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军事历史>《红山儿女》>第八章九月黄花

第八章九月黄花

作品名称:《红山儿女》      作者:扰之      发布时间:2015-06-01 14:52:02      字数:5634

  秋菊看看后面已经没有退路,是立陡的山崖,刚想回头再跑,那个一面脸蛋带有疤瘌的男人已追到近前,她看清了,是上回那个人!秋菊惊慌失措中要扯破喉咙喊,却呜呜着嘴已经被男人捂住,两个大胳膊拦腰抱住秋菊,秋菊一顿挣,手脚来回搡,嘴也呼出一口憋着的气,嗷嗷地大叫。
  “救命啊——救命啊——”
  宝金一只胳膊抱住秋菊,另一只手狠劲地抠住她的嘴,不让她出声,把秋菊连推带搡地靠在一棵大碗粗的杏树上。他的镰刀早扔了,但手里的绳子没撒开,就麻利地把秋菊摁住了捆在杏树上。秋菊脸对着杏树,待他撒手的空,还是大叫大嚷。宝金太坏了,把秋菊的腰和手臂都绑在杏树的同时,把剩余的一块带着厚厚油泥的绳子头,恶狠狠地塞入秋菊的嘴里,秋菊差点上不来气,狠命咳嗽,也丝毫没有咳嗽出来,塞得太紧了。宝金抡起大巴掌啪啪扇了秋菊后脑两下骂道:“我日你妈的,让你嚷,让你嚷!”
  秋菊奋力反抗,手动不了,就用手指摁树上,两只腿朝后乱蹬。
  宝金就摁住她的后背,抓住她的长发,扭过她的头,说着淫语:“乖乖,……”
  宝金底下躲着她的腿,上面就把脸伸过去。
  气得秋菊怒目圆睁,狠命地往一边掰脑袋。宝金一时性起,另一只手一下子把她的裤子扯下,滋咔一声,紧接着就拽下她的花裤衩,露出白花花的肥臀来。
  小偏儿在屋里听到喊叫声,又听了一会,才跑出屋。羞得小偏儿几乎不敢看一眼。宝金的屁股也露了半截。尽管秋菊往死里朝后乱蹬,但是因为绑着总有个限度,宝金的两只大腿岔开,尽量躲避,有闲余的手还可以摁住她的大腿。这样,他们中间的部位会贴的很近,对秋菊不利,但对宝金来说还是有利的。小偏乍一看到,羞涩地回了下头,忙叫道:“宝金!你干什么!”
  吓得宝金一激灵,他正像一条黑狗一样趴伏在那,急忙回身,嘴上讪讪地嬉笑着:“哎呀,是兄弟啊,快过来,一起尝尝鲜!”
  小偏儿一声“去你妈的,不要脸!”就跑开了。他往柳祥家跑去,去喊柳祥,他们都一齐长大,但他们都怕柳祥。
  秋菊一直乱蹬,额头、脸上的热汗顺着脖子往下淌,她十分的痒。
  宝金看看无法得到,就用手狠劲地扒秋菊的屁股,越是这样,秋菊那里像有千军万马固守着城池,紧得像一睹墙,没有一丝缝隙。
  柳祥听说,扔下手雷,一个高蹿出院外,跑到屋后,大喝一声:“宝金,你个畜生!”上去飞起一脚,把个宝金踢出去一丈多远,宝金那个地方一激动,一股混浊的粘糊糊的液体直喷在秋菊的肥臀腰畔,顺着股沟滴答在花裤头上。宝金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下面硌得生疼,上面那个玩意立刻就萎蔫了。
  秋菊依然门户紧闭,还在那里乱挣,脸色由惊恐到红晕,羞愧无比地低下了头。听到有人喊,把宝金踢走,也不再乱挣。
  柳祥侧脸一看姑娘,好面熟,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回过身,就给宝金一个大嘴巴子,骂道:“牲口,还不快滚!”
  宝金爬起来,提上裤子忿忿地说:“大哥,你咋胳臂肘往外拐啊,她是二大王的丫头……”
  柳祥张口结舌:“什么?什么?她是二大王的丫头?”
  “是啊,我们不如……”宝金没有说完,柳祥发怒了,上去又是一拳,“还不快滚!”
  宝金看大哥怒不可遏扫着兴走了。小偏儿也偷偷地背过脸回了家。
  柳祥上前把绳子解下,背过脸去。
  秋菊羞得无地从容,恨不能有个老鼠洞都要钻进去。她把嘴里的破绳子头拿出,流着汗,喘着粗气,一只手提花裤衩,摸到那片湿漉漉的东西,一甩手,好一顿恶心,肮脏得差点吐出来,又强咽了回去。穿好衣服,才回过头,有满肚子的委屈也说不出。
  柳祥低着头问:“姑娘,你这是去哪?快回家吧。”
  秋菊嗫嚅着,“我……我去三瓣地姑姑家,路过这里。”面对柳祥,却没有说出要找柳祥的事。
  秋菊扭身走了。留下一连串的问号。柳祥眼望着秋菊呆立在山道旁,目送着秋菊走远才醒过神来。难道李秋菊是来找我的?他又在胡思乱想,自嘲地笑笑,摇摇头,找我干嘛?柳祥便俯下身,拿起宝金的绳子和镰刀气冲冲地出了胡同。
  起风了,弱小的嫩芽经不起风的肆虐,杨树狗子毛茸茸的吹了满地。松涛阵阵,像是哭泣又像是倾诉,秋菊的心如同刀割一般,翻江倒海无比难受。她走到密林深处,老树的干枝在摇曳,乌鸦在鸹叫,橡树的残叶哗哗啦啦,搅得人心恍惚。秋菊毫无力气地往后捋捋秀发,两只手搭在后面半天不动,她想让手把头发攥紧攥住,不让她到处飘逸。她的脑际忽然一个念头一闪,又泯灭了。这披散的头发是这般多余,她总是挡住视线,让我分辨不清那个臭男人的好坏,我不如把头发都剪了,去清月庵削发为僧……一想到这,秋菊的泪又一次溢出,下意识地一屁股坐在草坡上,回头往柳祥家的方向瞅。柳祥早已踪迹绝无,只能看到柳祥家的破草屋的屋顶,和破烂似的土墙上用来遮雨的参差不齐的石板,还有石板缝里长出的莠子草。她坐下时,没有感觉,刚刚一会,就觉里面热乎乎地潮湿,她猛地起来了,直想吐!她知道,那里面有很多肮脏的遗留物。“呸!呸!真倒霉。”因为起来猛了,差点一跟头跌倒,她的抱怨多了,骂自己活该!活该!就一路踉跄地,疯一般、喝醉酒一般跑回了家。
  之后的日子,秋菊天天披头散发,闷在屋里,卧床不起。
  柳祥那日拿了绳子镰刀,没有回家,直接去找宝金算账。他把绳子镰刀往地上一摔,震得大山都有回音。宝金还想辩解,哪知柳祥怒从胆中升,连踢带踹把宝金一顿打。口口声声骂宝金:“畜生!不是人!”
  宝金怨恨柳祥向着外人,撅着大嘴,低着头,任由柳祥数落。
  当夜,柳祥没有睡好觉,辗转反侧地寻思秋菊姑娘,她就是二大王的闺女啊?我怎么不问明白就去砸人家的明火呢?原来都是那个宝金鼓捣的,他说过,整个女人给大哥,我当时还骂过他。砸人家,宝金是为了自己啊?宝金是别有用心啊!他点着煤油灯,用手挡着,因为这个破屋子到处透风,有点风就容易把灯刮灭。慢慢地下了地,去那个破棉袄的内衣兜里找秋菊给的纪念品——半张赶羊票,摸索了半天,却怎么也没找到,这张赶羊票,竟然不翼而飞!
  他就把破棉袄放到炕里,吹灯上炕躺下,挨排的摸。他怕赶羊票钻入棉絮里。他后来都把它拆了找,也没有。柳祥几天来熬红了眼,几夜的觉都睡不安稳。
  秋菊夜夜想日日盼要见柳祥,结果如何?她心灰意冷,眼角的鱼尾纹立时增添了许多。妈妈和二珍嫂嫂天天给秋菊梳头,在脱落的青丝里也有了几根花发。妈妈慨叹,嫂嫂忧愁。都劝秋菊,找个好人嫁了吧。秋菊就和她们大喊大叫,晃荡全身,像是中了魔一样。吓得谁都不敢再说。
  一天,妈妈给秋菊梳过头,说:“菊儿啊,今天是四月十五,我想去万寿老爷阁上上香,你看外面天气多好啊,你也跟我溜达溜达,出去晒晒太阳吧。”
  一听说上香,秋菊的眼里有了光彩,她再次想起清月庵来。
  “妈妈,我们去清月庵吧。”
  妈妈说:“太远,我们以后去。这回去老爷阁。下回套着毛驴车去,让你爸爸赶车,我们都去。”
  清月庵在哪呢?离这里按山路走,有七八十里,绕道就有一百多里的土路。在努鲁儿虎山脉最里面,东临朝阳大凌河畔,北临利州(喀喇沁左翼蒙古族自治县,现称),西壤凌源,正是关隘要塞之地。八路军游击队就经常出没在这里。这么远,秋菊怎么能找到游击队呢?游击队队长金正兴正带领着一只队伍,不失时机地打日寇,劫军车,杀富济贫,为民除害。金正兴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大个,朝鲜族,人称高丽棒子,为人豪爽,正直。同样受日本人侵害参加了八路,有一胞弟,唤作金正友,在前方浴血奋战。
  妈妈说道远,秋菊就嘟起小嘴说:“好吧,我们以后去。”就忙着整理衣服,妈妈也高高兴兴地带着秋菊出了门。
  在旧社会,像女人们都很少出门,也就是秋菊这么大胆吧,敢偷偷地往山里跑。
  二大王出来嘱咐二姨太,“要不,找个人送送你们?”
  秋菊妈说,“这么大两个人怕啥?又是大白天?”
  二大王磨叽道:“那天秋菊是咋的了?跑回来慌慌张张的,一气躺了这么多天?万一有事咋整?”
  秋菊那天跑回来,一直瞒着那事,就说碰上了一条狗,把她撵的。骗过父母。
  秋菊妈说:“放心吧,你儿子给日本人做事,没人对我们怎么样。”
  二大王驻足,目送二人出了大院。
  刚刚跨进老爷阁,那关公正威严地注视她们。火红的脸膛,慈善的目光,令娘俩肃然起敬。两人生着香,烟雾缭绕,在一根红红的大柱子间盘绕,那样浓,像是把梁间的蜘蛛网都能抹掉。把香朝关老爷拜了三拜,插在香炉中,扑通一下,两人对着关帝磕头。妈妈在为秋菊许愿,让关帝庇护着秋菊找个好人家,让秋菊的精神一天天好起来。秋菊脑际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无意中,她眼角的余光发现身边有个穿着黄裤子的喇嘛,她磕了不知几个头了,就忙站起来。妈妈也跟着站起来。
  那人果真是个喇嘛,不知是从那里来。这个老爷庙里,除了人们敬仰来上香,逢年过节来上供外,从没人打理。
  那个喇嘛却彬彬有礼,举止大方,见到秋菊她们娘俩,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那人是来到万寿这市井之地,打听虚实的。他一看到秋菊,就一见钟情,一股爱意油然而生。
  秋菊脑袋里曾经是一片空白,刚刚站起来,柳祥又在她脑海一闪。她想起那天那个满脸疤瘌的人,就一下子怀疑到那疤瘌一定是爹爹的洋炮烀的!那砸明火的人一定有柳祥!越不去想就越往柳祥身上想。
  正思忖间,有人问姑娘芳名,秋菊一愣,回过神来,那个喇嘛正站在她眼前,慈眉善目地望着她,对着自己打揖拱手。
  秋菊“啊”了声,“我叫李秋菊。请问师傅贵姓大名?”
  “贫僧马瑞智。”他瞅瞅秋菊,说:“姑娘可否赏脸,我们到一边说个话?”说着,看看秋菊的妈。
  秋菊妈也喜欢这个人,看他没有恶意,就一摆手说:“菊儿,你去吧,我在这等你。”
  马瑞智就带着秋菊来的关老爷塑像的侧面,小声并用手比量个八字说:“出家人不打诳语,敢问小姐有没有这个?”
  秋菊一扭头,看着别处,这个人怎么这样?这么大胆?就是知道也不敢说呀!
  他又问了一遍。
  秋菊不乐意地告诉他:“不知道,就是有所耳闻。”
  马瑞智说,“不瞒你说,我是国民党军统的人,这次进山主要是联合八路军共同打鬼子。”
  李秋菊听说打鬼子来了精神,甚至一蹦老高,我天天要找的人就在眼前啊!接着说:“我们志同道合,是一个目标。”
  马瑞智摸摸秃头,大为不解,瞪着眼看着秋菊不知说什么。他不懂什么是志同道合,什么是目标。
  秋菊解释说:“我们都是抗日,打小鬼子,是一条道上的。”
  马瑞智这才嗯嗯地点头。
  秋菊看见马瑞智直率,也不避讳什么,说:“山里一定有八路,不过我还没有找到。如果马兄弟可以的话,把我带到军统,一起打鬼子如何?”
  “可以啊,我可以给你推荐。姑娘这千金之躯,怎么这么争强好胜呢?”
  “别说那些了,我住在赖歹沟,父亲叫李嘉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何况我们这些热血青年?当我看到中国人被日寇杀戮,中国的国土被日寇践踏时,我就热血沸腾,就想浴血沙场,把小日本赶出中国去。”
  “姑娘的决心令大哥钦佩。等大哥解决了青峰山土匪的事,一定来接小妹。大哥冒昧地问一句,妹妹芳龄多少?有没有心上人?”
  秋菊脸腾地红了,像缭绕着烟灰下的红火花。低着头两只手无处躲藏地搓着大腿,然后又羞涩地把两手的八个指头回弯拽住袖子,忸怩一下身子道:“咳,提什么芳龄?二十七了。还孑然一身。”
  马瑞智愣了一下,他恍惚听到“一身”二字,也就懂了。马瑞智觉得自己小,便说:“我是你弟弟。”接着说:“好,小弟告辞了,有时间一定登门拜访。”
  “嗯,别忘了给我引荐。”
  “秋菊——”秋菊妈妈在喊秋菊,二人就此别过。
  妈妈逗趣地说:“那就是个小和尚,要不,还真不错……”
  “妈……”秋菊一拧身,话尾带着弯儿,娇嗔地:“你说啥呢?”
  马瑞智走后,他心里每时每刻都惦记起这个赖歹沟李嘉年的千金小姐。
  他走到老爷阁外的大榆树下,隐藏在树背面远远地看着老爷阁的大门。
  果然,不大一会,秋菊和妈妈打里面款款地走了出来。
  马瑞智目送她们走远,晃荡了一下头,想不到啊,都说三国里的奸贼曹操有个好女儿,赖歹沟大财主家还出了这么一个知情达理的有骨气的弱女子。
  有句贬低人的俗语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掂心。贼偷去了,也就万事大吉了;贼偷不去,掂心上了,就崴了!就来褶子吧!
  这马瑞智还是国民党的人,手下有一帮兵,他想要秋菊,是非把秋菊弄到手不可的!马瑞智没探听到八路的消息,回转身,踏上小土道,抡着肥大的喇嘛装,径直朝山路,奔青峰山而去。行至山半腰,离清风寨还有五十里,就看见一个青峰山的小头目,跟着一个脸上有疤瘌的人一起往山上走,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
  “等等我——”马瑞智一声喊。
  两个人站住了。那个带疤瘌的是高宝金,对那个小头目说,“就这点事,以后多回来看看舅舅。”
  这个山贼是宝金的外甥,十七八岁,回家看看舅舅和姥爷,宝金就给他送的三十里外的岔道口,就和他讲柳祥打他那些窝囊事,并嘱咐他,将来自己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给他报仇。但对他凌辱秋菊的事一概不提。
  马瑞智紧走几步,追上了二人。宝金说我要回去了。
  马瑞智说:“张头目,你咋不给我介绍一下?”
  张奎就拉一下舅舅,瞅着马瑞智说:“我舅舅,住在野鸽村。叫高宝金。”
  马瑞智嗯嗯地点头,和宝金握手。
  那张奎又说:“这是马将军,不是喇嘛,是国民党军队的人。
  宝金不会拽词,一边拉着手,一边整出一句:“幸会,幸会。”三人都笑了。
  马瑞智依然忘不掉秋菊姑娘,就问:“听说野鸽村离赖歹沟不远啊?”
  宝金顺口说:“中间就隔着一个巴担沟。你去过吗?问这个干啥?”
  马瑞智嘿嘿一笑,“我想打听一下李秋菊姑娘……”
  宝金一摸头皮,身子苏苏地:“提她干啥呀?我们那有个柳祥,天天护着她。一说她,他就不让。”
  马瑞智聪明,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在千斤寨煤窑逃出来的柳祥?
  “要我说呀,他们肯定有点关系,或早就认识。”说出这话,马瑞智是好不后悔,后悔不该打听这些,原有的秋菊的光辉形象像是逊了色。
  宝金呢?更是大吃一惊!我咋没想到呢?原来是这么回事。马瑞智虽辞别宝金,和张奎一路默默无语,拳头却一次次悄悄地攥紧,暗使劲:我一定先下手为强,把秋菊弄过来。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