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们毕业了

　　农贸市场早市都是购买新鲜蔬菜的，庄意也跟着那些老头老太太后面，这一家看看又那一家转转，其实庄意根本就没打算买菜，她买菜干什么呀？连个做饭的家伙都没有，但是庄意却很享受这个过程，她是越逛越开心，越逛越愉悦了。在旁人看来，她肯定是一个很会持家的年轻主妇，货都比了多少家了，就是不着急着买。
　　如果欧戈不出国留学的话，可能用不了两三年吧，估计她真的就会变成‘煮妇’了。欧戈把她留在了西安，自己却跑去澳洲留学了，没办法，他拗不过他妈妈。三年呢，谁知道三年会发生多少事情呢？倒不是庄意对这份感情没有信心，而是她现在就开始为她以后三年的相思而揪心了。
　　正想到欧戈，欧戈就电话来了。
　　“喂，哥。”
　　“庄意，在干嘛呢？”
　　“我在闲逛呢，没事情干，出来散散步，走着走着就走到菜市场了。”
　　“你们那房子还需要买什么东西不？我一会过去，咱们一起去超市或者去上九路市场看看。”
　　“嗯，好的。”
　　“你吃早餐了没？”
　　“没有呢，光记得走路，忘了吃早餐了。”庄意说着笑了。
　　“早餐要吃呢，赶紧先吃早餐，我还得等会才能过去呢，你先吃早餐，午餐我们可以一起吃。”
　　“那好吧。”
　　“别图省事，现在就去吃。”
　　“我知道了，现在就去！”庄意听着这甜蜜的唠叨，脸上不时露出甜蜜的微笑。
　　庄意的脸上一脸愉悦和善的笑容，灿烂得像是彻底绽开的玫瑰。那脸上的甜蜜与幸福是都挡不住的，或许，只有恋爱才会有这样的魔力吧！
　　那一年是2002年，这年6月，庄意北方大学外国语学院英语教育专业毕业，同一届毕业的还有胡飞儿和欧戈。
　　胡飞儿是庄意的大学室友，也是英语教育专业的。庄意和胡飞儿是很要好的朋友，她们都是来自南方，只是飞儿是来自广东省梅州市，是个城市里的孩子，庄意则是江西省安平县农村的，是典型的农村里生、农村里长大的孩子。庄意能和胡飞儿成为那么要好的朋友，除了她们同是来自南方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庄意认为是她和飞儿的性格互补。庄意生性恬静，随和，不喜欢吵闹，但是飞儿却是属于那种直爽，泼辣型的人。有人说，性格不相同的两个人凑在一起，容易出现两个极端，要么是相互讨厌，要么就是相互欣赏。大学四年的时间足以说明，她们俩属于后者。
　　欧戈是庄意的男朋友，在大二的时候认识的。
　　欧戈是经济管理系学金融的，他们是北方大学同一届的学生。经济管理系的专业少，学生也相对少，够不上称学院资格。而庄意所在的外国语学院以前也叫系，从去年开始升格为学院了。
　　那一年，在大学生艺术节上，西安市高教办举办了一次大学生中文辩论赛。学校一向都很重视这种赛事，所以在组队参加市里的比赛前，学校也搞了一次校内辩论赛，选出出色选手参加市里的比赛。
　　学校比赛的赛程安排好了，庄意和系里的另一个女生去团委办公室拿赛程安排表。庄意拿着表，边看边往团委办公室外边走，她看到经管系的参赛人员里有个名字叫欧戈的。庄意一下搞不清楚这个到底是戈字还是弋字。庄意头也不抬，对和她一起来的女生说：“你看这人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念，到底是念欧gē还是欧yì呀，两个字只差一撇，如果在大庭广众面前念错的话，那脸就丢大了。”
　　“这个字念gē，和哥哥的哥是一个音。”
　　庄意一惊，抬起头，怎么会是个男的声音呢？那女同学呢。庄意往后看看，一起来的女孩还在后头慢慢地边看边走呢。站在自己身边的是一个个子高高的，一个阳光帅气的男孩。
　　庄意觉得无地自容，一下子感到太难堪了，怎么会弄出这么个岔子呢。正在尴尬的时候，那男孩接着笑着说：“我保证我没说错，因为我是不会说错我的名字的。”
　　但最后的情况是，在艺术节还没有结束的时候，欧戈和庄意已经确立了男女朋友关系了。
　　胡飞儿也有男朋友，她男朋友叫陈文彬，是语言文学系的，比她们高一届。庄意她们毕业那一年，陈文斌已经在西安工作一年了。
　　因为陈文斌的关系，胡飞儿毫无疑问是一定会留在西安工作的。胡飞儿的爸妈不干涉女儿的决定，说如果能找到合适的工作，留在西安也可以，如果没有合适的，回到梅州的话，托关系也能进到不错的单位去。胡飞儿当然没有跟她爸妈说是因为男朋友才留在西安，只是说，西安是西北的大都市，也是全国的一线大城市，留在这里机会多，发展空间大。其实她们那时根本还弄不清楚什么是一线城市二线城市，都是说话的时候根据需要，需要美化它的时候，就是一线大城市。
　　庄意就有点纠结了，庄意是农村出来的，父母好不容易供出了个大学生，现在毕业了，父母希望庄意能回到自己的县上工作。在这一年，一个大学本科毕业的学生，如果回到县里，很多好单位都会抢着去要人的。如果留在西安，家里又没什么人脉关系能把庄意弄进一个好单位，随便进一个公司打工，还不如回到县上呢。回到县上工作是带指标的，就算是进到学校当个老师，也是公务员待遇了。再说了，回县上工作离家近，也能照顾上家，说不定还能在县上给弟弟找个什么活，安排个什么差事呢。还有，庄意学历那么高，在村里，乃至是在县上也算高学历了，回到县上，以后找婆家，也能挑好的。反正，父母的态度很明显，希望庄意能回去。
　　可是，欧戈是西安市人，他不可能跟着自己到一个南方的小县城去的，即使欧戈愿意去，他的父母也不会答应的，就连庄意自己也会不忍心的。自然，庄意的父母也是不知道庄意有男朋友这事的。
　　庄意为了去留问题纠结着，最后还是欧戈的态度让她最终还是留在了西安。
　　欧戈对庄意说，“庄意，你还是留在西安吧，回老家毕竟地方小，也没什么发展空间。你爸妈想让你回去，无非就是怕你在外面不稳定，如果你能在西安扎下根，她们肯定也不会反对的。”
　　庄意低头不语。
　　“你就听我的，不会错的。等我们都找到工作，都有着落了，我带你回去见我爸妈。等我们工作基本稳定了，我们还会结婚。等我们都挣了钱，就买所大房子，把你的父母也接过来，那样她们一样会很高兴的。”
　　庄意看了看欧戈，还想说些什么，欧戈突然一下抱住了她，紧紧抱住了她。庄意读大学那会，心思还是比较单纯的，就是结交了男朋友，更多的也是相互鼓励，相互帮助。所以交男朋友两年来，他们在一起最多也就是牵过一下手，但也是在没人的时候，像这样紧紧地被拥抱着，庄意还是头一回。
　　“庄意，留下，就算是为了我，留下来吧。”
　　就因为欧戈的这个拥抱，让庄意心里荡起的甜蜜久久不能散去，让庄意回味了很久很久。同时，也让庄意下来莫大的决心，她要留在西安，这里有她喜欢的人。至于父母，就像欧戈所说的，如果自己能在西安扎下根，能有个不错的工作，她们是不会过多反对的，庄意定下了说服父母的决心。
　　既然决定留在西安，那接下来就是找工作了。庄意和胡飞儿希望能在离校前就把工作的事情定下来。找工作对于她们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因为她们在学校的表现还是比较优秀的。庄意是系里学习部的部长，飞儿则是学校团委文艺队的。在她们的毕业简历上学校给的评语都很高，而且她们手头上都有各种各样的证书。专业英语等级证、计算机证、普通话水平证，还有参加学校各项活动、比赛时所获得的证书，加起来好高一摞子。这些东西对于一个刚出校门，没有什么工作经验的学生来说，是非常有说服力的。很多公司都愿意去培养一些优秀的毕业生。
　　庄意和飞儿都下了决定，工作地点只能是在西安。如果是外地，像是浙江、上海那边过来的单位她们俩是不考虑的。也有一些广州深圳过来的招聘单位给了她们面试机会，但是她们都没有去。
　　最后，庄意和飞儿都投了一家西安的公司。那家公司是西安最大的一家涉外业务咨询服务公司。其实就是中介性质的一家公司，提供多国家多语言的涉外事务咨询，有美国，英国，澳大利亚等英语国家以及法国，德国。业务范围有十几项，包括移民咨询及文件翻译、出国留学咨询及全程跟踪办理、商务签证申请材料填写等等。当时同时招聘的还有法语和德语的翻译，而且公司给毕业生提供的条件也不错。公司对没有住所的员工统一安排住宿，住所就在公司旁边的小区居民楼上，虽然住的也是上下铺的架子床，和学校里住的是一样的，但这对于刚毕业的学生还说，这种条件还是很诱人的。
　　庄意和飞儿都觉得这是个很不错的公司，很少有公司能给你安排住宿的。所以，当最后那家公司同时录取了她们两个的时候，着实把她们两都高兴坏了。初出校门，迎接她们的仿佛除了鲜花就是掌声了。在她们的眼里，起码是在庄意的眼里，社会并没有大人嘴上说的那么可怕，就业也并非像学校所讲的那么严峻。
　　“哇，我们找着工作了，我们找着工作了！”庄意和胡飞儿在宿舍里兴奋的喊了起来。还有一星期就要离校了，终于在离校前把工作敲定了，而且还是两个人同在一家公司，同一个部门，两个女孩子能不高兴吗？
　　“庄意，快点给你的哥哥打电话。”欢腾了一会，飞儿赶紧给庄意提了个醒。
　　“讨厌，什么哥哥不哥哥的，人家叫欧戈。”庄意纠正着，脸上的甜蜜堆得满满的。
　　“欧戈，简称戈，一经演变就成哥哥了。你敢否认你不是一直叫他哥？”飞儿好像非要把这个问题弄清楚似的。
　　“我是叫他戈，不是哥，是欧戈的戈，不是哥哥的哥。”庄意好像是有点不好意思了，解释得有点着急。
　　飞儿得意地笑着，带点戏谑：“是是是，还不好意思呢，不管是哪个哥，总之都是你的哥，你家的哥哥数不清。”
　　“看我不收拾你。”庄意一脸羞涩，举起手追着飞儿就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