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碎的记忆(五)
作品名称:零碎的记忆 作者:古风 发布时间:2010-09-28 14:30:32 字数:6907
天刚麻麻亮。人们还都沉浸在甜蜜的酣梦中。大清河村的广播就叫响了,村支部书记许力银在喇叭中大声嚷嚷起来。“社员同志们,今天乡里要来我们村开会,大家要赶快起来......”许力银沙哑的声嘶力竭似的声音飘荡在村子的上空。他说,今天乡里的岳乡长,要亲自来我们村开有关烟叶种植的现场会。任何人任何家庭都不能缺席,一户至少要来一个参加会议,哪家要是不来的话就要罚哪家的款。人们从村书记许力银如炮竹般的讲话中,都能感觉到今天会议的重要性。在这里有必要先介绍一下这个许力银的历史。许力银是土生土长的大清村人,五大三粗,一脸的横肉,两脸络腮胡子耷拉到下巴。猛一看就像个杀猪的屠夫。别小看了这么个人,他在大清河村那可是个跺跺脚从村东头能颤到村西头的人物。以前为人民公社时是大队的民兵营长,曾经拜过师傅练过几天武功,等闲二三人难近其身。文革时候,据说是这一带有名的造反派小头头。此人能说会道,诡计多端,睁着眼睛说瞎话连眼皮都不眨一下,一肚子的坏汤坏水,死蛤蟆能说得出个尿淌,是个哄死人不抵命的主儿。今天调调这家的事,明天崇崇那家的非;编编张家长李家短,又象个长舌妇。这更是他的拿手好戏。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大清村的政治舞台上居然唱了20多年。他的故事先说到这里,让大家对他有个大致了解,以后慢慢再说。咱先说说今天乡里要来开会的事。
初秋的早晨乡间已有些丝丝凉意。薄雾在田间袅袅弥漫着,大清河的河面上更象是蒙上了一层薄纱,若有若无的随着微风在河面上绕来绕去。在农村开会,又不象城市里每个单位都有专门的会议室。农村开会是没有固定地点的,大多是选择一个比较开阔的地方把大伙儿召集到一起,书记、村长往中间一站讲两句,就算开会了。今天的会场,村里的喇叭通知说是设在大清村当中的一个十字路口。我们村比较大,东西长约2公里,是沿着大清河环绕分布的。村民们揉着惺松的睡眼,打着呵欠,有的嘴里叼着根香烟,三三俩俩互相拉着家常呱,从各自的家里走出来向着会场赶去。我也随着人流来到村子中间。今天的气氛比往常开会要热闹的多。在村子的各个路口显要处,都贴着用大红纸写的醒目标语,“热烈欢迎乡镇领导来我村检查工作”.“欢迎上级领导来我村指导种植烟叶工作”等之类,一派隆重的喜气景象。行政村书记许力银也比以往正经的多,穿着一身西服,头发梳的贼亮泛着油光,在一帮土里土气的庄稼汉子里面显得人狗模样的。他和他的一帮村领导班子,都正在忙着布置会场。会场中间拉了几张四方桌子,有一个桌子上放着扩音器,喇叭绑在很远的一棵树杈上。另一个桌子的中间搁了几把茶瓶、几个玻璃茶杯。几把椅子列在桌子旁边,显得会场的气氛严肃郑重,挺象那回事的。周围的墙壁上也贴着欢迎的标语。这时候乡镇领导都还没到。许力银坐在桌子前的主位上,对着话筒有一声无一声的“喂、喂、喂......”着。几个象添腚猴似的村组长,也在力银旁边围着桌子转。许力银坐在桌子前,装模装样的对着话筒喊:喂,社员同志们好!趁着乡镇领导还没来,我们大家自己现在先开个会。马上乡里的岳乡长等领导就要来了,大家要表示热烈欢迎,让乡领导看看咱大清村的风貌。许力银讲的正起劲。“笛、笛、笛......”,几声汽车的鸣笛声从村头传来,一黄一白两辆面包车缓缓开过来。不用猜,那定是乡领导来了。许力银和几个村领导也慌忙站起来,向村头迎去。80年代初,面包车在我们村那可是个稀罕物。除了逢年过节,从大清村走出去的几个在外工作的人员回家探亲时,开回来过几次北京吉普,平时那是一年也难得见过几回。乡长的车子还没停稳,一群孩子早就叽叽喳喳跑了过去围着车子。村长许力银一边大声叱责着孩子,不让孩子靠近汽车,一边一脸谄笑的伸出手和每个从车子里下来的人握手。从前面的黄色面包车里钻出来两个人,后面的白色面包车里下来三个。也不知道哪个是乡长。村长许力银满脸堆满了笑容,又是敬烟又是递茶的,握着手好像不舍得松的样子往椅子上让,村民们说他那个热心劲比见到他亲爹还亲。待乡镇的领导在椅子上坐下后。他又慌忙跑到话筒前说:今天乡领导能在百忙中,亲临我们村开会,是我们村的光荣。我首先代表大清村的两千多村民,表示热烈欢迎。特别是岳乡长,日理万机,他日夜在为全乡人民的生活操劳着......你看,我们的许力银,真不愧是大清河村的村长,马上把一个小乡长说的跟国家总理似的。我和几个村民撇着嘴偷笑着,这马屁拍的也他妈的太那个了!许村长正滔滔不绝地大拍着马屁,这时乡里的一个领导坐不下去了,站起来向他摆摆手。许村长不得不结束了他的讲话,尴尬地对着话筒“呵呵”两声,清了清喉咙说,那就请岳乡长讲话,大家表示欢迎啊。台下响起了几声稀疏的掌声。这时从椅子上站起来一个人,走到话筒前。奥,他就是岳乡长。50多岁的年纪,五短身材,体形略胖,紫黑色的面皮,脸上油光油光的,显出一种养尊处优的富态样。不知道是吃了多少不要钱的饭,才长成这样。他往桌前一站,两眼朝整个会场一扫。顿时,刚才还有点乱糟糟的会场鸦雀无声。乖乖,当官的就是不一样,好像身上长了渗人毛,就连那些不懂事的娃娃也不敢吭声了。岳乡长对着话筒连续咳嗽两声。他说,同志们,今天我们来到大清村开这个现场会,主要是动员大家要种植烟叶。烟叶的价格高,比种粮食强。农民要致富,就不能光靠种粮食,要发展种植经济作物。你们大清村的目标是要栽种300亩,按地按人分任务。谁不栽,我要拿你们的村长许力银问罪。烟叶的种子、化肥、农药都是有乡里统一供应。技术方面,也有乡组织技术员进行统一培训。烟叶是要有乡里的烟叶站统一收购,任何人不准卖向外地;如果谁把烟叶卖给了外地,我们乡组织的有专门的烟叶稽查队,查到了哪个不仅烟叶要没收,要罚款,还要进乡里办的学习班,到那时别怪我不给你们情面.....你们不认识我,恐怕也听说过。我岳乡长说话就是这样的干脆。大喇叭带着岳乡长的声音,在大清河村子的上空回响,飘往不远处的大清河里,更震荡在大清村的村民心里。好,我的话讲完了。我以前从没参加过这种会议,怎么都是这水平。个个都跟“土霸王”差不多,说着话唾沫乱飞,哪一个也没把老百姓放在眼里。接着是几个所谓的技术员,简单地讲了怎样培育烟叶苗,怎样建烟炕,怎样施肥打药,怎样拿烟叶杈子等等。老百姓关心的其实并不是这个。因为邻乡前二年已经推广种植过烟叶,都是亲友连亲友的,大家都知道种植烟叶的技术并不难掌握。只是辛辛苦苦种出来后,却卖不到好价钱,乡镇烟叶站在收购烟叶时压级压价压斤太厉害。上面又给你分的有任务,你又不能把烟叶卖给别人。农民到最后只是落个白累,反而还不如种粮食。因此,大家对种植烟叶的抵触情绪很大。
会议开到这时候,会场底下已经象炸开了锅。大家议论纷纷,喧喧嚷嚷,一改刚才的严肃气氛。大家议论的不是什么烟叶的种植问题,而是种出后的收购。有几个年轻人,当然也有我了,这样的事什么时候能少了咱呢。几个人把岳乡长围在中间,问:如果到烟叶收购的时候,烟站压级压价怎么办?他说,烟叶收购时,乡政府会派人到场监督,不会允许烟站这样做的,我们会保护农民利益的。我说,那就请我们的岳乡长给我们写个保证吧,不然到时候空口无凭,我们找谁说去。这话一说,刚才还趾高气扬的岳乡长瞬间蔫了,嗫嚅着说:这个保证我暂时可没法给你们写。那你连个保证都不写,说不压级压价那不是空口说白话吗,我说。村长许力银已看出气氛有些不对,急忙对着话筒喊,说今天会议就开到这个,散会。这时,太阳已升入高空,天也快晌午了。村民们来开会时早饭都没顾得吃,肚里早已饿的咕咕叫了。听说散会,也都各自回自己家去了。岳乡长和乡镇的几个领导,也被许力银村长拽回家去了。村长许力银家今天就象办喜事一样,几个村民组长来来去去,散会后广播中放着河南豫剧,马金凤的“辕门外三声炮.......”响彻在大清河村的上空。早在开会时,力银村长就已派人到5里外的街上买回来了酒菜,阵阵肉香味从他家院子里飘出。散会后一会儿院子里就传来了“五五六六”.“八匹马”的划拳声,大家知道这一顿饭又要吃去了大清村人的不少血汗钱。这样的事在大清村是常事,每年的吃喝账都有10多万。这对还不富裕的大清村人来说实在是个不小的负担。许力银这些年就是靠这些,和这些乡镇的头头脑脑们混在一起的。大清村的村民们也到县里去上访过几次,上面派人来查了几次他的账,最后都不了了之。天还没黑透。太阳的余光眏照在大清河的河面上,洒下满天彩霞。河面波光粼粼,风从河面轻轻掠过,朵朵白云在河面上飘浮。早出的月牙儿印在河面上,在水里眨着笑眼。远处有几只鸭子在水面上来回游荡,嘴里“呱呱”叫着谁也听不懂的歌。几个10多岁的孩子,弓着腰,手里拿着鱼叉,沿着河沿小心翼翼的逡巡着找寻河面上露头的鱼,希望能有一个意外的惊喜。三三俩俩的汉子蹲在河边乘凉,下着皖北农村独有的6方棋。大家一边下着一边聊着中午村里开会种烟叶的事。喝了半下午酒的村支部书记许力银,晃晃悠悠的把几个同样是晃晃悠悠的乡镇干部送上车后,回到家里又对着大喇叭吼叫起来。一瞬间他那醉熏熏的声音,又象个幽灵似的从大清村村民的心头漫过。“社员同志们,现在我再强调一次,这个烟叶谁家都得种,乡里已经分给我们村300亩的任务,我们要争做我们乡镇里的先进。我们村只能多种,不能少种。哪个要是不听话,不好好种植,给我玩猫腻的话。别说对不起,到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不顾乡里乡情。我是要治人的......”乖乖,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一个土皇帝.地痞的嘴脸展露无遗。许力银“土皇帝”的说法是有来历的,据说还是他自己封的。许力银有四个儿子,个个如龙似虎。特别是大儿子黑蛋,脸黑的像个“非洲人”,一米八多的个头,往那一站简直就像一座黑塔。他弟兄四人,在大清村简直就是几个恶棍。许力银在大清村当了多年的干部,虽说官不大,但是在那一亩三分田里就他说了算。再加上他有个叔叔在省里当大官,一般人那是根本不放在他的眼里。因此,他的四个儿子从小就养成了飞扬跋扈的性格,今天给这个打一架明天给那个斗斗殴。谁要是对许力银不满意或者说了许力银的坏话,被他几个儿子听到了,那就算招了祸了,轻者给你一顿臭骂,甚者就是拳打脚踢。大清河村的人对此是敢怒不敢言。大清村有一个在县法院工作的人叫许星,也是从小和许力银一起长大的儿时伙伴。许星一人在外工作,老婆和孩子都在家里,每到周末他都要回家过两天和家人团聚一下。那时候农村的农活很重,一个妇女在家带孩子连带干地里活挺累的。在外工作的人每到农忙季节都要回到家里帮忙。男人在外工作女人在家务农,也许是那个时候农村里特有的现象吧。又是一个周末,许星刚到家和妻子说两句话。就听村里广播在叫,“许星家的,你怎么还不来开会?你咋那么难请!......”许星的妻子就对许星说,你去开会吧,我在家把家务整理一下。许星就到了会场。许力银一见是许星来开会,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有的人自以为了不起,对村里开会三心二意。叫你一遍你不来,叫你两遍你不来。你咋那么大的架子?别说你在县里上班,你就是在省里在中央,只要还种大清村的地,就必须听我的。在我们大清村谁最能,就我最能!我就是大清村的父母官,就是大清村的土皇上......”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话说到这里,许星这时也站不住了,就和许力银吵了起来。后来在大家的劝说下才平息下来。从此,人们背后就称许力银为土皇帝。
看样子,这烟叶今年要是不种的话恐怕不行了。乡镇和村里两级政府都在强硬的压着呢!种烟草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育苗、盖烟炕。烟叶的育苗挺简单的。开完会后的第二天,几个村组长从村队部里领来烟叶籽后,就以小组为单位统一在池里畦上后,每天浇一次水,几天后就露出了尖尖的芽,黄黄的嫩嫩的,微风一吹在风中摇曳着秀姿。一个多月后,各家各户就把烟苗移栽到田里了。在那时候,这盖烟炕可是个大工程。那时农村里特别穷困,哪有钱买砖,砌房子都是用土坯的,更不用说这盖烟炕了。烟炕要建两丈多高,下宽上窄,上面还要开着天窗,远远看上去就像电影里日本鬼子修的炮楼。烟炕里面要用檩子搭一层又一层,然后再把挤好的烟叶杆子一杆子、一杆子的放上去。每个烟叶杆子之间要留有一定的间隔,不能挤的太实在。如果挤的太严密,炕出的烟叶就发黑,象沤了多年的草片,那就卖不到了好价钱了。烟叶棚上去后,要用火烘烤一周左右才能好。烤出烟叶的质量好坏,是决定烟叶的级别高低的主要因素。这个时候是衡量一个烟师的烤烟水平和是否精心的时候。经验多技术好的烟师,烤出的烟叶黄橙橙的,无论哪个评烟叶的技师都不好意思去评低的。烟叶的级别高低是决定烟叶价格的主要因素。烟叶的级别评定共分5级,一级、二级、三级烟叶,那中间价格的差别太大了,一级之间要差好几块钱呢。那五级烟叶就给白白的扔在水里差不多,只能卖几毛钱一斤。农民种烟叶是很辛苦的,要是万一赶上个连绵阴雨天,烟叶又熟透了,你就得冒着雨去打烟叶,不然烟叶黄了叶子就会自己脱落;若是过了最佳打烟叶的时候,烟叶的叶面上烟油就少了,那时就是技术再高的烤烟师也难烤出好烟来。打烟叶时候手上身上到处都粘着一层层的厚厚的烟油,粘了吧唧的别提有多难受了。就算是烤出了好质量的烟叶,到烟站去卖时如果是碰见了哪个孬种评级的验烟师他还会有意压你的级别。这几年为了评烟叶的级别,群众意见很大都几次弄到县委了,县委也只是停留在发发文件上也没见有具体的有效措施。验烟师该怎么验,还是怎么验,愿给你评几级就是几级。这也是影响烟叶种植推广,导致大家对种烟叶积极性降低的重要原因。现在乡镇和村里主要还是靠威逼行政的手段去强迫农民种烟草,恐怕这也不是个长久的办法吧。
第二天天还没亮,大清村的人就都早早起来了。一辆一辆的架车子排起了长龙,要往村东南角的一个土坝上去拉土。人们挥汗如雨,掘土挖土,往车上装。来来往往,热闹非凡,欢声笑语响成一片。劳动是辛苦,但有时也充满着难有的快乐。人们在欢笑中劳动,又在劳动的欢笑中生活。对待生活,对待艰苦的劳动主要的是要看劳动者的心态。同样一件事,不同的心理就会有不一样的感受。有人视艰苦的劳动为苦难,有人视艰苦的劳动为锻炼,为人生的旅途中难得的经历。苦难可毁灭一个人,同样也可成就一个人的人生。这段时间,我已完全融入了农村的生活。我也拉着架车子往返于拉土的路上。大家把土拉回后,泼上水,掺上麦秸,赤脚下去反复踩踩后,才能活成泥打成墙。等墙晒干后,才能接着打上另一层。就这样一层层的往上接,要几个月时间才能打好墙。全村男劳力一直干了几乎整整一个夏季,才把全村的20多个烟炕盖好。这时乡镇里的烟叶种植培训班也开始了。我和亮子等几个刚从学校出来的年轻人,被推荐到去乡镇里去学习。每批来学习的都是各个行政村抽出的年轻人,说是来学习的其实完全是花架子糊弄人。乡里不知从哪里找来几个所谓的技术员,给每个人发了一打资料让自己去看。每天来个人点点名,剩下的时间就是要有自己自由活动了。有打牌的下棋的,玩麻将的,侃大山摆龙门阵的,三个一伙五个一群,干什么的都有。到了晚上更是这帮年轻人的天下,喝酒猜拳,唱歌跳舞,每天都闹到半夜。难得的潇洒嘛!----有吃有喝有玩,每天还有乡镇村里的补助,何乐而不为呢。每个人都像放出篓子的鸟,看谁扑棱的欢。有个村的几个年轻人,还在这段时间里每天都坐车跑到城里去看黄色录像,晚上回来后就大吹特吹,如何如何......因为大家的心里也明白,这所谓的培训实际上也就是作个样子看看。乡镇和村里的有关人员,也只是想借这个名义捞点额外收入而已。况且,这栽培烟叶也不需要多高的技术。你想,都是在这个思想的指导下又能培训出什么好的成绩。我去的时候从家里带了几本古典名著。自从离开学校这近一年来,也没有个整段的时间好好看书,几乎把墨香都忘记是什么滋味了。现在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把以前没看完的书好好看看。我每天除了吃饭,就是趴在宿舍里躺在床上一本接一本的和古人对话。当两个多月的培训结束后,大家整装回家时,我也正好把带的书看的差不多了。回到村里后,村支部书记又叫我们给大家讲解烟叶栽培的要领等等,真是上下都是哄呀。去培训的真实情况怎样,作为村书记的许力银是比谁都清楚的。这个社会真是虚伪的匪夷所思,有时候假的都让人难以理解。从这点小事上也看出了这个社会的复杂性,给刚刚走上社会的我上了不大不小的一课。许力银要让我对村民讲讲学习栽培烟叶的感受,我推脱有事让亮子去讲了。什么都没学,谁又能讲出什么,亮子也只是照照资料念念罢了。
种在地里的烟叶苗经过一个夏季的疯长,这时都已长到人把高了,茂茂葱葱,远远看去就像青纱帐似的泛着绿油油的光彩。我们几个回来后的第二天,大家就开始打烟叶准备烤今年的第一次烟叶。今年的烟叶长势喜人,人们心里都很高兴。烟叶打回来后,要先在一根竹竿上挤成把,然后才能上炕烘烤。烤出后的烟叶黄灿灿的就象一片片金叶子,在老百姓眼里那都是哗哗响的钱啊。农民吗,苦点累点、辛苦点不怕,只要有收成和希望。所以,无论怎样大家干的都还是挺带劲的。但是,今年的收获到底有多大,农民又能得到多少实际的利益呢,恐怕这也只有等到秋后才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