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离校在即

　　武林之人纷纷对曹老头挑起大拇指赞叹不已。曹老头老练深沉，但面对如此恭维也不仅面露骄傲之色。但他仍然谦虚说，这帮孩子天生慧根，我做为老师带入师门，引入门槛，更多的还是靠他们自己勤奋练习的结果。
　　总而言知，这班同学不虚此行，一是自己长了长识，二是为恩师曹老头的脸上增了光返校后，同学们又在包子铺饱餐了一顿豆浆、油条。静等交警队督考警官的到来。他们面对即将迎来的驾驶考试也充满了紧张的情绪。平时练车算是勉强过关，但是时间甚短，每个人摸到方向盘的次数加在一起不超过十次。岂料曹老头自有安排，他命武威带领几个女生采购了各式瓜果梨桃等吃食，另准备两条香烟，整整装了七个方便袋。
　　驾校老教练一大早也赶到了校园，把他们聚到一起又面授机宜。老教练告诉他们尽管放松心态去面对考试，他本就是交警队退休警官，只要不出现太大的错误全部保过，其中深意你们自己领会即可，不可对外宣扬。
　　听得老教练一番言语，同学们都放下心来。
　　那时的考试极其简单，倒库道具皆是竹竿代替库位。老教练又强调他们，如果在倒库考试中撞倒竹竿，立马下车插好，然后继续倒库。同学们听过个个瞠目结舌。
　　太阳偏中，将近10点钟。一辆交通队的警车终于驾到校园。曹教练眼见警车驾道，连忙吩咐几个女人拎着七八袋吃食及两条香烟跑步上前。车停，车窗摇下，女生把吃食往前一递，杨雨代头说道：“两位警察叔叔，天气炎热，一路劳累，这点零食您二位笑纳。”
　　车内两名警官不苟言笑，伸手接过吃食，口缝中崩出一句话：“开始吧，考完一位上这报个名。”言毕，车窗关闭，空调开启，开始在车内享用水果零食。
　　大操场正中。按顺序排号开始按教练指导的既定规则进行驾驶考试。大卡车轰隆隆的被启动，期间不断有人中途熄火，但依然顽强的重启继续，倒库考试中不断有人撞倒竹竿，重新插好继续倒库。驾校老教练看的直肝颤，所幸交警队的两位警官压根不正眼瞧，依然悠闲的在车内享受着空调的清凉。后来干脆人不下车，再撞倒竹竿后，老教练直接招呼其他人手帮助插好。就这样每完成一个人跑到车窗前报上姓名、身份证号就等于考试通过。总而言之，有老教练强大的驾校背景之下，在一车零食及两条香烟的伺候之中，这场驾驶考试顺利的结束了。接下来便是待两周后驾驶证书审批下发。
　　待恭送完交警队的两名警官后，曹老头兴奋的把同学们召唤到一起与大卡车留下了一张珍贵的合影。虽然只有十几个人的合影但却是相当于他们的毕业照留念了。之前那大部分人虽然同学一场，却是连一张毕业照也无。想来甚是伤感。但时光只可留恋不能重返，剩下的这十几个同学开始珍惜每一天在校相处的时光。
　　令同学们感到兴奋的是，曹老头当场宣布，经牟校长同意，给他们十天假期，待9月1日开学正常报道便可。这十天假期让他们回到家好好与父母一聚。并收拾好即将奔赴远方的行囊。
　　一个暑假的朝夕相处，这十几个同学之间的友谊得到了无限的升华，他们与曹老头之间的师生情谊也已经浓的剪不断，化不开。十天假期后，他们还会在一起相处，不久就要各奔前程。怀着这份感伤每个人都踏上了回家的归途，在家中还有等着他们早日归来的父母亲人。
　　徐帆回到家中，徐父徐母甚是高兴。徐母可怜儿子瘦弱的身体，自从徐帆回来后，把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鸡蛋每天以不同方式变着花样的做给徐帆进补，煮鸡蛋、蒸鸡蛋糕、呙鸡蛋、荷包蛋，甚至不知道在哪里听到增强体质的妙方，买来豆奶粉天天早晨泡一杯豆奶粉打进一个生鸡蛋让徐帆喝。徐父直接跑到镇里切了几十斤猪肉外加四个猪蹄，一个猪头回来。徐帆在家里顿顿是大鱼大肉的进补营养。徐母更是拉着徐帆到邻县的大集市上为其增买衣物。把徐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统统的换了一遍新衣裳。此时，同村的邻居眼见徐帆毕业分配工作在际，此时也艳羡的闭上了闲话的嘴。见了面自是对徐帆夸奖连连，徐帆听了，心里对于这帮人的鄙夷感到了极点，脸上强装笑容，自是不答一句话。
　　在假期的十天里，徐帆受到了父母悉心的照顾。这一切，他看在眼里，满满的暖意，更是在心里狠下了决心，有朝一日走出农村，一定要混出来模样回来。一是真正改变自己的前程，二是让父母能在这些村邻的闲言碎语中昂起头来做人。
　　十天假期转瞬即逝。岭城已进入晚夏，早晚天气开始微凉，初秋即将到来。重新返校，重新融入校园的热闹场景。重新开始按部就班的进行全天的武术训练及晚自习。老班的每个同学都在倒数着过日子，他们的行期已定于10月中旬。现在的校园生活对于他们很是安静，没有了各届老大的骚扰，没有了内部争斗的发生，只待毕业临近远赴他乡的时间到来，所以他们此时对于校园又充满了无限留恋。
　　仅存的这段时光中，无论男生或女生经常找到机会便会想着法的聚到一起，无论吵吵闹闹亦或酒醉深夜。门卫的大爷此时也格外关照他们的放肆行为。十八寝的三哥李青松已经提前离校，但马兰仍是痴痴念念的，因那时电话机还没有普及到乡村，所以马兰时常向十八寝的同学打听李青松的近况。这令其他哥几个意想不到。南筝与冷伟双双提前离校，至今无人知道二人的关系到底如何。杨雨和武威的关系已经是新老生众人皆知。只是私下里武威表示出不太满意杨雨的个头，这令徐帆对武威鄙夷甚深。刘云静依然默默的喜欢着徐帆，只是再无过激的表露，所以，徐帆和刘云静之间也渐渐恢复自然的相处。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时，李子明和他的那个神秘丹的关系至今仍未突破，依然是那样的蒙蒙情愫，不曾走近，但也未曾远离。这个能言善辩，绝顶聪明的老四在他的丹面前却表现的像个白痴一样。王宪明和他的小飞据说也把关系做到了实处，在录像厅的包厢内突破了最后的底限。王宪明如是说，但谁也没有认真相信过。总之，临近毕业前夕，这帮青春少年之间的感情或继续发展，或直接放手，或者依旧那样心底间彼此倦恋着。
　　开学会不久，驾驶证拿到手。B证，证件上标明除了大客车以外其他全部车辆可驾驶。同学们甚是高兴，这也算是他们一技在手，将来再不济也能当个司机搛取工资。只是徐帆和杨雨遇到点麻烦，他俩小其他同学一岁，17岁不够办理驾证年龄。驾校老教练颇有方法，运用内部关系也摆平了此事。
　　9月底时职专三中也为他们办理了毕业证书。深绿色的职高毕业证，那时亦是倍加珍惜，令他们感到欣慰的是，在牟校长的努力下，三中也为几个月前离校的其他同学办理了毕业证书。但他们却无法参加分配工作。如此，每个人还在是心底感激了牟校长一回，也可能自入校以来，第一次真心实意的感谢了牟校长一回。
　　晚夏在经历了一个星期的小雨缠绵之后，天气陡然转凉，初秋悄然来到，葱绿的原野彼时已是一片金黄，金黄的菜地，金黄的稻穗，金黄色的玉米棒。这是个收获的季节，农民在忙着早出晚归的秋收。但对于职专三中武术班来讲，这无疑是个感伤的季节，他们即将面临毕业，面临分别。时光在安静的流淌，在这班同学倍加珍惜的时刻也没有延缓住时间的脚步。
　　还有一个星期就要远赴他乡。这一天久未见面的牟校长把他们集合了起来说道：“同学们，分配工作的城市名单终于确定。我想听听你们的意向都想去哪啊？”
　　牟校长此言一出，同学们一片哗然。
　　杨雨喊道：“牟校长，我想去北京。长这么大没去过呢，想好好去玩玩。”
　　马兰也随道：“我也想去北京，跟杨雨一起，我怕她受欺负，我保护她。”
　　杨雨和马兰姐俩相对一笑。
　　李子明也沉不住气了，说道：“牟校长，把我分配的越远越好，我想去广州，当然有比广州更远的地方我更想去。”
　　牟校长哈哈的笑道：“李子明你这小子心挺野呀，去那么远想干嘛，你不怕你爹妈想你啊？”
　　李子明一拍胸膛振振有词道：“好男儿志在四方，我走的远自然就不会轻意惦记回家了，置之死地而后生，我宁可拼了也不想再回农村了。”
　　曹老头微笑的赞扬道：“好你个李子明，志向果然不小，你有这股子拼劲将来一定成功。但广州甭想了，那边协议没谈妥，两个地方选择，北京或天津。”
　　李子明有些懊丧的低语道：“看来你们都定好了，还让我们选择个什么劲呀。”
　　牟校长也微笑的说道：“哈哈，无论你们想去哪，把这一份信念藏在心里，将来可以做为目标，有了目标就有了动力。但确实是分配城市的名单已经定下来了。下面让你们曹老师跟你们说说分配的名单。”
　　曹老头清了清嗓子说道：“分配名单很简单，按个头划分，程水、武威被单独分配到了北京保安公司文安分公司，其他人等统一分配到了天津开发区保安公司。广州那边因牟校长没有谈妥分配协议，所以李子明想去广州的愿望断绝了吧。”
　　曹老头话毕，唐语浓发言道：“牟校校长，我也个个高，北北京咋不欢欢迎我呢。”
　　韩涛和徐帆也加入阵营说道：“我们都想去首都北京。”
　　牟校长摆摆手示意安静，然后讲道：“唐语浓，你报一下身高。”
　　唐语浓回道：“一一米七九。”
　　牟校长又言道：“北京文安分公司要求身高一米八起。唐语浓你还差一点，继续努力长高吧。”
　　堂下一片哄笑。
　　曹老头说道：“行了，雨浓别争了，北京除了人多，城市大，没啥好的。你们一起去天津还是个伴。”
　　李子明拍了拍唐雨浓肩膀说道：“二哥，北京水太深，咱不会游泳，怕淹着，一起到天津喝酒还有伴挺好的，我广州也去不上了，咱们一起趟天津的小水池子吧。”
　　曹老头斜了一眼李子明说道：“你这小子，话到你嘴里总能变味，到天津好好表现，喝酒误事就把你遣送回家继续种地。”
　　分配名单已定，其他人再有异议也只能遵从组织安排。曹老头接下来又吩咐道：“你们还能在学校呆一个星期，这周五我们组织一次秋游，地点定在二十家子水库，算是给你们最后相聚校园的逛欢节吧，周六收拾寝室行李送回家，周日把你们父母请到学校，牟校长和我给你们父母开一次家长会，把分配具体细则讲清楚，也是让你们爹妈放下后顾之忧。下周一，我和牟校长一起护送你们前往北京、天津保安公司分配工作。”
　　末了，曹老送又补充了一句：“你们还能在学校呆一个星期，最后的几天都给我规矩老实的啊，别惹事，谁惹事哪都甭想去，回家种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