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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外史》之《寻金记》(二)

作品名称:《芙蓉外史》之《寻金记》      作者:陈晓江      发布时间:2010-09-23 16:00:54      字数:4673

第二章宗族渊源

大脚女人生了个胖儿子。云横请芙蓉村里主持修谱的谱头陈茂椅给儿子取名字,谱头给取了好几个名字都与其上辈人名号有同字或同音的,忌讳,只得作罢。董秧自己为孩子取名飞马。
有了飞马这个孩子,云横干事情谨慎了许多,但还是按既定计划继续在筲箕湾寻金。筲箕湾南面是芙蓉岩,北面是金子尖、横峻,东南是郑洞湾、芙蓉村,处于活动中心,可是他带着猪都东一捧西一棍地瞎折腾好长时间,却是一点收获也没有,甚至连半点藏金的迹象也没有。
他不仅把寻金的范围扩大到芙蓉岩和横峻,还悄悄地在芙蓉村内某些屋基坦和菜园里挖。说也奇怪,芙蓉村里几个不同的位置挖下去,地塥之上都有一层5寸厚的红瓦砾,看样子不是什么火烧基,他怀疑这是当初元兵故意铺设的,目的一定是想破坏芙蓉村的风水。他的这个想法得到董秧的肯定,她认为以前元兵驻扎在村东面的赤岸垟与陈虞之设立的南岩寨相抗衡,因此这赤岸垟可能有好东西埋藏在地下。从另一个角度看,芙蓉先祖是从福建长溪赤岸经瑞安场桥(长桥)搬来的,垟的名称叫赤岸,里面也一定有名堂。
他在赤岸垟又折腾一个多月,仍然一无所获。
从赤岸垟归来经由张大屋亭边,他遇到方三道士,便纠缠道士要他指点迷津。“方三先生,通常一座屋里,要是藏金的话,最有可能藏在什么地方呢?”
方三道士随口答道:“柱磉下呀。”想了一下补充说,“就是上间两棵正栋柱的下面。”
“为什么?”
方三说:“你也不是别人,我都对你说了。一般那两柱磉下面各有一对宝碗。这叫分金,也就是吉日吉时五行定位分金,也就旺道分金,定磉陷宝碗。哎,你问这个干什么?想学做道士吗?”
云横说:“不,你分金,我寻金。”
“寻到金可要跟我平分呵。”
“嘿嘿,好说。”
方三一时摸不准云横的真正意图,却似乎又觉得有鱼要上钩了,便按行内传统先卖弄几句:“分金名堂也多的。如子午向即子午分金等。用两套分金瓷碗,一仰一盖,里面盛大片砂镇宅,还有象征丁财兴旺的铁钉、硬币,还有作物的种子谷豆麦等,外用红线捆扎固定,同时还要念祝辞。”
“那祝辞能否念来听听。”
“一要年年大丰熟,二要日日进金银,三要读书登科早,四要金箱宝担归,五要房房皆发福,六要个个行荣华,七要满堂朱贵子,八要四海声名扬,九要石崇家豪富,十要丁财房房分。宝碗陷落地,大吉并大利。杨救贫先师踏一踏,家家户户齐齐发;杨救贫先师踏二踏,要你主人家一个大红包;开锣并发炮。然后就在上间两边两棵正栋柱位置下面各埋置一套宝碗。你小子要寻的金子在哪儿,我可以根据日子时辰,地基朝向……”方三凑到云横耳旁压低声音说话,声音低得连云横也听不清楚,云横感兴趣的不是念叨什么,而是这念咒里面有多少有价值的东西,有多少含金量,或是讲直了,就是什么地方,什么方位会有金银财宝。
听了方三道士的一番话,云横直奔郑洞湾自家茅棚,对着中间两棵正栋柱的柱磉就往下挖,结果既没有宝碗也没有失落的黄金印,倒把茅棚给挖倾斜了,因为正栋柱是一座房屋最主要的承重构件,它的基础挖空了整座房屋不稳固了。
他重新思考方三的话,修改了计划,寻金行动改向与神迹相关的地方。
他听过道士替人做道场时请佛的那一段词。道士请佛时,不论佛大小都要请遍,特别是附近各个洞主最不能得罪,要是某个佛未请到,若是该佛从中捣鬼、作梗,事情就黄了。佛请到,道场做完还要送佛。俗话说请佛容易送佛难,佛送不走留下来同样是个麻烦。云横与继刁商量寻金问佛的事,继刁说:“这事得从长计议。芙蓉岩附近的水漈佛,在芙蓉岩上藏有真骨塑像的周氏娘娘,金子尖戴白项圈的龙,以及芙蓉岩三岩八洞的洞主等,你都得祭拜。至于这蜡烛呢,我屋里有做的,你就到我屋里买;香么,我替你到岩头掮来。你放心,我买来的货物比你买来的绝对便宜。这香我是别人那里掮来的,你得付现钱;蜡烛你只管用,可以赊账,过年时咱们算总账。嗯?”
看来什么事都得与继刁商量,继刁没有什么办不了的事。
云横对附近各个显灵的地方都备香纸蜡烛一一祭拜,并由猪都陪他睡在那儿,希望神佛能够把藏金的地点托梦给他。有时候还弄一只烧熟的雉鸡——鸡肚子里不忘放一撮盐,插一双箸,边上放一把菜刀,敬献给神灵。
很长时间祭拜下来,并没有哪个神佛托梦给他,但他并不泄气,也不后悔,常常一个人在清净的地方点着香默默向天祷告,苦思冥想。继刁担心云横打退堂鼓,经常鼓励他,不厌其烦地顺着他的意思说:“佛是要请遍的,每处凶险的地方都打点过了,将来在山林里行走也可图个方便。”
董秧不相信继刁的话,挖苦继刁说:“你这话不错,只是云横可能还有什么关键的神佛未拜,你有本事都替他拜了。”
云横因长久寻不着金子而心焦,渐渐地变得爱发脾气、骂娘,完全不是修心养性的人样。董秧说:“大概你心太急了。不要急,如果命中注定是你的钱财,终究是你的。”
“我相信梦,你不信?有些事叫你不得不信。都说东仓西仓,有银七七四十九缸。东仓是你的董仓,西仓则是下寮亭洞桥外,这你是知道的。你先别急,听我讲。以前我父亲在世的时候,有三次托梦给他,说董仓有一缸银给他。头二次梦他都不信,第三次梦见同样的内容他不得不信了,拿着锄头按照梦境中的地点挖,结果真的挖到一缶儿的铜钱。可这铜钱年代太久了,看上去完好无损,伸手动一动,铜钱就碎掉。”
董秧一时不知怎样解释,只觉得可笑。“梦是不可靠的,你要多动脑筋,悟性好倒非常管用的。原先白沙亭的墙壁上有人画了一棵槐树,写了一行字,叫‘槐树蔸头银一缸’。别人都往亭前的一些槐树下挖,有个芙蓉人花好几天时间参悟了谢灵运的《过白岸亭》诗,认定白岸亭就是白沙亭。然后带着一颗诗心,站在白沙亭前看,看了一阵后不动声色地走了。晚上,一阵小雨过后一轮圆月出来,他独自一个人来,只见树影在壁画上摇摆婆娑,便在槐树影下的墙脚挖走了一缸银。”
“你说的这些前人都做过,没我的事了,你这样说来我还是犯糊涂,我还是祭拜……”
“你要祭拜我也不反对。要知心诚则灵……你如果非拜不可的话,也不能只拜远不拜近,你自己列祖列宗可别忘了拜呵。”
“啊呀,对了,虞之公。”云横恍然大悟,“近在眼前,远在天边。虞之公有那么多财宝藏着,他才是财神爷,我怎么连财神爷都忘了拜呢?”
董秧笑着说:“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听我父亲说过,芙蓉人的宝藏秘密藏在虞之公的画像中。不过画像赝品很多,即使某个人找到真品,也要看虞之公显灵不显灵,要看那人是否有缘。”
“这好办,我云横把所有的虞之公画像都偷来看一看。”
先看那一幅呢?当然是先看明摆着的。我看芙蓉老宗挂着十八金带的像,多个体数是赝品。不管怎么说,我要先去芙蓉老宗看一看,不,拜一拜。
董秧不冷不热地说:“这回可要拜准呵。”
云横却是认真的,对董秧的嘲笑也不恼怒。董秧却又看出他的心思:“你这一年多来,拜了那么多神,他们怎都没有通气打招呼呢?看来现在世道变了,各管各的,神佛之间、祖宗之间也都互不买账,要不,怎么他们的下代都结仇,争强斗狠呢?”
云横心想老婆有时候小心眼,这话说得倒有几分道理,待我去芙蓉老宗认准哪一个是陈虞之再说。
待当值的老宗头睡下,云横闪进芙蓉老宗中堂。只见大案桌的烛台前摆着破战袍、象牙朝笏、圣旨碑、爵杯等几件被认为是宝贝的东西。战袍据说是陈虞之跳崖时摔破的,已破得一块块了,杂乱的一堆放在盂盘里,圣旨牌是花岗岩打制的,朝笏像壅桶板,听说是象牙做的,只有爵杯看样子还是铜质的。抬头看,栋梁上挂着翰林编修、状元及第等匾额,上横头粉白的砖墙上挂着三轴画像,分列十八金带。云横看那些画像脸面都有点相似,互相之间怎么对比区别也不大。
按照当年震斋先生的说法,文官武官在前胸服饰上向来以鸟兽来区别等级。通常,文官服上绣鸟,武官服上绣兽。到了清朝,文官分一品鹤,二品锦鸡,三品孔雀,四品雁,五品白鹤,六品鹭鸶,七品鸂鶒,八品鹌鹑,九品缚雀;武官分一品麒麟,二品狮子,三品豹子,四品老虎,五品熊,六品彪,七品及八品都是犀牛,九品马。可惜当时这一套就没深入搞清楚,一直是个疑惑。眼前的画像,各人袍服让人眼花缭乱。细看之下,他们胸前图案又都相差不大,大都是锦鸡、狮子,而据传十八金带实际官职大都属四五品的文官。查看了挂在大堂右侧的有关十八金带的文字说明,还是半羯先生所说的那十八号人物:陈忠、陈夷行、陈昭远、陈师讷、陈荐、陈颢、陈大纪、陈宝之、陈南隐、陈揆、陈朴、陈龙友、陈子元、陈逢吉、陈虞之、陈应期、陈斗孙、陈前川。
这十八个文人武官士大夫,哪能认出谁是虞之公呢?云横只好将这一拨儿全部予以祭拜,可想起董秧说“这回可要拜准”的话,又有些不甘心。他又重点搜集了有关虞之公的文字记录。宗谱载:陈虞之,字云翁,号止所,善画墨竹。宋宝庆元年出生,卒祥兴戊寅。登宋咸淳乙丑进士第。始为扬州教授,淮东帅干,转两浙漕干,屡迁刑工二部架阁文字,迁秘书省校勘,兼国史院,辟广王府记室参军,积偕承议郎。元兵至温,公与族侄规公率子侄乡人千余,迎战于绿嶂垟,退登芙蓉岩,拒守三载。戊寅闻帝昺溺死,公自刎,岩遂溃。时规公被执不屈而亡,从死者八百余人,被虏者五十余人。闻者莫不涕泣。崇祀县学乡贤祠,事载郡志忠义传。虞之公名留青史。葬岩下寺硐桥头。
云横感觉走一遭也没什么收获,回家时顺手把象牙朝笏和两个爵杯偷来。回到郑洞湾,将芙蓉老宗看到的如实告诉董秧,还拿出偷来的象牙朝笏和两个爵杯给她看,问她值多少钱。董秧说:“象牙可以做药,可现在主要是解决吃饭问题,两个爵杯是铜的,也都一文不值。”
“那就扔掉算了。”
“不行,你必须送回去。”
云横看董秧说得这么坚决,只好把东西悄悄地送回芙蓉老宗。回来后,董秧首先发话:“如此说来,虞之公不会超出正五品官衔。可以断定,这些画像都是后人根据自己想象乱画一通的。我爸爸在世的时候,芙蓉修过一次谱,他也被请去抄过谱。我爸爸生前说起过,有本老谱,十八金带十八位人物各自一张画像,画得清清楚楚。”
“真有这样的谱吗?”
“可惜这本谱是下寮江山的姓族保存的。”
“秧,你的意思是有必要去一趟下寮江山?”
董秧说:“不,你去了也没用,人家凭空会拿宗谱给你看吗?别的事可以求,这事准定不能求。”

下寮江山村虽在本县,不远,此去南四五十里路,只是从未去过,自己一个人生鸡窜坦道一样,那园门也难钻,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云横像狗一样快跑赶到下寮江山。
下寮江山人与芙蓉同宗,云横自称芙蓉陈姓人,首先在其祠堂里焚香祭祖,肃然三叩首,高宣长篇祭文:“宗功祖德,贻谋昭燕翼之勋;木本水源,奕世动瞻依之慕……”
江山村的人听他念的这一套,可以肯定完全出自正宗的芙蓉祭祀大典。江山人还是按惯例有意问起芙蓉七星八斗的事,云横竟也对答如流。接着,云横试探一下宗谱的下落,江山人倒回答得非常轻松:“呵,芙蓉叔伯来啰,吃饭喝酒再说。”
酒饱饭足之后,云横几次提起宗谱的事,江山村的房族兄弟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吞吞吐吐有意搪塞。云横以为他们把自己当外人看,有意隐瞒不让看,起身告辞。一个族长模样的人把他送出来。云横走得快,族长就提脚快步追赶。路沿着山腰绕来绕去的,路上路下都是层层梯田,经过两道山梁,云横没有吭一声。族长追上了云横,一手拉住他说:“叔伯,芙蓉来的叔伯呀,真不好意思说出口啊,那老宗谱被不肖的子孙当废纸兑白鲞啦,像我这等人真没脸见你们芙蓉叔伯啊!”说着,竟然呜咽起来,还不停地捶心头拳。
云横知道错怪了他们,不好意思起来,反扶着族长,劝他不要伤心。分手时,族长告诉他:“是否到黄南背牛坑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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