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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外史》之《寻金记》(四十一)

作品名称:《芙蓉外史》之《寻金记》      作者:陈晓江      发布时间:2010-12-17 08:59:33      字数:3251

叔平暗暗佩服云横文字方面能有这等修为,苦笑一下问他:“这几天你老在山里转来转去的,好像有心事啊。”
云横迟疑一下说:“瞒你反正瞒不住的,不瞒你说,我要寻到金子,芙蓉祖公爷留下的金子。”
“嗬嗬,你拿那么多金子干什么?”
“怎么说呢?是为了……咦,有了金子还有什么不好吗?”
“好是好,不过,你越想得到金子,越难寻到金子。世上的事往往要看缘分的,尤其是感悟的东西,你要尘心不动,才有可能悟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以前,这“要看缘分”的话起码听过上百遍,今天从叔平口里说出来,在上寮地方说出来,听起来完全不一样。同样的话,云横习惯于对几乎所有的人说不,对叔平先生却似乎不能说不。同样的话,今天叔平先生这话才让自己感受到确实是那么一回事——这是因为上寮特别静还是有别的什么缘故?得到金子也是靠缘分的,他又沉下心,坐下来与叔平闲聊——用一种完全出于有闲的心境与叔平闲聊。
站在上寮南望,戒刀岗有成排高耸的尖峰怪石,高低错落有致,苍苍茫茫,其北坡处于阴面,青绿欲滴,颇堪入画;北望金子尖方向,南坡阳光普照,相对平坦壮阔的山场披挂着浅绛色的外衣,让人充分感受到超脱尘嚣高度的舒畅。与叔平先生用心交谈,浑然不觉光阴飞逝。 

第二章老爷前一尺金

秋虫唧唧喓喓,月色如水。云横坐在上寮的水坑边,叔平不知什么时候已亲切地站在身后。叔平说:“日月运行,历示吉凶。你好好赏月吧。”
脚下的水坑有一段弯曲而光滑的石板陡坡,水流铺开像布匹一样厚薄均匀,急速流过这段石板坡,从瀑布口垂直跌落深渊,缓缓地在一条很窄的坑垅里流淌半里路,再向下寮奔腾而去。
透过稀疏竹林,隐约看到东方芙蓉岩傲立在矮山之上。芙蓉岩尽管远比上寮低矮,那气势依然非常磅礴。这场景使云横突然想起陈虞之的一首叫《山水小景》的诗:
千年老树立苍石,
三峰两峰天出云。
清溪道士坐船上,
自按玉箫人不闻。
云横有心清闲一下,反复吟诵这首诗,并将其阐释了一番:眼前芙蓉岩三尊苍峰上,红豆杉已生长千年了,那里云雾缭绕,横着一大片云——这跟自己的名字云横说不定有什么契合的关系——祭奠着800跳崖壮士以及外婆拨云师太、外公一笑和尚的英魂。自己静坐在上寮水坑边,像个入定的老僧,像自按生命之箫的练功道士,细心捕捉自己也说不清却似乎是必需的某种信息。
山水小景在心中激荡,他的心思跟脚下水流同样时缓时急地合拍,渐渐地,他惬意地合上眼皮。
一颗划过天空的彗星擦亮了他脑海黑暗的上空,他在一念之间,就产生了奇迹,竟然联想到“芙蓉岩上红豆杉,关老爷前一尺金”这句民谣,那一尺金子不正是……
他成竹在胸地飞跑到了南高岭殿下的关帝庙,在关老爷前说一声“多有得罪”,便伸手扳下关老爷手中卷状的兵书。这本兵书一尺多长,云横双手拍击一下,“书卷”剥落了塑上去的泥灰,灿然露出一尺长的金条。他回上寮,就对叔平高叫:“金子找到了,金子找到了。”
叔平却连头也不抬,顾自在田里锄土。云横举着金条在他眼前晃动,他还是不理睬,似乎陌生了,完全成了陌路人。云横彻底地讨了没趣,转身欲走时,叔平叹气说:“我的金子在心里,在一双手上,我的金子比你多。”
云横对叔平禅语式的话似懂非懂,叔平补充说:“当年我大屋里有金间、银间,现在看来跟粪土好不了多少。”
云横这下完全听懂了,金银如粪土一样贱。他无力地躺在竹林边草皮坦里,心有不甘,心思还用在金子上,如何花掉这么多的金子,如何才会把钱财花得有意义。
有了金子,首先可以组建一支部队,一支武器精良、可以横扫天下的部队。可是红十三军剩余的人马大都上了四明山,剩下身边的几个人可靠吗?于是,他把时梓与茂才召到横峻,说自己有很多很多的钱了,有金子了,要组建一支部队。
茂才说:“云横你这人太吝啬,你就是有钱也舍不得花的。”
时梓不相信他有钱:“云横你根本没钱。”
茂才说:“你有钱也当不得山大王。”
云横听了这句话就有气:“放屁,山大王算什么,我将来要当……”
茂才抢着说:“皇帝么,你想象一下,你这样的一副猴相,头都只有山棠梨那么大,你怎么能当得皇帝?”见云横若有所思,茂才继续说,“天下打定,谁来坐那把金交椅呢?你再想象一下,你坐上皇帝的位置,你怎么办?”
时梓看云横这般认真,开始相信他真的有两三个钱了,说:“你真的有钱,还是拿出来给兄弟们分了,烟酒赌嫖逍遥快活一番也无妨。”
茂才说:“云横这样的人,就算有钱,别人把你的钱花光了,照样离你而去,永远不会跟你的,反过来说,像你这样的闪魈人,永远也不会带好一大帮人的。你想组建一支部队,那不是笑话吗?”
时梓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催促:“有钱拿出来花啊。”
云横却突然改变主意:“嘿嘿,我没钱,也没金子,我是找你们穷开心的,我有这等命,也不用倒在床上病啦。哈哈。”
时梓说:“我早就知道你没有什么好道场。茂才,咱们砍棵杉树背下山。”
茂才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砍棵树背回家,大老远的一趟路也不算白跑,就跟时梓走了。但他心不甘,回头啐一口:“呸!你云横寻得着金子,我茂才把你吞了。云横,你下世还是穷光蛋!”
云横看着他们被自己“玩弄”后愤然而去的背影,很失落,感觉得到的少,失去的多。他漫不经心地登高,朝金子尖方向走,走到珠冠斗,回望上寮,只见层层梯田中央的屋里透起炊烟,隐约还有鸡鸣声。再翻过两条山脊就是横峻了,不知哈声猫叔叔、雪燕姨和春兰这下在不在横峻。他停滞不前,躺在柴蓬中,企图再次寻找得了金子以后的幸福感觉。
有了金子,我云横可以首先看看春兰的穷酸相。自己计划故意装穷,钱财不外露,然后必要的时候让春兰感到后悔,让她痛心疾首。可是春兰不屑你云横的金子,不买你的账,那该怎么办呢?
有了金子,去把董秧从猪都手中赎回来。可是董秧还肯跟自己吗?要是她肯跟自己,不用金子何尝不会跟自己呢?金子在她面前有什么用?
有了金子,去把儿子赎回来。可是,儿子回到自己身边,谁能确保他们的安全?这金子岂不是害了他们?
是我云横悟出了关老爷前一尺金,命中注定是我的,可是这一尺金有什么用?妈妈留给自己的第二个香袋就说“七星八斗待有缘,你寻金子水中月”。关老爷前一尺金得到了,金子有什么用?命运真捉弄人,来得太晚了,早几年得来,情况可能完全两样,或许可以避免一场场血腥的杀戮。
我要跟董秧好好过日子。不,即使跟猪都三人一起过也可以,就算一女两夫吧,我宁愿做小,做董秧的小丈夫。三个闪魈人,金子根本没用处。若是留给儿子呢?可能马上就会给儿子带来血光之灾。看来,当年溪南人在南崖脚捡到黄金印,兑芙蓉人五升桶大麦的做法是对的。唉,现在看来,还是对任何人都闭口不提得到关老爷前一尺金的事为好。
那么金子该藏什么地方好呢?云横抱着金条,想了很长时间想不出金子该放什么地方。寻金难,藏金竟也这么难。最糟糕的是,自己拿到金子似乎行动越来越不便了,金子越来越沉。一个人抱着金子不思茶饭,连路也走不动了。
云横不吃不喝,感觉自己已到了死亡的边缘。“芙蓉的财宝归芙蓉吧。”做出这个决定、说出这句话时候,自己才鲜活了许多。夜深人静之时,他一袭白长衫,白胡子飘飘,如飞仙一般,飘然而至芙蓉长塘中的三官爷墩。只见四下无人,长塘水底天心,惟有水月浮光泛白,云横准确无误地把金条扔向水月,水月却没了。抬头看,月近西山,他长啸一声飘然而去。
第二天一大早,芙蓉人说昨晚有怪鸟在塘边叫响,不知近日村里有否死人。

云横觉得有些冷,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原来得到一尺之金竟是黄粱一梦。梦中毕竟悟到一尺金在关老爷手中的兵书里,这很重要。云横急速跑到南高岭殿下的关帝庙,却见关老爷手中的兵书没有了,金子已早些时候被人扳走了。
没几天,有人发现关帝庙关老爷手中的兵书没了,才恍然大悟,捶胸顿足,说自己怎么这样蠢呢,关老爷前一尺金,那兵书不正是关老爷前面的一尺……金子吗?大家冷静下来一分析,这金子没别人得去,乐清的采宝客也不大可能,得到这一尺金子的,不是兑糖客哈声猫,就是闪魈郑云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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