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作品名称:罪恶的欲望 作者:卢霞 发布时间:2015-06-02 09:22:06 字数:10139
(1)
国际宾馆二楼202室的门口和走廊里挤满很多人群。有住宿的旅客,有外边的群众,有宾馆里的服务员,还有宾馆里的领导。他们围堵在的走廊上,争先恐后地伸着头往202室的房间里张望着,他们的眼睛里和表情上都显示出不同程度的惊骇和恐惧。他们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地在议论202室一位女港商被谋杀。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队长肖俊池接到报案后,立即带着他的两个助手和男法医上了警车。国际宾馆座落在宿陵市区的西部,那里已经开始进入市政府边缘,是城市中富豪居住的高级社区。从昨天上午开始天空就下着雨,现在雨似乎更加弥漫,整个城市都被笼罩在那层迷雾之中。
女助手叫朱小青,她大约有二十七、八岁,一米六五的个子,剪着短发,相貌端庄,文雅大方,做事认真爽快,说话果断有力。她是警校学院本科毕业的高才生。
男助手叫于汉林,有四十五、六岁,一米七八个子,方脸浓眉大眼,身材微胖给人第一眼印象,就是位很健壮的男子汉。
法医是位很瘦的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他看上去很精干,有一双很敏锐的眼睛。
队长肖俊池,英俊高大,他有一米八二的个子,身材魁梧,穿着一身警服显得很帅。他有四十多岁,光洁黝黑的脸庞,棱角分明的轮廓,透出不同寻常的冷俊,给人一种威严、冷漠、畏惧的感觉。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国际宾馆,下了警车。肖俊池扫到门口的保安一脸惊恐,一种对求职工作的忠诚才撑着他们继续坚守岗位。
他们已最快的速度上了二楼赶到202室的案发现场。
“肖队长,我们香港海风集团,千里迢迢满怀真诚实意的来你们市投资办厂。没有想到夏总竟然被人谋杀了,你们这里的治安也太混乱啦?哪个商人还敢来你们这里投资啊!”叶子安怒气冲冲大声地喊叫着。语气里充满着强烈的怨恨,他的表情几乎介于轻蔑与近似疯狂之间的情绪。眼睛里冒出一团怒火,这团火随时随地都将会暴发。
肖俊池沉思的注视着他一会儿说:“叶总,你冷静点……”
“我能冷静吗?”肖俊池的话还没有说完,被叶子安不礼貌的打断了:“你是夏总的同学,是你把她引进来的,你要对她的死负责任。否则,我以港商的名义控告你。”叶子安向是失去理智的大叫着。
“叶总,你放心,我们会尽快地破案,抓住凶手的。”肖俊池边说边走到202室的门口:“请你们让开,不要随意走动,保护好现场。”
拥挤的人群自觉地让开一条道。
202室房间的客厅里的沙发上坐着一位漂亮的女子,她目光呆滞,脸上挂着没有擦干的泪水,她就是夏总的女秘书刘思雨,她仿佛还没有从一场前所未有的噩梦中醒来。夏总的死使她的精神已经崩溃了,她那副神情显露出不幸极其深重的绝望痛苦,脸上布满了恐怖。
肖俊池他们进入房间后,刘思雨似乎见到了救星,她猛地从沙发上站立起来一把抱住肖俊池悲痛欲绝,声嘶力竭地嚎啕大哭起来。肖俊池扶助她肩膀安慰到:“刘秘书,你冷静点。”
刘思雨哭着说:“肖队长,你是她的同学,是你把他引来投资办厂的,一定要为夏总报仇啊!她死的好惨,好冤啊!”
“放心吧,刘秘书,我们会尽快抓住凶手的。”肖俊池把刘思雨扶倒沙发上说:“夏总的尸体呢?”
“在里屋的床上。”刘思雨无力的说。
肖俊池他们又到了卧室,床上的女尸一丝不挂,只是在她的下部盖了一条毛巾被,她仰脸躺着,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脸部表情没有那种在死亡之前做出的痛苦挣扎,她像睡着似的那样安详。肖俊池长久的凝视着这张熟悉的面孔,他的心在不住的颤抖着,仿佛涌上一阵阵痛苦的感觉,像是什么人用恶意的双手使劲的揉搓着。同时他内心深处产生一种愧对与她的内疚感,要不是他把她从香港引来投资办厂,也许不会断送她一条鲜活的生命。这个壮汉子很少留流泪,这会儿眼睛也湿润了。
“肖队长,房间里全部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可疑的现象,只是在夏总的床头柜上有个红色杯子,里面有小半杯水。”女助手朱小青说:“这半杯水需要带回去化验吗?”
肖俊池全神贯注地沉思在悲哀中,没有即可回答朱小青的问话。他一只手支着头,两只眼睛凝视着床上的尸体,心如刀割。过有几分钟后,他平静了许多,竭力地克制着他那深藏不露的悲哀,紧蹙眉心严肃地说:“案子在未破之前,所有的珠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肖队,女尸经仔细检验,大约死了有四、五个小时,女尸仰面躺着,没有任何搏斗和厮打的痕迹,目前还无法判断是他杀还是自杀。”法医验尸后若有所思地说:“从女尸静躺姿势来看,她身上即没有伤,也没有被锤子和铁器暴打的痕迹。在尸体的身上没有发现凶手留下残忍的手段。因此,我断定像是服毒而死。可是奇怪的是,即使是服毒死前应该有约力反映而出现痛苦挣扎,或脸部有扭曲现象以及嘴里会冒出约水混杂的白沫黏液。”
“你是说尸体被人动过,”肖俊池惊讶疑虑的问:“或许这是第二现场。”
“准确说是这样的,但是现在还不敢肯定。”法医站起身来,他两只敏锐的眼睛凝望着肖俊池,而后模棱两可地说:“要是从现场看,没有什么杂乱的脚印,也许就是第一现场,”
“那你在仔细的看看,你的理智的洞察力是极端的敏锐,我相信你的判断力。”肖队又转向于汉林说:“于组长,你把尸体从不同的角度多拍几张照片。”
“唉,知道了。”于汉林拍了照片后,走近肖俊池身边说:“肖队,依我看有可能是情杀。因为死者身上一丝不挂,所以是被人奸污后而杀的。”
肖俊池注视者于汉林沉思了片刻,没有答话。他觉得于汉林这个人,虽然有一定的破案和推理能力,思路也很敏捷,但是他有一大致命缺点,就是善于感情用事,不经过深思熟虑过早的下结论。就因这个弱点肖俊池不知批评可他多少次,他也下决心改了不少,可是心血来潮他的毛病准犯。
“肖队,我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可以肯定这是第一现场,凶手就是在房间作案的。”法医认真的说:“还有,女尸的下部阴道里边留出男人的精液,说明死者临死之前和男人有过性生活。还有死者床边地上有一个很精致好看的打火机。”
“很显然这个打火机和死者有非常直接和极为重要的关系。”于汉林眨着眼睛很自信地说:“事实上,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这个精致的打火机就是凶手本人的。”
肖俊池瞥了一眼于汉林没有说话,他接过法医手里的打火机放到塑料袋里朝法医点了点头,可是他丝毫不露声色,脸上显得颇为镇静而沉着。他围着女尸床边转了一圈,意外的发现死者右手紧紧握者一串香珠手链。他戴上白色手套拿起那串香珠手链放到塑料袋里。
经过一翻精心细致的检查,除了半杯水和香珠手链以及打火机,凶手再也没有留下可疑的线索。肖队叫于汉林安排几个人把女尸抬走。他嘱咐助手朱小青将刘思雨、叶子安、黄海生叫到201室。又把走廊的人群疏散开。
(2)
到了201室后,肖俊池掏出两支烟,递给叶总一支,随后坐下来说:“小朱你做记录,我问他们几个问题,是谁报的案?”
“是我。”刘思雨心情平静了很多,不过脸上还挂者受到惊吓时的那种恐惧,情绪还没有完全稳定,眼睛里闪者呆滞的光。
“你是怎么发现夏总死的?”肖俊池双眼显示出茫然不解的样子,说道:“是有人告诉你,还是你自己发现的?”
刘思雨转动者眼球,抬起迷人的眼睛望着肖俊池脸,那种神情足以让人感觉她在回忆着什么?过了半天才说:“今天夏总起的特别早,她叫我去给她买些宿陵市食用特产,她说很想吃家乡的煎饼。我转了一个上午,大约在十二点钟才回来,我看见202室的门锁上挂者一个牌子,上面四个字:请勿打扰。我就没有进去,便到201室叶总的房间坐了会。到了12点30分钟的时候,叶总催我去喊夏总吃午饭。我又到202室门前,牌子依旧挂在锁上。我重新回到201室,叶总问我夏总为什么不出来,我说她房间里有人。”
“为什么不去敲门?”肖俊池迫不及待的问,一脸透着质疑的神态。
“夏总有个怪脾气,她有事的时候不给人打搅的。”刘思雨接着说:“可是我们又等到一点多钟,她在房间里还没有动静,叶总急了又催我去敲门。我才去敲门,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我用力的敲了几下,仍然没有声音,我急忙去扭球型锁门却没有锁,我进去后发现夏总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我喊了几声没有回音,我用手推了推她,她没有不动,我有使劲地推她几下,她还是没有动。我突然意识到她可能死了,我恐惧跑到外屋,脚底像生根似得走不动,便跌落在沙发上,在房间里尖叫起来,就昏死过去什么也就不知道了。”
“是啊,”叶子安打断刘思雨的话:“听到她一声一声,声嘶力竭的尖叫,我和小黄立即赶了过去。就见刘思雨晕倒在外屋的沙发上,黄海生立即去抱住刘思雨,我说小黄快掐人中,我在往夏总的卧室里去,我看见眼前的情景,我也吓楞了。”
“你们什么情况也没有发现吗?”肖队直视者刘思雨:“或者说夏总少了什么啊!
“我看见她一丝不挂便把毛巾被盖在她的下部。”刘思雨惊异地说:“我发现她的金项链、手链、耳环和戒指没有了。”
“其它东西少了吗?”肖队继续追问。
刘思雨想了一会儿说:“她的密码箱和小包在。”
肖俊池把吸完的烟头放倒烟灰缸里说:“看看里边少了什么东西啊!”
“不知道。”刘思雨答到。
“那箱子呢?”肖队问。
叶子安起身把箱子和包拿到肖队面前。
肖俊池说:“你把它打开看看少了什么?”
叶子安把小包打开看看说:“包里有两万八千元现金和一张农行卡。还有夏总备用的化妆品和一个笔记本字。”
“再把箱子打开。”肖队说。
叶子安望了望刘思雨说:“这是密码箱,我们都不知道密码。”
肖俊池沉思一会说:“叶总,今天一上午你和黄海生都呆在房间的吗?”
“没有。”叶总自命不凡地凝视者肖队,脸上充满疑惑不满的情绪,他突然提高了声音说:“你怀疑我……”
“叶总,”在作记录的朱小青打断他的话:“肖队只是在问问情况,了解案情,你总爱激动。”
肖俊池并不在乎叶总高声不满的情绪,他向没有听见似的继续地问:“你们是否一直在房间啊!”
叶总平静下来说:“我和小黄去街上买东西,大约在11点30左右回来的。”
肖俊池问:“你没有发现夏总房间有人吗?”
“我没有去她的房间。”叶总说:“夏总有个怪脾气,她不喜欢我去她的房间。”
“那你发现她房间里有什么异常情况吗?”肖俊池说:“或者说你看见是否有人进出她的房间?”
叶子安俨然地坐在那张单人沙发上眨着一双警惕的眼睛,此刻,他正在绞尽脑汁地想该怎么样来对付这个警官。他说:“我回来的时候还特意地看了一眼202室的房间,门还是关闭着,球型锁上依旧挂着:请勿打搅,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
肖俊池从椅子上站立起来走到窗户边,他沉思有几秒钟说:“黄海生你是几点回宾馆的?”
“我......”黄海生没有准备地说:“我是十一点多钟回宾馆的。”
“那么你没有发现什么可疑情况吗?”肖俊池转过脸来,他一双严峻的眼睛直视着坐在床边的黄海生说:“你看见有没有人从夏总的房间里出来?”
黄海生胆怯地望着叶子安的神情,半天没有说话。此刻,他的脸上笼罩着一种复杂的激情,同时眼睛里闪烁着一道胆怯的光。肖俊池从黄海生的犹豫的神态中发现到,黄海生的态度深处有一种屈从的味道,肖俊池感到非常惊讶,他是那么地怕叶子安。
叶子安突然严厉地说道:“你看着我干嘛?实事求是地向公安汇报,把你看到的一切真实的说出来,可不能胡说八道啊!”
肖俊池的目光从黄海生的脸上移向叶子安,叶子安和肖俊池的目光对视着,他沉稳地朝肖俊池笑了笑,又把脸转向黄海生很庄重地说:“夏总不幸遇难,对我们来说是沉重的打击,我们都应该对公安同志说真话、实话、不该有任何隐瞒行为。”
黄海生镇定一下自己的情绪,刚才紧张的心情消失了许多。他说:“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肖俊池沉思了一会儿,他从窗户边移开,在房间里走了几步说:“你们三个人一个都没有看到夏紫微房间进出的人员吗?”
“没有。”叶子安有些不耐烦地说:“我们三个人都在外面,又不在宾馆里。”
肖俊池还想要问什么,他的手机铃声响了:“喂,你好,是程局啊!什么事……?”肖俊池听了对方话直点头:“好的,我知道了。”肖俊池接完电话又说:“今天就谈到这里,请你们三位收拾好东西退房,跟我去公安局。”
朱小青站起来说:“叶总、刘秘书、黄海生请你们三位在谈话记录上签字。”
刘思雨和黄海生签完字。叶总拒绝签字,他望望刘思雨,又望望黄海生,他的心底怒火在上升,他傲慢的在房间里来回渡了几步。看的出他是在竭力地克制上升的怒火:“你们走吧!我们就住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肖俊池依然平静的面带笑容,但是说话却果断有力:“你们必须听从我们的安排。刘秘书,你去退房。”
“不退,”叶总疯狂的大声的吼到:“你们怀疑我们杀了夏总,干吗让我们去公安局?”
“叶总,你误会啦!”肖俊池沉静的说:“刚才,我们局长来电话说,此案市委很重视,考虑到你们是港商,为了确保你们的人身安全。局领导采取重大措施,决定让你们暂时住到我们局的招待所,我们派人保护你们。”
叶子安并没有放松戒备之心,他不太情愿的叫黄海生退了房间。
(3)
肖俊池把叶总他们安顿好后,回到局里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了。他到办公室泡了杯茶,点燃一根烟,静静的坐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默默的沉思者:他那思路敏锐的脑海里始终没有放弃对本案推理和想象。他坚信夏紫微决不是自杀,原因是她的政治地位高了,有一个好的地理环境,又是一位受人尊敬很体面的老总,她怎么可能去轻生呢?很可能是他杀。但是他杀是谁会那么残忍的杀害她呢?是他们一起来的几个人当中的一位?这也不太可能;要么是本地人?看来也不太可能。因为她在香港已经二十多年了,来此地不到二十天,不会有什么过于秘而不宣的仇人的。从案发现场看,要么就是图财害命,故意制造一种情杀的场面;要么就是真正的情杀……肖俊池的脑海里又浮出夏紫微那具令他发颤的尸体,他的内疚再次涌上心头,此刻仿佛处在极端的肉体痛苦之中。他的眼里滚动着泪水,他竭力强迫地没有让泪水掉下来,努力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迫使他把全部的精力耗尽在破案上。肖俊池种种假设和推理还没有理出头绪,便被一阵叩门声打断。
“进来。”肖俊池喊到。
近来的是于汉林和朱小青。
“肖队,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于汉林把手里的化验单放到肖队的桌子上说:“夏总床头柜子上的杯子里被人放了居毒性的砒霜,它是砷的氧化物,性能极毒,可做杀虫剂。”
肖俊池蹙着眉心说:“基本肯定是他杀。”
“是的,”于汉林胸有成竹地说:“检验的结果表明,杯子上有两个人的指纹,一个是夏总本人的,另外一个也是女人的指纹。还有打火机上指纹是个男人的。”
肖俊池凝视者两个助手数分钟没有说话。
朱小青看者没有说话的肖队说:“另外一个女人的指纹有可能就是杀害夏总的凶手。但是打火机上的指纹是个男人的,难道是两个在作案吗?”
“是的,”于汉林说:“我很赞同朱小青的观点,我们先从这个指纹打开缺口。”
肖俊池依然没有答话,他喝了口茶说:“你们明天分别把叶总,刘思雨和黄海生的指纹取来。”
朱小青吃惊的睁大眼睛:“你怀疑他们杀了夏总?”
于汉林接过朱晓青的话:“依我看叶子安,黄海生排除在外,可疑最大的就是刘思雨。”
“为什么呢?”朱小青问:“那么打火机上男人的指纹又怎么解释啊!”
于汉林自信地说:“因为杯子上的指纹是女人的啊!着重点是在杯子里放的毒药。”
“是的,按照你们的推理和猜想是有可能的?”肖俊池颇有兴趣地说:“我们不妨推测一下凶手犯罪的动机。根据你们所讲的情况来推测,这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或者至少是一起难于解释的凶杀案。现在我来推断一下,可能有两种不同的动机。首先,我认为是来源于复仇的报复,其次是起源于图才害命。”
“但是,我认为完全就是情杀,”于汉林肯定地说:“现场的男人打火机,死者身上一丝不挂就足以说明了。”
“那么杯子上女人的指纹又怎么解释呢?”朱小青不解地问。
“要是按照于组长所说的,我所推断的第一种假设和第二种假设就不符合实际。”肖俊池说:“但是,不管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可能,或者还有第三种综合性的可能,这都有待于我们慢慢的去寻找正确的答案。”
“情杀的可能性是很大的。”于汉林转动一下眼球说:“现场所留下的疑点就足以说明。”
“你们都不要猜了,在没有抓住凶手之前,他们都是嫌疑犯。”肖俊池严肃的说:“你们要记住,我们决不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要放过一个坏人。另外你们俩明天早上再去国际宾馆了解了解情况,着重问清案发之前都有什么人进入夏总的房间。”
“是。”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
“时间不早了,你们也累了一天,抓紧回去休息。”肖俊池关心的说。
他们走后,肖俊池想到了夏紫微,同时有一种混沌的旋律回响在脑际深处,如同记忆中那个春日的下午,阳光灿烂。他和她在公园的草地上谈论者投资办厂的事,是他不停的逗引者她的投资欲望,而她的死却又令他无法捕捉。
肖俊池在桌前的信纸上写到:两个女人的指纹,按照朱小青所说的另外一个女人的指纹就是杀害夏总的凶手,打火机上指纹又是谁的呢?但是夏总阴道里流出的男人精液又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真的是情杀吗?除了杯子上和打火机上留下的指纹外,房间里没有留下任何疑点,比如说男人的脚印、女人的脚印。同时话又说回来,现在的犯罪分子极为狡猾,他要是想作案,决不会留下珠丝马迹的。根据现场的勘察,凶手没有留下可疑现象,说明凶手是位很高明的人,他一定是选择好时机才下手的。还有一点令人置信的是,看来凶手和夏总很熟悉的人,夏总手里那串香珠手链一定是凶手本人的,也许是凶手在夏总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将居毒性砒霜放入杯中,然后拿给夏总喝,她喝后极力反映,在绝望挣扎之中将凶手的手链拽了下来。
肖俊池想起那串香珠手链,两个助手没有向他汇报鉴定结果。
于是他拨响化验室的电话:“喂,小张,香珠手链指纹结果出来了吗?”
“刚刚才出来,香珠上的指纹是个女人的。”
他放下电话,自言自语的:又是个女人的指纹?难道杀害夏总的凶手是个女人吗?她为什么要杀她呢?是对有钱人的极度仇恨和妒忌引发愚昧无知的图才害命?是看她现在有钱眼红了?还是……他脑海里浮动着许许多多的遐想,种种没有任何线索的推测和无根无据怀疑,使他暂时理不出头绪。此刻墙上的挂钟敲了几下,他下意识的抬起头望了一眼,正好是七点钟,他锁好门走出办公室,长长的走廊里,死一样的寂静。走廊的下楼处一束微弱的远处灯光从窗子里投射进来,还夹杂者风,这风带有一丝春天的信息。他骑着摩托车迎着夜晚的风往家驶去。
(4)
叶子安,刘思雨,黄海生,他们被安排在招待所里,还派了一名公安人员在保护他们,他们显的很不舒服。特别是叶子安,没有一刻的安宁,他总觉得是公安局在用不正当的手段来软禁他们,这一刻对他来说太可怕了。他对肖俊池的行为感到陌生,他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场景,现在一下子就堕入一种不堪忍受的不幸之中,他的理智全被搅乱了。他在房间里来回不安的渡者小碎步,脸上笼罩者疯人般狂怒的极端情绪,嘴里还喋喋不休地叫喊者不堪入耳地咒骂:“这那是他妈的保护我们的安全啊!简直是他妈的软禁我们,真不象话,难怪有人说大陆人的素质很差,真是他妈的一群白痴、饭桶。”
“对,我们不能被他们控制住,连人身自由都没有。”刘思雨还未从夏紫微惨案挣脱出来,现在又面临着被人身的软禁,这一新的痛苦达到了人类心灵所能忍受的最大不幸的程度。她几乎要崩溃,她用让人心疼可怜的目光求救似的望者叶子安说:“我们应该尽快的与香港夏总的姑妈联系,把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告诉她,让她和香港的警方联系。”
“不行。”叶子安下意识的挥挥手:“要是告诉她,她会怎么样看待我们三人啊!说不定还会怀疑我们杀了夏总呢?”
“可是这件事她迟早会知道的。”黄海生说。
叶子安停住脚步疑虑的凝视者黄海生,那目光让人寒冷而不舒服,似乎有种抱怨黄海生不该说这样的话。小黄胆怯的避开他的目光。
“我告诉你们俩,从现在起不许给姑妈打电话,否则引来更多的麻烦,只有等公安局把案子破了才能告诉姑妈。”叶子安望着黄海生,语气很生硬。而后长叹口气,无精打采的坐到沙发上,点着一根烟使劲的吸了几口,仿佛要把他心中积郁的烦恼吸尽。
一种忧郁的沉默使刘思雨沉思的在揣摩者叶子安的话,她想叶子安之所以不想让姑妈知道这件事,是因为为了保全他已经巩固好的稳定地位,说的确切些他更怕失去他已坐了二十年的副总的宝座。突然,刘思雨有一种不成熟的猜想,叶子安会不会是杀害夏总的凶手呢?他心理一直是恨夏总的。但是又转念一想,这是不可能的,他知道姑妈很喜欢他,他也不至于昧良心对不起夏紫微的姑妈。
“刘秘书,夏总前几天有什么反常现象吗?”叶子安问。
“没有发现。”刘思雨说:“她和我说过在十八号抽出一天时间来请她老同学搞一次聚餐联欢活动。可是,这心愿还没有完成却被人杀害了。”刘思雨喉咙哽咽了,她眼里又涌出了泪水。
“她的同学有来宾馆找她吗?”叶子安问。
刘思雨想了想说:“有过好几个人,有男有女的,我不认识,夏总没有给我作介绍,我看他们来了就回避。”
“刘秘书,你说会不会是她的同学杀了她呢?”叶子安又问。
刘思雨擦擦眼睛说:“我也说不清,不过她的同学没有必要在刚见面的时候去杀害她?”
“你和她住一个房间,就一点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反常的现象吗?”叶子安问。
“反常现象,”刘思雨想想说:“有,就是三月一号我和她去尼姑庵烧香,她硬说有个尼姑是她的同学,也就是她回来要找的人。”
“她为什么要找这个人呢?”叶子安说:“这个人是她的什么人呢?”
“不知道。”刘思雨说:“可奇怪的是尼姑说根本就不认识她,从那天回来后,她的情绪开始萎靡不振,坐卧不安,整天跟掉魂似的,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特别是晚上睡觉做梦总喊叫着那个尼姑的名字。白天在一起吃饭她近期的变化,难道叶总你看不出来吗?”
叶子安苦笑着说:“她怪怪的,我哪敢看她啊!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她都懒得和我说话,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她才主动和我说话。”
“是很怪,”刘思雨说:“人家尼姑已经说好多遍不认识她,而她还质问我,尼姑为什么不理她,还一口咬定这个尼姑就是她的同学。叶总,你说她怪不怪啊?”
叶子安诧异地望着刘思雨,他嘿嘿地笑了几声说:“她不是一天两天的怪,但是怪与不怪,人都死了。”
此刻,坐在一边沉默不语的黄海生,他的思绪波动很强烈,他一直在怀疑叶子安杀了夏总。他也听人说过叶总对夏总一直怀恨在心,况且他们今天去街上买东西的时候,叶总在路上是和他分手提前回到宾馆的,并告诉他说自己的手机落在宾馆里了,怕被人偷了,他要赶回宾馆看看。这与他回到宾馆和夏总的死亡时间是相当吻合的。还有一个重要环节,更让黄海生怀疑的,他在十一点多钟回宾馆,刚到二楼走廊上他看见叶总从夏总的房间里慌慌张张的走向201室的。当时他并没有多想,他拎着东西推开201室的门。房间里的叶子安惊慌失措的问:“是谁?”他的表情极度紧张,像是受到某种惊吓。当他看见是黄海生,他马上板一副领导的面孔,不高兴的吼到:‘进来也不敲门,真没礼貌。’黄海生没有吱声。
此事不能不引起黄海生的怀疑,可是当时肖俊池问他是否和黄海生一起回宾馆的,叶子安却没有说他提前回宾馆的。因此黄海生心里一直不安,可他又不好指责叶子安隐瞒了这个事实,免得节外生枝。更不能去得罪他,他毕竟是他的上司啊!但是从叶子安那深藏不露的眼睛里,他看到了冷漠,从这冷漠里透出一种准确无误的杀机。
两天来黄海生一直在谴责和悔恨着自己的软弱无能,为了夏紫薇的冤死,他应该采取坚强勇敢的态度去向肖俊池披露叶子安进出过夏紫微的房间。
“小黄,你说说,谁会那么残忍的杀害夏总呢?”叶子安望者沉默不语的黄海生说。
黄海生听了叶总没头没脑的话,他莫明其妙的凝视者叶子安,他脑子转动了片刻说:“我可没有这种职业的推理能力啊!但这可能是一起情杀案。”
“你也是那么想啊!”叶子安目光含者赞同:“我怀疑是她前夫杀的?要不就是她以前的情人谋杀的?试想在这短期内,夏总不可能去接触更多的人,我认为只有这两个人嫌疑最大。”
刘思雨这会儿就站在窗前,凝视者窗外夜色。听见叶子安的话,她转过身来:“叶总,未必吧!再说他们也离婚二十多年了,她的前夫又不知道她现在再宿陵市啊!那情人吗也不至于去谋杀她吧!情人谋杀她的目的和动机是什么呢?我觉得你说的话不能成立。”
“是的,”黄海生接过话头说:“情人谋杀夏总是没有任何理由的,有着真感情的情人是不可能去摧毁十几年培育起来的感情。你这都是一些无疑的非想,再说了夏总离开宿陵市已经二十多年了,当年在这里相处的情人也早就淡忘了。况且我是不相信夏总会有情人的,我跟随夏总那么多年,我没有发现她有什么情人,她在我心目中是一个令人敬佩的很纯洁的好老总。”
刘思雨慢慢地转过头,默默地凝视着黄海生,他平时不爱说话,今天的一番肺腑之言让她大吃一惊,同时又让她感动,没想到他在心里深深地敬佩着夏总。
叶子安正在想着心事,听了黄海生赞许夏紫微的话,他的脸上透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眼睛里放出冷酷轻蔑的光,望着黄海生,看样子他想说话,几秒后还是把话咽了了回去。
叶子安看看刘思雨,又看看黄海生,而后深深的叹口气,自言自语的:一切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