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陈豫男曾经买过一本叫做《中华五千年》的书，里面讲述古代的医生，用些土办法就能将便秘治好。他查看过那本书后，说多吃香蕉和梨子能够帮助消化，蜂蜜就更好。他于是就去买了香蕉、梨子和蜂糖回来。他告诉我一定要记得吃。可是，他不提醒的时候，我总是忘记。特别是蜂糖，有一股浓浓的中药味，我不想吃。他总是像哄小孩一样，说：“就吃两勺吧，你不吃不行啊，你每次吃的东西不排出来，在肚子里时间久了有毒，再说胀着也难受啊。”
　　
　　他总是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我，关爱着我。他总是抽空买来我爱吃的菜给我做饭吃。每次做饭的时候，他不让我动手，我只好躺在□□看书，或者打游戏机，心里充满了幸福感。
　　
　　我晚上加班回来说饿，他立刻就给我煮东西吃。
　　
　　水果从来没有间断过，他说书上说了，多吃水果对胎儿有好处。他每次到平湖镇，都会到批发市场买些水果放在家里让我吃。他自己却很少吃。有一次他买回来的苹果吃了好长时间，我让他吃，他就是不吃，说他好好的不用吃。还说我多吃才是最重要的。因为吃得太多我也不吃了，他怕浪费才开了尊口。荔枝刚上市的时候，我嫌价格太贵，要四、五块钱一斤，不舍得买，他却不声不响地买了回来：“只要你爱吃，再贵我也要买给你。”
　　
　　自从辞工后，他每天早上六点钟就把我叫起来，要我到球场散步。
　　
　　可遇到他上夜班，我就一觉睡到八点多钟，醒了也赖在□□不想起来。他中午一进门就问我：“小妖精，你是几点钟起来的？有没有出去散步啊？”
　　
　　我撒谎说：“你放心好了，我是按着你的要求做的。六点十五分我就起来了。”
　　
　　邻居听到了，笑着对豫男说：“阿萍每天给你节省了一顿早餐钱，天天九点钟过后才见打开门。”
　　
　　“你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
　　
　　每天他上班之前，总要叮嘱我：“记得明天早点起来哦！”
　　
　　“真是比上班还累！”
　　
　　“再委屈也就这两个月了。我是为你好啊。你不多活动一下，到生孩子时就容易难产。等到孩子生下来后，你想睡多长时间都可以。”
　　
　　他还买了一个小小的收音机，让我放在肚子上，给胎儿听音乐，说这样孩子出生后会聪明些。
　　
　　他细心地给我制作了一份生活作息表。
　　
　　在我还没怀孕之前，我们就曾经商量要买一台电视机回来。但一来我们都上班，没有多少时间看，二来我们租房的地方很乱，怕不安全被人偷走，所以一直都没有下决心买。这次我刚辞工，他就急着要去买一台回来。
　　
　　他说：“我上班去了，你一个人在家太寂寞。买台电视看看你就不会太无聊。”
　　
　　我们于是跑到平湖镇上去。跑了五、六家商场，都没有中意的。品牌的电视机价格太高，便宜些的则是一些杂牌。最后，我们在“南城百货”看中了一台TCL王牌彩电，八百三十八元。
　　
　　电视机买回来后，可把他忙得够呛的。他上晚班回来，开始调试电视机。不知怎么回事，要么没图像，要么就声音。他一会儿看说明书，一会儿根据提示拿着遥控器不停地按，弄得他满头大汗。通过他的不懈努力，电视机终于被他调试好了。
　　
　　他从外面带回来一个烂得不成样子的室外天线。
　　
　　我问他：“这样的东西也能收到节目吗？我看你不是别白费心机了。”
　　
　　“你别管，又不让你动手。”
　　
　　他室内室外来回跑，修了几天算是修好了，能够收到六个台。
　　
　　看到他脸上大颗大颗的汗水往下流，我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慨。
　　
　　吃饭的时候，豫男总是希望我多吃一些好吃的菜。每次分好菜，他总是说我的份量少了，非要重新分，他用筷子向我这边一拔，自己就剩下一点点了。我呢，看到他的份量少了，也“吵”着要重新分……
　　
　　邻居看见了，笑着对我们说：“你们俩吃点菜都要你让我我让你的，真是没见过。”
　　
　　我幽默地回答：“这就叫恩爱有加。”
　　
　　豫男偏爱吃鱼，家禽却全都不吃。每次遇上超市打特价，或鱼摊上的鱼卖得便宜，我就会买来给他开开荤。做好后用有盖的盆子装好，赶在他在吃午饭之前，我打着伞把饭送到他的值班室去。
　　
　　“你不怕热啊？下次别给我送饭了。”
　　
　　“我要跟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他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有一天，他感冒了。我让他自己去买点药，他却说不用担心，过两天自然就会好的。谁知两天后，感冒却越来越重！确实支持不住了，他才不得不请了一天假。到了晚上，他不停地喊“冷”！我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烫得十分厉害。
　　
　　“起身去看医生吧。”
　　
　　“没事的，睡一觉就会好。”
　　
　　我大声地说：“没事，没事，你看你现在发烧成什么样子了？还说没事！病是拖不好的！”
　　
　　到了晚上十一点多钟，他难受到了极点，但他还在坚持着。
　　
　　我再也忍不住了，大骂他：“这么难受还不去看医生，是不是要把自己折腾得没有了才甘心？”
　　
　　他不得不起身，我搀扶着他到医院去。
　　
　　一量体温，竟然是四十度半！医生说：“烧到这么高的温度才来，必须打吊针才能退烧。”
　　
　　打点滴中途，他的汗在不断地沁出，所穿的夹克衫都被汗水湿透了。医生说，只有当体内的虚汗全都流出来后，人才会舒服起来。
　　
　　一连输了三瓶点滴。到凌晨三点才滴完。
　　
　　到了第二天，高烧是退下去了，但咳嗽不止。我给他买了好几种止咳药都不管用。我想起在家的时候，听奶奶说用梨子和冰糖蒸在一起可以止咳，我于是一连三天都蒸梨子冰糖，不料想效果还不错。
　　
　　他一下子瘦了十多斤，吃饭时饭菜一点味都没有。身体自然是非常虚弱。看到他这个样子我非常着急。我到超市买来葡萄糖和营养麦片，早晚让他喝一杯。
　　
　　这样，他的身体才渐渐地恢复过来。
　　
　　“老婆，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我对你的好，远远比不上你对我的好，要说谢字的那个是我。”
　　怀孕八个月的时候，豫男为了迎接孩子的到来，把预备工作都做得很细致。我母亲给孩子寄来十二套衣服，他老爸也让老乡捎了很多新衣服来。他把它们全部用温水浸泡两个钟，然后拿到太阳底下去曝晒，说是消毒。
　　
　　这些东西孩子出生后会有急用。
　　
　　他硬拉着我再去做B超。我说不用做了，六个多月的时候已经做过一次了，做得密是浪费钱。
　　
　　“再做一个放心，两个月的变化是很大的，万一是难产，我们也有心里准备。”
　　
　　B超结果显示，胎儿发育良好。
　　
　　我埋怨他说：“说不做，你偏要做，花了六十块钱，这回你安心了！”
　　
　　“花了几十块钱，买个安全也值得。”
　　
　　预产期渐渐来临。陈豫男请了20天假来照顾我。
　　
　　2004年9月24日，女儿出生了。当天，陈豫男跑到超市，一下子买了七、八补药。煮什么菜他都往里面放一点。他说，女人生孩子后，一定要好好保养，否则有病时很难治愈。
　　
　　公公知道孩子出生了，自然是非常高兴。他托人给我们捎了四只家乡鸡、几斤红糖，还有孩子的衣服。
　　
　　周围的邻居都对我们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陈豫男待候我的那份细心，真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每次吃饭前，他都会给我斟一杯红糖茶，说糖茶是生血的。
　　
　　他给我做的饭菜，每餐都有一个荤菜，一个素菜，外加一个汤。他说，这样搭配起来吃，有利于吸收营养。
　　
　　我告诉他，以后如要买鸡，买一般的鸡就好了。可他不听话，每次一买就买乌鸡。乌鸡的价钱可比普通鸡贵很多。
　　
　　我埋怨他：“乌鸡和普通鸡营养价值差不多，为什么偏要买贵的？”
　　
　　“乌鸡的营养成分要高些！电视上卖广告的‘乌鸡白凤丸’为什么那么贵，那就是用乌鸡做的。”
　　有一回给女儿洗澡，她大、小便一起拉了出来。我看不得这个，一下子就把刚吃的饭全吐了出来。陈豫男立即拿来几张面巾纸捂住我的鼻子，然后转身对着女儿风趣地说：“娃娃，一定要爸爸在家时你才拉屎啊。千万别在你妈妈面前拉。”
　　
　　我不停地说：“臭死了！臭死了！今后她的屎尿布片我一块也不洗！”
　　
　　“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知道你一定会说这样的话。放心吧，只要我在家，就不让你洗。”
　　
　　豫男的20天假期转眼就过去了。正好轮到他上日班。这个时候我还在坐月子，不能洗米、
　　
　　洗菜做饭。他跟人事部的人要求，希望跟别的人调换班次，让他这段都上夜班。人事部答应了。
　　
　　豫男每天下班后，首先到市场买菜，然后回家给我做早餐，接着洗一堆屎尿片，还有我们的换下来的衣服，把衣服洗完晾好后，又忙着给我做午饭。这样一天下来，他最多只能睡三个多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