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毕业后的诀择

　　其实庄意就是叫欧戈哥的，大哥的哥。庄意是家里的老大，没有大哥，她从小就知道要保护弟弟，就是一直没有人说要保护她，她很希望自己也有个哥哥，能保护自己，给自己撑腰的。所以当她碰上了欧戈，当他们两个人都心生爱慕之后，庄意就叫他哥了。刚开始的时候，欧戈也不知道，以为庄意是叫昵称呢，后来庄意说了，“我是叫哥的，我把你当哥哥了，一个既可以保护我又可以爱我的哥哥。”欧戈笑着接受了。
　　欧戈知道庄意已经在西安找到工作了，也非常的高兴。欧戈是西安市人，理所当然他会留在西安工作。他一直很担心庄意毕业后的去向，如果庄意不愿意留在西安的话，那他们爱情将会面临现实的很多考验。如今，庄意在西安的工作定下来了，欧戈觉得，他和庄意的爱情是前途光明的。
　　那一天晚上，庄意、欧戈、胡飞儿还有陈文斌，一起在小饭馆吃了个晚饭，他们还叫了两瓶啤酒。庄意因为过敏喝不了啤酒，欧戈还特地叫了一瓶橙汁。
　　毕业了，她们就像两只被关在笼里训练了很久的小鸟，一旦被放出来了，那种兴奋劲是很难抑制的。更何况，心爱的人也都在身边，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美好，能不让人高兴吗？还是陈文斌比较成熟一点，对两位唧唧喳喳说不听的女孩子举起了酒杯，“来，我们来喝一杯，为了我们美好的明天，干杯！”
　　四个人一起举杯，大声喊着：“为了美好的明天，干杯！”
　　庄意她们是8月开始上班，上班前有一个星期的培训。离校后由于还有十几天的时间才开始职前培训，所以庄意和飞儿都回了趟家。
　　由于庄意已经找到了工作，工资也比在县里工作的拿得多一些，所以家里人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了，只是妈妈偶尔还会跟爸爸唠叨一下：“唉，就是有点远，坐火车要30个小时，要在车上过一夜呢。”庄意自然明白妈妈的意思，妈妈就是害怕女儿走得太远，以后很可能也就嫁在那了，那样的话成年也见不上一两回。若嫁个好人家还好，如果嫁的不好，被人欺负了也没个人帮忙，这事妈妈跟庄意说过不止一回了，庄意自然知道。
　　为了安抚妈妈，庄意说：“坐飞机才两个小时呢，一会就到了。”
　　“飞机票贵呀，来回一趟，一个月就白干了，可能还不止呢。”
　　庄意本来也很想把她男朋友的事情也跟妈妈说说的，但是，她也怕妈妈说她在学校就谈恋爱不知道好好学习。所以，考虑再三，庄意还是决定等工作了一段再跟妈妈说。
　　庄意的弟弟庄康倒是很同意姐姐留在大城市工作，他也跟妈妈说了，大城市自然是比小县城好。大城市什么都有，小县城连个大一点的公园都没有。庄意听了都笑了。庄意跟弟弟说了，她会帮他留意找工作的，只要一有合适的工作机会，就把他也带出去。
　　就这样，在家里呆了十天之后，七月底，庄意和飞儿又回到了西安，就要开始了她们崭新的职业生涯。
　　这家公司的试用期工资不高，才1500元，试用期是没有提成的，两个月试用期满之后，每月的固定工资是1600元，提成是另外算的。这工资水平在当时的西安来说不算高，但是对于刚毕业的学生来说，也不算差。再说了，两个月之后，她们也可以拿提成了，听公司里的人说，有的员工提成拿的比工资还要多呢。庄意暗下决定，一定要好好工作。
　　培训一星期后，庄意和飞儿慢慢就可以独立工作了。每个客户要准备的移民资料都不一样，有的是申请父母移民的，有的是申请结婚移民的，有的是投资移民的，类别很多。来办理的客户都是申请已经获得美国移民局批准了的，现在要准备的就是办移民签证。办理移民签证时，还要准备一些资料，庄意的工作就是要告诉客户需要准备什么样的材料，把材料准备好后就提交上来，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翻译了。公司对于这样的客户收费是很高的，从几千到几万不等。如果这个客户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跟的，那么你就可以拿到很高的提成。
　　老板很赏识庄意，庄意到公司不到两个月，业务能力就非常出色了。因为庄意为人随和，而且很有耐心，对客户不明白的问题，她愿意花时间去耐心给人家解释。等所有的材料都准备好了，要拿去广州美国总领事馆让面试官面签，庄意会告诉他们面试官一般会问什么问题，而他们该如何回答，有哪些问题是敏感话题，不能涉及的。总之在去面签之前，庄意会让每个客户都能做到心中有底。正因为庄意的认真负责，好些客户转介绍过来的客户都指名要庄意跟他们的案子。这让庄意感到小有成就，觉得自己还是很适合干这种服务类工作的。
　　庄意第一个月领到工资的时候，自己留了400元，剩余的900元全部寄回了家。庄意觉得这是自己的第一份工资，很应该跟家里人分享。她还打算以后每个月都要定期存上至少500元，以备家里不时之须。
　　庄意试用期满后接的第一个大案子是儿子申请父母移民的。那两个老人家当时都已经快70岁了，儿子申请他们移民申请了有三年了，所以老人家的儿子非常着急。当时庄意看完他们的材料后，告诉他们要回去准备一些公正文件，老人家很迷茫，都不知道怎么办。后来老人的儿子亲自从美国打来给公司打来电话，点名让庄意全程跟踪老人的案子，包括帮助他们准备资料。服务价格公司随便开，如果能顺利拿到签证的话，额外再给公司一万块人民币作为奖励。
　　公司让庄意全权负责帮助老人准备签证资料，还帮助他们去公证处开了公正，带着他们去体检。为了签证能顺利拿到，庄意还用英文给美国总领事馆的签证官写了一封很感人的信，大概意思就是说老人的孩子在美国定居工作了，无法照顾远在中国的老人，希望面试官能体会儿子想尽孝心的心意，也希望面试官能体谅父母亲思念儿子的迫切心情。庄意在心里还给面试官翻译了几句中国的古诗，其中就有，“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随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和“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儿而亲不待。”最后，老人顺利拿到了签证，老人问庄意：“你给领事馆写了什么信呢，那个外国人看了都流眼泪了。”
　　因为这个案子，庄意在公司名气一下子就大了，而且就是这个案子，庄意拿了好几千块的提成。飞儿很羡慕，硬是让庄意请她吃了一个星期的早餐。
　　就在庄意工作得有声有色的时候，欧戈跟庄意说，他妈妈希望他到国外大学去读研究生，说在中国，过不了几年，本科学历根本就混不转了，必须抓紧机会，先去国外留学，既能拿上国外文凭，也能镀金。回到国外工作，就一个留学身份就能让身价大增了。
　　在欧戈家里，欧戈的爸妈坐在沙发上，和欧戈说着出国留学的好处。主要是欧戈的妈妈，从国际流行趋势到中国就业形势，从美国不知名的大学到中国的各大名校，欧戈妈妈是呱唧呱唧讲个不停，摆事实、列数字、讲道理，目的就只有一个——说服欧戈。欧戈的爸爸则在一旁不停附和着。“对，你妈说得很有道理。”“嗯，是这样的。”“不错，你得听你妈的。”
　　欧戈的爸爸，在市政府里大小也是个官，可是在家里，主导说话权的还是欧戈的妈妈。
　　“妈，我不想出去留学，先工作多好，工作经验比文凭重要多了。现在，在西安，很多单位都是看经验的，文凭只是次要的。”欧戈低声地说出他不同意的理由。
　　“喂，”欧戈妈妈的声音‘嗖’地又提上去了，“我说你怎么这么然呢？你的脑子装的是浆糊吗？文凭在什么时候都是很关键的，那些说什么重能力轻文凭的，纯属胡扯，你的文凭不过硬，好一点的公司，比如世界五百强，人家根本就看不上你。你说你文凭不行，就能力行，问题是人家一看你文凭不行了，根本就不会给你施展能力的机会了。反正爸妈都是为你想尽办法铺路了，你要是不知好歹，那妈妈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以后的路怎么走，估计也用不着我们了。等你稍微有能耐一点，你也就不知道你妈是谁了。”欧戈的妈妈越说越激动，最好把头埋到两只手掌里，低声哭泣了起来。
　　这下欧戈是彻底没有办法了，他是说不过他妈妈的，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这次也不例外。
　　庄意是很不希望欧戈出去留学的，但是她也知道，欧戈说服不了他妈妈，所以只能说服她了。
　　欧戈说：“庄意，我出去就三年时间，三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等我毕业回国工作了，那是我的身份就不一样了，我妈可以托人让我进西安最有前途的单位，那时候我们的前途就更光明了。庄意，你再给我三年时间，就三年，而且我放假还是会回来看你的。”看着欧戈那真诚地眼神，庄意内心虽有不愿意，但也说不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