他喊萧然一起去合影。其实自从得知萧然有男朋友后，师兄郑家庆再也没有约过萧然吃夜宵了，就连qq也没有找萧然聊过，只是萧然发的说说他必定评论，特别是那些在她与熊泽吵架后，为了发泄情绪，发出满是哀怨的句子。
　　通往教学区的路上挤满了买鲜花和礼品的小贩。萧然给郑家庆买了一束百合花，她对花语没有什么研究，只知道不是情侣最好不要买玫瑰，尤其是红玫瑰。郑家庆看见萧然很开心，他拨开重重人群朝着萧然走来，接过萧然手里的花，捏着萧然的肩头，连声说了好几次谢谢小师妹。那天，他们拍了不少合照。郑家庆的手一直搭着萧然的肩膀。他笑得一脸灿烂。期间，熊泽突然打电话来了。最近，熊泽老是说他忙，临近放假，学校又管得严，所以可能跟萧然会很少联系。萧然很是惊喜，要知道熊泽除了每天睡觉前跟她发短信说晚安后，已经三天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了。由于广场上人太多，十分嘈杂，萧然匆匆告别郑家庆，接起电话就朝着宿舍走去。
　　这天的电话里，熊泽提到了一个之前萧然有所耳闻却并不算太熟的女生-林小小。听自己的男朋友在好不容易才打来的一个电话里，用大半时间都在谈论别的女生，再怎样信任，如何大度的女生，想必心里都会难受的。
　　“小小想请我帮她一个忙。”
　　“什么忙？你怎么突然提起她啊？”
　　“说出来你别胡思乱想，不要生气，你先答应我，好不好？”
　　“你说说看，我不生气。”
　　“她在学校有个她讨厌的男生对她穷追不舍，她很无奈，只好想到让我去假扮成她男朋友，去她学校找那个男生说清楚。”
　　“你......你不会愿意帮这种忙吧？”
　　“傻瓜，你不要想太多行吗，我真的只是想帮忙。你知道的她是我发小。”
　　“哦，好吧，你看着办吧。”
　　“那我先挂电话了，放心，我有分寸的。”
　　萧然心里十分委屈，脑子里一团乱麻，她听着电话里急促的嘟嘟声，眼泪在眼框里打转。她很想回拨过去，大声地质问熊泽：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然后声泪俱下，歇斯底里地不要他去。可是，她没有，她还不是这样一个女生。她一直希望熊泽能主动照顾她的感受，然后自觉拒绝一切可能暧昧可能伤害到萧然的行为。但是，他也没有。
　　
　　萧然只见过林小小一次，那次见面还是寒假里的一个下午。那天萧然和熊泽在约会，期间，林小小突然打电话来了，说自己在县城玩，下午回家可能打不到出租车，想让熊泽送她回家。萧然就坐在熊泽旁边，林小小电话里所说的她听得一清二楚。当时萧然就立刻拉下脸来，挪了挪位置，离熊泽远点，以此抗议。熊泽感觉到了萧然的不开心，他就委婉拒绝了林小小的要求。下午熊泽送萧然回家的时候，刚好路过林小小在电话里提到的那个地点。熊泽给她打了个电话，说让她看看弟妹萧然。萧然坐在后座，把头抵在熊泽的厚实的脊背上，脸上羞羞的，心里甜甜的。
　　林小小和萧然想象中得一样，她中等个儿，十分清瘦，皮肤白皙，小鼻子小脸，眼睛却很大，模样算得俊俏。她一见到萧然就大方地直夸萧然漂亮，萧然尴尬地回应，说她才更漂亮。女人的直觉让萧然对林小小的第一印象并不好。幸好当时熊泽只是短暂停留，不然萧然真找不出来什么话和第一次见面的漂亮女生客套地应付下去。熊泽他们离开的时候，林小小还故意装着很厉害的样子，笑着说：“以后不能欺负弟妹哦。”搞得萧然脸红一片。半路上，萧然问起熊泽才知道，林小小是熊泽关系最好的异性朋友之一，也是从小玩到大的邻居。林小小比熊泽大一岁，熊泽和她一直以姐弟相称。熊泽早她一年入学，于是两人在同一个年级。两人同一个小学，初中由于熊泽去了萧然所在的初中就读，两个人联系减少。高中两个人又考入了同一所普高，关系再一次熟络。林小小模样清秀文静却性格外向，冲动任性，熊泽说她单纯可爱，小时候闯了祸总要可怜兮兮地拉着比她小的熊泽去帮忙摆平。她有着很好的男生缘，身边总不乏追求她的男生。熊泽说林小小在高中曾经有一段轰轰烈烈的早恋，因为一次夜不归宿，被她班主任查寝抓到，搞得全校皆知。
　　当时学校严禁早恋，一旦被发现情节严重的还会受到开除劝退的惩罚。林小小和她的小男友在全校师生面前被当作典型在专题大会上来通报批评。教导主任要他们念检讨，林小小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她的男友却一直低着头顺从地大声念了一份五千字的忏悔书。事后，校领导又指示要开除他们两个中的一个这样才可以起到警示作用，让大家知道早恋猛于虎。当林小小还在为批评大会上男友懦弱的表现而心怀不满在搞冷战的时候，她的男友却背着她悄悄地退了学，把继续上学的机会留给了她。她去找了男友几次，男友都不再见她。林小小放手，从此大受打击，收起了大大咧咧的性格开始变得安静。熊泽积极开导她很久，她才开始把心思慢慢转移到学习上，只可惜悔悟太晚，到最后还是落到一个分手落榜只好去复读的下场。
　　
　　过了几天，是个星期天的傍晚，熊泽又打来了电话。电话里他吞吞吐吐地说想跟萧然坦白一件事情。萧然一听熊泽说起要坦白，心往下一沉。这几天她过得很是忐忑不安，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熊泽也一直没有再给她打电话，每天只会在他熄灯前发一条晚安短信，她每次立刻回复，他却再也没有了回应。她多次想打电话给熊泽问个清楚，但是每次都是在输了号码准备拨出去的时候犹豫不决直至放弃了这一行为。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想她怎么能拿无端的猜想去质问熊泽。这一刻她终于等来了熊泽的坦白。电话那端有了短暂的沉默，萧然并不想打断这理所应当的沉默。她坐在楼梯转角处，抬头望着宿舍楼外的街景。萧然的宿舍楼隔着一圈爬满青藤的篱笆靠着外环街道。在这个转角处抬头就可以望见热闹非凡的贝壳街。夕阳烧红了天空，贝壳街开始升腾起缭绕的烟火气。街中心安全岛上有个呼啦地用维吾尔语招呼客人买羊肉串的新疆小贩。萧然想起来那次熊泽来看她，似曾相识的傍晚，两个人手牵着手在贝壳街乱逛的时候，她站在羊肉串的摊前只咽口水，熊泽却一本正经假装生气皱着眉头阻止她无节制吃烧烤的样子。尽管当时熊泽的眉头都拧成了几近标准的川字，语气也凶巴巴的，但是萧然一点不怕他，她还故意怯生生地昂头望着熊泽的眼睛，撒娇地双手晃动着他的一只手臂，要他再买。熊泽被她望到忍不住笑开了眉心，摇摇头，无奈地把她的手拨开，再握住一只手，拉着她挤在等待烤肉的人群里，给她又买了一串。萧然眯着眼睛笑。
　　“喂，萧然，你在听吗？”
　　“啊，你说什么了？刚才没有听见。
　　“我说......那个......林小小向我表白了。那天我不是去假装她男友去她学校了嘛，她送我回车站，等我转身进站的时候，她突然在我背后小声地说，她好像对我有点不一样的感觉，我怔住了，回过神来我说我有女朋友。她沉默了一下就走到我身后，轻轻地抱着我，我不想让她伤心，转过身去也抱了一下她。”
　　“你说什么！你真去她学校帮这种忙了？你也抱了她？”
　　“嗯。不过我真的没有其他想法，我只是作为朋友想帮她一下。”
　　“朋友？这是朋友该帮的忙吗？你们搂搂抱抱，有没有考虑我的感受！你这是什么行为！”
　　萧然不等熊泽解释，喊出这句话，就直接挂断电话，关了机，眼泪原来早已经流了一脸，而这个城市正华灯初上。
　　回到寝室的时候，萧然脸上的泪水已经干了，只是红肿的眼睛和呆滞的眼神早已把心碎的情绪暴露无遗。黄嬷嬷修了个英语第二专业，每天忙到团团转，这会儿已经去上课了。黑珍珠是个好学的人，自己通选课门门必去不说，遇到实用的通选课，尽管她没有选，依然会早早去占座听课。寝室里只剩下陈大宝。大宝正抱着半个西瓜，对着电脑津津有味地看芒果台的超女选秀节目。萧然进门了她都没有察觉。萧然拉开椅子坐下，随手把手机扔到了桌子上装小饰品的篮子里，呆呆地坐了一下，又感觉浑身无力，眼皮困到无法睁开，于是爬上了床铺。她太累了，什么都没有来得及细想就昏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只是，故人爱扰轻梦。梦境里，天是灰蒙蒙的，熊泽也只剩下个烟雨蒙蒙里的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她浑身湿透，隔着雨幕在奋力地呼唤他，让他站住，不准走，可是她的歇斯底里似乎全被铺天盖地的雨雾吞没，他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头也不回地走远。
　　由于睡得早，萧然半夜就惊醒了，浑身果然湿透，原来是出了一身的汗。身上汗涔涔地，十分难受，于是再无半点睡意。轻轻地爬下床，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摸到手机，走到阳台上开了机，才发现现在是凌晨三点了。熊泽的几十个未接电话和几十条未读短信又涌了进来。最近一条短信是凌晨五十七分发过来的。萧然撇了撇嘴角，轻轻地叹了口气。此时校园还在沉睡，校道上只有昏黄的路灯在寂静伫立。夜风悄悄吹动高大的棕榈树枝桠，转而拂过萧然的身躯，阵阵清凉，想起白天的事情，再阅读熊泽发过来的长长的短信，想象他焦急上火的样子，似乎熊泽做过的那些当时看起来是不可原谅的事情，此时回想又不那么不可原谅了。萧然就是如此没用的一个女生，面对心爱的人，哪怕他真的过分，她总想在为他也为自己找借口来原谅。
　　
　　第二天又是睡过头。室友都走了，晓夏打了萧然好几个电话都无人接听，她只得在外面把门敲得咚咚响才让萧然惊醒。看到萧然头发揉成一堆乱草，眼袋黑沉的样子，她吓了一跳。她还没有来得及问起缘由，萧然就把手机递给了她。“先别问我，自己看，然后直接告诉我能不能原谅。”萧然说完就转身去刷牙了。晓夏一头雾水，急忙一条条地翻看短信。等萧然收拾好出门，她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晓夏一向思路清晰，在去教室的路上，她帮萧然把此次熊泽不轨行为分析得头头是道。“首先，林小小毕竟是他青梅竹马的玩伴，说不定熊泽曾经喜欢过她。其次，林小小也算得上貌美，至少比你美，萧然我是实话实说，别拿眼神剜我。而且，她在装柔弱。你家熊泽不是一向就心软嘛，特别是对女生。最后，你们异地太久，见面又少，熊泽他们又没有见过世面，一见到示好的女生，雄性本能激发，八成也抑制不住想搂抱的冲动。”
　　“那我还能原谅他妈？晓夏，我该怎么办？”萧然头都没有抬，声音低低地，带着哭腔。
　　“我可以理解，但是萧然你要确定他没有更过分的行为。如果你想维持这段感情，要把事情恶化的趋势控制住。”晓夏拍了拍萧然的肩膀，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段时间，萧然居然用无条件地信任和熊泽继续了下去。她没有追问，没有歇斯底里，出乎意料地平静地接起熊泽的电话，说了一句我相信你。林小小风波对于熊泽似乎只是旱季里下了一场小雨，干涸到快要四崩五裂的大地曾有过短暂的欢喜，雨停了，路面依旧尘土飞扬，了无痕迹。他还是每天坚持跟萧然发条晚安短信，隔三差五地一个长途电话，偶尔的小惊喜。日子于是一如既往地平淡。
　　
　　大三的暑假终于来了。熊泽本来说好要来广州接萧然回家，到临近放假的前几天却突然改变了计划，说还是想省点钱，直接在老家车站等萧然。萧然心里一下子黯然，却又怕自己执意要熊泽来广州接她过于矫情，也就不情愿地同意了。
　　下火车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老家小城火车站是个小站，下车的人少，萧然一出站门就看见了在左顾右盼的熊泽。萧然快步朝他走去，脸笑成了一朵花。熊泽也看见了萧然，他走过来接过萧然的行李箱拉着，显得有些疲惫。
　　“累了吧，我们今晚先找个地方歇息。”熊泽微笑着说，却并没有侧过头看萧然。
　　“好啊，熊泽你今晚话怎么这么少？你看见我不开心吗？你看上去怪怪的。”萧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小傻瓜，别胡思乱想了，哪里奇怪啊？大半夜的，我只是有点犯困。”熊泽立即回答。
　　在小旅馆的房间里，萧然看见了她最不想看见的东西。那时，熊泽一倒床就背对着萧然睡着了。萧然是累过头了，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无意间她看见熊泽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萧然不曾怀疑过熊泽，所以也从不翻看他的手机和其他一些随身物品，这晚她却鬼使神差地悄悄爬起来靠在床头翻看起来熊泽的手机。如果可以，萧然真想时光倒流，人生难得糊涂，她会选择不看手机，而是翻身抱住熊泽，那样也许不会有了往后那么多个无眠之夜。
　　熊泽的手机里明目张胆地留着林小小从那天表白起发过来的所有的短信。短信里一开始，熊泽是明确拒绝，表明自己对萧然坚贞不二的真心。慢慢地，在林小小不懈的努力下，熊泽开始语气软化，有了些许积极回应。再翻看最近几条，有一天深夜，林小小在短信里称呼他为老公，他都没有拒绝，而是让她早点休息。这一切就足以击垮萧然一直以来的坚强堡垒，而最让萧然崩溃的是这次去广州接她回家的计划竟然也是因为林小小而泡汤。原来，熊泽放假那天直接和林小小约好，两个人一起回老家。萧然泪珠不由分说地大颗滚落，她仿佛觉得手机烫手，立刻扔到床上，心沉没在漫无边际的阵痛里，她感觉自己手指冰凉，那刚刚打在熊泽脸上还火辣辣的五指，瞬间就失去了知觉。熊泽被她打醒，一脸茫然，揉了揉眼睛，看到萧然满脸泪水，再看看床上的手机，他也愣住了。萧然拿起手机，开始一条条地大声地读给他听。她抽泣着，却拼命想让自己口齿清晰地读出那些让她心碎的字句。熊泽一言不发，怔怔地看着萧然，他靠近来想抱萧然，却被她一把推开，她继续大声地念着短信。短信念完了，两个人静静地对峙着。天终于亮了，萧然套上外套拉起行李箱准备出门，熊泽却冲下床一把抱住萧然，单膝就地跪了下来，嘴里一个劲地说：“不是你想得那样，不要走！”萧然已经流不出来眼泪了，她使劲挣扎，熊泽却越抱越紧。
　　“放开我！”
　　“不要！”
　　“放开手，让我先静静。”
　　“我放开了你就会离开我！萧然，真的不是你想得那样！”熊泽急得浑身颤抖。
　　“那行，你把你手机拿过来，你现在立刻打电话给林小小。”萧然的语气不容商量，说出这话的时候心底还是隐约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她真的希望这一切只是个误会，最不堪的她也希望只是林小小的一场自作多情。熊泽犹豫着，还是起身把电话拿过来，小心翼翼地递给了萧然。
　　“你亲自拨过去。快！”萧然还是没能忍住，本想冷冰冰抛出的语句一出口却成了刻不容缓地哭喊。熊泽心慌意乱，大脑也是无法思考，只得按照萧然的命令一狠心拨通了林小小的号码。
　　“喂，小小，我是熊泽。我……”还没有等熊泽把有气无力的话说完，萧然深吸了一口气，一把夺过手机：“林小小，我是萧然。”萧然哽咽着。
　　“啊，弟妹啊，你有什么事情啊？怎么声音怪怪的，是不是熊泽那小子又欺负你了？姐下次替你收拾他。”林小小倒是一口气说了好几句，语气一如平常，看起来充满关切，像个知心姐姐的样子。
　　“别装了，我都看见你们的短信了。”萧然忽然觉得很疲惫，眼皮很沉。她想早早结束眼前的这一切。
　　“萧然，你误会了。”林小小继续坚持。
　　“要我把短信读出来吗？”萧然心里觉得好笑。
　　“啊？那个……我……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直说了吧，熊泽早就不爱你了，他说你对他不上心，没有去看过他。你老是自以为是，要人捧着哄着，很累人。我就不同了，我们离得很近，我也更懂他。他现在喜欢的是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难道他没有告诉过你，他曾经喜欢过我吗？看来，他一开始就没有对你坦诚。从他愿意扮我男朋友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他对我还是有意思的。他虽然还没有和你分手，但是我们一直有电话联系。他说怕影响你考研的心情，所以暂时不会分手。我觉得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所以我愿意等。我知道我这样做有点不道德，但是所有的真爱都应该被成全，不是吗？你自己问他吧，我不想说什么了。”林似乎还有点理直气壮，她不等萧然追问就挂了电话。萧然立刻再拨过去，对方已经关机了。萧然无力地把手机扔在床上，一屁股跌坐在床沿，抬头呆呆地望着站在身旁一脸忧郁不安的熊泽，感觉如此陌生。
　　“萧然，你说话啊，你可以骂我打我，你别这样，我怕。”熊泽凑过来，蹲在她面前，焦急地摇晃着萧然的双臂，看萧然还是眼睛直愣愣地，就把萧然的右手拉起来贴到自己的脸上，带着萧然的手掌，要她狠狠地打他几个耳光。萧然又流泪了，她使劲抽出手，死死地望着熊泽的眼睛问：“林小小刚才说你早就不爱我了，为了不影响我考研，所以才委屈自己和我在一起，是真的吗？”
　　“不是，不是，真的不是，萧然，我爱你，我爱你，对不起，我一时糊涂，不要离开我。原谅我好不好，好不好？”熊泽赶紧又握住萧然的双手，拢到自己的胸前，生怕她又挣脱，眼睛都红了。
　　“放开吧，放开还有希望，不放，我们就现在分手吧。所有的真爱都应该被成全，呵呵。”萧然强忍着想再次夺眶而出的泪水，极力压制着自己起伏的情绪，尽量让自己能吐字清晰，佯装决绝。
　　熊泽一听萧然这么说，抱住萧然双腿的手臂有所松动，萧然立刻推开熊泽，跑出了门，很顺利拦下一辆出租车，直接回家。她想立刻回家，一刻都不能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