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千里追踪（1）

　　千里之外，j省c市。
　　一个距离市区约五十公里的采沙场附近，停着一辆黑色小汽车，有两个人正冒着生命危险，紧张地盯着一辆开入采砂场的乳白色小汽车，他们就是猛甘边防支队侦查员曲楠和张帅。半个月前，支队负责调研的同志意外获悉，一名外号“柯大麻子”的j籍吸毒人员经常来往于J地与B地之间，形迹十分可疑，初步怀疑与贩毒案有关。支队随即决定对其进行跟踪调查。也正因为此，接到侦察任务的曲楠和张帅才一路跟踪“柯大麻子”来到了这里。
　　“他来这里干什么？”张帅把头伸出窗看了下，又缩了回来。
　　“如果没猜错，他们是来找人的。”曲楠斜靠在座位上，目光透过汽车玻璃紧盯着远处。
　　“你说，他见的会是什么人？”
　　“不知道，先看看再说吧。”曲楠话刚说完，就见一个中等身材，身体微胖的中年男人从采石场里走出来迎上了刚刚下车的柯大麻子。俩人有说有笑的进了里面一间蓝色的简易房。
　　“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关系不一般。”张帅紧盯着前面俩人自语道。
　　“嗯。说不定就是他的同伙。”曲楠点了下头。
　　这时，正好从采石场开出来一辆小型农用车，等他快到跟前时，曲楠马上打开车门，迎着这两辆车走去。农用车的司机不明所以，急忙把车停了下来。
　　“大哥，麻烦问你个事？”曲楠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递给对方并帮他点着了。
　　“不客气，兄弟想问啥啊？”大概看他没有恶意，农用车司机脸上的表情比停车之前轻松了很多。
　　“我想问问你这一车砂石能挣多钱？”曲楠看了眼车上的沙石，故作闲聊般问道。农用车司机瞟了眼曲楠，抱怨道：“不瞒兄弟说，这年头，钱他妈的真不好赚呐。”说着，使劲吸了两口烟。
　　曲楠急忙搭讪道：“那总能养活一家老小吧？”
　　这时候，农用车司机似乎醒悟了过来：“怎么？兄弟也想做这生意？”
　　曲楠两手一摊，装作无奈的叹息道：“嗨，这不下岗了嘛，不找点活干老婆孩子吃什么。”
　　“这倒也是。”农用车司机点了下头：“嗳，还别说，你运气不错。”
　　“这话怎么说？”曲楠抬起头。
　　“因为你碰到我了嘛！”农用车司机用手拍了拍胸脯。
　　“那是，那是，大哥一看就是热心肠。”曲楠恭维着对方。农用车司机被他这么一夸，果然朗声说道：“兄弟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大哥，既然这样，我就先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不过，你看现在……”
　　“噢，大哥，是这样，你要送去那儿，我跟你一块去，回来，你再帮我引荐怎样？”
　　“老弟是个爽快人，那就走吧。”农用车司机招了一下手。
　　“大哥，我来帮你开吧，你就好好坐着……”曲楠一边上车一边说，最后那几个字的声音很大。坐在车里的张帅马上明白了，这是要他在这里继续蹲守的意思。
　　农用车司机不明所以，听曲楠那么大声不由埋怨道：“我说兄弟，我又没老，你那么大声干嘛？”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平时说话声音是有点大。”曲楠发动车子，回头看了一眼张帅的车。
　　张帅从车门里伸出了三个指头。
　　
　　农用车又上路了。坐在车里的曲楠跟司机聊了起来。
　　“大哥，这采石场生意怎么样啊，我瞧着里面车不多啊……”
　　“嗨，还行吧。主要是老板们都忙……”司机的话正是曲楠想要了解的。所以，他故作惊讶的问了一句：“啊，这采石场不是一个人开的啊？”
　　司机一听连连摇手：“不是，不是，这个采砂场是三个人合伙开的。”
　　“合伙的？那他们都叫什么名字？”曲楠一边开车，一边装作随便聊天的样子。就这，对方也警觉起来。
　　“哎，我说老弟，你不是警察吧？”
　　“哈哈，大哥真会开玩笑，你看我像警察吗？”
　　“那你问它们的名字干嘛？”
　　“大哥，就算有你引荐，我也总得知道人家是谁吧，不然怎么搭话，你说呢？”曲楠将了对方一军。
　　“这倒也是。”司机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递给曲楠。曲楠指指方向盘，示意不能抽烟。对方便只取了一根叼在自己嘴里，点着吸了一口，继续说道：“他们一个姓钟，大伙都喊他钟哥。一个姓柯，叫柯震，外号柯大麻子。还有一个是柯二麻子，叫柯志军。”
　　“那，谁今天在……”曲楠故意卖关子。
　　“哦，今天是钟老板在。哦，刚才柯老板好像也回来了。”
　　“平时他们都干什么你知道吗？”
　　“这……”司机再次警惕起来：“不对，不对，听你说话的口气，不会真的是警察吧？”
　　曲楠给了他一个笑脸：“你仔细看看，我像吗？”
　　司机盯着他端详了半天，摇摇头：“表面看还真看不出来。”
　　“那就看这个。”曲楠停下车，从身上掏出了警官证。
　　“对不住，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司机一看，忙点头哈腰的问曲楠：“警官同志，您有什要问的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还是刚才的问题。知道他们平时干什么吗？”
　　“这，警官，我只是，只是听说啊……”司机神秘的凑到了他耳边：“听说他们三个经常去云南，重庆一带……”
　　“有什么不对吗？”曲楠侧过脸。
　　“听那些司机们私下议论，说他们可能……”司机小心翼翼地说：“贩……毒。”
　　“其他的呢？”
　　“其他的，警官，我知道的就这些，真的。”
　　“好，这是我的名片，想起来什么马上给我打电话，你走吧。”曲楠跳下车的同时将名片递给了对方。
　　“是，是。”司机发动车正要走，曲楠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刚才我问你的这些话……”他的话没说完，司机就点头哈腰的接住了话头：
　　“我知道，我知道，要保密。您放心吧，我还想活命呢。”说完，急急忙忙开着车走了。
　　曲楠吁了口气，挥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再次返回了采石场。
　　
　　“怎么样？”等他一上车，张帅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曲楠便把刚才的谈话对张帅讲了一遍。
　　“现在怎么办？”张帅听完，问道。
　　“先给王支汇报一下再说。”
　　“好。”
　　
　　猛甘边防支队。
　　王长锁和何劲华、罗一凡他们正在谈钟一民的事，曲楠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他报告说发现了新情况。
　　“说！”王长锁对着话筒，一点不含糊。
　　“王支，我们跟踪柯大麻子（柯震）到了一个采石场，这儿有人接他。”
　　“看清那个人的长像了吗？”
　　“看清了。高高瘦瘦的，流着寸头，哦对了，听一个拉沙石的司机说，他好像姓钟……”
　　“钟一民！”王长锁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王支……”电话那头的曲楠显然没听明白。但王长锁这时候似乎也不打算给他过多的解释。
　　“哦，没什么，你继续说……”
　　“听一位在这儿拉沙石的司机说，他们一共三个人……”电话那头，曲楠将它们侦察到的情况一五一十讲给了王长锁，然后请求下一步行动方案。
　　“你们留在那儿继续监视，发现问题及时汇报。注意，千万不能暴露了。我这就通知当地警方，必要的时候配合你们行动。”
　　“明白！”曲楠说完，迅速挂断了电话。
　　“什么情况？”看王长锁挂了电话，何劲华关切地问道。
　　“钟一民跟柯麻子……这俩人凑一块儿……”王长锁用手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却答非所问。
　　“老王，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何劲华碰了一下王长锁。他这才反应过来：“哦，曲楠刚才在电话里说，柯震去见了一个人。”
　　“你怀疑是……钟一民？”罗一凡看着他。
　　“不是怀疑，是肯定！”王长锁随后把曲楠汇报的情况做了说明。
　　“照曲楠形容的情况看来，好像还真有点像钟一民。”何劲华紧锁双眉。他向来以冷静睿智而著称，是王长锁身边不可多得的智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搞不好他们俩就是一个团伙的核心人物。”
　　“不，应该不至他们俩，如果没猜错，应该还会有人……”王长锁忽然抬起头说。多年的对敌斗争，已经是他的神经处于极度的紧绷状态，而跟毒贩大脚的过程也让他的大脑时刻处于高速运转之中。
　　“你是说那个扔纸箱的人？”罗一凡此刻也想到了一个人。
　　“对，曲楠他们不是已经得到消息，那家采石场是三个老板。那这三个人必然互有牵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仨人应该就是一个团伙。”
　　“是啊，这些年咱们经手过的团伙贩毒案太是越来越多了，而为此负伤和牺牲的战友和同志那就更是不计其数了……”何劲华皱着眉头，悄悄把手伸到背后：他的腰又开始疼了。
　　“就算是这样，咱们也必须坚决制止这种行为！”王长锁目光坚定。
　　“也是，谁让咱当初选择了缉毒警察这个行当呢。”罗一凡道。
　　“长锁，照目前的情况看，必须要成立专案组，这样工作起来更方便，你说呢。”何劲华提议道。
　　“行。那就通知曲楠他们回来一趟，监控的事暂时让当地公安同志负责一下……”王长锁将头转向罗一凡：“一凡，你也参加。”
　　“那是当然。”罗一凡应道。
　　
　　当晚，边防支队会议室。
　　一张长方形半圆角的会议桌前分别坐着猛甘边防支队支队长王长锁，政委何劲华，侦查员曲楠、孔亮、安吉。海河稽查站站长罗一凡，科长汪宁博。会议一开始，罗一凡先介绍了他们正在追查的钟一民案。接着，曲楠也把他们目前掌握的柯震案线索提供给了大家。这两条线一汇总，一分析，一条跨省贩毒案就赫然摆在了大家面前。
　　“同志们，为彻底摸清以钟一民为首的贩毒团伙成员、运毒方式以及毒贩私藏的枪支弹药情况，支队决定及时成立‘9·13’武装贩毒案专案组，全力开展侦查工作。”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下面我布置任务。”
　　“曲楠，你跟张帅继续对那家采石场进行监控，看看都有什么人跟他们接触，争取获得有用线索。”
　　“是！”
　　“安吉和孔亮，你们来负责追查柯二麻子，注意，行动一定要隐秘。”
　　“是！”
　　“一凡，你们继续对钟一民的社会关系进行调查……”
　　“明白！那，王支、政委，我就先回去安排了。”罗一凡站起身，招呼了一声：“小汪，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何劲华看着他的背影感慨道：“一凡果然是雷厉风行啊！”
　　王长锁附和道：“是啊……”
　　然后，回头嘱咐其他两组同志：注意安全，即刻行动！
　　“是！”众人鱼贯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