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娱乐城执行任务

　　罗刚的笑是收敛了的那种笑，但绝对与古代女子那种笑不露齿的要求相去甚远。这让陈瑞馨看来很不自在，很不安心。她当然不至于猜想罗刚会对她有不恭敬的行为，但实让她感觉到男女有别。所以她带着责备的语气解释道：“你这坏蛋，听好了。我可不是好惹的。今天晚上还有任务，白天好好策划，不要晚上的时候，尽招些麻烦。”
　　“你的意思，是要我和你一起执行任务？”罗刚很急迫地问道，他相信陈瑞馨就是向他透露的这个意思，他很想再次确认。不过真表达出来心里的急迫，他又有些后悔自己操之过急。毕竟古人都讲究“三辞”，自己怎么也该有“一辞”才是。不然的话，她也许会从此轻视自己。
　　“——不过，我实在是走不开。虽然是在晚上。可是，今天晚上不凑巧得很，公司要加班。那不省油的经理先生偏要我晚上给他生什么金儿子。这都是之前老早就说过的，不然的话，我真不会这么快就回来。北京是个好地方呀！毕业的同学多数也在那里，串个门儿都会耽误十天八天。我这个人，虽然别人说我清高——当然，我乐意接受——但是，我可不是看不起人的人。在公司里我们经理可赏识我啦，对我都很宽容。我迟到都不会计较，不信，你可以问肖婷，她就......”说到肖婷，罗刚的脸上发热。怎么会牵出她来？他赶紧终止了自己正在说的话。
　　“我不想和你废话，肖婷不肖婷的我也懒得问。我看你才是不消停。好歹就一句话，你是去还是不去？不去的话，就当我没说。”陈瑞馨明显生了气。
　　罗刚慌了，赶紧先说一个“去”稳住阵脚，然后又是一番解释：“我去，当然去啊。我有说过‘不去’两个字儿吗？”
　　陈瑞馨的脸上明显缓和，罗刚甚至都看得出来，她还带着半丝降服他的得意。他的心里于是也轻松了，说话更加自在：“——这年头儿，哪里有完全守信用的人呢？因为办事，难免都要分个轻重缓急，所以有变动也是正常的。我今天干脆就不上班，咱们好好讨论一下晚上的行动。生什么金儿子？净是扯淡，老不正经的家伙，说话都俗气。要生自己找个女人生去，找我做什么？其实我老早就反感这么说话。办业务就办业务，扯什么蛋？还生金儿子，亏他想得出来？他以为这样说话就形象生动了？我看是恶俗才对。呵呵，我倒是想生儿子。可是我也得会生呀，哈哈哈。”
　　陈瑞馨嗓子里直咳，罗刚赶紧收拾起玩笑的心情，让自己变得严谨起来。
　　“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今天由云南过来的毒贩，要在娱乐城出现，我们的任务是到那里去监视。出于圆满完成任务的考虑，所以我顺便捎上你。”陈瑞馨介绍起了基本的情况。
　　罗刚很认真地听她说完，然后又很认真地问道：“你刚才说在娱乐城，是哪家娱乐城？
　　陈瑞馨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云雨娱乐城。”
　　罗刚忍不住笑出了声。
　　陈瑞馨不好意思道：“就知道你会乱想，你这坏蛋。”
　　罗刚鄙夷地说道：“你说现在这些人，骨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呢？我看这什么云雨娱乐城就不是干净的地方。新冒出来的吧？就算是众所周知的亮点，至少人家在名称上也比这个高雅得多。”
　　“亮点，也不是什么好地方。”陈瑞馨随口说道。
　　罗刚又回答道：“是，它是不好，可还是在正常营业。”
　　“听你的意思，你知道的也不少啊。”
　　“那是，我是谁，我会不知道吗？我甚至还知道，亮点有你们警察领导的庇护呢。”
　　“没有根据的话，不要乱说。”陈瑞馨淡淡地提醒道。
　　“好，我没有根据，就不说。”罗刚很客气地放弃道：“那我们就说说今天晚上的云雨娱乐城。真是见鬼，提到这名字就想入非非。干脆今天晚上随便找个碴儿，把它砸了。”
　　“你可不能胡来，我们的任务只是监视。”陈瑞馨告诫道。
　　罗刚连连叹气。
　　“干什么叹气呀？有些事情，不是不办，是时候未到。”
　　“还时候未到呢。我在想你们公安局的人是文盲还是什么啊？这么个乱七八糟的地方居然还让营业？依我看，我还是别去了。我一个清白人家，到那个鬼地方毁灭清白，不合算。”罗刚说道。
　　“你真决定不去？”陈瑞馨很认真地问道。
　　罗刚不敢直接回答，只有说：“那地方真是不干净。”
　　“你怎么知道，你以前去过？”
　　罗刚赶紧撇清关系道：“没有，去过是猪。”
　　“算啦，不问了。”陈瑞馨笑起来：“你这个人，糟蹋人真有一套，现在就开始骂人了。不过，不管什么地方，今天还是要去。职责所系，你又不是不懂。至于娱乐城还可以活多久，以后时候到了，就什么都知道啦。再说，办这些事工商也是有份儿的。我们就是有心，说了也不算。不是吗？”
　　罗刚问道：“要是我今天晚上不去的话，你也要去吗？”
　　“当然，我说过，职责所系啊。”
　　“你非要去，我就去，我就是你的保镖。”
　　“现在就开始巴结我啦？”
　　“什么巴结，多不好听，叫协同配合。”
　　陈瑞馨见罗刚的心情逐渐和缓下来，就开始宣布今天的行动计划：“根据安排，今晚我们就扮作情侣。只负责监视，不抓人。整个行动过程要像，不要让人看出破绽。这可是我从警以来接受的最重大的任务，你要好好表现，不要办砸了。”
　　“难怪呢，原来接吻也是配合做情侣的预备工作。”罗刚玩笑道：“我刚才看你还很投入，心里不知道好欢喜。现在我终于知道我等于是上当。还以为被人家真的看上了呢，结果，一场空欢喜。我也不深究啦。我就是希望做情侣，但愿你不要临时提出来换人，要我候补。”
　　“不要废话，晚上好好表现。”
　　到了晚上，两个人换好衣服，直接就奔娱乐城去。
　　
　　出租车在离娱乐城不远的地方，停靠下来。罗刚要求司机开到娱乐城门口，他想摆阔。司机不肯，说娱乐城不让出租汽车停靠。这样，他们只有从车子里下来，步行过去。
　　陈瑞馨一心牵挂工作，下了车就要和罗刚拉手，她认为这样表演才更像情侣。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她还紧紧靠在罗刚身上，在她看来，这样做，还是表演的成分居多。
　　罗刚不愿意和她拉手，还指摘她穿的衣服不够少，看着就不像是到娱乐城找乐子的那类人。
　　陈瑞馨则表示说，她本来就不是到娱乐城找乐子的那类人。
　　“虽然不是，我们不是在装么？既然是装，就要装得像，你这个样子，最多像公司里上班的那种女人。”罗刚在陈瑞馨面前指指画画道：“你的衣服穿这么多，怎么可以打动人呢？你看那些看起来性感的女人，有几个穿得多的。”
　　陈瑞馨不说话，她在心里担心罗刚的话是对的。
　　罗刚沉默下来，一直到走到了娱乐城的门口。
　　娱乐城的门口，进进出出都是人，显得很是拥挤。罗刚和陈瑞馨都停下来，站在门前，没有马上就挤进去的想法。
　　也是在这个时候，罗刚才好像知道他真是没有来过这种地方的人。因为这些进出的女人的打扮让他很吃惊，他这个时候指着那些不断位移的女人们，挖苦她们，也挖苦陈瑞馨：“你看看人家，多讲究：衣服选择红色，以示浓烈如火；尺寸尽量短小，以便露出细腰；裙子更短，以便彰显美腿，让人产生幻想。人家这么煞费苦心，就是为了服从一个原则：让男人们注目，欲火中烧而欲罢不能。”
　　陈瑞馨怀疑地看着罗刚，然后毫不留情地挖苦道：“你这么有心得，心里的那几根干柴，恐怕早已经焦化为炭了。哪里学的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来，以前真是小看了你。”
　　罗刚跺脚道：“姐姐，真是冤枉。你看看这门口的人，就是现成的模版，一看就知道，哪里还用学？不信，你好好看看她们，不是要男人注意的打扮么？”
　　陈瑞馨这才真正开始去关注自己眼前的那些穿着暴露的女人们。她不再说话，看了一会儿，又看不习惯，才不去看她们。
　　“我没有说错吧。看你这表情，就知道你也承认了我的感受。不过，我现在最大的感受是，今天这个门还真不能进。这么大半天了，进进出出的，几乎都是女的，我这么个大男人一进去，那还不被撕成人肉碎片？我又这么帅！刚开始的时候，你可没有提示说会有生命危险。我又没有人身保险，进去的话吃亏就大啦。”
　　陈瑞馨瞪大了两只眼睛看看罗刚，然后直接快速地进入娱乐城。
　　罗刚跟着追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