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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潮云涌——〈二十〉

作品名称:春潮云涌      作者:春雨      发布时间:2011-03-07 19:54:41      字数:5221

刘副乡长爹娘把他造得好命,从娘肚子里一个跟头跌出来就逢上了好时运,他中学毕业正好恢复高考,顺利的进入农校。毕业后由于文革十年正处于知识泛缺,又值改革初始,在知识化年轻化的高呼声中。他理所当然的充实到了政府公仆队伍里面,春风得意地走马上任,在杨树浦乡坐上了副乡长的交椅。上任没多久,就经历到了乡基金会巻款出逃的风波,他曾为民感到愤愤然。在政府呆久了后,见得多了长了见识,适应了官场上的潜规则,知道了做官的诀窍。感到才参加工作时的幼稚,慢慢的对令人愤愤然的事,也就习以为常的理所当然了。许多事情都是从环境中改变人身的价值观念。紧接着乡镇府因财政匮乏提出要集资上岗,谁愿意把口袋里的热钱往外掏,除非他脑袋瓜子不好使。由于思想观念转变,他更不愿意集他娘的什么屁资,知道了只要手里有资源。握着实权哪个又不会去想办法空手套白狼,所以他自然的就动了歪点子,把眼睛盯在了乡农具厂的机械设备上。反正农具厂已垮台许多年了,现在卖出价了还能得几个钱,日后还搁置几年真的只能卖废铁了。即为乡里弄了一笔意外收入,自己又能从中获利,况且眼前就能抓到现成的买主高峰。心想;你高老板这次还不买我的帐,以后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可教你高峰日后有着小鞋穿的。
那天他听取了企业办主任的汇报后,没有想到事情没费周折就顺利办成了,高峰接受了帮他把设备卖出去,马上就有了财进。他油光粉面的脸上挤满了笑,心里自鸣得意。以为高峰把他这个乡长看得比八贤王还大,他发了话谁敢违背,他扔给老海一支烟,高兴的表扬着:“嗬,不错!海主任不亏为老同志,对于领导交给的任务完成得雷厉风行耶。”老海在心里骂道;你他妈的狗屁!老鼠子爬称杆——自称自大,我见过的领导多了去啦,你算得了哪根葱呐。
几天后,高峰那个朋友来了。他打电话叫来了老海,与老海介绍着;“这是我朋友,来看设备的。”老海笑眯了眼,见他四十来岁,一副精干样子,亲热的握着他的手问道:“哦,师傅有气派,贵姓呐!”
“噢,免贵姓何,山野之人何来气派,主任好?”俩人亲热的客套着。几天前已约好,设备已从库房里转了出来,只须老海带他去看一下成色就可谈价了。高峰不想介入,对他俩人讲:“我这个当红娘牵线的任务已完成呐,余下的我就不前去掺和了哒,谈价成交是你们俩人的事喔,我在家里为你俩准备庆功宴吧。”
老海瞪着他,赶忙道:“屁话!今天是你为我们乡里办事呐,怎能要你破费哟,你一定要去,封着嘴巴不插言就可以了嘛,完事后我们一起到摄风酒楼喝酒,坐下来再慢慢论价拍板,一切由企业办招待啰。”
高峰的那个朋友接口道:“噢,主任说的够味,今天吃饭喝酒的事归乡里啰,你我作为好朋友第一次来这儿,怎么也得陪我一下呐,下次玩到你这儿来了要主任作陪,我再好好宰你一餐哟。”他俩人强着要他去,他不便再推辞了。老海匆忙给刘副乡长打了个电话,汇报了这儿的情况,刘副乡长一心只想把事情办好,表现出难有的大度积极,叫他们就在那儿等着派车来接。

一路风行到了原乡农具厂,六台机床已移出了原来的车间摆在了场坪外,高峰的朋友迈腿下车,咋远一看脏兮兮的銹迹斑斑。不觉心里冷了板,倘若生意谈得夹生了,把高峰夹在中间腿抽筋地下不得台咋办,只有硬着头皮看看再说。到得近前,一看床面和手柄部位,塗了厚厚一层黄油。他随手拾了个草把擦了一下就见了白,才把悬着的心落在了实处。又仔细的捡查了一遍,觉得只是外观不好看,机械成色还是不错的。搞回去了只要费点力气,另外做漆就可作八成新销往广东那边,赚头还是可观地。别看这边内地机械业务饱和萧条,那边沿海工业本来就落后于内地,陡然开发出许多工厂企事业,都是需要机械加工的,所以机床设备到了那边就红火着哩。
近几年来内地体制改革,工厂企业兼并重组,许多单位倒闭消失。在大批工人下岗失业生活无着落中,当官的崽卖爷田不心疼,抓紧难得的发财机遇大撸一把,工厂整批成线的机械设备当破乱甩卖。他掌握了这个行情,看准了这个火候,加之本身对机械的精通,就大胆的干起了捣腾机械设备的生意买卖,几年做下来也搭帮改革开放发了大财。
老海对于机械设备是老外不识货,看那东西的外表不怎么样了,心里敲着鼓深恐他看不起。围着他前后左右的转着,何师傅长,何师傅短的,递烟敬火的亲热着。时而把眼光投向高峰,高峰是搞这行出身的,机床的成色他心中自然有数。但他不会向老海捅破这层纸,他知道他那个朋友自有行道上的规矩,生意上的行情他不太懂。出言不慎只会适得其反,只要生意能谈拢来他就放心了。何师傅暗笑着对高峰眨眨眼,高峰会意,知他已看上了货。接着把目光转向老海“嘿嘿”的笑着,眼睛里尽是生意人的精明与狡黠,笑得老海心里直发毛,赶急陪着笑脸小心讨好的问着:“呵呵,何师傅怎么样喔,还行吧!”
“哈,海主任,东西摆在这儿,我看不怎么样啊。”他心里“咯噔”一下绷得紧紧地,急白着脸张口不知说什么好。他看出了他急于想脱手的心态,心里暗笑着说:“唉!东西看在朋友份上我还是要了,不然我老朋友的面子往哪里搁啊,不知你要好多银子脱手。”他有意卖给高峰一个面子,更重要的是在心理上抢先压倒对方,在具体谈价时才有主动权压价。老海听得他要了,心里长出一口气,忙道:“价钱好说,好说,我看还是先去喝酒吃饭吧,刘副乡长已安排好了酒饭等在了那儿。”
一行来到摄风酒楼,刘副乡长已等在了那儿。双方见面免不了先是烟茶客气一番,而后刘副乡长借故去点菜,离去听老海的汇报去了。乘此空间高峰也与他那朋友交换了一下意见,确定了一个保底价格,而后先看他们怎么出牌。看情景他们不会有什么招数的,高峰只要求给老海争取点利益就行了,何师傅说;你不用说我知道,你同样也有益,高峰笑着;我的就免了吧。正说着,就见他俩人转了过来,此时菜已上齐。四人举杯,推杯把盏,刘副乡长很能喝。酒过三巡,何师傅不愧为生意场上的精英,柔软的攻心话儿进退自如。在碰杯的欢娱声里,恭维的高调和着酒精的刺激,使得刘副乡长如踩在云端里,飘飘然,悠悠然地。在和谐的气氛中很顺利的按照高峰他俩商定的底价搞定了,十二万元的意图成了交。而后尽情的碰杯喝酒,喝得称兄道弟,热情洋溢,生离死别,只悢想见太晚,最后双方欢愉的握别而散。几天后何师傅喊来三辆大卡车,一台起吊设备,钱物两清轰轰隆隆的拉走了。奋斗发展了几十年的,社会主义农具厂最后的一点形象就这样消失了。

眨个眼就抵年关了,老海正准备着去高峰那儿落实他的企业管理费,只因刘副乡长腰包里得了实惠利益。那天酒桌上又听得了满耳朵的舒心好话,对高峰彻底的改变了看法,他对老海说;高峰够朋友,会办事,为我们乡企业办做了一件大好事。一句话在他的企业管理费上,就比去年降低了百分之二十。老海正要去他儿落实企业管理费,就接到了电话要他过去一趟,说有好事等着他,他一听心里就明白了。
他挟着一身寒气推门进屋,屋子里暖烘烘的,高峰升着火炉,一缽牛肉在桌子上燉得辣乎乎的等着他。高峰要他关上门,从抽屉里拿出三千元钱甩在他的面前。他看着那一砣钞票,转面喜惊惊的瞪着高峰道:“嗬,这么多!”
“噢,不多,就三千元,何师傅说了,拜托你哪儿还有旧设备呐,帮他打听着,他不会亏待你的哩。”此次买卖成交,姓何的给了他六千元回扣,俩人平均分账,当然他不会和老海说他也有同样数目。老海得了这么大的甜头自然会把这事放在心上,金钱的诱惑使他后来又为他做了两笔生意,当然那是后话了。接着高峰和他讲:
“噢,年关就要来呐,我这儿最多十把天就要放假了,你把老济喊来,我们弟兄好好喝一顿说说话。”老海道:
“正因快要过年了,我俩还有一笔事要办呐,我刚才正准备来你这儿哩,就接到了你的电话。”说着老海把他今年的企业管理费单据交与他,并说:“刘副乡长见你给企业办帮了这么大忙,在管理费上给你降了百分之二十哩。”
“嗯,我知道,如果这次事情没有给他办好呐,说不定他还会要给我增加百分之二十哩。”老海解嘲的笑笑:“人精!你就说的那么肯定!”
“哦,我这人呐,看人一看一个准,就那天酒桌上他那熊样,就知他是个贪财爱戴高帽子的傢伙,心里还阴着哩,你呀!日后和他打交道要多防备着点呐。”正说着老济闯了进来了。
“嗬嗬!想灌腮巴了吧?就往这儿钻,正准备去喊你去哩。”老海刚才得了好处嘻笑着打烟。
“嗯,我想灌腮巴你做么得来的,你来灌屄嘴的吧。”他接过老海的烟,说着湊到桌上见燉着牛肉,嘻嘻的笑着:
“喽,肉有骨头,鱼有刺,牛肉喝酒最合适呐,高老板真会办事。”
“你他妈的尽只会说些屁话,高老板哪次不比你会办事,你请俺们喝酒不是猪屁股腸,就是猪肚子的。”
“那也不差嘛,也没有骨头和刺呐。”
“是不差,只有口腥臊猪屎味。”
“正对你的口味呐,你老海不就是喜欢腥臊味嘛。”老济见桌上还没碗筷酒杯,嘻笑着就往食堂里跑。高峰笑着:
“济公这个人呐,小勤快还是不错地。”
在喝酒中,老济突然想起一件事道:“哦,你看我特意来告诉你们一件事的,一遇老海打嘴巴杠差点忘记了。”老海笑着回应道:
“你狗日的还有么得好话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又是在哪里录来的骚话。”老济不屑的盯了他一眼,对高峰道:“徐道士的老婆你听说了没有?”
“哦!道士的老婆怎么了?!”俩人不觉而同的表示出关切。因老道也是平时的酒朋友,老济卖着关子的眯了老海一眼,端起酒杯慢腾腾的咪了一口,老海等得心急的骂着:“你他妈的龟儿子还卖起关子来了,有屁就赶紧放出来。”
老济笑笑:“我就是要急哈儿你这个龟儿子,不是对高兄看我还真不得告诉你哩,你听好啊,道士他老婆喝农药送医院抢救去了。”
“什么?!喝农药,没得生命危险吧!”
“在抢救去了,还不晓得怎么样。”
“什时间的事呐,活得好好地,为么得喝药呀?”
“就我刚才来的时候,还不是为了基金会那笔死帐俩佬儿闹筋……”

原来徐道士在信用社存了十万元钱,后来老婆想基金会的高利息转存在了基金会。当时高利息诱惑得俩佬儿心里喜滋滋的,舒服极了。基金会垮台钱成泡沫后,整天又如掉了魂般的互相埋怨,道士本身就吝啬嘴巴零碎,从此后天天口角不断的干仗。爆发成今天如此严重的结局,还得从老婆子娶姪媳妇说起。老婆子娘家就一个哥哥,兄姝关系一直很好,哥家近段要娶媳妇这么大的事,她一定得好好表示一下,何妨也就这么个姪子。她本想拿出一千元礼钱,因在基金会丢了哪么多钱,弄得每天和老头子闹筋的打嘴巴杠。就小心翼翼的和道士商量着去八百元礼钱,而道士只肯拿出五百元钱,道士说:“哈,你打肿脸了充你娘的么得胖子,我熬更守夜扯破喉咙喊几个钱容易吗?”
女人道:“我娘家就这么个姪子,钱就是你的命呀,命就是狗旦,我打肿脸充胖子还不是为了顾全你的面子。”
“呵呵,我不要你的么得面子,面子能换来米,还是买来油,顶屁用呀,我也没得那多闲钱。”
“嗬,就你那块刀巴脸打肿了也充胖子不起来,人死了钱也带不进棺材。”
道士一听骂他脸瘦,胖不起来不觉就来气,吼着大话道:“哼!你个臭婆娘的,要不是你穷作翻的把钱转入基金会里,你看我充不充得胖子起来呐,有钱的是大爷,五百块钱又算么得喽,五千块我也不在乎。”
“你个老骚狗,我臭!你晚上莫往老娘身上爬哈,你得高利息的时候不也笑得象个野人家家的,刚才就怪到了老娘头来了哒。”
“不怪你怪哪个,是你个婊子骚不过了转存的呀。”老道说话无意,听话的却动了心思。那女人原是死了男人,道士给她家做道场俩人搭上的。由于她比道士年轻许多,且颇有几分恣色,一直以来道士家里的事都依着她,由着她当家做主。长期以来由着她惯了,听得这样话她以为道士骂她騒不过才转嫁给他,不由得心中更是窝火。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一旦水泛滥成灾,也会汹涌澎湃的无法遏制。有的人能治理着一个县,但管理一个家却力不从心。
女人为此已气得尽拣那挖心狠话来骂:“哼!我骚,我騒!你个老舔屄的,你不騒那时候整天追着我为么得,你还不是想舔这块騒屄,你刚才舔够了就骂我骚。”俩人越骂越起劲,越骂丑话越出格,山村里的人骂架的话茬儿,真可谓无所顾忌,入木三分。由于话都说过了头,不知怎的就动了手,老道忍不住的狠狠甩了她两耳光。打过后当即就后悔不迭不该动手,那女人对他楞怔片刻,就冲进里房反锁了房门。许久老道听不见里面有动景,敲门不见音响,心里一沉,赶急砸开房门,一口农药味扑鼻而来,见她已躺倒在地上……

听完了济公的叙说,三人感叹人生象茶几,上面满是收拾不清的杯具〈悲剧〉。每个人心情都很低沉,闷闷的喝着酒,喝不出了平时的热闹场火。基金会的风波虽然表面已平息,暗地里仍在波涛汹涌,怨气找不到发泄处,只有在家庭爆发。辛辛苦苦挣来的钱,谁又舍得泡泡都没冒一个就没有了。象老道这样的家庭矛盾状态还不知道有多少,作甬者不把资金想法退还给老百姓,谁也保证不了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现在许多的歪事情和社会矛盾,要等到用生命作出代价后,才能唤醒某些人的良知和麻木。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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