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作品名称:婚恋迷津 作者:华崛 发布时间:2015-06-17 21:17:35 字数:3196
两天的时间,在我心里就像是短暂的一瞬间,我们有说不完的心里话。
“在汕尾有时候加班加到晚上一点左右,下班之后就好想好想你和孩子。我每天都要打电话给你说说话,这样心里才感到踏实。”
“我也非常想念你,怀念你在我身边的点点滴滴,我多么希望你每天都在我身边!”
第三天,他很早就起来了。他把那只鸡杀了,弄得非常干净,挂在灶前的墙上。
“现在温度低,放上几天没有问题,你先把蒸肉和蒸鱼吃掉。”
早饭后,豫男就动身出发了。想到又要别离,我感到很难过。
陈豫男拉着我的手说:“不要这样子,我又不是去千里万里远的地方,要好长时间才能见一次面。这次我过去了,一定要尽快找到房子,再把你们接过去。”
他抱着女儿亲了亲,说:“娃娃,你要听话一点,要乖些,不要再折腾你妈妈了。”
他回去汕尾后,依然是电话、短信每天不断。尽管带看女儿把我累得筋疲力尽,但听到豫男关切的声音,和看到充满爱意的文字,所有的疲劳就会被幸福所取代,
有时候,我会翻出以前所写的信件,或者翻看手机短信,感受彼此的柔情,它们使我沉闷的光阴增添了一丝丝的快乐。
农历腊月初四,晚上七点多钟。孩子还没睡着,我一边哄她睡觉,一边看电视。
手机响了,是陈豫男打来的:“你赶快买点菜做饭,我快到平湖镇了。我来接你和女儿到汕尾去。”
我十分高兴,马上给他制作“接风宴”。
第二天早上,简单地吃了一点早餐,陈豫男就开始收拾东西。他很细心地把我和女儿的衣服分开装入旅行袋,说那样容易找到;有三箱书,由于太重,就挑选出一些自认为不那么好看的、不那么重要的书,卖给收废品的;电视机是最大的一件行李了,用纸箱打包后,连中巴车都进不去,无奈之下,我们只好花650块钱租了一辆货运车。
由于陈豫男的身份证了掉了,我们储存在深圳的几千块钱取不出来。
陈豫男从河南出发的时候,身上只带了一千多块。
到了汕尾,走进我们的新家。相对而言,房子比深圳时的要宽敞很多,屋里还配有厨厕。美中不足的是墙壁上的沙灰有些地方都脱落了,看着很不顺眼。
“这房子还好吧?”
“我们在外面打工,只要有遮风蔽雨的地方就行了,还挑剔什么?”
在这里租房都是租客自己买床。我们同样得自己买。为此又损失了一些人民币。
钱本来就不多,可他不懂事的表侄林森木还是厚着脸皮向我们借钱,我们心软,只好借给他几百块钱。
这里花一些,那里花一点,我们身上的钱已所剩无几。
陈豫男与我商量:“液化气太贵了,我们烧不起,附近有煤球卖,烧煤球划算。”
晚上下班后,豫男去买了一个煤炉和两百个煤球。
此时,他的身上只剩下五十多块钱了。
眼看春节就要来临,而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只有几个穷亲戚,借无可借,我只好打电话给家里,请求父母汇一千块钱过来。第二天,哥哥就把钱打到了豫男的银行卡上。
他那个表侄林森木由于没有生活费,又向我们借了200块钱。陈豫男为手机充值50元。还去粮油店扛了一袋米,提了一壶油回来。钱在一点点地减少。
春节那个月陈豫男领了三百块钱的工资,由于订单少,放假半个多月。他的表侄林森木一直在我们家“度假”。
春节的时候,我们把从深圳带来的书摆地摊。一元一本或两元一本,卖了几天,收入八十多块钱。
春节后上班,他们工厂货源不足,很少加班,一个月最多也就拿到四、五百块钱。除去房租,水电,我们生活更是捉襟见肘。
每到星期天,陈豫男就骑着自行车到汕尾市批发市场买些比较耐放的菜,那些菜能够吃上一个星期。
我们所住的地方靠近海边,鱼比较便宜。我每隔两天就买条鱼做给他吃。
我们很少买肉吃。
生活太差,没有营养,孩子总是吃不饱,吃不饱她就老哭个不停。
陈豫男让我买排骨或鸡回来,看到价钱太贵,我一直舍不得买。
有一次他不顾我的阻挡,匆忙跑到菜市场,买回一只鸡。
“你看你瘦成什么样子了?再穷营养还是要的啊。你跟我过着这么委屈的日子,实在是难为你了。”
“我们是夫妻,别说那样的话。你忘了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要和你同甘共苦’?”
他紧紧地拥着我:“今后我一定会努力让你和娃娃幸福!”
煤的质量太差,每日睡前换一个新煤,到了第二天早上,煤炉已经熄灭了!煤不是燃完了,就是最上边的那个煤球没有一丝燃过的迹象,这种情况下,我每天都要点一次煤火。我到周边的建筑工地捡一些木条回来,用刀砍成一小截用袋子装好,放在做饭的地方,这样点火就方便了。
在我们如果困难的情况下,他的表侄林森木每个星期天或厂里放假,都会跑到我们家来吃饭,从不落空。
有一次,我生气地对陈豫男说:“那林森木的脑子我看是空的,我们都这么困难,难道他看不见吗?这样的情形,他还个个星期天不歇气地跑来我们这里吃饭!”
陈豫男笑着说:“家里人都说他的名字没取好,林森木,全是木字。怪不得长得那么木。”
我是又好气又好笑。
有一回星期天,林森木又跑到我们家来吃饭,他向他的表叔豫男请教:“一个月五百块钱的工资,我一个人都不够用;表叔你也是五百块钱,可你们家有三个人,却还是够用,不知你们是咋用的?”
我强压住怒火,对林森木说:“我们要像你那样用钱,我和你表叔只有到海里喝水去了。”没有说出来的话是:“真是木头变的,你还好意思说出来!”
林森木他们厂里由于盘点放了三天假,三天里,每顿饭他都是在我们这里吃的。最后一天吃晚饭时,我委婉地对他说:“森木,你表叔一个月就几百块钱,现在我们经济真的很困难,你今后就不要每个星期天都过来了。”
他“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下一个星期天他没来,可再下一个星期天他又来了。
最让人头痛的是林森木每个月发工资没过多久就没钱了,他一没钱就找我们借,有时我们手边只有几十块,也要分二、三十块钱给他。
有一天,陈豫男下班回来,说林森木又没钱了。
我非常生气地对陈豫男说:“你们家怎么会有这样的亲戚?他非把我活活气死不可,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脑袋也不转一下,也不想想我们的难处,嘴一张,说声‘表叔,我没钱了’,好像还理直气壮了?我们又不是开银行的。真是太不像话了!发工资时他对别人大方得很:请人家看影吧,溜冰,或是下馆子吃饭,到了我们家他却一毛不拔。”
“我知道老婆说的都是合情合理的话,可他没有钱了,我们不管他谁管他?真的让他饿肚子吗?”
“就是要让他感受一下生活的难处,他才会不乱花钱。”
这一次,我真的不想给林森木一分钱了。但到了最后,我又心软了,我能忍心看着他的亲戚挨饿吗?
在陈豫男将去上班的时候,我递给他一百块钱,对他说:“这是最后的一次了,你要给他敲敲警钟,如果下次还这样,就让他打包回家好了。你知道我们已经是自身难保了,他又不是小孩子,总不能一辈子依赖我们吧。”
我们快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但林森木依然故我地来我们这里吃饭。我心里那个气呀,真的是没有地方爆发。可尽管心里有一千万个不高兴,我还得强装笑颜为他做饭。我们都穷成那样了,他怎么还三天两头地跑到我们家来吃饭?天下再也找不到比他蠢的人了。真的想以后他若再来,就不再理他,他自己觉得没意思就不会再来。但我做得出吗?那样做的话,是不是没有人情味了呢?
当我口袋里只剩四毛钱的时候,林森木又来了!我实在别无他法,只好翻出两个月前买回来的海带用水浸透,再加上头天晚上买的一块钱生菜,做了一个汤。
“只能将就一下了。”我对林森木说。
陈豫男厂里加班多了起来,工资最低的时候有八百多,高的时候有一千多。但我们跟以前一样节约。我们一个月能剩几百块钱,就把这钱积攒起来,我们决定先把年前向我娘家借的一千块钱还清。在电话里,母亲责备我们:“早就跟你们说过,那一千块钱不用还,可你们还是把钱寄了回来。”
陈豫男说:“借是借,给是给,即使再亲的人,也有借有还。借了不还就是无赖,别人也不喜欢与他共事。”
听了他的话,感到无比的欣喜,感觉自己嫁了一个有志气,明事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