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寓教于乐心灵美（1）

　　寓教于乐心灵美
　　
　　心灵的光亮是教育最美的彩虹，心灵的期许能温暖生命的春夏秋冬，教育离不开开心灵的碰撞，离不开心灵的成长，离不开心灵的闪耀，离不开心灵的飞舞，那片心灵的海洋住着幸福的时光。
　　老师来了！
　　今天是十二月三日。晚上八点多钟，我们班一个住校的孩子发烧了，我带他来到了隔壁的一初中诊所。这时初中七八年级的学生已经下了晚自习有一段时间了，校园里开始变得冷清了。
　　当我领着生病的学生迈向那只有十几平米的小屋时，发现诊所里还挤满了前来就诊的学生，医生忙得不亦乐乎。我还在迟疑是否进屋时，就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咦——老师！”我抬头一看，是臧紫宁。她正向我微笑示意，一张笑脸比春天的花朵还要灿烂，眼光里闪着惊喜与欢欣，见到以前老师的喜悦心情都堆在了脸上。说实话，能得到孩子们如此的爱戴，一天来的烦恼和疲惫顷刻化得无影无踪。我也进了屋，和她打着招呼，了解到她是陪同学看病的，同学上了火，嗓子长了疙瘩。谁知这时，她陪着的那个女孩对我说：“臧紫宁对我说得最多的就是你，开学这么长时间了，几乎每天都要向我说你。”她用的是“你”字，显得很亲切，也可以看出臧紫宁对她的影响。我也不客气说道：“你看，我教了她三年，你才和她认识三个月，三个月怎么能容得下三年呢？”她们抬头向我一笑，眼里充满了欢喜与敬重，我知道她很欣赏我的这句话，臧紫宁这时只在一旁含笑倾听。
　　“老师好！”这时医生正在给抓药的一个学生也转过头来，她脸上早已堆满了欢喜。我一开始就觉得她有些异常，她似乎在和臧紫宁眉来眼去些什么。只是她那时还没有回头，我不知道是谁？原来也是以前六（4）的学生。她回头用早已灿烂的笑脸迎我，而我却有些支吾起来，我的大脑飞快地旋转着，竟一时叫不出她的名字，我心里很慌，这么快就把学生们忘记了，我真的不是好老师呀！“——啊，是付颖！”尽管我叫出声慢了半拍，但她没有任何怨意。我说：“你也是陪同学来的吧？”她点头说是。这时和她一起来的同学已经取好了药，我知道她们上了初中，时间上抓得很紧，顺口道：“你们早点回寝室吧！”两个孩子出了诊所，留下了一串嘻笑的音符。
　　一会儿，我便听到了“老师来了”、“老师在哪”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愣了一下，心里盘问这不会是要找我的吧？“老师！老师！”声音再次传来，我不得不走出诊所了，因为我听到了张静文的声音，一定是她！张静文是一个个子不高却可爱极至的女孩，她的成绩不是很优秀，她的妈妈曾向我说，如果我还执教六年级，她想留级再到我教的班学习。因为学籍不好弄，也因为我没执教六年级，她来到了镇一初中，她曾经和妈妈闹过别扭，我在她们母女之间劝慰过两次，孩子对我很信赖。我出了诊所后就见到几个学生，我知道了，一定是刚才付颖传播了“老师来了”的消息。
　　张静文在最前面，还有徐君文，赵志文和其他两个他们现在的同学。他们一起向我问好，臧紫宁陪同学也取了药出来了，她们把我围在中间，像众星捧月。我先向她们简单“汇报”任教四年级的情况，询问她们学习上有没有困难，然后告诉她们在学习上有什么困难还可以去找我，又给了他们一些鼓励。我重审了学习是快乐的理念，鼓励她们不要放弃写作文，我说：“读书可以培养我们内心快乐的，而写作可以让我们的思维趋于完善、严谨，更能陶冶我们的心灵。”最后我又问他们现在还写自己的文章吗？臧紫宁和徐君文回答得最有底气。我知道现在学校把孩子们“圈养”的现状，“如果你们有文章，我还想为你们修改文章。”徐君文说：“老师，我们出不去学校（镇中）的大门，星期五你在学校（镇小）吗？我写了几篇文章想拿给你看！”
　　“真的！”我很欣喜：“那我就在星期五等你们送文章，我一定会好好修改的！”
　　正这时，熄灯的铃声响了，孩子们一阵骚动。我赶紧说道：“孩子们，赶紧回寝室吧，一会儿让看寝的老师抓到了要受罚的。”孩子们向我说“老师再见！”徐君文却说了一句：“老师，不见不散！”
　　一群小鸟欢快地消失在了通往女生寝室的小道上……留下了一片宁静和美好的灯光！
　　
　　打，痛在从教的天良上
　　今天我们班的张倩挨打了，为她接住老师愤怒的是她的右手。
　　下午语文课前，我刚走到教室门口，有同学就围上来说张倩挨打了，手痛得很，哭得中午饭都没有吃。我问：“挨谁的打？为什么挨打？”同学们这样描述：上午第四节，英语老师让大家默写英语单词，张倩错两个被打的。“是用什么打的？怎样个打法？”我追问（这些追问方式也是我了解班情的一惯问法）。“用笤帚把（竹棍）打的，打的时候手必须放在桌子上，错一个单词3棍。”
　　“打的时候用力程度？”
　　“她打的狠，我们都怕极了。”这是班长的声音。“老狠老狠呀！”臧紫宁言语中含着半分调侃，半分怯意，还闭了牙齿倒吸凉气。
　　我看了看讲台上的那根“惹祸”的教鞭，这教鞭从新学年开始到上个星期我都没有用过。直到前天晚上，有四个学生躲进了校外的寝室不来上辅导，而且被其他同学告发他们下午来校后上了网吧。当时我气极了，亲自到校外去“请”。等他们在讲台上站稳，我顺手拿起了这根教鞭，因为克制我没有直接打他们。我先在地上用力抽打，把它的一端摔劈裂，因为以前打学生时我对自己做过这样的实验：这根和细擀面杖差不多粗细的竹棍，如果用力会打伤骨头，那将是钻心的痛。若是劈裂来打，痛在皮肉，不易伤入骨头，当然皮肉的痛也是一种剧烈的。我还为自己立下规定：打学生时先打自己，因为这样才能知道出手的力道。在自己的左手掌狠狠抽打两下后，做为警示，我把棍子象征性地，几乎是放到他们每个人手上两次。我更深的含义是向班里不守规的学生传递要对他们“打”的信息。昨天早上，有两个孩子没完成作业，我又拿起了教鞭，在抽了自己两下后，我用同样的力道打向这两个孩子。但今天才星期二，教鞭竟“出事”了。
　　我走向张倩，带着关爱、怜悯与欠意的眼神示意她伸出挨打的手，她含着泪把右手伸到桌前。这只手半握半伸，我分明看到了颤抖，看到了它的疼痛而不敢伸开的瑟缩，看到了那鲜红的手掌下方是青肿的痕迹。我不由得伸手抚了过去，可是手刚触到它，它就触电似的猛收回去。“疼”她只说了一个字。此时我只有凝重的同情，在我的心里久违的呼声再次清晰：在教育的天良上难道就不能没有“打”的污渍！我关切地问：“打了几下？”
　　“记不清，有十多下。”她回答。
　　我也是想淡化这凝重的氛围道：“不是说一个单词3棍吗？两个六棍就行了，怎么会不按规则办事呢？”
　　“英语老师一气起来就没有规则了。”班长在一旁道。我无言。
　　在孩子们默默地注视里，我神情庄重，走到讲台上，拿起了教鞭丢进了垃圾桶里。多少次我站在新学年的起点对着新的面孔说：“孩子们，当老师的语言对你们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时，我就会扬起手中的巴掌。”可是当我扬起“巴掌”时，真的很少想过：除了打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难道只有打就能解决一切的问题？打似乎是老师最利害的杀手锏，也似乎只有这种杀手锏可以让一时的怒气消去，但却在孩子们的心中投上了教育是可以被打的鲜活烙印。在我的班里，现在的一百零三个学生当中，已经有多少颗心灵走向封闭，有多少目光已经不再灵性的闪烁，又有多少嘴巴三缄其口，沉默中走向与老师、学校分离的边缘。我不能再用打这样无情利器。
　　在分数还一统教育，在尚未真正素质教育的大环境下，在功利驱使中，站直了看教育本身就需要极大的勇气。我不具备这些，但我也深深地知道：打是教育最应该剔除的垃圾，打是毁人心灵的恶魔，打是教育失败的根源。打学生，本身就意味着放弃美好的教育，在教育的天良涂上污浊。所以我们不得不将“打”例入法律的禁区。然而现实却不这样：“只要不打出事”、“只要家长不告发”、“只要不让上级揪住”，打是最有效的教育。这是怎样的逻辑？为了分数，为了用成绩给自己显赫一时创造荣誉，为了迎和上级的肯定进称进级，打这样的潜规在学校里心照不宣地进行着。更可怕是这已经成为许多老师习以为常的教育方式，恪守好成绩的“定律”，这种固化的意识也是教育改革的最大阻力。
　　从教十六年来，对于打学生的情景我历历在目。一九九八年，当我踏进学校的第一天，就见到一排孩子站在讲台上，一个个伸出手掌挨打的情景，但我不相信那就是教育。随着教龄的增长，打学生也被我接受、沿用。但每次打时发泄愤怒、杀一儆百的自我安慰，还远不及内心的不安与自责。这是因为在自己的教理念里，对打有一种潜在的意识：打是老师最无能的表现。每次打完学生，我都会认为自己做了无能的事，骚动与不安：害怕被究责、打后的自责、良心的谴责……复杂、矛盾、纠结……我思索我郁闷，我要寻找突围的方向，寻找自己心灵上的曙光……为此我在伤痛中成长。拿起教鞭的时候越来越少了，我也写下了自己的《做一个幸福的老师》，拥有了自己教育的理念：让欣赏改变成长，让教育可以改变。虽然自己在教育的站台上越来越能自律、有修行，但打的念头还时不时地涌现脑海。如今再次面对学生挨打，再次在从教的灵魂最深处清醒：
　　在教育的天良上，不应该有打这个痛楚的污渍！
　　
　　班主任寄语
　　光阴似箭春去，岁月轮回夏临。站在我们共同握紧的终点，有许多滋味要回味，是兴奋是忧虑，是慷慨是激昂，是喜悦是伤感……
　　孩子们，我们共同拥有的五（2）班的这学年，是老师从教以来最为得意、最为快乐的一年。彼此的信赖成就了美好的境界，我知道了教育原来也这样的美好，让我看到了教育的希望，我发自内心地呼喊：让欣赏伴随成长，让教育可以改变。我也在努力成长，成长为一个孩子，向你们学习，向你们看齐也是我教育的所望。一年来，你们的知识、智慧和好的品行、潜在意识等都有或多或少的收获，可我也深深地知道，你们给予我的也很多很多，在这里请接受老师的感谢。学习本应该是快乐的，我们用了这一年的时间来践行，我们走在积极、积累的学习路上。我们的两个主题班活动如火如荼；我们每天早晨的诵读从未间断；我们拿起手中的笔抒写校园生活的快乐；我们一起成长走在成功的大道上；我们共同凝聚爱心的小河，让爱和奉献无私地流淌；我们树起创刊的大纛，让写作的红旗高高飘摇，我们兴奋地欣享文章的发表……
　　我们默默无闻，我们一无返故，我们不怕苦累，我们努力进取！孩子们，写不完的五（2）事，抒不完的五（2）情呀！心灵为五（2）敞开，心灵为五（2）感染，心灵在五（2）放飞，是我们共同呵护的五（2）成为我们心灵家园！我们已经走过，可我们还没有走够，还有许多心灵要老师唤醒，还有许多幼稚要老师呵护，只是我们没有了时间。孩子们，让我们脚踏实地地走，我们深信明天更美好，也相信任何的努力和汗水都不会白费；让我们恪守“钱不为贵书为贵，万事皆空善不空”的理念精髓，做一个冷静、上进、善思、智慧、博学而又快乐的人吧！守住自己的舵轮，让自己攀上成功的顶巅！孩子们，莫愁前路无知已，天下谁人不识君呢？！
　　
　　孩子，今天我们必须还钱去
　　上午第二节课下课后，我走进了班，付国庆正在低头玩卡，我叫住他问：“你哥哥来了吗？”
　　“没有，早上我去镇中找他，他忘带钱了。”
　　“那怎么办？我们已经对人家老师说这一星期要还的。”他低下了头，等待我对他责罚。我叹了口气道：“偷了人家的钱，现在别人已经知道是你了，早一点还给人家，就是向人家表明自己知错就改，这是自己对自己的责任！我们已经推人家一星期啦，还要怄到什么时候？”他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我知道现在的孩子，现在的教育环境，是非观念都已经淡薄了，孩子偷别人的钱后都不认为是多大的错。付国庆的父母一直在外打工，家里有一个八十多岁的爷爷，一个哥哥在后面镇中上九年级，一个姐姐在那里上八年级，家庭负担大，父母不得不双双出去打工。以前付国庆就在老师们心目中顽劣就是出了名的，分进我们班后，都说我分了个“宝贝蛋”。当然在四（2）班他享受的老师的欣赏与关爱，没有了撕心裂肺责罚，他在心灵上靠近老师的同时，也约束不了自己以前的恶习。
　　学校有小铺，有大伙售小包吃，校门口更是店铺林立，所以我们学校的孩子们有吃零食的“好习惯”，有赊帐的现象，有偷钱的黑手在，在班内隔三差五还会有学生丢钱，住校的学生拿钱不充饭卡，乱买东西的现象很多。当然这是学校的状况，做为老师我无能为力，但这些给管理班级带来许多麻烦，不过我还是有信心改变学生，让学生一点一点好起来的。
　　在三个星期以前，付国庆在星期五放学就要离校之时，去到了学校的幼儿部，翻了一个老师的钱包，偷走了九十一元钱。上上星期一，人家老师找到我，说明情况，当我找到付国庆询问时，他死不认承，一步一个瞎话，就对着面骗了我十来次，但我有足够的耐心，我知道学生的顽劣老师必须用水落石出来去除。询问、证实、再询问、再证实……反反复复，整整用了一个上午。最后还是在相关证人的指证下，他说出了自己偷钱的事，但又说，在他偷钱时有一个小孩子发现了他，他又给了那个孩子二十元钱。他告诉我那个孩子星期五坐第二趟校车回家。
　　“能不能找到他？”
　　“能，一定能！”这是他给我的回答。星期五来了，就在第二趟车将要返回学校时，他却突然失踪了。弄得我满校园找他，没有找到就又去到镇中见了他哥哥，让他哥哥找，也没找到，最后放弃了。
　　我已经感到了不妙，他可能又在说谎骗我，我就想你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星期一，我见到了他，但他还说有这个孩子，就再给他一个星期的时间去找吧，于是我又耐心地等到了星期五。那个星期五，我不让他离开我半步，放学已经半个小时了，第二趟校车又快回来之时，他终于说了真话。他说“把那二十元钱给那个孩子”就是没影的事，是骗我的，他话说得是那样的轻而易举，那样的没有波纹，让我有意地认为我所做的一切是多么的无意义。
　　我只能仰天长叹，我们的孩子，四年级的孩子呀，就可以把老师这样耍得团团转，他已经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对错，什么是美好，什么是善良与诚实了。三个星期了，为了这件事我不惜跑腿、磨嘴、耗时，在反欺骗中伤透了心，可最后还是被骗。孩子认承的话里没有一丝忏悔，他只想会得到的是暴打与责罚。可我在自己的心灵上重锤着，我不能给予他，我要改变他，让他知道人间还有善和与美好的。我丢下一句话，既然这样，老师想你下星期把钱还给人家吧，只要还了钱这件事就算了结了。
　　这个星期一早上，我问他还钱的事，他说他哥哥今天上午要来还。第二节下课，我来又进了班，便是文章开头的一幕。
　　“走吧，我们今天必须还钱！”
　　付国庆很诧异，站在那里不动，支吾着，我说你必须和我一起去，他还是不走，无奈我只有在班里掏出了九十一块钱，递到他手里。就这样，我带他去了幼儿部。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我们的孩子成为这个样子，但我又洞悉教育的无力。我甚至有时在还疑自己教人向善美好是在害孩子了，因为我们的社会环境在受一种潜规支配着，这些潜规在我们的媒体上是看不到的，但大家都心照不宣，那就是：对利益、金钱与权力的疯狂追求，已经到了无耻之尤的地步。向善美好成为了社会的弃子，教孩子向善美好，脚踏实地与诚实，将来能取得成就吗？当前在我们身边富起来的人，有多少人是用知识和美好的行为富裕起来的？我们的孩子还需不需要有美好的教育？在社会的天良上，我不止一次考问！
　　但我作为一个老师，属于我的只就是让我的学生向善美好，快乐学习，面对这样的孩子，我只能这样做：“孩子，今天我们必须还钱去！”
　　
　　回报的阳光
　　沐浴那回报的阳光，感受那纯真感激的心灵、那真执甜美的话语，一种能量无声地传递给我从教的身心。
　　那是今年开学初的一个晚上，当我迈步走到二楼楼梯转台时，就看见几个孩子正在够什么东西。因为转台处地方大，所以这里依着教学楼的后墙围起了一间房子，成了学校的配电室，房顶也就两米来高。很显然，她们有东西扔到了房顶上。见我过来，其他的学生因为害怕，呼啦一下都跑开了，只留下一个站在凳子上够东西的女生。她个子不高，齐耳的短发厚重浓密，因为天色灰暗看不清脸，但能感觉到她额前那浓浓的流海儿像黑色的瀑布垂到眼帘。我奇怪，她竟没有一丝紧张和害怕。见有老师来，同伴们都跑了，而她反而不害怕，从凳子上跳下来，然后从容地走过来对我说：
　　“老师，我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她的话语柔和动听，声音甜美如水，是口标准的普通话。我立刻明白了，她肯定是刚转来我校的，要不然也肯定吓跑了，并且我校的学生也不会说她说的那口标准的普通话。
　　于是我也学着她的话音道：“怎么不可以。”她显出一副高兴的样子，我知道她想让我帮助她。
　　“你们在够什么？”
　　“我的沙包。”
　　一问一答间，我登上了凳子，踮起脚，眼睛刚好与房顶处平，极目搜寻，上面除了几把条帚头和破砖头外就是厚厚的尘土。
　　“你把楼道的灯开一下。”
　　她好像刚刚想起，赶紧跑去开了灯。我看清了，一个脏兮兮的沙包在房顶的角落里安静地躺着。
　　“怎么够？”我回头对期待的她说：“要是有个棍子就好了。”
　　她一听立刻上楼回班，转眼拿来了一把条帚，我一看就知道太短了，但还是接了过来，因为我不忍心她那期盼的眼光。在够了几次后，站在楼梯上观望的她目光暗淡了许多，因为她也看见了，棍子太短，跟本够不着。怎么办？要是有根长棍就好了，我这样想着，也说出了口。她显然为难了，但又在思索着什么。我安慰她：
　　“别着急，老师去找长棍子，一定帮忙到底。”
　　就在我要转身离去之时，“老师——”她叫住了我。而且期待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希望和请求。“老师，你把我抱上去可以吗？”
　　“当然可以！”
　　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听了我的回答，她满脸的欢喜。我真为她的聪明机灵而赞许，于是我抱起她，把她送上了房顶，嘱咐她上面有尘土，不要弄脏了衣服，她说没事的，便急切地爬了上去。
　　等我把她接下来后，她天真地拿着沙包让我看，然后很郑重地向我施礼说：
　　“老师，真的谢谢您！”
　　我的心里暖暖的，随手要去搬凳子，可是被她按住了。
　　“老师，让我自己来搬吧！”
　　多懂事的孩子，我上了楼梯，但那甜美的声音还回响在耳畔。
　　这事很快就被我忘记了，但从这以后，她每次在校园遇见我都会认真地说一句：老师，您好！而每当这时，我会重温那够沙包的事。我只是做了件应该做的小事，但在她的心里却是永远的感激。经意不经意中听到这甜甜的声音，听到这句老师您好的话语，我的心里充满了温馨，它也成为我快乐从教的阳光。
　　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也不会去刻意地打听，只知道她是四（2）班的一个学生，一个懂得回报，给予了我心菲温暖的学生。我乐意这种回报变成一种新的热能，像阳光一样，让它的光芒灿烂整个心房，铺进整个心底！
　　
　　回答错老师嚷吗？
　　上周四，我们班第一次开展了“我的作文我做主”的主题班活动，在活动中为了鼓励孩子们写文章，我给大家读了自己写的《神秘的教参》，其中提到了学生董长健。能让老师在文章中写到自己感觉真的不错，这几天来，他无论上课还是做什么事都表现得特别用心，而且也加入了上课举手的行列。我觉得他真的在改变着，这在我的心里也很快乐，一件小事，我写一篇文章，还能让一个孩子有所奋起，我觉得这样的教育特值。
　　今天已经是这一周的周二，下午第一节下课，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课桌上凌乱的书本，准备离开，这时，董长健走到我的身边开口就问：“老师，回答问题如果错了挨嚷吗？”我一听就知道了，他这两天举手总是犹豫不决的，好像有什么顾虑，现在证识了，原来是害怕回答不对被老师批评。我没有给予他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是啊，没回答对问题的同学，老师嚷了吗？”他没有回答，陷入了思索，好像在脑海里找课堂上回答问题被老师嚷的例子。过了一会儿，我看他的神情越来越肯定了，就想在他表态后离开。他确实摇了一下头，我收敛了目光就要转身，可是他又像是脑海里闪过了疑云瞬息间问：“昨天M没有回答问题你就嚷了他，并且罚他站了半堂。”确实有这件事，当时M学生在上课时总是跟同桌说话，我已经暗示他们多次，他的同桌都不理他了，结果他还硬拉着别人说，我顺便提问了他，他没有回答出来问题，我让他站半节课的时间，我并没有向大家表明要罚M同学的原因。多小的一个细节呀，孩子们现在还记得。是啊，无缘无故的提问了学生回答问题，又罚了学生站半堂，这在孩子们的心中已经投下了不愉快的一笔，这细微的情感变化都会支配孩子们应有的行为。我不禁心里一颤，功是功，错是错，奖是奖，罚是罚，以后可得向孩子们说明白了。不能因为害怕站用课堂上的一点时间就含糊了“是非”。
　　这个课间，我向他解释了M同学罚站的原因，并且鼓励他以后要勤于思考，勇于举手表达。他还是相信我的，很快就高兴地走了，可我却在想着下一节课，我应该对昨天的这件事怎样向孩子们说明，来消除这无意间的影响呢？
　　教育真的如履薄冰，想做好教育应该从细微处入手，老子有言：“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入细微之处方听心灵的天籁，入细微之处方见教育的真谛，入细微之处方显从教的脉动！
　　
　　教育无声胜有声
　　我在外地打工，今天难得回来，所以为12岁的孩子卖了不少的东西。下午他一放学回来就新鲜地对我说这说那，都是些学校里的事，比如自己月考吃了多少分，老师们怎么怎么样，同学们怎么怎么样，我认真地听着，不住地点头赞许他。说到他考了627分是班级第七名时，我鼓励他争取下一次进入前5名，在一旁的丈夫却在不经意中白了我一眼，我知道他从教育十六年来，从来不看中分数，尽管现在教育被无知的分数越束越紧，他对自己的信念还真就没有放弃过。
　　孩子每天在校时间十四五个小时，这吃饭也只有这30分钟。包括从教室出来到回到教室的时间，以及老师落堂的时间，扫地的时间等等。所以短暂的亲热之后就坐下来吃饭，晚饭是孩子爱吃的面条，丈夫特嘱咐我做的。我为孩子盛了满满一碗，孩子说吃不完，我说没事，吃吧，吃了好长大个嘛！他很懂事地吃了起来，一会儿，便吃了一半儿，过了一会儿，还有一少半在碗里搅来搅去，不想吃了。我在一旁鼓励他：“吃嘛，吃完吧，饭吃好才会有好的身体。”孩子一副难为情的样子，还揉着肚子，我知道他是不想吃了，于是开始用了强硬的口气道：“吃不完不能走！”话一出口就见正在低头吃饭的丈夫抬起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他见孩子不愿吃却又不得不吃的难受样子，轻轻地问：“吃不下去了？”孩子点点头，他慢慢地端起孩子的碗把剩下的饭倒入了自己的碗里。孩子如获释重，看了看表上学去了。
　　“为什么你老跟我唱反调？”我质问丈夫。他却轻轻地一笑说道：“谁给你唱反调了，孩子不想吃了，是你要硬塞的，是你在唱反调嘛！”我也生气了：“要不是你，我会让他吃完的。”
　　“是吗？要不是你为他捎回来那么多‘包’，这碗饭他肯定能吃完。”丈夫也不示弱，我不吭声了，不想刚回来就“战斗”。
　　晚上，孩子快回来时，丈夫拿起了书，静静地坐下来看书，我还在念叨着为孩子买的衣服、鞋袜。儿子回来了，我便喊着他看这试那，一件一件试过之后，他没有过多的兴奋，我总觉得他对这些淡淡的。这时丈夫插了嘴道：“上上（儿子的小名）在‘京东’网购了一本《基督山伯爵》，120万字，人家每天晚上都要看一会儿呢！”
　　“是吗？”我也赶紧夸了两句。他便坐在丈夫身边拿出一本厚厚的书津津有味地年地起来，把我冷在了一边。九点钟，丈夫开始催促孩子睡觉了，这时我有许多想说的话，必竟半年都没有回来了。可是丈夫爱理不理的，弄得我心里恼火极了。半小时后，孩子睡熟了，丈夫才捅了捅我。他向我诉说了孩子上中学的辛苦，一天在校时间长达十四五个小时，睡眠不足，压力太大，影响了身体身心的健康。
　　第二天清早，丈夫看了看时间，我问几点了，他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把手机扔给了我，用气流说了声：“自己看！”因为刚才说话出声，孩子翻了翻身，快五点半时，我又说了一声：“喊娃儿吧！”他又瞪我，示意不让说话。我觉得他太神经质了，心里窝了一肚子的火，瞪眼一句话也不说，倒要看看他一会儿叫不叫儿子起床。五点三十分整，丈夫开始起床了，大约两分钟他下了床，之后打开了灯。孩子还没有醒，我注视着他，看他怎样叫醒儿子。只见他走到孩子跟前，用手在孩子的额头上轻轻地抚摸着，一下、二下……不紧不慢，到第五下时，孩子不自觉地猛然间醒了，第一句话就是着急地问：“几点了？”丈夫回答：“不到五点半。”孩子放心了，缓了缓神开始起床。孩子走了，丈夫关了灯出去晨练了。
　　我心里的火立刻化成了涓涓细流，是啊，教育是一门永远都要认真研究的学问。真教无言，大爱无声，我为有这样的丈夫庆幸，还能说什么呢？无形塑有形，我也不能为浅薄买单。
　　
　　狂欢五（2）
　　当我晚上走近教室时，教室里的灯突然关了，屋里一团漆黑。怎么了？学生们这是要搞什么名堂？我越发好奇。今天是12月19日，不会是什么什么节吧？我疑惑着推开了半遮半掩的门。“老师来了！”有声音高叫着，接着班里七八个小手电灯一齐亮了起来，光条如白色的游龙游弋在教室黑暗的角落。
　　“不得了啦！”几匹“恶狼”突地从门后窜了出来，张牙舞爪向我扑来，他们窜跳着，高举着粘满白色东西（事后才知是蛋糕油）的“前爪”，肆无忌惮地在我的脸上乱抓。我被两匹“狼”击中了脸部，下意识向后退到了门口。“天啊！”他们还是紧追不放，又向我扑来。我没有用手挡，因为怕染到身上，我已经退到了走廊的矮墙壁上，没有退路了。可是他们还是不放过我，又有几匹也追出了门，很快就把我围住。我跑不了了。这些跳跃着的“狼”终于把我捕获了，他们在我的脸上乱抹了一阵才肯罢休。
　　有同学主动打开了灯，当我昂着大花脸走上讲台时，看到了许多同学的脸上也都擦成了大花脸，没有擦的同学望着我开心大笑，有的直不起腰来。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们怎么了？我追问学生们，郭婉莹沾着满手“白沫”说过圣诞节，我奇怪了，圣诞节是12月25日，还有几天，他们是不是过迷了。可是王秀岩却说他们要提前过。无缘无故的乱起哄，还弄得我成了大花脸，我有点要生气了。可是处在兴奋中的学生却丝毫不收敛，男生哈哈哈，女生嘻嘻嘻，笑个不停，那几匹满沾双手白油的“恶狼”还在扭着屁股，伸着“爪”在为自己的“杰作”不停地摆跳。弄得我又好气又气不起来。善解人意的李玉钊说道：“老师对我们说过不生气的，笑一笑十年少嘛！”有几个学生也不敢笑了，看着我。此时此刻，我已经这样了，我在不停地警告自己不能生气，不然会搅了学生们的局。其它班的学生在不经意中已围在了教室外头。我索性起头和孩子们一起狂欢起来。
　　
　　老师，我要和王荣原同桌！
　　杨梦同学告诉我她视力不好已经一个星期了，我迟迟没有给她调位。因为她坐在第四组的中间，这样的位置应该是班里的黄金地带，再说了，同学们的坐位刚刚调过，一动不如一静，所以我没有在意。并且我还真的不相信她的视力就那么差。可是今天下午，第一下课，她又来找我说要调座位，并且质问说：“老师，你不是答应过了，为什么还不调呢？”我说你的视力就真的这样不好吗？你坐的位置已经是最好的位置了。两边挨着的可都是学习棒的同学。这时和她一起过来的好友刘菲道：“老师，杨梦的眼睛近视得很，有四五百度呢！她说她看黑版上的字就像一朵白莲花。”我点点头问她，如果坐在第三组怎么样？能看得清花瓣吗？她俩都笑了。刘菲继续说：“以前她总是坐在第二组的，那里就可以看清楚。”我点点头，示意记下。我看见杨梦有些失望地走了。她以为老师又在推托自己。
　　我看了看第二组中间的同学，心里盘算着让谁和她调位。最后我把人选定在了王荣原的身上，因为她最爱帮助别人。应该先找她谈一谈，先不要惊动她的同桌康芙瑜。不然的话，有一个人不愿意调就为难了。但是她和同桌下课都没有出教室，我只能寻找机会。第二节下课，机会来了。康芙瑜出教室了。我立刻来找王荣原，先说了杨梦的视力情况，然后介绍了杨梦的两个同桌，一个是李可心，一个是赵玉珂，她俩的学习成绩都是最优异的。最后说：“这样既能帮助同学，又对自己的学习有利，如果——你愿意吗？”聪明的孩子一点就破，她爽快地答应了，并郑重地点了头。
　　那么下面该做李可心和赵玉珂的工作了，凭感觉李可心是新生，应该对同桌的调位意见不大，正好她也不再班里，那么就剩下赵玉珂了。这个学生是一个好学开朗的学生，每天放学走到老师跟前都举起右手和老师说再见，而其他的同学几乎没有跟老师打着呼的。该怎么向她开口呢？我走到她跟前，单刀直入说道：“赵玉珂，老师想给你调一个好学习成绩又好的同桌，你愿意吗？”她不明白我的意思，有些迟疑。我向她说了杨梦和王荣原要调位的事。并且郑重地告诉她，王荣原学习刻苦，各方面都表现优秀。以后李可心和她都要向王荣原学习。“我同意！老师。”她立刻便答应下来。
　　各方面的工作都做好了，只等着我上课宣布两个同学调位了。过了一会儿，谁知杨梦和王荣原一起来找我了，她们说要坐在一起，让我重新调位。得，看来选的人不当，刚才的工作看来要白费了。这坐位的风波又起了涟漪，现在怎么办？我开始劝慰她们，做她们的思想工作：不坐在一起也是好朋友；而且是好朋友坐在一起上课容易说话，不专心听讲的。但两个人还是有点执拗。
　　“老师，我要和王荣原坐同桌！”这声音突如其来，婉转响亮，清脆悦耳，下课乱糟糟的场面一下子凝住了。就这一声，班里出现了休克般的宁静。大家都看着赵玉珂，他却没有丝毫的在意。我也愣了一下，马上顺水推舟对王荣原道：“你看，人家赵玉珂都愿意和你做同桌，要和你比一比学习，你呢？”王荣原不再坚持了，杨梦也就没话可说了，两个同学去收拾书包了。
　　
　　孩子，给老师一点诚实吧！
　　就是在昨天，当我和今天一样，坐在赵河镇栗园村卫生所挂上吊针之时，手机响了，是我们班李天才的家长打来的。三十多里路还有两瓶水，我最快也得到十一点半回到学校，情况被家长了解后，家长表现很有耐心，说是一定等我，我很感动。
　　李天才是我们班一个胖乎乎可爱懂事的孩子，在我的记忆里，他属于安安生生的那种，对他的印象还不错。上个星期发生了一件小事，那是三月五，当早读之始，有一个妇女带着两个小一点的孩子和我们班的李天才立在教室前，看样子是有什么事，凭班主任的经验，肯定是她的孩子受了委屈。我也走过去了解情况，这两个小孩子一个是二年级的，是李天才的小表侄，另一个是四年级的，那个妇女就是他的家长。四年级的孩子说李天才威逼他，抢了他的饭卡，而李天才也默认自己抓住了这个孩子的脖子进行了威逼。在威逼之时，是他的小表侄抢走了饭卡。刷了钱，当我问及刷了多少钱时，四年级的孩子说二三十元，而他的侄却说只有三几块。
　　当我问李天才为什么要帮助侄儿拔横时，得到的竟是他小表侄的回答：“他吃了我的包。”我问他小表侄：“你为什么抢别人的饭卡？”得到的回答是：我卡没钱了。看他表侄的样子，我就知道这是一个精明于用小恩小惠、左右逢源欺骗同学的货色。便道：“你把自己的卡钱买包让别人吃了，谁吃谁欠你的，你好问他们要钱对吧。”然后我直言李天才，你吃他多少包？李天才回答我就吃了一点，那一回他问我要好多钱。”“你给他了？”“没有。”我又道：“这就是你帮助你表侄拔横的原因。”李天才此时又否认自己去抢饭卡的事。我笑了道：“孩子，你们几个可都是一个村的，谁不识谁，没有的事，家长能领着人家的孩子来找吗？而且你表侄也都承认喊你了。你还有什么辨解？”李天才还是否认。我生气了道：”今天我是你的老师，也要带表你的家长对你以大欺小的行为做出责罚，我一拳打在了他的左肩上，并且用手指着他的头上道：“你呀你，——六年级的学生，被一个二年级学生耍了。回去好好想想吧，反思反思，写下500字的‘说明书’。”这样做我也是想逞一逞班主任的脸面，给找来的家长一个行动的回答。李天才进了班。
　　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然而我想除了这件事，家长不会为其它的事而来吧。当我十一点半赶回学校时，家长就在学校等我。我带他们一起进了班，为了处理这件事，我向上音乐课的老师要下了这快要放学的一点时间。我要和孩子们一起感受这件事，也更想让孩子们从中受点教育。
　　由于四年级的那个受害的学生没来，由于李天才的小表侄也不在，我只能让李天才回忆当时的情景。他的家长说回去以后孩子很委屈，李天才说自己没有威逼那个四年级的学生，而且家长在村里又问过这件事，那两个孩子也都说李天才没有做这样的事，她相信自己的孩子是清白的。当我问及李天才，是不是当时四年级的学生和你的表侄当时都认定你去做了威逼的举动。家长又在一旁说这些我们在家都问过了，他们的孩子（指四年级和二年级的那两个学生）那时不说实话，现在都说和我们李天才无关。我怔了：“那天他们对我说的是假话，对你就说了真话吗？还有他的小表侄的话呢？”我要求和李天才的家长一起来的另一位家长去找那个“小表侄”（因为她是他的奶奶）。过了一会儿，那个流流光光的“小表侄”来了。嬉戏无谓地就一句话：“老师，他没有抢那个学生的卡。”我还是微笑着回他：“你走吧，我知道你也没有抢吧？”
　　面对事过境迁，面对昨是今非，面对孩子们没有诚实的回答，面对早已消逝的事实，我无话可说。我知道家长还想要什么，他要的是自己孩子的清白。我想到了曾经让李天才写下的“说明书”，可我却因为嫌他声音音小没有让他念下去；再者是时间已经快到放学，我不想耽误孩子们那可怜的用饭时间。在这样关键的时候，我还也想调用一下感情的天平，我想美好的心灵是可以胜过一切的。我把说明书放在了一边，拉过李天才道：“好孩子，这件事是一件很小的事，但老师真的想知道，当时你有没有威逼四年级的那个学生？”此时的家长和来时一样信心十足站在讲台上，他深深地相信着自己的孩子。全班同学一百多双眼睛都盯在李天才的身上。我接下去道：“孩子，你的话一定要诚实，如果你真的没有威逼人家，就是老师的武断，老师今天向你鞠躬道歉，请你原谅！”
　　孩子——李天才，你此时摇了摇头。我明白你坚信自己没有威逼那个学生！
　　我向你站定身子，鞠了一躬，对你说对不起！老师错了！请求你的原谅！当我抓住你的手时，我再次用温柔的话语问你：“孩子，你真的没有威逼那个学生？”
　　你“嗯”了一声确定。
　　我又退了两步，重新给你鞠躬，再次请求你的原谅！
　　孩子，我看到了你眼里流下了泪。
　　我相信我枉冤了你，我走过去把你揽在怀里。轻轻地拍你的臂膀，对你说：“老师的错，对不起……”
　　也许有人以为这是件小事，但我去在认真地做着，因为我是老师，我想做一个真正的老师。我也是在用我的人格感染着我的学生。老师知错就改。但我也不想再去找那两个玩皮的孩子来争辩事实。可是事实就恰恰就写在你的“说明书”里。
　　孩子，这是你的“说明书”里的一段话语，这是你被你的小表侄叫去威逼的事实：
　　我想到了昨天，我表侄子来找我说：“叔，有人抢我饭卡。”我没有犹豫就去找那个小孩。见到他，我问他，你是不是抢了他(我的表侄）的饭卡。“没有呀，”他说。后来我说你再倔（犟），我拎着他的脖子，我表侄把他脖子上的饭卡取走了，我也走了。我不知道我表侄在冤枉他呀，说欺骗我的话。后来你们都知道了。
　　孩子，当时你离你的“说明书”只有一臂之遥；孩子，当时你离诚实没有距离；孩子，当时你为什么选择了说谎？是因为你的妈妈在吗？是因为心灵的怯懦？是因为对自己已经放弃？还是因为在你的心灵上就跟本没“诚实”的这两个字！为什么你感受不到老师真真切切的希望？为什么那么同学的面前你就想着能够把他们欺骗？为什么你还流下委屈的泪水换来别人的同情？孩子，你真的一无所知吗？可是在良心的天平上，在你正视自己心灵的时候，你却是一个实足的懦夫，你是一个没有勇气说出真话的懦夫。
　　孩子，人而无信，不知其可。老师需要你的诚实，因为我亦无欺。
　　
　　弥补心灵的缺憾
　　一个学校里被公认为顽劣的学生分到了我们班，但开学一个月来，他的所谓人皆共知的“害”并没有走入我的视线。他只是不爱学习，对于许多事物事情，以至于班级的活动，他表现都很呆滞，没有一点热情，他的脸始终在宣告：对于生活的一切，他已经常态化了，见怪不怪。没有欢乐也无所谓苦恼，没有欣喜也无所谓失望，没有心动也无所谓心烦……每当我看到他的这张毫无表情的脸，我的心中就有一种莫名的隐痛。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是什么使他的心灵封闭得如此紧？可能他经历了太多的压制与教条，武断与责斥……一颗幼小的心灵承载不下那么多成人式的灌输。那么为他输送愉悦的妙方在哪里？开启他心灵的钥匙又在哪里？我在静待花开的时机。
　　今天晚自习课上，一个六（5）班的学生家长来了，见到我就说他用了他家孩子的饭卡买饭。我便把他叫了出来，问他问题是不是真的？他还是脸无表情地说没有。我气笑了：“人家家长都站在这，没有找别人就找到了你，你还说没有吗？”他低下了头。“吃人家多少次？”“两三次吧！”他支吾道。“真的假的？吃人家两三次人家家长能来吗？”我在心里盘问着。于是我去楼下的六（5）班问明了情况，那个孩子也说是两三次。核实完了我上来针对他说实话表扬了他，而他漠然如霜。
　　每个星期日住校的学生来校，家长都会给孩子一定的饭钱充卡，他用了别人的饭钱，那就是说他没有把自己带的钱充卡，而是自己买零食花了。当我追问他时，他承认了。证实了情况我把那个家长送走，开始和他沟通，我决定给他爸爸打电话，让他爸来为他充钱。我提出条件，只要以后不再这样，我就不跟家长提他用别人卡的事，他同意了，我拨通了电话。他的爸爸很客气，我说明了情况让他明天早上为孩子送钱，处理完了，我松了口气，看来还得在班里落实星期天带钱充卡的事。
　　八点四十分，突然接到了寝室老师的电话，电话中说他喝了酒，并且在厕所里还晕倒了。我一听，怎么会这样呢？这个孩子是不是我打电话告知家长刺激了他，我可是和他商量过的，他应该是有心理准备的。但此时我更清楚一个吃不好饭孩子的感受，随手从厨房拿了一个馒头，向宿舍跑去。宿舍门内两个管寝的老师已经在那里批评他了，我没有进去，示意两老师让他出来，他出来了，我把馒头给了他，看他那没有犹豫的样子，我知道自已做对了。我让他到一边先吃，这个时候我已经闻到了酒味，顺口问了他一句：“你喝酒了？”他说没有，我进了寝室，向两个住寝老师了解情况。两个老师说其他同学举报还有一个同学叫王塍，他们俩一起喝的。
　　我找来王塍，他失口否认说没有喝酒。但是他的身上也有酒味，孩子们这是怎么了，明明喝了酒却都不敢承认。我郑重告诉他没有说实话，也知道现在的孩子做了错事都想着逃避责任、责罚，这也是在社会上沾染的习气，没有必要和他争执。我估计他已经吃完了馒头，就去找他，问他喝酒和摔倒的事。他还是不认承，并且说自己和王塍说着玩儿，看谁会摔倒，王塍学的不像没有摔倒，而他学的像就摔倒了。我说平白无故的你们不会学摔倒玩儿，这件事恰恰是证明你们是喝了酒的。这时管寝的老师过来了，他说：“王塍都已经承认喝酒了，你还嘴梆子硬！”几句逼问的话他也承认了。
　　接着那个老师就问他家的电话号码，他说不知道，我赶紧打圆场道：“刚才打过了，家长明天来。”住寝老师坚持要打，被我劝止了，在这时我觉得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很重要，保护孩子的自尊心给予一个改正的机会比一棒子插到底的打击更为合适。管寝的老师丢下“好好管管他”的话走了。我开始了语重心长的谈话。我告诉他喝酒并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喝一点也没什么，只是小孩子喝酒对身体的伤害大，不利于成长。喝不喝酒，老师都不会武断对他，只是要诚实，喝就喝了，没喝就没喝，自己做了的事自己一定要承担，做事不敢当，这是丢掉了责任的行为，一个丢掉自身责任的人是一个大家都不欢迎的人，他的一生除了索取不会有做为的。接着我不褒不贬分析道：“老师也知道你受过不少的武断与伤害，但那都不能成为你封闭内心的理由，在我的第一节课上就对同学们说过：你们的大事小事都是我的事。以后有什么事都和老师沟通，老师会帮你的，比如说今天你没饭钱了，老师会打电话给家长解释的。今天晚上你在寝室喝酒，我想到的是你饿，想用酒麻醉一下神经，我并不认为这是什么恶劣的行径，所以老师到现在也还是在帮你。我不想借事情把你往死角里赶，也不想硬逼你怎样怎样，我想犯错是难免的，改是最善的。也希望你能正确对待自己，正确看待老师……”后来我又谈了他以前上网吧的事，由轻到重，由浅入深地讲解了一阵子，最后说的他不住地点头。寝室外静悄悄的，过了多久我也不知道，虽然我感觉到了深秋的寒气阵阵袭人。但我的内心却在为走进了这个孩子而喜悦着。
　　最后，当我让他去宿舍睡觉时，他竟然向我深深鞠了一躬，郑重地说了一声：“对不起老师，我以后再也不会喝酒，也再不会上网吧了！”这一刻我真的感动，心里软软的，多好的孩子，只要有和风细雨，只要能设身处地关爱，教育何愁不能枯木逢春。但是我还是抑制住心中的喜悦叫住了他，为他更改刚才所说的话语。我说道：“孩子，你把话说得太大了。当你长大以后，亲情场、朋友场、商业场、官场，你不喝酒行吗？如果你将来要开网吧，那你去不去网吧呢？”他知道我这是在说他刚才把话说的太绝对了，也知道我在故意逗他，脸上显现了一种懂事的微笑，借着四周淡淡的灯光，我也回了他一个深情地微笑。他就是我们班的杨佳汉，一个向往快乐又向往学习的孩子。
　　
　　
　　请不要欺骗老师
　　2014年12月5日下午第二节下课，就是孩子们离开学校的时刻。我站在讲台上目送孩子们离开教室，不停地有孩子向我告别，我也和声相回。这时田振业来到我身边叫了一声老师，我知道了和他的约定，不是他的提醒我还真的又忘了给朋友捎书的事。我便和他一起去到住室拿书了。
　　等我回来时，大部分的学生都走了，但我们教室的门口却被许多人围着，而且教室里面传来激烈的对骂声。天啊！就一会儿工夫，谁敢在我的班里这样，太无视老师了，我加快了步子。
　　门口被一些家长和学生围着，通过窗子我看到了张文轩正哭着和一个家长对骂。那个家长站在讲台上，张文轩和她边对骂边向外冲来，看那气冲斗牛的架式，真想得到会有什么事都可能发生的。我正好在门口一把抓住了他，他拼命向外，我也死死地拉住他不放，一边对他说：“有什么事必须找老师！”一边对那个家长（我知道他的学生不在我们班，她是我以前教过学生杨润的姑姑。他的孩子叫杨航，在四（1）班）道：老师必须了解真象。见我来了，她有所收敛，我拉张文轩进屋时，她已经从讲台上移向门口。此刻，我大声地说道：“你先别走，我要弄清楚问题。”她还是走到了门口，并且数落着：“这个学生欺负我家的孩子不是一次两次了，我说说他，他比谁都恶（厉害）……”我抓住张文轩不放，怕他跑了，对门外要走的她说了不下十次“你不要走，我想弄清事情的真相！”可是她还是走了。可能是因为觉得在班闹事不应该吧。
　　她走了，我望着她走远的身影大声道：“这个事没完，我会调查清楚的。”此时此刻，我很失落，她为什么不相信我？他认为我也会像一些老师一样不管吗？我的心里空空的，我开始认为自己太没有威信了。我只能选通过张文轩了解情况了，他告诉我，以前在三年级时他和杨航有过节，经常对骂，但进入四年级后就没这样。今天上午是他和几个学生玩时不小心碰到了杨航，而当时杨航并没有说什么就走了。“那人家里长能来找你吗？这绝对不可能是这样的。”我了解了其他的同学，学生们说那个家长到我们班就骂人，开始张文轩就没理她，但是她骂得太难听了，后来两人就是对骂了。我一再强调和老师说实话，但张文轩就说了这么多，我给他分析，会不会是你一起玩的那两个四（1）班的学生把责任推到了你身上，现在的好多学生都是为了逃避责罚而不负责任的，最后我认定是这样的了。
　　星期一（12月8日）的早上，我叫出四（1）班的杨航了解情况，杨航说张文轩还有我们班的皮丙辉总是站在门口骂她，已经好多次了，我又让他找来了证人。当我再次叫出张文轩时，他无话可说了，皮丙辉也认承了这些事。我问杨航：“发生了这些事，你为什么不给老师说？”她说给老师说过几次了，我知道老师都在忙着提高分数，这种对分数无用的事不怎么爱管。就当着张文轩和皮丙辉告诉她，以后凡是有我们班学生的事，都要找我。因为我给同学们说过“你的大事小事都是我的事。”
　　事情问清了，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我想张文轩和皮丙辉不敢再去找事了，可我还是不能平静：我们的一个四年级的孩子就这样把说谎当作了家常便饭，我们的教育呀，孩子从小都学会撒谎了，你还没有受够吗？你究竟要走向何方？
　　
　　
　　驱赶烦恼的窗口
　　“你在干什么？！”
　　我的问话低沉而铿锵，他浑身猛然一颤，回过了头，眼睛含着几分惊恐，几分明知道做错了事却又故做的镇定。
　　“没什么，只是想看看外面！”
　　他显然已经从惊慌之中走了出来，又伪装了几分坚定。
　　“你这不是在搞破坏吗？”
　　“我只是想往外看看！”
　　“为什么非要这样？”
　　“不为什么，就是太心烦了，想要往外看看！”
　　“为什么心烦？”
　　“不为什么，就是觉得太没意思！”
　　“为什么觉得没意思？”
　　“就是觉得太没有趣味！”
　　再问下去已经没意思了。尽管我没有用严厉的语气，但我发觉他在每次回答时都在做着我要对他惩罚的准备，他的眼神流出一种确信，确信是要挨揍的。他的行为是在破坏学校的公共设施，这样大的罪，老师们多半要用拳脚说话的。
　　在我们学校人均面积很少，两千五百名学生和四五十名老师共同占有四五千平方米的地盘。学校想办法，在西教学楼二楼顶加了一人来高的铁皮栅栏，这样与之相连的主教学楼三层的同学就可以到那里玩了，这也是一种巧妙的利用。虽然这些铁皮都被钉子钉得紧紧的，但还是有不少地方被学生们撬起，撕裂开口，学校也正在进行着严格的管理。
　　“今天，这个同学正好让我撞上了，我应该怎样应对呢？举起巴掌，还是……”我在心里一边盘算着，一边对他发问。他的回答没有一丝的悔意，而心烦也不需要根据，每一个人都会心烦意乱，每一个人都有喜怒哀乐，这在正常不过，在高兴快乐的时候总会主动做点有益的事，在烦恼愤怒的时候总会去做一些让人认为不恰当的事。
　　看他立在那里等我责罚的样子，还显现了一种不满、抗议与不服，当然这种状况又常使一个老师不能容忍。我也想过对他动手，直到他被训服为止，可是我更清楚，他遇到这种事的状态就是从曾经要被训服之中内化的，让他走出这种心态就应该用另一种办法。
　　“如果你心烦，如果你觉得无趣，——不！要是你能从这个‘窗口’里把自己的烦恼、忧愁排泄出去，那么我宁愿来帮你把它弄大一些！”我走了过去，伸手要撕上面的铁皮，他默不作声，但我感觉得到他的眼睛对我很在意。“相信我！”我知道我必须撕给他看了，就揪住那被他拽开的铁皮使劲地撕。
　　“老师，别撕了，我错了。”
　　他语气很平淡，我住了手，装出一副不理解的样子道：“你怎么错了？——看到外面的情景你就可以不烦心了，多好的窗口，我往外看也觉得心开意阔。”我还要去撕。
　　“老师，我真的错了！”
　　“是吗？错在哪里？我想听听。”
　　“我——我不应该为自己的发泄而毁了这栅栏。”
　　“毁了一点又怕什么呢？这样大家不都可以从这个‘窗口’往外看，不就有好多同学不心烦了吗？”我反问着，还要去撕。
　　“老师，你就别撕了，我知道错了，明天我带工具把它修好！”
　　我真的不能再撕下去了，因为他几乎是在求我了。我没想到，真心要帮他打开这排泄烦恼“窗口”的诚意，竟变成了他对自己错误的认识，我已经不需要这样做了。但如果这里能出现更多的“窗口”，让孩子们来排泄烦恼，我愿意自己是这些“窗口”的“建立”者。我的思维已经触到了另一件事：我知道现在的孩子已经学得和大人一样了，他说要修好也不一定会做的，尽管现在是想修好的，但或许一会儿就都忘记了；或许他过一些时候会觉得麻烦，不想再修了，而对于我的承诺就会是一个永远的欺骗，以后这也会在他的心里产生不安的，我不想让他这样，给予了他不用修的最好理由。我警告他不要把这个“窗口”封住，这也是我想给他一点“另类”的影响。
　　“你看，这样多好，每个方向上都有‘窗口’，如果大家烦心了，就可以从不同的方向去排泄烦恼，这样就好了，大家就都没有烦恼了，所以这个‘窗口’不能堵住！而且如果谁觉得‘窗口’小，就让他自己来撕大吧！”
　　……
　　他走了，带着一些歉意，我知道这才是我最想要的。我不会为那开洞的铁栏可惜，却只会为孩子找回失去的歉意而高兴。我的心豁然打开了，这四周的栅栏似乎悄然冰逝，而在这里玩耍的每一个孩子都在尽情地观赏四周的景色，他们跟本不会为掉下来担心，因为他们的心中都有了玩耍的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