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千里追踪（4）

　　第五章千里追踪（4）
　　
　　F市，位于中国西南部，别称山城，是长江上游地区经济和金融中心之一，属于国家中心城市。而素有中国温泉文化的发源地之一的柏联温泉就坐落在f市的后花园，北碚区北温泉公园内。柏联温泉按阴阳五行之理将山涧溪流与鸟语花香围绕下的天然温泉进行布局、建造、引泉和维护，形成了26个风格迥异的露天园林温泉汤池。这里满目苍翠，空灵静幽，与之隔墙相伴的千年古刹里，偶尔传来的晨钟暮鼓声和园林内悠然而见的佛雕石壁相映成辉，更是东方养生文化与佛禅文化的完美结合。
　　温泉古寺，清静人心。所悟、所念，或可瞬间释然。于是，安详与宁静变得触手可及。然而，总有那么一些人，虽然身在其中，却始终无法拂去心中尘埃。比如钟一民。他此刻就走在寺庙中的某段小径。只是，他并没有觉察到，在他身后不远处，一直有两个情侣样的男女紧紧跟着。
　　“一民，最近风声这么紧，你还出来，不怕……”说话的人叫王金顺，外号小杨，是钟一民的同学，也是他“生意上”的搭档。
　　“怕什么？咱现在是在旅游，旅游你懂不懂，就是专门出来玩的！”钟一民拍了拍王金顺的肩膀，一脸满不在乎表情。
　　“玩？我说老兄，柯二麻子的事到现在还没有眉目，难道你就不着急？”王金顺绕到了钟一民跟前。
　　“急有用吗？再说了，这事我已经交代下去了。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眉目了。”钟一民边走边说，似乎这件事并没有影响他的心情。
　　“你倒是沉得住气。”王金顺向前走去。钟一民随后跟了上来。
　　“要不然呢？暴跳如雷？”钟一民把手搭在了王金顺的肩上：“老同学，要做大事，就要沉着冷静，难道你忘了？”
　　“还说呢，我看你赌起钱来可从来没有冷静过。”王金顺反驳道。
　　“你懂个屁，哥要的就是这个感觉。”钟一民移开搭在王金顺肩膀上的胳膊。就在这时，他身上的电话响了。
　　一看打电话的是柯震,钟一民马上回了过去：“大麻子，这么长时间才来电话，想必一定是有线索了？”
　　“一民，汤总那儿好像发现了一点线索……”柯震在电话里说。但钟一民有点不大相信：“你是说汤小强？咱们都找不到，他能有什么线索？”
　　“错！咱们不是找不到，是不能明目张胆去找而已。”柯震在电话里纠正说：“所以，我才把这事交给了汤总，他的夜总会鱼龙混杂，渠道自然比咱们更广……”
　　“这倒也是。”钟一民说道：“你等着，我马上回来。”说完，朝身后的王金顺招了一下手。俩人急匆匆走出寺庙，朝附近的停车场走去。
　　跟在他们身后的两个人也加快了步伐。
　　“汪科，看样子他们这是要回去。”
　　“嗯，这一定跟刚才的电话有关。”
　　“汪科，我来开车。”
　　“不，依兰，还是我来！”
　　“是！”
　　听完他们的对话，大概已经猜出来了。没错，这两个人正是奉罗一凡之来跟踪钟一民的海河稽查站查缉科科长汪宁博和缉毒小组组长依兰。从支队会议到现今，差不多半个月的摸排，他们已基本掌握了钟一民的一些个人信息。但是，在整个案件还没有彻底明朗之前，他们的任务依然是跟踪监视，为下一步的抓捕行动做准备。
　　
　　停车场。钟一民和王金顺上了一辆保时捷。
　　刚一坐稳，钟一民就嘱咐王长顺：“金顺，走高速，尽量快点，这段路可不远呐。”
　　“好嘞！”王金顺应了一声，发动车子疾驶而去。
　　“依兰，上车，快！”随着汪宁博这一声喊，依兰迅速钻进了车里。这时候，保时捷已经开出去了好远。
　　“汪科，能不能再快点。”看着前面的保时捷越跑越快，坐在车里的依兰有点急了。
　　“你以为我不想啊。可你看看咱这车，能跟人家的比吗？”汪宁博一边尽力加速一边抱怨。
　　依兰笑道：“也是，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性价比。”
　　“虽然如此，咱还是得尽量跟上。”汪宁博一听，侧脸说道。此时，前面的保时捷已经冲上了高速，直接朝c市方向飞驰而去。
　　“汪科你看，他们上高速了！”依兰半曲着身子站了起来，指着前面的保时捷说。
　　“看到了。”汪宁博紧盯着前面：“依兰，坐好了。”说着，加速追了上去。
　　
　　2个小时后，保时捷下了高速，直接进入了c市。而汪宁博和依兰所驾驶的黑色尼康此刻却落在两辆车之后。依兰这时候建议超车，但汪宁博认为这样很容易暴露，不如再朝前开一段看看。想想汪宁博说的也有道理，依兰便同意了：“汪科，那你可注意点，别到时候跟丢了。”
　　“你放心，丢不了。”汪宁博自信的回答。又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保时捷才终于停在了位于c市中心广场东北角的蓝莓夜总会门口。随后，钟一民和王金顺相继下了车。与此同时，汪宁博所驾驶的黑色尼康也停在了离门口不远的草坪背后。
　　“保安，去把车停好。”王金顺随手将车钥匙扔给了门口的保安，跟着钟一民径直走进了蓝莓夜总会的东大门。
　　“看来，钟一民这么急着赶回来，多半跟这儿的某个人有关。”依兰将头伸出窗外看了看，这才缩回来问汪宁博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进去了。”汪宁博正要下车，不料却被依兰伸手拦住了。
　　“汪科，还是我去吧，这样不容易引起注意。”
　　“好，注意安全。”汪宁博点点头。
　　“明白！”依兰打开车门，几个快步便进了蓝莓夜总会。此时，钟一民和王金顺正穿过前面的大厅和吧台向最里面走去。依兰装作很随意的样子悄悄跟在了他们身后。
　　
　　“钟哥，这么快就回来了。”随着这句话，依兰看到钟一民的面前突然多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柯老板，钟哥可是一接到你的电话就急着赶回来了。只是不知道……”
　　王金顺的话才说了半截，柯老板就打断了他，并做了个请进的手势：“进去再说，进去再说。”言毕，领着二人进了紧挨着楼梯口的一间包厢，临关门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看四周。
　　一定有问题！依兰边想边朝门口移动着。然而，就在她即将到达门口时，一双大手强行将他拉离了原地。
　　“你……你怎么在这儿？”当看清拉她的人竟然是安吉时，依兰又惊又喜。惊的是，安吉本不该在这里出现；喜的是，好久都没有碰面的他们居然在这种情况下相遇。
　　“我跟孔亮奉命来这里协助曲楠和张帅，顺便监视一个叫香香的女人。哦对了，曲楠和张帅就在外面，是跟着柯震的车来的。”安吉解释道。随后，又关心的问起了依兰：“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和汪科是跟着钟一民的车从f市某旅游景点一路跟过来的。”
　　“这么说柯大麻子刚才接的人就是钟一民？”
　　“嗯。”依兰点了点头：“他后面的就是王金顺。”
　　“二大毒枭公然在这里见面，看来是出什么大事了。”
　　“会不会是要干大的了？”
　　“目前还不好说。但从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行动是迟早的事。”
　　“那，要不要请示一下支队长？”
　　“嗯。是到了汇总信息，准备下一步行动的时候了。”安吉说罢，朝依兰一招手：“走，先去跟他们会合，再商量下一步计划。”
　　“好！”
　　
　　当晚，猛甘边防支队会议室灯火通明。
　　王长锁、何劲华、罗一凡仨人正在认真倾听从刚刚返回基地的各路侦查员们从千里之外带回来的情报。
　　“王支，经过连日的跟踪侦查，现已基本查明，‘柯大麻子’真名叫柯震。‘柯二麻子’真名叫柯志军，这两个人都是吸毒人员。只是，柯志军在运送毒品过程中起了贪心，在稽查站附近的加油站私吞了那批毒品，随后整个人消失不见了。现在，钟一民和柯老大他们正派人到处在找他，不过好像目前还没有什么线索。”曲楠首先说：“其他的由张帅补充。”
　　“张帅，你说。”王长锁看着张帅。
　　“我这里已经查明了，‘接货’老板叫‘小波’，真名叫关伟，是一名退伍军人，和他一起的马仔叫唐华，俩人都是j省c市人，而且这俩人曾经是同学。他们俩打着做建筑工程和木材生意的幌子常年在边境一带活动。哦，现在基本可以肯定，柯震就是关伟的堂舅，此人近十年来一直在普洱（以下简称普洱e）、云南（以下简称a市）至昆明（以下简称d市）一带以搞工程为名从事贩毒活动。”张帅说：“我要补充的大概就这些了。”
　　“好！”罗一凡侧身看着汪宁博和依兰：“小汪，说说你们的侦查结果。”
　　“我们这儿收获也不小。”汪宁博坐正了身子：“钟一民，2005年考入某法院从事法警工作，喜欢炫耀，追求奢华生活，而且嗜赌如命。更值得注意的是，他经常身带手枪，伙同其同学王金顺(外号‘小杨’)，利用警车或特种车辆偷运毒品到d市、j地销售。目前与柯大麻子、柯二麻子在c市附近郊区合伙经营一家采石场，里面雇有十几个工人，具体身份还有待进一步核实。”
　　“王金顺的情况呢，有没有搞清楚？”
　　“王金顺，外号小杨，今年三十九岁，j省夹江县人，八九年在云南某地当警察。此人生性要强，聪明，脑子活，听说各项业务考核都排在前列，多次受过表彰，是单位的中坚力量。九零年的时候还因为在洪水中救了一位归国华侨而被媒体报道并因此立过功受过奖。后来随着名气的增大，他的社交活动也日渐增多，此后便开始陶醉在女孩们追逐爱慕和蓄意的赞美声中，并开始迷恋上了灯红酒绿的生活。九一年，因为作风问题被开除，至于后来的事，很少有人知道。”汪宁博停了下来：“情况大概就这些。”
　　“安吉呢，你那儿有什么收获。”
　　“我们跟踪了香香，本来说希望借助他找到柯二麻子，谁知道这个女人临时改变了方向，所以跟踪失败了。”
　　“那总该有大致方位吧？”何劲华问。
　　“嗯，那个叫香香的女人当时是在距离c市约三十公里外的一个山村附近折返的，如果推断没错的话，柯二麻子很可能就藏在那附近……只是，现在最怕的就是钟一民的人先我们一步找到他，那柯志军死活就难说了。因此，我建议尽快行动，争取先密捕柯志军。”安吉说完，看了下支队长。
　　“这个我随后和政委在商量一下。”王长锁站起来问道:“你们谁还有补充的？”
　　“没有了。”
　　“没有了。”
　　“很好。这一个月的辛苦总算是没有白费。”王长锁双手撑桌，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人：“从目前大家反馈回来的信息看，这应该该是一条以A市为起点，途经D市、B市到j省c市，并由多人参与的跨省贩毒案。我现在要告诉大家的是，这个案子才刚刚开了个头，后面的抓捕任务才是重中之重！”
　　王长锁话音刚落，何劲华就接着补充道：“支队长说得对，虽然前期侦查我们的确取得了很大的进展，但接下来的工作要比现在更辛苦，更危险。因此，大家都要有个心理准备。”
　　“政委说的对。接下来大家要做的就是盯紧各自的目标，只要对方一有行动，马上向我和政委汇报，咱们争取尽快打掉这个贩毒团伙，摘除这颗社会毒瘤！明白了吗？”
　　“明白！”大家起立回答，声音铿锵有力。
　　“好，大家下去准备吧。”
　　“是！”众人应声而出，纷纷奔向了各自的目标岗位。
　　
　　然而，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又过去了，毒贩们像约好了似的，全都没了动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洗手不干了？还是前期侦查工作中露出了什么破绽？或者侦查方向出了问题？这异乎寻常的平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猛甘边防支队的会议室里，支队长王长锁、政委何劲华以及站长罗一凡不得不连夜对案件进行重新梳理，以求尽快找到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