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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执行枪决

作品名称:《红山儿女》      作者:扰之      发布时间:2015-06-07 19:52:18      字数:6897

  柳祥在牛河县城叶柏寿站内关押着。经过多次的严刑逼供,要他交出一齐袭击小站的人,他誓死不说。鬼子看着臭气熏天的柳祥,怕这种瘟疫在此继续蔓延,就采取治疗措施,给柳祥扎“盘尼西宁”,一针接一针地扎,暂保柳祥的性命。听到鬼子在给柳祥上酷刑,李昌顺是揪心地难受。鬼子用辣椒面子往柳祥的眼睛里揉,让柳祥成了废人。
  柳祥再怎么咬紧牙关,也顶不住辣椒的熏炝和侵害,他捂住双眼,在地上打着滚。鬼子使出所有的解数,达不到目的,就准备枪决柳祥。
  李昌顺跟鬼子请求说:“把柳祥拉到牦牛河大河套里,我亲自执行枪决。离这里近,他的瘟疫怕是再传。”
  开始,李昌顺和柳祥会晤了一面,李昌顺对柳祥说:“从二珍那说,你是我的妹夫呢。”
  柳祥没有睁眼,朦朦胧胧地知道有人和他说话,不由分说,就“呸呸呸”三声!“汉奸!狗腿子!”
  李昌顺笑笑,“反正明天就处决你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柳祥揉揉火辣辣的双眼,把头梗到一边,不愿意理他。
  第二天,太阳有一竿子高了,由李昌顺亲自督促着洋车子队,一帮黑狗子,押解着捆绑着的柳祥来到牦牛河大河套。一望无垠的沙滩上几簇芦苇和树丛,被初冬的风刮起了白花花的茸毛。没有来一个日本人,都是中国人在宰割中国人。当时,人们把这些人叫“二鬼子”。日本人不多,几枪就能打尽。关键是中国这些败类,这些“黑狗子”。李昌顺就代表鬼子对柳祥执行枪决。
  “啪——”一声脆响,枪声震荡天宇,惊飞矮林中无名的小鸟,连老乌鸦都飞起来又落在枯枝上,嘎嘎嘎——地叫,像哭,像嚎啕……
  牦牛河的水带着多少幽怨,在冷却了的毫无激情的阳光下咕咕地流……
  “狗汉奸!要爷的命就快点……”
  待李昌顺押柳祥过了一片苇丛,进入沙棘林背后,李昌顺便麻利地解开柳祥绑着的绳索,他挺立在那里,动了动脑袋,用手抱了抱脑袋,竟然没有死!他向前走着……走着……两腿像灌了铅,实在走不动了,还是用两只手支撑在中国的土地上!
  李昌顺早过了苇丛,带着手下回了日本宪兵队。
  张二正是这天上午聚合人马来救柳祥。半道上宝金碰到马瑞智,宝金就溜了。
  ……
  这一天,天空隐晦着。深秋的风没有一丝暖意,肆虐地旋舞着待要退去还没飘零的红树叶。凌河的水,白练般荡起涟漪,看上去,都那么苍白,甚至于死气沉沉。山风下,松涛阵阵,像是鬼哭狼嚎,它们抖动着全身的黑绿,把一切往昔发黄的日子都摇下来。在一棵挂满手掌大的鱼鳞般黑皮子粗壮的大槐树下,捆绑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金正兴的弟弟金正友。
  事实证明,金正友因为刺死俘虏,欲意对日本女人图谋不轨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草坡上,落叶间,肃立着很多战士。金正兴不忍去看,背着脸,留下伤心的泪。
  团政委曾对金正兴说:“金正友刺死鬼子,已铸大错,后面那一条罪状就更触目惊心!
  除了秋风,一切都是那么庄严。
  “住手!住手!不要枪毙我的丈夫!不要!”正在这个关键时刻,从军营低矮的草屋里疯狂地跑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那美丽的容颜几乎都镇住了秋风,似乎拨云见日,一个箭步扑到金正友的胸前,挡住了正在对着他那乌黑的枪口……
  这人其实不是李秋菊。李秋菊被战士们接过去后,就放到了女大夫美子的屋中。那天,樱子也来了。
  樱子听从团政委的话,去那个关押李美的屋里劝李美。
  樱子刚刚踏入筒子式的黑屋,正面盯着李美,一下子就惊呆了!傻了!“哇……”的一声哭了。那哭声痛彻肺腑,传遍整个大筒子屋。樱子悲喜交加,在这个时候见到梦寐已久的妈妈。李美也一样。
  樱子大哭大叫:“妈妈——妈妈——妈妈……”歇斯底里般疯了一样……
  李美看着长高的樱子哭得泣不成声:“孩子,孩子,你咋在这里?”
  樱子哭诉道:“妈妈,妈妈,我来中国很多年了。”说着再度大放悲声。樱子就把从学校不曾回家就被抓到闷罐车里,到慰安所里倍受日军的凌辱,后来碰到堂哥之事,从头至尾哭诉了一遍,把美子的脸气得铁青。这个时候,早有战士给李美松了绑,她哭得像个泪人,跪在地上双手一个劲地擂着地。“战争!战争啊!”
  是她对战争的憎恨!是那种痛彻肺腑的亲情感动着她,震撼着她那颗仇恨的心!所以,她才不顾一切地、就在八路军把枪口对准自己同志的头颅要开枪的时候,她才想到了如此下策,她认为只有这样才能营救一个铮铮傲骨的战士!这里当然有对樱子的情!将心比心,哪一个人不是受害者呢?
  这个近四十岁的日本女人披头散发,携裹着秋风,扑到金正友的面前,并护住了他,嚷道:“不许开枪!他是我丈夫!他没有凌辱我!我是自愿的!”
  她说出这样的话,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决心啊!是所有在场的人想不到的。一个日本女人为了保护一个将要枪决的八路军战士,她所作出的牺牲是多么催人泪下!
  这不是儿戏,她要誓死保护他,把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在场的战士都准备脱帽哀吊,看见眼前疯一样跑过的女人和听到那段话都震惊了,包括金正兴和团政委都流下眼泪!
  面对这种场景,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感化。团政委一摆手,命令一个战士去拉开她。李美死活不离开:“要枪毙他,除非先打死我!”又一次挡住金正友的胸膛。
  好几次,都没有实施枪决。无奈,团政委命令士兵给金正友松绑。
  金正兴上前感激地对李美说:“李美同志,让你受委屈了。”
  李美抹抹脸,眼角红红的,湿润着。接着,轻轻叹口气,往后捋捋秀发,扬起脸道:“唉,都是这场战争害的,让多少人背井离乡,妻离子散。”说罢,看看松了绑的金正友,脸颊绯红,转过身去。
  金正友抖抖发麻的臂膀,在后面对美子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李美,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你还是救了我……”
  团政委哈哈大笑:“都不要说了,不要诉苦了,如果将来有可能的话,我愿意给你们做个大媒,让金正友在我们野战军营里完婚,然后把李美同志安排在医院里,不是喜上加喜?”
  樱子早“噔噔噔”地跑了过来,高兴地对团政委说:“我也愿意!我从小就没有爸爸!”
  李美的脸羞得像块大红布,嗫嚅着:“樱子,你胡说啥?”
  众位战士都跟着大笑起来。
  樱子没听妈妈的,她毕竟是个天真的小丫头,撒娇地扑到金正友的怀里,“叔叔,叔叔,你愿意做我的爸爸吗?”
  金正友爱抚地轻揉着樱子的秀发,一字一顿地说:“好孩子,叔叔愿意,愿意……”
  李美的脸像朦胧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一抹太阳烤红的云彩,在大家的面前飘飘而去。李美没有回头,直接回了女军营。她惦念着李秋菊。再说,李秋菊虽然昏迷不醒,一直在发高烧。在这八路军的军营里不期而遇,有了秋菊的下落,就不难见不到朝思暮想的李昌顺。因此,她失口说金正友是自己的丈夫,纯粹是为了救他,根本就没有多想,也不会答应这个事。樱子是自己的孩子,她愿意怎么认就怎么认吧,李美想得开。
  秋菊持续发烧,发病很怪,这一日里也没有拉肚子。
  金正兴就对李美和樱子介绍山里的情况,到处都蔓延着这种瘟疫。李美听后,恍然大悟,她知道这种病就是“鼠疫伤寒”。或者叫“斑疹伤寒”。李美就从金正兴他们劫持鬼子的药物中提取“氯霉素、盘尼西宁”(主要药品)等,给李秋菊注射,果然奏效,两日后李秋菊就从朦胧中叫着“柳祥……柳祥……”终于醒了过来……她的烧退了,拉肚子也止住了。
  当秋菊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的美子,大呼一声:“姐姐——李美姐姐——”的时候,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扑到美子的怀里大哭起来。她们之间,当然有着深厚的感情,久别重逢,说不出话语,却泪如雨下……
  在秋菊沉睡的两天里,樱子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妈妈,回到朝阳野战医院。临别时,樱子倚在妈妈的怀里,央求着妈妈说:“跟我一齐去医院吧,妈妈。”
  李美的心此时已不在医院,她有她的想法,她有她的抱负,她想靠一个医院是无法拯救世界的,就和团政委提出请求,要求去电台工作,以自己和樱子的自身经历去宣传抗日、救国救民的道理,去声讨战争给人们带来的灾难!团政委答应了她。
  金正兴在一边说:“把我们努鲁儿虎山脉三百里沟趟子的瘟疫处理一下,再去。”
  “好,好。”李美答应着。
  秋菊哭罢多时,突然问美子:“这是哪?柳祥呢?”她想起三天前去清月庵上香在山野见到柳祥的情景。
  李美给秋菊揩着泪,“妹妹,你昏迷中一直喊着柳祥,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你是那个金队长背到八路军军营的。”
  “啊?这是八路军军营?你怎么在这?”
  “唉,一言难尽啊!你哥哥他好吗?”
  秋菊这时才知道自己认错了人。她喊的人不是柳祥,有种失落感。但找到了八路军也很高兴,听到美子问起哥哥便叹口气,不愿意回答。
  “秋菊,你哥哥怎么样了?你说话呀?”李美像是急了,迫切想知道李昌顺现在如何。
  “我哥哥他不是人,投靠了日本鬼子!”话一出口,她有点儿后悔,收回来倒是难了,管她呢。心想,姐姐就是日本人,我这么说,她不怪我吗?
  李美十分惊讶,“你哥哥咋干那事呀,不会当汉奸走狗的!”
  “怎么不会,难道我在胡说吗?”
  “你当然不会胡说,也许他有苦衷。”
  “不要说了。姐姐,快说说你以后咋办吧。”
  “我?”
  “嗯。”
  “金队长说了,让我去努鲁儿虎一带去治疗瘟疫,很快就动身。”
  次日,天依然凉飕飕的,深秋的白霜把漫山的红叶都染白了,在刺眼的阳光下炫舞。李美、李秋菊连同金正兴队长一行人带着药物,一路上,柴草深深,荆棘羁绊,跋山涉水地去三百里地的沟趟子——这里,九寨十八沟,他们得从上游的一头开始,逐步地治病救人。
  张二他们正走在牦牛河大河套的洪荒之上,刚刚淌过冰凉凉的河水,上下牙都“吱吱——”地拉锯,像搓着什么东西,身体打着冷战。
  听了半天,也就是狂风,再没有枪声,张二叫声不好!不是八路和鬼子交火,是鬼子对大哥下手了!说着不好,就一个高跳将起来,对众人喊:“大家快!朝放枪的地方跑!”说完,便像离弦的箭射出去八九米远!谁能跑过他呀?他是神行太保“戴宗”,脸上带着印记呢。大家呼啦啦地站起来,顶着黄沙,尾随其后,朝着放枪的地方飞奔。
  约摸一袋烟工夫,钻过低矮的苇丛,绕过一片沙棘灌木丛,才发现柳祥双臂在沙滩窝子里支撑着蠕动,他的满头满脸尽是黄沙!张二眼里冒火,急了:“大哥——大哥——”蹿上去,抱在怀里!一个劲地呼叫……
  柳祥一阵眩晕,已经是好几次昏厥了。他爬着走了一里多地。由于风大,尽管是顺风,他模糊得看不见东西的眼睛,也坚持着爬,他再也爬不动了。身后,伤痕累累下的斑斑血迹,被黄沙早掩埋了。众人都红了眼,虎了上来,搀起大哥。柳祥强挺着身,却双腿像灌了铅,走不动。大家一眼就看到柳祥两眼奇红,流着泪。都问大哥,“眼睛怎么了?”
  柳祥叹了口气,“都是那帮鬼子害的啊!这帮畜生,他们给我眼睛里揉了辣椒面子,可能瞎了!”
  “啊?瞎了?”
  众兄弟一拥而上,怒气冲天!
  张二吼众兄弟一声:“快!抬着大哥,去牦牛河里洗,快!快!”
  众兄弟七手八脚地架起柳祥,顺着风,飞一般往牦牛河河面上跑。恨不能一步就到那里。风沙挡不住激情,初冬的寒冷当然也无法封住冰河。滔滔的牦牛河水流淌着多少故事,在红山文化的摇篮里静卧。红山女神,在这里演绎了几千年。哗哗哗——这康熙御封的钢帮铁底的牦牛河,矿产资源丰富的牦牛河,流淌着多少辛酸和血泪。
  他们把柳祥的脸和头部,仰俯着放到冷水里一下下撩着洗,柳祥奇痒难捱,几乎昏死过去。他咬紧牙关,黑白夹杂的花发垂落在吹皱的水波中。
  张二把柳祥暂时送到小偏儿家,小偏儿黝黑的小黑屋也招不下三十号人。张二对柳祥说:“我们被鬼子盯上了,不能在家呆了,只有占山为王。各人先回各人的家,拾掇拾掇,把家里有的粮食都聚到一起,携儿带女上山吧。”
  柳祥说,“等我们上了山,找到隐秘的洞穴,一切安顿妥当了,再找鬼子算账。”这时,不知外面突然一阵哭声,像是死了人。柳祥站起来,看看大伙,说:“怎么了?”
  “你走这些天,几乎天天死人,是在传人呢?你叔叔、婶子……”
  说到这,那人知道说走了嘴,停住了。柳祥东瞅瞅西看看,没有叔叔婶子的面。柳祥被众兄弟救出来,这大的事,叔叔婶子哪能不来看他呢。柳祥急了,拽过那人,把那人的脖领子抻得老长:“我叔叔、婶子怎么了?”
  小偏儿忙拽着大哥,“你别急,叔叔婶子都死了,前天刚刚埋了。”
  “啊——啊——”柳祥震惊得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昏厥过去。
  “怎么死的?”他双手支撑着膝盖,嚎啕:“我的叔叔啊——我的婶子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跟着流泪。也同样有失去亲人的。
  柳祥说:“张二,你们都回去拾掇东西吧,我自己去叔叔婶子坟上看看,就去鸽子洞。”
  “好,好,大哥,一定小心。人死不能复生,不要太悲哀了,我们等着你一起找鬼子报仇……”
  大家各自散去。张二回家接袁玉花,这一日,飞奔巴担沟。
  柳祥有小偏儿照料着,洗洗涮涮脏脸,就去了山间。
  突然,看到山林中有个人影,在林中打磨磨。小偏儿说:“那不是宝金吗?”
  “是啊,今天怎么没看到他?”
  “啊,我们正要去救你,来了个人,就喊他去了。他就没来。”
  宝金是害怕了,回不了家。他没有迷路,久住在大山,根本就迷不了路。送走马瑞智,大家都去救柳祥,他心里有鬼,真要把大哥救出来,他将如何面对?首先就做贼心虚了。他这是让“阎王缠腿”了,心里胆寒,只在山林里打磨磨。他想去青峰山找他外甥,合计怎么办,却走不出林子。柳祥去给叔叔婶子上坟,巧遇宝金,他不知道宝金怎么了?忙和小偏儿一齐喊:“宝金——宝金——”
  宝金听到一愣,远远的,看到是柳祥大哥!就定下身来,“啊啊”地答应着。
  柳祥的胳肢窝夹的几张黑纸被风吹撕了,他用手按按,说:“走吧,去给叔叔婶子上上坟吧。完了,我们赶紧回去准备上山,家里不能呆了。”
  宝金低着头,假装傻傻的,破鞋子搓着地上的衰草。“走吧,”小偏儿拉一下宝金。宝金随后,就跟着他们去给叔叔上坟。
  一缕青烟,飘飘缭绕。山风吹尽,纸灰如蝶,纷纷扰扰。它们呈乳白色,在柳祥的身边打着旋,在柳祥熏红流泪的面颊上盘桓,像有千悲万恨在诉说,好不冤屈……都是日本鬼子搞的名堂,才传染了很多的人,让死去的冤魂无处安身。
  “妹妹啊,哥哥一时不能给你找个好人家了。我们要上山,待到把鬼子赶出中国,哥哥一定照办的。”柳祥哽咽着。
  小偏儿一拉柳祥,“大哥,我们走吧。”
  几个人就回家收拾东西,准备上山。小偏儿是个光棍儿,老气管炎,无牵无挂。宝金呢,就扔下还很硬朗的爹,独自跟着上了山。
  大家在第二天和张二、玉花等巴担沟的人聚到一起,拉起了旗号。
  当二大王从十几地外的赖歹沟来野鸽村找柳祥时,村里人都说进山了。也有人告诉他,柳祥刚刚从鬼子那里救出来的。二大王纳闷,那么秋菊那日喊着那人的名字,不是柳祥?
  二大王走得浑身出了汗,主要是天气变化快。下了点雪,才工夫不大,太阳钻出云层,鲜亮鲜亮。
  二大王见到儿子,第一样事,就是没说话,哭了,老泪纵横啊……
  秋菊能去哪呢?
  秋菊虽然乐观向上,她的确想家了,想父母亲了,还惦念着一个人,那就是柳祥。马上就到野鸽村了,她的心砰砰跳。一大早起来,东方还鱼肚白,太阳还在睡觉呢,李美睁开惺忪的双眼问粉嘟嘟脸蛋的秋菊:“这么早?今天怎么了?妹妹着急回家吗?”
  秋菊笑了,抿着嘴,“你也躺得住,你不想看看我哥哥吗?”
  “咳,你哥哥他又不在家?在牛河。”
  “这离牛河不太远,十几里啊。”
  “那我们也得把这几个村庄治完了,再去牛河,去那里看看那几户人家,再说。”
  秋菊就撒娇地搡搭美子,“快起来,去村人那里吃了饭,去野鸽村。”
  美子也笑了,“妹妹,今天猴急猴急的,野鸽村里有恋人吧?”
  “去去去——”
  秋菊羞涩地一笑,伸手撩起美子的棉被,露出美子半裸的睡衣,白里透着红。美子就急急地坐起来,笑着和她拽,两座乳峰挑战似地颤着,可谓“繁花似锦”“美妙妖娆”……把整个屋里的姐妹都弄醒了,跟着起哄……
  一会,美子闹不过秋菊,冻得发冷,说好的:“好妹妹,就依你,我起来,大家都快起来,一齐会情人去……”
  “情人?”大家都呆愣愣地瞅美子。眼睛里满是疑问。
  “情人就是心上人。”美子知道大家不理解,解释着。
  秋菊当然鬼精,听出姐姐的话,脸上再一次泛红。伸出冷得发白的细手一下子就抓在李美的胳肢窝里,叫得欢的李美双乳一颤一颠的,似乎要冲破那白白的脖颈,朝着秋菊示威。
  “嘻嘻嘻——嘻嘻嘻——不要,不要……”
  “看你还敢说我不……”
  秋菊也“嘻嘻嘻”地调笑。
  “小捣蛋鬼,看我穿上衣服怎么收拾你!”美子麻利地系上扣子,跳到地下,就去咯吱秋菊。“叫你说,叫你说……”
  秋菊笑着往后退,“不了,不了,姐姐!”一屋子的女孩子都跟着笑起来。
  活跃的气氛把临时的老乡家的偏房上的窗户纸都冲动得一鼓一鼓的,热气顺着没糊严的窗缝钻出去,就连针眼儿那么大的缝隙都有所涌动……这股气浪,带着女孩子的馨香,飘过主人家的屋檐,落到干树枝编织的篱笆墙上,掠过萎蔫的牵牛花,跳跃一下,让麻雀抖着羽毛,追逐嬉闹,唧唧喳喳……
  他们吃过老乡家的苞米稀饭后,就忙于给病人打针,忙得忘乎所以。晌午时,离开这里,去野鸽村。先找到了落脚的地方,而后再行医。老百姓夹道欢迎,治病救人的人就是自己的亲人啊……
  秋菊就向村人打听柳祥,这一打听不要紧,令秋菊大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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