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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2

作品名称:一声枪响      作者:蔡进步      发布时间:2015-06-09 09:49:19      字数:5636

  梅卞欣在上初中的时候,是学校的校花,她像一朵盛开的牵牛花,把不少男孩子的目光紧紧牵住,有一个叫道联的男孩子对梅卞欣最痴情。
  初中毕业后,梅卞欣没考上高中,便回到家里帮着父母种地。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时,保媒的几乎踏破了门槛,道联也托人说媒。
  道联家庭条件还算可以,他父母在家里磨豆腐卖,道联是吃着豆腐长大的,按说应该细皮嫩肉,跟大葱一样水灵才对,可道联从小皮糙肉厚,黑得像条泥鳅,他身上没长毛,真要长毛了就是一只大狗熊了。
  梅卞欣根本没看上道联,心说,别说你家磨豆腐,就是磨金砖,我也不能嫁给你。梅卞欣已经有了意中人,这个人就是苟家庄的苟切。
  苟切长得人高马大,也黑,可他的黑跟道联的黑截然不同。在梅卞欣根眼里,苟切黑的恬静,黑得带劲。苟切在她心目中虽然比不上北宋时期的开封府尹包拯,却可以跟《三国演义》中的张飞相媲美。应了那句话:情人眼里出西施。
  三年后,梅卞欣成了苟切的新娘。抱得美人归,苟切心里美,这可气坏了道联。他恨梅卞欣,更恨苟切。他总在心里盘算,咋能让梅卞欣不跟苟切过,只要他们一分手,我再加把劲,梅卞欣这个大美人就是我的了。
  道联越嫉妒苟切,苟切的喜事越多。一年后,梅卞欣给苟切生了个大胖小子,喜得苟切在家门口放了两盘鞭炮,气得道联在自家院子里直拿头撞树,还失手把家里养的那条黑狗一榔头砸死了。
  苟切的儿子小宝四岁那年春节前夕,竟然在家门口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跟他一起失踪的还有苟切的侄子苟子。就像轮船航行至百慕大地区无端消失一样,事前毫无征兆。
  “春节忽听小宝丢,喜得道联翻跟头。一旦苟切去寻子,卞欣早晚到我手!”道联幸灾乐祸,巴不得苟切一直在外地寻找小宝,他好乘虚而入。
  一切都按照道联的计划去发展,苟切和他哥哥真出去寻找苟子和小宝了,一走就是几个月。
  苟切家的事情越来越糟,先是父母寻了短见,接着是哥哥病故,最后苟切的嫂子也得了精神病,离家出走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好端端三个家庭八口人,如今就剩下苟切和妻子梅卞欣。苟切奔走在寻子的道路上,家里的事全部落到梅卞欣身上,几乎把梅卞欣孱弱的身躯压垮,她有点不忍重负了,多想有一个坚实的臂膀靠一下,她太累了,早该歇歇啦!
  于是,道联开始接近梅卞欣,帮着梅卞欣干地里的农活,帮着挑水、劈柴、垒猪圈,俨然成了两口子。
  村里不少人听见道联跟梅卞欣一起干活时常得意的哼着黄梅戏:“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我挑水来你浇园,我耕田来你丝布,夫妻双双把家还......”
  有人便小声骂:“道联,你作吧,不作死就不会死。你有啥资格唱黄梅戏,你还挑水耕田,你死一边挑水耕田去吧,苟切回来要是知道你勾引他老婆,不把你当成猪阉了算你有本事!”
  至于他们之间有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谁也不知道。
  消息传到梅卞欣的娘家,梅卞欣的爹娘气得火冒三丈,他们赶到女儿家,指着女儿的鼻子骂,骂女儿伤风败俗,骂女儿不守妇道。
  梅卞欣跪在爹娘面前发誓:“爹,娘,我真没有做出不耻之事。你们知道,苟切出门在外寻找小宝,不知何年何月能找到,地里的农活这么多,这么重,我真吃不消。道联只是帮我种地,帮我干活,他心里是咋想的我早就猜出了,不然他是痴心妄想,女儿这辈子只爱苟切一个人,无论他贫穷还是富贵,无论他健康还是残疾,女儿爱他一生一世,永永远远,海枯石烂,绝不变心!”
  爹娘不相信,爹说:“你发个誓!”
  梅卞欣说:“如果我对苟切有三心二意,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爹娘这才放心地走了,他们真担心闺女做出丢人现眼的事情。
  
  谁知没过一个月,梅卞欣就不见了,有人说她跟道联走了。到哪去了?目击者说不清楚,但是肯定地是,梅卞欣确确实实跟道联走了。
  苟切从外地回来后,得知妻子跟道联走了,当天就拎着菜刀去了道联家。道联父母早亡,至今未娶,只有三间草房。苟切一气之下,用菜刀砍断了道联家的门锁,进屋一看,穷得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案板只有三条腿,那一条腿是用几块石头摞在一起撑着的。掀开粮囤和面缸,最多有一瓢粮食和两碗面,估计道联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
  苟切不甘心,气得用菜刀砍倒了道联院子里两颗碗口粗的树,又点燃了道联家门的一堆柴垛。他之所以不点道联的房子,因为他知道点柴垛没事,可点房子违法。砍树点柴垛只是发泄心中的愤恨,除了这样,苟切还能做啥呢?
  
  按说,梅卞欣已经在父母面前发了毒誓,可她为啥还跟道联一起出走?其实,这是道联定好的一条计策。就像《西游记》中的如来福让孙悟空跳到他手掌上,说是跟孙悟空打赌,等孙悟空跳上了如来福的手掌心折腾一阵子后,如来福一翻手,施展法力,五个手指变成了五行山。尽管孙悟空后悔不迭,大呼大叫被骗了,可他已经被压在了五行山下,再哭天抢地也没有用。
  如来骗孙悟空是利用孙悟空争强好胜,永不服输的性格。而道联骗梅卞欣是利用梅卞欣思念儿子心切的心理。
  那天上午,道联赶到梅卞欣家里,满面笑容:“卞欣妹子,小宝都失踪这么长时间了,你心里咋一点都不着急?”
  一听说小宝的事,梅卞欣的眼泪立即涌出了双眼。儿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如今,这块肉到底在哪里,还在不在世上,梅卞欣一无所知。她能不哭吗?
  道联赶紧劝:“卞欣妹子,我昨天得到一个确切的消息,小宝有可能被拐卖到了成都,我有一个朋友昨天刚从成都回来,他见过小宝,也认识小宝,他说他在城都的大街上看见一个小孩,长得跟小宝一般无二,咱们不如去成都去一趟,说不定这次真把小宝找回来呢!”
  梅卞欣欣喜若狂,她对道联说:“能不能等等,等苟切回来后再去成都?”
  道联一脸着急的样子:“卞欣妹子,你这么聪明的人咋净说憨话。你知道苟切啥时候回来?他一年不回来你就在家等一年,别说等一年,等十天半月情况都会发生变化,到那时,你再去成都找小宝,恐怕早就被转走了,你去成都找大熊猫还差不多!”
  经道联一说,梅卞欣坐不住了,她决定不等苟切了,她得跟道联一起去成都寻找小宝。可她做梦也没想到,这一走,正中道联的圈套。
  
  道联之所以骗梅卞欣去成都,一是对梅卞欣的美貌垂涎三尺。他早就想霸占梅卞欣,可一直没能得逞,虽然他好几次想强行占有梅卞欣,可又怕被梅卞欣告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道联知道强奸妇女是啥罪行。既然此路不通,那就得另想办法。想啥办法,只有把梅卞欣骗出小村,一旦到了外面,就由不得你了,你梅卞欣就是我道联案板上的肉,我想啥时候吃就啥时候吃;二是道联有一个罪恶的计划,他已经跟几个人贩子商量好了,打算从峨眉山附近的村子里拐卖一些妇女。他知道,如果有个妇女帮忙,骗那些妇女更容易,毕竟女人跟女人之间不大设防,而陌生男人去骗女人,不大容易。思来想去,道联决定把梅卞欣骗出去。
  梅卞欣思念儿子小宝,根本没做细想,便跟着道联离开了小村,她这一走就是十来年。
  道联带着梅卞欣真地去了成都,在成都市里找了两天,也没见到小宝的影子。其实,道联只是带着梅卞欣在市里瞎转悠,他根本不知道小宝在哪里,哄骗梅卞欣而已。别说转了两天,转二百天也找不着小宝。
  一连两天找不到小宝,梅卞欣急得眼泪直淌。
  道联安慰梅卞欣不要着急,说去找找其他在成都市里工作的熟人,也许能打听到关于小宝的消息。
  当晚,道联和梅卞欣住进了一家旅社,他们开了三个房间,每个房间都有四张床。
  梅卞欣疑惑不解,她问道联咋开了三个房间?
  道联一笑:“等会还有朋友来!”
  “你在成都也有朋友?”梅卞欣有点吃惊。
  “那是自然,在家靠自己,出门靠朋友嘛!”道联洋洋得意。
  吃过晚饭后,道联没去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梅卞欣房间里。他们一直聊到半夜,梅卞欣呵欠连天,可道联却没有想走的意思。梅卞欣便催道联:“我困了,想睡觉,你赶紧回房间吧!”
  没想到道联猛得把梅卞欣搂在怀里,喃喃自语:“卞欣妹子,答应我吧,你别跟苟切过了,以后你跟了我,我保准让你吃喝不愁!”
  梅卞欣吓了一大跳,使劲地推道联,却被道联紧紧抱住,动弹不得。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道联吃了一惊,赶紧放开梅卞欣,他大声问:“谁?”
  “道联哥,开门,是我,苟飞!”门外有人急切地说。
  道联很不高兴,眼看就被梅卞欣弄到手了,这个熊羔子苟飞早不来晚不来,咋偏偏这个时候,真是个丧门星,可不开门又不行。
  道联打开门一看,除了苟飞,还有一男两女。那个男子显得很精明,两个女的却跟傻子一样,不说,不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见到苟飞时,梅卞欣心里一惊:“道联咋跟苟飞弄到一起了?自己家跟苟飞家里有仇,丈夫苟切和大伯子曾经打过苟飞,真是冤家路窄,咋在这儿遇到他了?”
  苟飞看见梅卞欣,呵呵一笑:“卞欣嫂子,你也在这儿?”
  梅卞欣没吱声,她猜测苟飞跟道联在一起,绝对干不了啥好事。
  “苟飞,今个让这两个女的跟卞欣妹子住在这个房间,咱们三个人住在隔壁的房间了。”道联神秘地说。
  “那哪行,我昨天不是告诉你了吗?咱们开的是夫妻房。今晚你跟卞欣嫂子住在一个房间!”苟切皮笑肉不笑。
  梅卞欣气得大骂:“去你妈的苟飞,你咋不让道联跟你妹子睡一个房间?”
  苟飞不恼,嘿嘿一笑:“卞欣嫂子,脑筋活动点,这可不是在乡下村里,嘴不干净得吃亏的!”
  梅卞欣又骂:“苟飞,我就骂你你能咋着我?”
  苟飞一阵冷笑:“梅卞欣,你别给脸不要脸,要不是看在道联兄弟的面子上,我能活剥了你!”
  道联脸一沉:“苟飞,你少说两句不行吗?”
  苟飞不再吱声。
  当晚,苟飞非要道联跟梅卞欣住在一个房间,梅卞欣说啥都不愿意。最后,道联只好让跟苟飞住在一个房间,而让那个女子跟梅卞欣住在一个房间。
  
  第二天,六个人坐火车离开了成都,他们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下了火车又坐汽车,最后,他们来到一个山区小村。
  几个小时后,那两个女子不见了。他们四个人又返回到县城,又坐上了火车去了成都方向的火车。
  几天后,又有两名女子进入梅卞欣的视线。道联跟苟飞依然如故,他们把那两名女子送到了千里之外的地方,然后返回,如此反复了六趟,不到两个月,他们一共送走了12个女子。不过最后一次在半路上却少了一个女子,也不知道她到哪去了。
  一天下午,他们赶到了一个山脚下的旅店里住宿,趁着道联喝多了酒,而苟飞和那个陌生男子又不在跟前,梅卞欣问道联:“你们一连把12个女子送到了千里之外,到底是干啥?”
  道联舌头根子发硬:“卞欣妹子,你咋就看不上我呢?那12个女子我想搞那个就搞那个,可在我心里她们都比不上你!”
  梅卞欣一惊:“你真对那12个女子动手脚了?”
  道联含混不清地说:“不光是我,苟飞两个人也跟那12个女子睡觉了!睡过以后才把她们卖掉的,不睡我们不吃亏吗?”
  “你们把那些女子卖到哪里去了?”梅卞欣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原来道联、苟飞都是人贩子,说不定苟子和小宝也是被他们拐卖的。
  别看道联喝多了,那些女子被拐卖到哪个省、哪个县、哪个村,他记得清清楚楚。
  梅卞欣在初中时学习成绩属于中上等,记忆力特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只要她听过一遍,一旦用心记了,就会一直存在脑子里,啥时候都不能忘记。
  所以,道联说的那12个被拐卖妇女的落脚点,被梅卞欣牢牢地记在脑子里。
  梅卞欣又问道联:“最后一次咋半路上少了一个女子?”
  道联叹息一声:“唉,我们都想跟她睡觉,可她愿意,我们没有办法,一气之下,把她杀了!这也不能怪我们,都是她自己找的!”
  梅卞欣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响,她恨不得冲过去把道联掐死,替那些姐妹们报仇。
  梅卞欣打定主意,一定得离开道联这伙恶魔,不然,自己早晚恐怕也得遭遇不测。
  梅卞欣偷偷逃出了旅店,她还没走出多远,道联、苟飞就追了出来。
  
  原来,苟飞刚才返回旅店时,发现梅卞欣正急匆匆往外走,他心里疑惑,却没吱声,而是迅速赶回店里,一见道联躺在床上自言自语,还说那12个女子的事情呢。
  苟飞大吃一惊,不用问,梅卞欣一定是听到道联的秘密,这才离开旅店的。不好,这个女人一定想去派出所告发我们。不行,绝对不能放她走。于是,苟飞喊醒了道联。
  道联一听说梅卞欣知道了他们的秘密,吓得冷汗直流,酒顿时醒了,两个人像两条疯狗一样追了出去。时间不长就看见了梅卞欣。
  梅卞欣走得正急,边走边不住地回头看,见道联和苟飞追了上来,不禁惊慌失措,她不敢走大路,斜刺里向田野里跑去。
  没跑半里地,就被道联和苟飞撵上了。更让梅卞欣绝望地是,前面一条大河拦住去路,水流湍急。
  苟飞厉声喝问:“梅卞欣,你是不是知道了我们的秘密?”
  梅卞欣大骂不已:“苟飞,你们早晚得遭报应!”
  苟飞哈哈大笑:“以后遭不遭报应我不管,至少目前不会遭报应,你想想自己该咋办吧?两条路随便你选。第一,你自己跳到前面的河里,万一你命大淹不死,那你就捡条命;第二,我们先把你头朝下脚朝上在河里闷着,闷得差不多了再把你扔到河里去!”
  道联乞求说:“卞欣哪,你要是答应嫁给我,我保证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梅卞欣眼都红了,她问道联:“那你先告诉我一件事,我儿子小宝和侄子苟子到底是不是被你们给拐卖掉的?”
  没等道联回答,苟飞笑了:“这事跟道联没任何关系,小宝和苟子是我和一个安徽人拐走的,一开始我没露面,那个安徽人把苟子和小宝弄到县城后,我才露面。反正你也是该死的人了,告诉你也无关紧要。苟子被卖到了安徽龙城县,小宝被卖到了安徽淮海县。你到阎王爷那儿告我们去吧!”
  梅卞欣一听说苟飞参与了拐卖小宝和苟子,恨得牙根痒痒,她大骂起来:“孬种苟飞,你为啥要拐卖小宝和苟子?”
  苟飞也骂:“你的男人苟切和他哥合伙揍我,打掉我两颗门牙,这口气我能咽下吗?我打不过他们,但是我能拐走小宝和苟子,我要让他俩断子绝孙!嘿嘿,今天我和道联哥还想尝尝你是啥滋味,然后再把你扔到河里。你记住,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苟飞说完,像恶狼一样直扑梅卞欣。
  梅卞欣知道,一旦落入苟飞的手里,肯定得受辱,受辱后也活不成。想到这里,她一转身,紧跑几步,纵身跳进湍急的河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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