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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3

作品名称:一声枪响      作者:蔡进步      发布时间:2015-06-10 15:16:19      字数:4056

  人贩子苟飞和道联把梅卞欣追到一条河边,道联逼着梅卞欣嫁给他,否则就把她扔进前面的河里。
  见梅卞欣宁死不愿意嫁给自己,道联不禁恼羞成怒,他大骂梅卞欣不识好歹。
  苟飞更是猖狂,他打算先糟蹋梅卞欣,而后再把她扔进河里。
  周围没有其他人,梅卞欣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她知道,一旦落入苟飞和道联之手,那将生不如死。想到这儿,走投无路的梅卞欣把心一横,一转身,紧跑几步,纵身跳进湍急的河流中。
  道联气得拾起河边的小石块,使劲地朝梅卞欣落水的地方砸去。
  突然,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传来,由远而近。
  道联和苟飞吓了一大跳,毕竟做贼心虚,两个人本想在河边多呆一会,亲眼看见梅卞欣被淹死才放心。这种死法,即便公安机关查出来,也追查不到他们身上,只能以溺水而亡来处理。
  前不久拐卖妇女时,苟飞和道联想性侵一个妇女,被拒绝。两人恼羞成怒,他们把那名妇女领到河边,扬言要侮辱那名妇女,那名妇女宁死不从,还大声呼救,苟飞和道联气急败坏,两个人一起把那名妇女扔进河里。见河面宽且水流急,苟飞和道联知道那名妇女必死无疑,他们便放心大胆地走了。
  就在这时,河边划过一条小船,把落水妇女救上了船。这一切,被一位路过的尼姑看得一清二楚。
  尼姑深谙医道。经过抢救,那位妇女苏醒过来,她哭着向救他的划船人和尼姑哭诉自己跳河的经过。
  尼姑直摇头:“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全都得报!”
  尼姑和划船人问那位妇女:“你可知道拐卖你的人是哪儿的,他们叫啥名字?”
  那位妇女边哭边说:“不知道,我以前根本没见过他们,他俩骗我说请我帮他们到安徽提货,一趟给一千块钱,我觉得这是好事,才跟他们一起去。谁知路上他们想侮辱我,我不愿意,他们才把我扔进了河里!”
  尼姑说:“目前你还不能去告发那两个人贩子,空口无凭,公安机关也不会相信的。俗话说,捉奸拿双,捉贼要赃。你说道联和苟飞拐卖你,得有证据,证据不足,他们死都不会承认的。按说,我们可以去作证,可证据也不足。我们说是那两个人把你扔进河里的,可人家死不承认又能咋着?所以,你暂且回家。相信等不了多久,会有公安上门找你作证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早早晚晚,这些人贩子得被押上审判台!”
  尼姑按照那名妇女所说的村子名,把她送回了家。
  这次,苟飞和道联故伎重演,竟然把梅卞欣逼得跳了河。一辆警车的警笛声惊走了苟飞和道联。
  其实,这只是一辆救护车,而且是过路的救护车。就是这辆路过的救护车救了梅卞欣的命。
  
  梅卞欣的家乡也有一条河,名曰:运粮河。小时候,她经常跟着爹爹下河打鱼。梅卞欣的水性还不错,能在水里憋两三分钟。这一点,村里人不知道,只有梅卞欣的爹知道。爹说,在河边长大的人,会凫水不是件坏事,你知哪天能用着。
  梅卞欣跳河后,不到半分钟便浮出水面,顺着湍急的河水向下游飘去。
  巧得很,河下游二三百米远的对岸有一个农妇正在洗衣服,棒槌敲打衣服的声音传出老远。
  梅卞欣在河里漂了一会,水势好像缓了一些。
  那个农妇无意间往河中瞅了一眼,不禁大惊失色,只见河里漂来一个死人,她吓得妈呀一声,扔掉手中的棒槌,扭头向不远处的家里跑去。
  时间不长,村妇领来一个中年男子,看样子是她丈夫。中年男子右肩上扛着一个打足气的轮胎,左手拎着一个大木盆,木盆的直径跟轮胎的里面圆圈直径差不多大。
  中年男子迅速把轮胎放到河边,又把木盆放到轮胎的内圆里,而后走进了木盆,走上了简易、自制的小船。
  划到落水女人后,中年男子伸出左手,抓住落水女子的一条胳膊,把她的头和上半身拽出水面,随后急速地向岸边划去。
  中年男子和妻子,费了老大的劲才把落水女子救上岸。
  夫妻俩正打算落水女子弄回家,给她熬点姜茶,再找身衣服换上。这时,一个尼姑出现在现场,这个尼姑年逾四十,眉清目秀,好像是赶长途。
  看见地上的落水者时,尼姑愣了一下,旋即放声大哭,边哭边喊:“卞欣,你咋在这儿?你赶紧醒醒,可别吓唬我哪!”
  尼姑哭着哭着,猛然想起没给梅卞欣按胸,这是抢救落水者的第一步,至关重要。她赶紧给梅卞欣按胸,又做了人工呼吸。
  足足四五分钟,梅卞欣才苏醒过来,当她看见面前站着一个尼姑时,先是一愣,而后失声惊呼:“娘娘(四川话,姨),你咋在这儿?”
  尼姑确实是梅卞欣的姨,但不是亲姨。这个尼姑原名扈三娘,跟《水浒传》里矮脚虎王英的妻子重名。
  扈三娘是梅卞欣娘的本家妹妹。扈三娘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时,保媒的人络绎不绝,扈三娘真就看中了一个,可爹娘不同意,不是因为男孩子不帅气,而是扈三娘有个刚刚会走路的弟弟。
  爹娘说,你弟弟还小,等他大一点你再出嫁吧。
  以后,每次有人给扈三娘介绍对象,爹娘总是说,你弟弟还小,等两年吧。
  一眨眼,扈三娘的弟弟上了小学。有人再给扈三娘提媒时,爹娘很爽快地答应了,可扈三娘却说,我弟弟还小,等两年吧。
  弟弟小学毕业后,又有人给扈三娘提媒。扈三娘还是那句话,我弟弟还小,等两年吧。
  一晃,扈三娘的弟弟结了婚。爹娘急了,招人给扈三娘提媒,扈三娘说,我弟弟还小,等两年吧。
  扈三娘弟弟的孩子上小学一年级时,扈三娘到附近一个尼姑庵当了尼姑,爹娘痛哭流涕,跺足捶胸,他们都为自己当初一念之差而后悔。唉,一句话,悔了女儿一生。看来真应了那句话,闺女大了不能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再后来,当地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来到尼姑庵,跪求扈三娘还俗嫁给他,他愿意为扈三娘当牛做马。
  扈三娘没理这个茬。第二天,她便离开了尼姑庵,从此音讯皆无,不知去向。
  
  梅卞欣做梦也没想到,如今竟在异乡的土地上见到了亲人:“娘娘(四川话,姨)!”梅卞欣扑到扈三娘怀里,放声大哭。
  好大一会,梅卞欣才止住悲伤,她向扈三娘讲述了自己一家人的情况,说到伤心处,眼泪似泉涌。扈三娘也泪流满面。
  当谈到苟飞和道联想霸占自己,逼着自己跳河时,扈三娘气得直哼哼:“这两个混账东西,早晚必遭报应!”
  扈三娘问梅卞欣:“卞欣哪,下一步你打算咋办?”
  梅卞欣又哭了起来:“娘娘,我现在已经没有家了。小宝丢了、苟切也不知到哪儿去找小宝,我回家还有啥意思。还不如跟你一起当尼姑呢!”
  扈三娘连连摆手:“卞欣,你可不能学我,我当时是跟爹娘赌气才遁入空门,你跟佛门无缘,跟红尘有份。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小宝的!”
  梅卞欣泪水涟涟:“娘娘,中国这么大,到哪去找小宝?”
  扈三娘沉吟片刻:“这样吧,既然你无家可归,先跟我到尼姑庵住吧。我托佛门的人帮着你打听小宝的消息。”
  梅卞欣一直在尼姑庵住了五年。这五年中,扈三娘没少打听小宝的消息,可一直没有准确的信。
  不过,扈三娘却打听出苟飞和道联已经返回了家乡,在家种起了地,本分地很,看样子是踏踏实实做人了。
  梅卞欣恨得咬牙切齿:“干了那么多坏事,这会想装好人了,做梦吧。我这就回去举报你们两个坏孩子,让你们蹲监狱去,枪毙了才好呢!”
  扈三娘知道外甥女想回家里举报苟飞和道联,便劝:“善恶终有报,苟飞和道联绝对逃不了这个规则,不是不报,时候没到。苟切现在还在寻找小宝,看样子还是没有小宝的消息。我听说咱们这儿不少妇女儿童被拐到了河南安徽,而安徽居多。我听安徽的一个佛门弟子说,有一个庄竟然有四五十个被拐卖的外地妇女,简直不可思议。我建议你去安徽看看,也许能找到小宝,也许能碰到苟切。”
  梅卞欣动心了,这些年,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儿子小宝和丈夫苟切。
  时隔不久,梅卞欣踏上了去安徽的路。临行前,扈三娘建议梅卞欣穿上尼姑的衣服,不剃度,只把头发剪短,再戴上尼姑帽,这样出行方便。梅卞欣欣然应允。
  到安徽后,梅卞欣先是去了江南,而后到了江北,她的足迹几乎踏遍了皖南的每一个村庄,可依然没有小宝的信息。
  后来,梅卞欣一路向皖北地区走来,她的身影出现在皖北的淮海县、相城县、龙城县的每一个村庄,每一条街道,像用梳子梳头一样,仔细梳着每一个村庄和街道,仍然一无所获。
  这一路走来,年轻貌美的梅卞欣不再年轻了,她步入了中年人之列。岁月像一把刀,在梅卞欣原本白皙俏丽的脸上刻下了一道道皱纹,她如瀑般的黑发也泛起了白色。梅卞欣的心碎了,也凉了,她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要走向哪里?
  唉,算了吧,看来我命中就该这样。娘娘(姨)说我们四川人被拐到安徽的多,可我在安徽找了这么多年,咋就没遇到小宝和苟切呢?小宝啊,你到底在哪里,你让娘找的好苦呀!苟切,你到哪找小宝去了,咋一走再也见不到你的面了!
  梅卞欣最后在皇藏峪南山脚下的白云庵里住了下来,不过她依然没剃度,庵里的老尼姑知道梅卞欣的经历,也不赞成她出家当尼姑。
  
  这天,梅卞欣离开白云庵去倒流河镇买庵里所需的东西,却见倒流河镇中心小学操场上人山人海,一打听,才知道今天龙城县公安机关在这儿公开宣判人贩子的罪行。
  梅卞欣心头一震,心里恨透了人贩子,她决定看看这些可恶的人贩子,看看他们落个啥下场。
  当听到法院院长宣判簸箕时,梅卞欣心头一惊:“这个人咋这么眼熟?他长得咋像苟子呢?”
  等宣判到苟切时,梅卞欣一看,差点摔倒,她在心里惊叫:“这不是我日思夜想的丈夫吗?苟切啊,你可想死我!你咋能贩卖人口,咱儿子和侄子都是被人贩子拐卖的,你再想找小宝,也不能跟坏人呆在一起,你咋这么糊涂啊!”她想喊,却喊不出声来,两脚也迈不动。
  听着苟切含泪的讲述,梅卞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她放声大哭。因为台下不少人都被苟切的故事打动了,哭声一片。所以并没有人在意梅卞欣。
  后来,一个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先后上了台。
  梅卞欣一看,懵了:“这不是找了十来年的儿子小宝吗?”梅卞欣一口气没上来,顿时昏倒在地。
  好半天才苏醒过来,她站起身,含着眼泪,摇摇晃晃向宣判台走去。
  登上宣判台后,梅卞欣哆嗦起来,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找了十多年的丈夫和儿子,今天竟然在此相遇,这不是做梦吧?梅卞欣正憧憬着自己一家人美好的未来,却被丈夫苟切一拳打倒在地,丈夫还口口声声说梅卞欣给他戴了绿帽子,梅卞欣想到自己这十多年来寻找儿子的艰辛,禁不住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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