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学校的办公室，欧阳梅子聚精会神的批改着学生的作业。我在她对面站起身又坐下，坐下又站起身。想望着她却又把头扭到一边。还忍不住窥视。欧阳梅子抬头见我魂不守舍的神态担关地问：“杨老师，你怎么了？”
　　“我……我……我对不起你。”我脸绯红。
　　“对不起，这从何说起，我没觉得你有啥地方对不起我。你今天怎么了，说话吞吞吐吐的。”欧阳梅子放下手中的钢笔眼睛盯得我心里发毛。
　　“你没听到凤凰村里人的议论，人们把你我说的好难听，让你一个大姑娘背上坏名声，以后怎在凤凰山待。”我小声的讲。
　　“我都不在乎，你又自责啥？清者自清咱俩坐得端行得正，别人爱说啥说啥，那些人们闲着没事嚼舌根，不过这疯话传一阵，只要你不去管它，人们也就失去兴趣。”欧阳梅子递给我一杯水，开导我。
　　“梅子，我知道大家捕风捉影，你真的和根柱订过娃娃亲吗？”我焦急的想知道答案，却又怕欧阳梅子话一出口自己的心会受伤。
　　“现在什么社会了，还定娃娃亲，我从来没承认过，那是根柱自己胡说八道。你千万不要相信。”欧阳梅子似乎也有些紧张。我总算舒了口气。
　　“梅子，我真希望村里的谣传是真的，我好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忘不了你了。梅子你能能给我一个机会做我朋友……做女朋友。”我有些磕巴，但这句话在我心里憋了好久，今天面对欧阳梅子说出来顿觉一身的轻松。
　　欧阳梅子低下头。脸早红成天边的一朵晚霞。“梅子，我一定会对你好！”我情不自禁的去握欧阳梅子得手。
　　“他奶奶的，这是学校，教书育人的地方，不是你们谈情说爱的场所，还为人师表，狗屁，误人子弟还差不多。杨洋……杨老师……杨瘸子……杨王八蛋。”刘根柱醉醺醺的闯进学校的办公室，见我和欧阳梅子卿卿我我，气更不打一处来。他冲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把我拉出屋外，扯到学校的操场。
　　“姓杨的，我要和你决斗。”他恶狠狠地对我讲，酒气满天。
　　“孩子们还等我上课呢。”我没理会他，想回教室。
　　“你也配，凤凰山有你这样的老师真是不幸，不知廉耻的卑鄙小人，专抢人家的老婆。”根柱摇摇晃晃的挡住我的去路，口中不住的骂骂咧咧。
　　“我没有，我和欧阳梅子是真心的。”我的一句话更激怒了刘根柱。“真心，欧阳梅子是我老婆，你不知道吗？你到凤凰山打听打听，有谁不知道我和梅子定的娃娃亲。你还文化人干的是人事吗？横刀夺爱，抢人老婆。”刘根柱边说边流出了眼泪，看得出他对欧阳梅子爱的很深。
　　“强扭的瓜不甜，梅子说你们的娃娃亲不算，法律也不保护。”我心平气和的讲。
　　“不算，还和我谈法律，不是你这小白脸勾搭梅子，不是你在我们之间插一腿，我和梅子都要结婚了。你这个臭拐子，勾引我老婆。……”他重重的一拳挥打在我脸上。“你个死百脸，敢给我戴绿帽子。”他不解气又狠狠的踹了我一脚。“杨瘸子，我忍你不是一天半天了，别他妈的登鼻子上脸，在凤凰山我这一亩三分地上那容你猖狂，不给你点颜色看看，就不知我刘根柱开过染放。你小子还敢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口里拔牙，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瘸样，路都走不平还想和我争女人。凤凰山的人们尊敬你，把你看成神，狗屁……你就是个小人，无耻卑鄙的小人。”刘根柱越骂越气，越气越骂。
　　“他又是一拳。”鲜血从我鼻孔里流出来。我没有还手，毕竟我觉得自己理亏。
　　“刘根柱你疯了。”欧阳梅子瞪了刘根柱数眼，然后拉起我，见我流了鼻血心痛的掉了眼泪。她拿出自己的手帕，小心的擦去我脸上的鲜血。“疼吗？”她关心得问。
　　“没事，一点小伤，别担心。”我轻轻的擦掉欧阳梅子眼中的泪水。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们这对狗男女，不要脸，不要脸。”刘根柱气得牙咬的咯咯响。
　　“刘根柱，你发什么神经，酒喝到人肚里，还喝到狗肚里去吗。你守着学生的面大呼小叫的，不怕人家笑话。”欧阳梅子数落这根柱的不是。
　　“你们做出这样的事都不怕笑话，我怕啥？我有啥好怕的？臭女人，别以为我敬着你，你就不知天高地厚，在凤凰山我是爷。知道吗？在凤凰山我是爷。来，梅子让我亲亲，让我亲亲。”刘根柱把嘴凑向欧阳梅子。
　　“滚……滚……”欧阳梅子一把推开刘根柱。根柱打了个趔趄站立不稳。
　　“你个臭婊子，装什么清高，和大爷亲嘴是大爷看得起你，来来别不识好歹。来……亲一个亲一个。”根柱廉不知耻的讲着。
　　“刘根柱，你骂我可以，打我可以，但不允许你骂梅子。”我单刀刘根柱面前生气的讲道，“你必须跟梅子道歉。
　　“道你个大头鬼，俩人男盗女娼，一路货色，没有好东西。”刘根柱嘴里骂的难听。
　　“你必须跟梅子道歉。”我被根柱的话彻底激怒，一拳把根柱打倒在地。
　　“你敢打我，反天了。”刘根柱站起身，挥拳又向我打来。接着我俩扭打在一起。根柱人高马大，身强力壮我不是他的对手，片刻就被他摁倒在地。
　　教师的学生，张狗剩、崔铁蛋、田雨、王二妮、田燕看见我被打，纷纷冲出了教室，他们扯这根柱的胳膊拉着根柱的腿，把他扯到一边。
　　“小兔崽子们，竟帮外人，不想在凤凰山混了。”刘根柱更加生气，甩开孩子，把怒气全散在我身上。我脸上挂了彩，鼻子口里又流出血，头发乱糟糟，白色的上衣满是泥土和血迹，上衣扣子被他扯开。我极其的狼狈。
　　“住手……”一量白色的奔驰停在操场边上。村长快速的迈出车们拦住根柱。
　　“爹，我的亲爹，你得给我做主，儿子被人欺负到家门了。”刘根柱眼泪汪汪。
　　我的爸爸妈妈也冲出车，来到我面前。看见我满脸的血，心痛的掉下热泪。他们拿出纸巾擦去我脸上的血，爸爸拭去我身上的泥土。“滚……别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老村长狠狠的踢了刘根柱一脚。根柱酒醒了一半，人明白过来，知道自己闯了祸，扭头灰溜溜的逃了。
　　“杨老师，真对不起，对不起。这熊孩子喝了几杯猫尿就管不住自己了，你是文化人别和他一般见识。老村长连连陪着不是。“二位对不起，我这儿子喝多了，让你们受惊吓，实在不好意思。”老村长转身向我父母又赔不是。
　　“太野蛮了，乡下人就是乡下人，素质太差。看把我儿子打得，幸亏我们来的早，不然杨洋还不被他打死。”妈妈边说边拿出手机要报警。我急忙拦下，“妈，我没事，我和根柱闹着玩呢，不是打架，真的不是打架。”
　　“儿子，上车咱去医院查查。”爸爸关切地说。
　　“爸，我没事，一点小伤不用上医院。你看血都不流了。上医院干啥？我现在是半个凤凰山人了，练得和他们一样皮实。我真的一点事都没有。爸妈你们放心好了。”我劝着爸妈。
　　“儿子，这就是你说的凤凰山的人们对你尊重，对你关心，对你好，好的都差要你的小命了。”妈妈抚摸着我的头心痛地说。
　　“妈，别生气了，我和根柱不是打仗，是切磋，是切磋。闹着玩闹着玩的。”我拉住妈妈的手笑着讲。
　　“有这样闹着玩的，看衣服都破了，下手真狠。儿子你们为什么打架？”妈妈问我。
　　“妈，既然来了，看看我们的学校，教室，你是教育界的老前辈给我提提宝贵意见。”我岔开话题又拉起妈妈。“妈，你见多识广，当领导这些年一看就有大将风范，宰相肚里能撑船。咱就别计较打架这事了。”爸爸在一边劝慰附和。“就是就是，孩子自己的事情，孩子自己能解决，咱就别掺和了，走走去看看儿子的宿舍、办公室。
　　妈妈走进了我的办公室兼宿舍。他环顾四周，不停地摇头。摸摸我的床铺，看看放在桌上的照片。拿起桌底的茄子辣椒，又轻轻的放下。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一个亿万富翁的公子，一个堂堂临城副市长的儿子，受这样的苦遭这样的罪。他刚刚的气本来没消，现在又见我生活如此窘境。她更加的伤心难过。
　　”这就是你住的地方？”她转头盯着我问道。
　　“是呀，白天办公，晚上睡觉，有方便又舒服。”我点头一付知足常乐的样子。
　　“方便，舒服？儿子，你就装吧，你就装吧。”妈妈指着我的额头，“放着家里优越的环境你不待，偏偏跑到凤凰山这穷地方找罪受。你让外人知道了如何看你的爸妈。”
　　“叔叔，阿姨喝杯水。”欧阳梅子倒了两杯水递给我爸妈。妈妈打量了欧阳梅子数眼，接过水杯放在桌上。
　　谢谢，我没猜错，你是欧阳梅子老师吧。”欧阳梅子点点头。“杨洋夸你一直照顾他，你给杨洋做饭吧。”欧阳梅子摇头，“杨老师自己做饭，他的手艺不错。”
　　“什么，杨洋还要自己做饭，一个大小伙子，每天和柴米油盐为伴，你说说这大好的青春就在这烧火做饭中渡过吗？儿子岁月不饶人，你想把你的青春葬送在这凤凰山。”妈妈着急的讲，“儿子，和爸妈回家回临城，别在这受罪，受人欺负。”
　　“妈，我理解你的心情，可希望你也理解我，我不会回去的，我离不开凤凰山。”我倔强地说。
　　“我为谁？还不是为你好，不管怎样你也得回去。”妈妈见我反驳她语音高了八度。
　　“老孙，别在这吵，当着同学的面别让杨洋难为情。这样吧，我们到镇上招待所住一晚，杨洋你也陪爸妈一起去好不好，这小屋住你一人够挤了，加上我俩真没下脚的地。”爸爸在我和妈妈之间打着圆场。
　　爸妈千里迢迢来凤凰山看我，应该让他们住得开心，玩得高兴。领他们在凤凰山游览一番，也让他们爱上凤凰山，喜欢凤凰山，但是现在是不可能了。妈妈不会答应我留下，在她的眼里凤凰山只不过是穷山僻壤，这里不属于他，也不属于他们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