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千里追踪（2）

　　c市，古称江阳，江城。位于中国j省东南部。这里自然环境优越，资源丰富，更有珍稀动物中华鲟、白鲟、华南虎、等18种野生珍稀动物生活在面积达百分之四十多的广袤的森林之中；这里是长江和沱江两江交汇处，为J 省出海南通道和长江上游的重要港口，也是中国著名的酒城。然而，说起c市的鱼火锅，那其中的麻辣鲜美却也绝不亚于它的酒香……所以，凡是到了这里的游客，无不被它的火锅美食所吸引。当然，如若还能再这样的环境气氛中做成一笔生意，或达成所愿，那就更不虚此行了:比如曲楠和张帅。
　　没错，他们俩已经来了。就在城中一家比较有名气的火锅店内。不过，他们并不单纯是为了品尝鱼火锅，而是有目的的奔着旁边一张桌子而来。更确切的说，是为了正吃火锅的人而来。
　　“大……哥……小弟……敬你……”右边桌子上，一个身材魁梧，脸色黑红的大汉端着酒杯晃悠悠站了起来。
　　“大毛，坐下！”看对面的男人没有反应，旁边一位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对着端着酒杯的黑脸大汉厉声斥责道。然后换了一副笑脸，对对面的男人说道：“柯老板，别跟这小子计较，他就这德性。来，我敬你一杯！”说着，也端起了酒杯。
　　对面的男人这次终于有了反应：“汤总，我还是那句话，找到柯二麻子，你的……”说到这儿，对方忽然停下酒杯看了看四周，然后凑上前，压低声音说道：“你的货包在我身上，价钱由你定。”说完，又直起了身子。这时，那个叫大毛的汉子醉醺醺的说了一句：“大哥，你放心，像柯二麻子那样忘恩负义，见钱眼开的家伙……”
　　曲楠和张帅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与此同时，被称作汤总的中年男人厉声地斥责了对方一句：“大毛，你找死呀。”然后，尴尬的对柯老板点头，说：“柯老板，你放心，只要有他的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好！”被称作柯老板的男人一脸冷酷的站了起来。没错，这个柯老板正是曲楠和张帅目前正跟踪的嫌疑人柯震。今天中午，正蹲守在采石场附近的他们发现柯震驾车离开，且形迹可疑，便驱车尾随而来。
　　“柯老板慢走！”汤总抬手在空中晃了晃，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曲楠悄然冲张帅点了下头，径直跟着柯大麻子而去。同时，就听汤总喊了一声:“大毛。”
　　“大哥。”随着这一应答，刚才还醉意朦胧的大毛忽然清醒了。不，不是清醒，是他刚才根本就没醉！
　　这是演的哪出？一旁的张帅不动声色的瞟着他们。
　　“大哥，我还是不明白，咱们又不知道柯二麻子在哪儿，你这……啥意思呀？”大毛凑到汤总跟前问道。
　　“笨蛋！”汤总伸手在大毛头上扇了一下：“没有不会找啊。”
　　“大哥，姓钟的和姓柯的都找不到，咱们去哪儿找？”
　　“你傻呀，柯老二既然私吞了那批货，自然不会永远藏着，总得找机会出手不是？”
　　“你是说……他敢吗？现在姓钟的和姓柯的可都在找他呢。”
　　“这个……也是啊。”汤总皱了皱眉，忽然笑了。
　　“大哥你笑什么？”大毛莫名其妙。
　　汤总没有回答，却朝他一招手：“走，回蓝莓。”
　　“大哥，大哥，你不查柯老二……”
　　“笨蛋，咱不是有香香吗。哈哈哈……”
　　“香香？大哥你是想……”
　　“别废话，快点！”汤总一发狠，大毛赶忙“哎！”了一声，便和汤总出了火锅店。
　　张帅悄悄地跟了上去。
　　
　　c市中心广场东北角，蓝莓夜总会，汤小强办公室。
　　蓝莓夜总会在c市不算出类拔萃，但是其热闹程度却丝毫不亚于那些大型娱乐场所。有人说这是因为蓝莓夜总会里的姑娘们个个青春靓丽，能歌善舞，风骚而又懂得调情。也有人说，是因为蓝莓的老总汤小强有别人所没有的社会关系。
　　比如：跟某位政府机关工作人员称兄道弟；跟黑道上一位大哥来往频繁。等等……总的一句话，他有资本，有实力，更有魄力。但汤小强则认为，蓝莓之所以如此蓬勃，主要还是因为他有吸引客户的秘密武器。虽然这个秘密武器不能被放到桌面上，甚至有些危险，但不可否认的是，它确确实实为蓝莓带了财富。基于这一点，他也必须尽全力寻找柯二麻子，好为自己赢得足够多、也足够便宜的货源。可是，要怎样才能找到已经失踪的柯二麻子呢？自从跟柯大麻子在火锅店碰面之后，已经过去了三天，竟然连柯志军的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这有点不合常理啊。汤小强坐在转动摇椅里，脑子急速运转着。
　　“当当当！”门外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
　　“进来！”汤小强坐正身子，抬起头。进来的是蓝莓夜总会的妈咪香香。香香原名李香云，出身微寒，早年辍学，后跟着几个姐妹来到城里打工。当过保姆，当过护工，在街上扫过垃圾，最后在一家饭店端盘子。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认识了柯志军，并在他的帮助下来到了蓝莓夜总会。从前台接待到领班，再到如今的妈咪，一路走来，改变的不光是容颜和思想，还有这本不该属于她的身份——柯志军的女人。虽如此，可对于柯志军所从事的‘生意’，她却知之甚少。或者说，柯志军根本不愿意让她知道——哪怕是在欢愉过后偶尔问起，他也总是以各种理由搪塞。当然，身为蓝莓夜总会的妈咪，她很清楚的知道这灯红酒绿的夜场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而柯志军作为这家夜总会的常客，究竟有没有参与其中，这成了她的一个心病。
　　“汤总，晚上我想早点回去……”香香微微含胸，面带笑容。
　　个子高挑、皮肤白皙、声音轻柔，美颈酥胸，果然是那种男人见了就移不开眼、迈不动步的人间尤物。难怪，连柯二麻子这号人物也会迷上她。那么，柯二麻子会因此和她联系吗？汤小强看着香香，暗暗思忖，一时竟忘了说话。
　　“汤总！”香香躬身上前了一步。
　　汤小强这才回过神来：“哦，当然，当然可以。”
　　“谢谢汤总！”香香微微一笑，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汤小强喊住了她：“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这个……”香香咬着嘴唇，似乎有点为难。汤小强不悦的挥了下手：“嗨，我也就随便问问，不想说就算了。”
　　“汤总，不好意思啊……”香香说完，转身走出了汤小强办公室。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汤小强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夜，挟着凉风吹过街边的小树，掠过绿化带里低矮平整的花草，就连天上的星光也没了踪影。此时此刻，蓝莓夜总会的大门外，正悄无声息的停着一辆，不，应该是两辆黑色轿车。一辆，是大门西侧的黑色丰田，里面坐着一个身材魁梧，面色凝重的中年男人；一辆是绿化带后的黑色尼康，里面坐着两个年约三十，仪表堂堂的青年男子，而他们的目光无一例外都盯着蓝莓夜总会的门口。
　　九点半，蓝莓夜总会的妈咪香香，匆匆走出夜总会的大门，走向停在不远处的红色奇瑞：几个小时前，她突然接到了柯志军打来的电话，约她在老地方见面，说是有要事商量。等她再想追问原因的时候，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这让香香心里不由蒙上一层阴影。
　　“香香姐，走这么早啊。”巡逻的保安热情的跟她打着招呼。香香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随后，红色奇瑞就驶离了夜总会。
　　“汤总，香香开车走了，看样子挺急的。”看香香驾车离开，坐在黑色丰田里的男人一边发动汽车一边打起了电话。他不是别人，正是汤小强的手下，外号大毛的毛随礼。
　　“大毛，跟着她。”电话那头，汤小强吩咐道。
　　“你就放心吧大哥。”随着毛随礼话音一落，黑色丰田便迅速贴上香香的红色奇瑞而去。
　　与此同时，从蓝莓的大门里匆匆走出一个人，只见他三两步跨到黑色尼康跟前，拉开车门直接跳了上去，并向车里的俩人吩咐道：“快，跟上前面的车。”
　　“张帅，你说这两个人真能帮我们找到柯二麻子吗？”手握方向盘的年轻男子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问。
　　张帅身子向后靠了一下回答道：“不知道。但愿能吧……”
　　“也是，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坐在后排座位上的年轻男子无奈的说道。写到这儿各位可能已经猜出来了，这从蓝莓夜总会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跟踪汤小强的侦查员张帅，而黑色尼康里坐的便是临时赶来的安吉和孔亮。
　　
　　几天前，他们和曲楠张帅一同奉命潜入c市，负责追查柯二麻子的去向。但是，时间过去了将近一周，竟然连柯二麻子的影儿也没摸到。就在俩人沮丧失望的时候，支队长王长锁传来了命令，说是根据张帅提供的情报，蓝莓夜总会里有一个叫香香的很可能跟柯二麻子关系密切，希望他们尽快跟张帅会和并对香香的社会关系进行暗中调查。
　　于是，他们俩便悄悄来到了蓝莓夜总会并与张帅取得了联系。随后，三个便化装成客人进入了蓝莓夜总会。经过几天的暗中观察和侧面了解，最终确定了香香与柯二麻子之间关系‘非比寻常’这一情报的准确性，同时按照支队长的指示，对其进行秘密监控。
　　夜色，越来越深。浓墨一样，铺展在天地之间。这，便是城市与农村的最大区别：城市，到处霓虹闪烁，笑语欢歌。而乡下，除了不着边际的黑暗，就是无声无息的寂静。当香香的车行驶在离c市约三十公里外的这条乡村小路上时，这种感觉就更加真实。
　　只是，香香并不知道，就在她离开蓝莓夜总会不到五分钟的时候，身后已经有两辆车悄悄跟了出来。
　　“滴滴滴……”电话适时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香香一看，电话是柯志军打来的，赶紧摁了接听键。
　　“香香，到哪儿了？”柯志军打在电话里问。
　　香香边开车边回答：“快到村口了。志军，你在哪儿？”
　　“香香，继续朝前开，不要停车！注意，看看你身后有没有车跟着。”柯志军在电话那头吩咐着。
　　“哦，好。”香香说着，顺势瞟了一眼后视镜。
　　果然，身后有一辆车跟着！
　　“哎呀，志军，是有辆车，志军，到底出什么事了？”香香一边开着车一边紧张地问。
　　“别问那么多，先想法甩掉对方。”电话里，柯志军从容指挥着香香。
　　“好。”香香加大了油门。然而，后面的车依然紧紧咬着她。
　　“志军，我，我甩不掉。”香香一边开车，一边看着后视镜里紧紧跟随的黑色丰田。
　　“那就找个地方……不，还是算了。香香，你现在就掉头，直接把车开回去。”电话里，柯志军忽然说道。
　　听他这么说，已经存了几分疑心的香香更加疑惑：“开回去？志军，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躲起来？他们为什么要跟踪我？”
　　“别问了，你先回去吧。哦对了，如果有人找你，就说，就说你什么也不知道……”
　　“这，志军，你说，你是不是也参与了汤总的买卖？”香香对着手机屏幕焦急的喊起来。
　　“别问了，你赶紧回去。记着，不管谁问，都不要说我找过你！”
　　“哦，好。那你自己保重。”挂断电话，香香立即开始调头。
　　“咦，这女人怎么又折回去了？”坐在黑色尼康里的孔亮边开着车边自语道。安吉伸长脖子朝前看了看：“不管他玩什么花样，我们跟着就是。”
　　此时,坐在丰田车里的毛随礼也愣了一下。
　　“这女人在玩什么花样?”毛随礼急忙掉头跟了上去,同时电话通知了汤小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