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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外史》之《寻金记》(十三)

作品名称:《芙蓉外史》之《寻金记》      作者:陈晓江      发布时间:2010-10-17 06:27:41      字数:5181

当红军部队南下平阳途中,政委金贯真早已动身赶往平阳。他要赶在红军部队到达平阳之前,做刘增年和孙九德的策反工作。
同乡人陈叔平曾任温州六县财政特派员等职,在平阳有一定威望,金贯真通过陈叔平,安排了与刘、孙两人碰面密谈,经过几次秘密接触,双方达成君子协定。他们表示信守中立,双方互不侵犯。金回温州时,路过瑞安仙岩,改乘仙岩轮。轮船上碰着仙岩老同学钱鹤群,金便把钱带到温州的落脚点——虞师里板行金文清家里喝茶叙旧。不料坐席还未坐暖,警兵就找上门了。
原来金贯真一下仙岩轮就被潘昌明盯上了。潘昌明是温州蝉河巷拘管队的队员,近段时间他受永嘉县国民党党部执委戴福全和徐碧君的指使,安排冯昌福等人专门在楠溪岩头恒新布店、迎湖庐与温州虞师里一带金贯真经常歇脚的地方盯梢。戴福全与金贯真都是金家板行的常客,金贯真在温州一带走动,戴福全自然早已有所察觉。
金贯真当即与警兵发生一场激烈的搏斗,终因寡不敌众负伤被捕。同时被抓走的还有金文清母子俩和钱鹤群。金贯真当天下午三时被捕,温州当局来不及向省政府报告,也不解南京请赏,当夜七时就将他枪决。金贯真时年二十七岁。

金贯真被枪决的第三天,红十三军部队到达大山岭,当地的殷商富户风闻烘山坚壁清野的教训,比较明智地在该村的“白衣丞相”寺院里摆了一百多桌酒饭招待红军战士。第二天,部队翻山开向青田平桥口,正遇上从温州赶来狙击红军的两连省防军。省防军抢占制高点,隔水向红军扫射。红军战士誓为五尺房屋被烧一事报仇,五尺的一班红军战士更是勇猛。经过一场非常激烈的鏖战,省防军被打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红军缴获了许多战利品,正好补给了自己的武装。
打家劫舍出身的周新潘,却因红军军纪严明而觉得压力很重,当部队到青田陈宫时带了他原来的部队不告而别。
次日,部队到达青田船寮,翻过大都山,进入瑞安境内,将到铜钿垟时,瑞安的农民暴动队前来联系,要求加入红军组织。他们说自己都带有一长一短,能追善战,如遇短兵相接,更能发挥作用。当下军部决定叫他们在铜钿垟集中待编。当红军到达铜钿码头时,垟中已集中了500多人的队伍。阳光照耀下银光闪闪,走近看却原来是肩背丈二红缨枪,腰插斩马刀,确实一人带有一长一短,威武无比。红十三军和瑞安的暴动队会师后,继续前进,一路上所向披靡,在陶山缴了一个警察所的枪,镇压了警察所长,直逼平阳县城。
胡公冕、雷高升率领的900多红军战士在平阳、瑞安赤卫队2000多人的配合下,准备攻打平阳县城。部队到了平阳县城外围,却未见城内任何接应的动静,亦未见任何联络人员前来联系,只见城门紧闭,深知情况有变。
“闪魈,闪魈。”胡公冕军长情急之下直呼云横的绰号,“你快点闪,寻你地方人去。他住……”
云横未听清胡军长后面说的话,就拔脚往城里闪。过了一个小时他闪了回来,“报告军长,陈叔平没找到。”压低声音吞吐说,“其实,叔平先生……我不认识的。”
“地方人怎么会不认识呢?”
云横解释说:“我跟他真的不认识,小时候可能见过面,现在面长面短早忘了。”
胡公冕本来就想把云横当做军内第一情报员来用的,他又是陈叔平同一村庄的人,叫他潜入陈叔平住处联络本来是最好不过了,现在却造成失误,一个小时的宝贵时间就这样失去了。他只好另派若干人设法联系陈叔平,寻找金贯真。情报显示金贯真早已离开平阳了。金贯真叫陈一起去策反兵变,跟刘增年、孙九德碰过几次面,旁敲侧击地跟他俩谈起策反的事,并转述了红军领导人的承诺,刘增年与孙九德开始只是打哈哈没有作正面回答,最后总算达成君子协定,信守中立,互不侵犯。
胡军长听了手下的汇报后感到事态严重,但几千人的部队已到城外,即使情况有变,也得攻入。于是军长下令攻城。上午九时许,一鼓作气,从北门、西门两路攻入平阳城内,城内人民纷纷响应,红一团很快攻占了县政府,缴了警察局的枪,打开监狱,释放了被关的人。不料驻在平阳城内的刘增年部木壳枪连被突如其来的枪声惊动,误认为红军失信,发动对其突然袭击,便分散在城头,占领城内的制高点,向红军猛烈攻击。这时平阳城内短兵相接,枪声大作,硝烟弥漫,血迹斑斑。平阳守军训练有素,武器精良,战斗力强,红军与他们从上午激战到下午三时,仍不能占领全城。红军特别是瑞安、平阳临时组建的暴动队损失惨重。军长观察战场形势,认为已难以取胜,为了避免造成更大的损失,只得忍痛下令撤退。下午四时红十三军主动撤离,徐定奎所带领的二中队作战英勇,坚持掩护最后一批红军战士撤出县城。在这场战斗中,红军方面共牺牲192人(主要是平阳、瑞安的暴动队员)。在突围中,二中队牺牲了10余人,武器与给养损失也相当严重。
红军撤出平阳后,在军长胡公冕、政治部主任陈文杰的率领下,沿山路朝文成方向撤退。云横特别注意保护自己,早就闪出城外了,这会儿他在前面带路。所谓兵败如山倒,死伤那么多,逃亡的逃亡,失散的失散,跟随军长胡公冕身边的只有五尺的胡协和、胡衍真等八九十人了。攻城时两三千人,现在败回,身边只有不到一百人的部队,胡公冕不禁伤心落泪。在红军撤退的同时,温州方面的省防军甘清池的第四团即调兵遣将尾追而来。红军为避免暴露行踪,晓宿夜行,且战且退。到了黄坦,眼看就要被追上,红军领导人深深认识到情势非常危急。如果被追上,红军寡不敌众,不仅鏖战在即,最致命的是枪内已没有子弹,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红军领导人紧急商议,议定了一个智甩敌人的方案。
云横带着军部的信,抢先赶到黄坦,吩咐黄坦的豪绅在当晚备饭120桌,分别设在指定的地点,并晓喻每户,当晚闭门勿出,免得流弹伤人。黄坦的豪绅慑于红十三军的军威,只好照办不误。当夜,当地百姓只听军号嘹亮,红军步伐整齐,慑于军威,没有一个敢开门相望的。号兵吹肿了两颊,红军在村中巡回辗转120桌饭桌前,所有的饭菜都吃个遍,故意搞得杯盘狼藉。拂晓时,红军已远去30多里。省防军一到,一经打听,昨晚红军在村里集结,长夜响着军号,120桌饭桌桌被吃,屈指一算,至少还有一千人,省防军就不敢追了。
红军平安退回到五尺根据地。这时,胡公冕等人才知道金贯真已于七日前在温州虞师里遇害了。只见五尺根据地被洗劫一空,家园焦土一片,红军战士无不痛恨在心。时值洪水泛滥,溪流阻隔,两岸不通,战士们无奈只得露宿在废墟上。军长胡公冕便在焦土上搭台,并召开群众大会,登台演说。烧掉五尺的屋,不能烧掉五尺人民的心。通过演说、动员,参加红军的人更多了,而且成立了妇女会、儿童团。接着胡公冕到上海向中央汇报请示,要求增派干部,加强对红十三军的领导。期间,队伍交给雷高升负责,就地休整。

第四章赔人
平阳一役失利,使红十三军取道闽北转入江西与中央红军汇合,完成进军和战略转移的计划落空。通过这一役,徐定奎在红十三军内的声誉更高了,深受战士爱戴。这时,云横却找上门来要他赔人。
云横在五尺胡氏四份祠堂红十三军总部找到了徐定奎,声称跟他没完。他说:“我手下原六十党的人马好多人都编在你的队伍里,这次在打平阳失了5个,你把周苍山囡、张干朵、陈上梯,还有陈鸣彩、陈鸣波两兄弟他们排在前头打冲锋,或留在最后断后,他们被打死了,我都没意见,听说其中周苍山囡、张干朵、陈鸣彩、陈鸣波4个都是战斗中打死的,我没意见,我真的没意见。”
徐定奎沉声问:“那你是对什么有意见?”他知道云横要惹事了。
“就是其中陈上梯被自家人打死的,你非赔我不可,你不赔,我云横决不罢休。”
“你慢慢来,慢慢说来,我都给你弄糊涂了。”
云横耐着性子说:“平阳县城攻克后,我芙蓉地方的陈上梯从银行里抢出一袋钞票,逃到后山水坑里喝水时,是你手下有个姓杨的黄岩人要分他一半钞票。陈上梯说你自己不会抢吗?银行里有的是钱,你自己抢去。黄岩人不说话,待陈上梯再次低头喝水的时候,拔出木壳枪,一枪把他打死在水坑里,然后把整袋钱都拿走。我原六十党手下陈赖歪正好站在远处的岩石上,看得清清楚楚,举起步枪,准备一枪结果了这个黄岩人的,无奈黄岩人逃得快,这以后他就失踪了。”
徐定奎说:“你别鬼讲话一样的,这事我也听别人讲过,却不是这么一回事,陈上梯不是打平阳时死的,跟黄岩兵更没有任何关系。当时战斗激烈,难得全身而退,更没有什么平阳银行让你抢。”
至于那个杨黄岩早已逃了,这事死无对证,说又说不清。徐定奎认定这里面可能有点冤情,却不知云横要怎个说法,便说:“云横,人都已经死了,一下子失了10多个部下我也很难过,你六十党老部下5个人牺牲了,我以后一定会把这事摆平的。”
“我要你赔人,芙蓉一次失了5个人,我在芙蓉地方怎么好交代呵?”
“你说的5个人中不是只有3个姓陈的吗?”
云横解释:“张干朵也是芙蓉人,他母亲从屿根改嫁到芙蓉,随娘带来的。”
“哦。”
云横还是顶着不松劲:“要不你把那个黄岩人抓来给我杀了!让别人杀了不算数。”
“这事恐怕办不了。”
“你办不了谁办得了?你办不了我还是找你,士兵犯罪,罪归元帅,我当然找你。”
徐定奎看他纠缠起来,设法缓一缓,就反问:“这事你亲眼看到没有?”
“你怎么对我问起这话来了?”
“你没有亲眼看到,又没有亲耳听到,陈赖歪也是站得远远的,谁知道他们说些什么银行、钞票的话?”
“这么说你连我的话都不信了?”
徐定奎碍于云横的面子不跟他做过多的争论,云横却急了,一边说:“你连我的话都不信,你还是人吗?”一边扑向定奎要打。云横被人解劝拉架拉了开来,但还是一扑一扑的要与徐定奎拼命。
徐定奎被逼得没有办法,只得说:“陈上梯根本不是打平阳死的。告诉你真相,他早两天在大荆抢了财主人家,在锯板岭冷水坑里喝水,被丈布折对半的地方胡……”
徐定奎噤声不语,云横明白丈布折对半的贼切是指五尺,便说:“我有数了,得证实一下。”一闪身就不见了。

徐定奎、李启林、李昌年等几支红军武装队伍平阳回师后,急需在休整中予以补充给养。他们在老家鹤盛、东皋、西坑、岭头、鲤溪、张溪等地,一边休整,一边务农。云横却要赖人命,向徐定奎要人。徐定奎被逼得没有办法,只好在乐清雁荡山至永嘉鹤盛、岭头之间的正江山一带密林中躲躲藏藏,但不论藏得怎么深,不出三日又被云横找到。云横也不打他,也不骂他,口口声声说你徐定奎赔人来。徐定奎说要我怎么赔,云横说不上来。定奎说,两个条件由你选,一是赔银番钱,二是赔人。你硬要赔人,我自己赔给你芙蓉人当儿子,要杀要剐,要我做奴隶都行;要赔银番钱的话你出个价。云横一听也是的,要他赔人,把人赔来还要饭给他吃,这真划不来。要赔银番钱,这一个人的价钱还真不知道,就算知道了,赔来很多钱也没什么意义,人都死了,家庭都散了,还给谁花?我云横不能花这个钱,给别人花钱,给活着的人花钱,那不是买个炮仗给别人打吗?那又何必苦苦逼徐定奎呢?给别人花给徐定奎花不是一个样吗?不,给别人花还不如给徐定奎花。现在这样逼徐定奎,他以后一定恨死我的,我还不如送个顺水人情,算了。
云横嘴上跟徐定奎说是算了,暗地里却查到了徐定奎部下的花名册,查到那个黄岩兵的老家。他一直往黄岩追。在追寻的过程中,云横的目的性发生了变化。一路过来,对一个问题的思考使他逐渐清醒起来,那个问题就是那一袋钞票的问题。那一袋钞票本来就是陈上梯的,现在去找黄岩兵,找到了首先要他替陈上梯偿命,这钱财也不能丢。那是一袋钞票!一袋子的钞票啊!他后悔自己没有向陈赖歪问个明白,到底这一袋是大麻袋,是用于笼构桶“担十”的苎布袋,还是平时走亲戚时挈在手里的红苎布小袋?不管大袋小袋或不大不小袋,一袋钞票这是肯定的。一袋钞票意味着什么?一袋钞票到底有多少钞票现在还不知数,自己要是得到了这一袋钞票,首先还债,把以前偷芙蓉舅舅、堂舅舅的牛和猪的价值算起来悄悄地还给他们,有了钱应该加倍偿还,然后买好多枪。买好多枪干吗呢?枪多了自然是组建一支部队。大约有了这一袋钞票真的可以武装一支武器精良的部队了,也许还可以买无数担粮食,好让自己的队伍吃个够——即使部队不打仗,不抢劫,不耕种,坐吃也有五年十年吃。这个念头使云横要得到那一袋钞票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前几年寻金的疯狂劲又上来了。对付一个黄岩兵想必不是一件难事,比起寻金来那应该太容易了。他越接近黄岩,似乎越可以闻到新钞票那种铜板纸夹带着油墨的香味,一个点新钞票忽喇喇的动作不断地在眼前浮现,脚下步伐越发快了,人行如风。
黄岩兵住单座茅棚的,家徒四壁,听说人在仙居、永嘉交界的地方混,云横便折回永嘉,潜伏在黄南、社山、背牛坑一带打赌坛场以及其它土匪经常出没的地方,打探黄岩兵的下落。同时日夜考虑如何杀他才解恨,并打算在他的身上取得用酷刑杀人的经验,然后照样子杀掉癞头昌福。
云横还有一个想法,万一黄岩兵找不到呢?那就把死了几个弟兄的账算到昌福的头上,没有这癞头皮,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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