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章
作品名称:山汩 作者:湛卢使用者 发布时间:2015-05-26 08:23:45 字数:5363
木材厂的大门也是铁丝网围成得。门锁就是一个铁链捆着。半巴掌大的一个铜锁根本就没经住宝贵手中那根专门用来撬锁的铁棍一别。
大门被拉开,大奎拎着手榴弹就要往里冲。宝贵拉住他指着木段堆:“你先等一下,我去那里先藏好,等我压稳了四角你再上。”
宝贵说完端着大枪快步来到木段堆。还没等他选好位置,不知那来的一条大狼狗咆哮着向他扑来。好在宝贵反应快,在狼狗即将咬到他时,他抡圆的枪托凿到了狼狗的头上。这畜生哀嚎一声倒在地上光剩下了蹬腿。
真畜生处理没动静了,假畜生们可却炸了营。第一时间开了门的就是刚刚回屋的那个哨兵。这小子披着个大衣端着部枪虚张声势的喊道:“谁,出来,不出来开枪了。”
宝贵隐在木段堆里观察着他。这小子喊了几句没得到回应便开始唤狗。就在他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唤之际,住在红砖房的第一间房内的一个日本人推开门向他训斥道:“八嘎,什么的干活。”
“太君,是我,警察胡桑。”哨兵低三下四的回答着,“刚才我听见咱们的太郎在叫,不知怎么突然没声了。太郎,太郎。”胡桑回答完日本人继续唤着狗。
日本不满了他命令胡桑:“喊叫的不要,过去的看看。”
“哎。”胡桑痛快的应着却迟疑着不肯过去。
他的迟疑引来了日本人的怒吼,他支起手电筒边给他照着路边训斥着:“八嘎压路,快快的,慢慢的死了死了的给。”
胡桑没辄了。他只能硬着头皮边呼唤着狗边向木段堆走来。隐在木段堆里的宝贵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他真希望这个胡桑在发现自己前能退回去。
胡桑还是看见他了,当这小子看清宝贵是个人时他惊讶的“妈呀”一声回头就跑。
给他照手电的日本人不解的训道:“八嘎,跑的不要。什么的情况?”
“太君,有人。”胡桑回应带着哭腔。
宝贵不能再藏了,他索性向日本人开了枪。随着宝贵的枪响,日本人的手电落地了,人也一头扑倒在门口。
宝贵开完枪想撤出木材厂。可是人家却不让了。红砖房上的六个门有四个向外开了枪。宝贵隐身木段堆四周被枪弹打得雪花飞舞。木段堆内的宝贵被对方的枪弹困住了。
院外等着宝贵信号的大奎,看到宝贵被困。二话没说就冲了进来。当红砖房内的人把枪口转向他时,他抛出了一颗手榴弹便也躲到了木段堆。
红砖房的内的人开始往出来了,宝贵连续两枪枪打倒两个日本人。其他的日本人都退了回去。宝贵又把冲出来的中国人打倒一个后喊道:“中国人都听着,老子是抗日游击军,今天是专门收拾小鬼子的,你们今天若非要添老子枪口老子可就不客气了。”
宝贵的喊话招来了日本人的机枪射击。其他的日本人在机枪的掩护下再次冲出房间。帮忙的中国人也冲出了房间。红砖房距离木段堆能有五六十米的距离。冲出来的这些人很内行的趴在地上匍匐着向木段堆靠近。尽管宝贵和大奎不时的换着位置进行阻击,但终归是人少枪寡形不成威力。匍匐在地的对手们在机枪的掩护下,一点点向木段堆靠近。
就在鬼子兵和警察们把这断路程爬过了一半时,郑大蒙带着众人冲杀了进来。生力军的出现,把爬行的鬼子兵和警察吓得退了回去。退回到屋里的他们凭借着窗口和宝贵等人对峙起来。
密集的子弹不是在头上嘤嘤的飞,木段堆四周的雪被枪弹打得乱蹦。宝贵等人处在了冲不能冲退不能退的窘境。
宝贵看重窗口喷火的枪口恶狠狠的对大奎说:“给我捆几捆手榴弹,我他妈的炸光这帮王八蛋。”
大奎亮了一下捆好的手榴弹环顾了一下四周焦急的说:“手榴弹是现成的,可是不行啊,兄弟,靠不上前怎么炸。”
“那就硬炸。不然援兵来了咱们都得扔这。”宝贵赌气的伸手去拿手榴弹。
“给我一颗手榴弹。”东海来到宝贵身边要求道。
宝贵看了看他轻声劝阻道:“你腿没好利索不能去。还是我来吧。”
东海拉住跃跃欲试的宝贵,亮了亮他那张大弓:“谁都不用去。我用它射过去就行了。”
“好主意。”宝贵激动的把一捆手榴弹递给了他,“快,炸死这帮王八蛋。”
东海接过手榴弹麻利的将它们拆开。
看热闹的桩子不解的问:“拆了干啥,成堆儿扔不是更厉害吗?”
“不行啊哥们儿。”东海边忙着边给他解释,“我那箭一下带不动这么些。”
手榴弹用绑腿缠牢在抛枪似的箭干上,东海又用细麻绳将手榴弹的拉环引了出来。
一切准备完毕,东海在木段堆内选了一个能看见机枪喷火的缝隙在期望他的众目睽睽之下稳稳的抄起大弓,他首先把拉环的引绳咬在自己嘴里,然后他弓步站好,就见他凝眉肃目两膀用力,那张大弓在他的运力中吱吱响着开成了满月。弓开满后,东海略一瞄准,大弓“嘭”的一声把箭送了出去。一人多长的箭带着冒烟的手榴弹毫无刮碰的穿过缝隙准确的飞向了那扇正一闪一闪喷吐着光芒的窗户。随着玻璃被砸碎的声音后手榴弹爆炸了。机枪戛然而止。
“漂亮。”宝贵高兴的一拍面前的木段,“再来一个。”
“知道,我正准备呢。”东海利索的回答着。
宝贵回头看去,果然,东海正在往另一个箭杆上绑手榴弹。宝贵见状不好意思的自嘲道:“赖我赖我。大奎哥,你手巧赶紧帮忙。”
“我已经做了一个,就不知道对不对。”说着他亮出自己已经绑好了手榴弹的抛枪。
东海接过来掂了掂:“挺好,我把它再送过去。”
戛然而止的机枪刚刚恢复了第一个点射,第二颗手榴弹又在屋内炸响。接着是三个四个。
在机枪房间彻底没有了还击动静时,第一个房间开始策应了,两条连续发射的枪火由门口和窗户一起向木段堆喷发起来。东海调整一下位置,把第六个手榴弹射给了它。随着一声“咣”红砖房的东半截彻底没声了。只有西半截还在一声跟着一声的响着三八大盖。
脉跳似的枪声激怒了擎着大扎枪的李天龙,他粗着嗓门骂道:“王八羔子,老子给你留面子了哈,来呀,把他们这两屋也炸喽。”
李天龙的喊话,东海还真给面子,成功后的心理让他的回话充满了底气,他擎着大弓有些不可一世的问道:“天龙师父,你说先炸哪个?”
还没等李天龙说话,剩下的房间里传出哀求:“别炸,求求你别炸。”
“你奶奶个熊。”李天龙狠叨叨的说,“不炸你们你能服吗?准备。”
“大爷,求你了。我们可都是有家有口的,怎么说咱们都是中国人。”
“你奶奶个熊。”李天龙遗恨未解,“现在知道自己是中国人了。上地下跟老祖宗说去吧。炸,炸死这帮忘了祖宗的人。”
就在东海要发射弓上的炸箭时,宝贵拦住了他。宝贵看着对方黑漆漆的房间道:“兄弟们,你们真有诚意就把枪扔出来。然后你们赶紧离开这里,大家都是站着撒尿男人我能保证你们如果空手就能离开这里。你们要敢玩我们也能陪得起。现在开始,一棵烟后,我们开始行动。”
哪用了一棵烟后,也就是个点火的时间,房间里噼里啪啦扔出来几条枪,接着就有人边喊着“别开枪,别开枪。”边抱着脑袋溜出房间直奔大门跑去。
眼看着七八个人消失在雪幕中,宝贵才对蓄弓等待的东海说:“再往日本人待的房间补两颗弹,一定要把他们炸死死的。”
东海遵命施放了两颗。听听确实没有动静了,宝贵对大奎说:“你带两人去日本人的房间清理一下。一定要小心。天龙师父去带马。郑大哥,咱们检查一下那两个一直没动静的房间,看看里面是不咱们要的东西。
两个房间被打开了,一个是做饭的食堂,一个是堆满了各种物品的仓库。仓库里白面,大米,高粱,玉米面。花样还真是丰富。另外还有几箱罐头和白酒。宝贵抱起一麻袋大米掂了掂兴奋对大家说:“搬。能搬多少就搬多少。”
真是人多好干活,时间不长,十八匹马上挂满了绑成驮子样的粮食袋。仓库被搬的所剩无几。
眼看着物质搬运的差不多时,大奎伙同俩人抬着一个木头箱子放到宝贵面前:“兄弟你看看这是什么?”
在大奎支起的手电筒照射下一箱子黄色的碎块块呈现在宝贵的眼里,宝贵捏起一块似铜非铜似铁非铁的东西看了看。“这是什么,在哪弄来的?”
“就在日本人的房间里,我看着新鲜就把它弄来了。没想到这东西死沉。”
李天龙挤过来看了一眼惊呼道:“我的天哪,这么多。这不发财了吗。”
“这是啥呀?”大奎问着师父。
“这是黄金。”李天龙拿起一块大的鉴赏着,“只不过是刚从沙子里淘出来的。但也值钱。”
“赶紧找袋子装起来拿走。”宝贵急急的吩咐着。
大奎走开转了一圈拎着两条日本人的马裤回来道:“袋子是没了,我扒了两条日本人的裤子。”
招娣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来:“宝贵哥,快,有汽车奔这来了。”
“别急,慢慢说,在哪过来的,还有多远?”
“在城里过来的,两个车。看灯光快到山脚了。”
宝贵微微一笑:“他们来晚了。咱们走。”
宝贵领着大家牵着马出了木材厂钻进林子就直奔了木材厂所在的山顶走去。木材厂所在的山坡并不陡峭。蹬到坡顶,宝贵才发现这座山的阳面竟然是一个绝壁。面对着绝壁宝贵略一沉思果断的对郑大蒙吩咐道“你带着大家顺着山梁往东走。记住,只要能动就别停。”
“你又要干什么?”郑大蒙关心的问着他。
宝贵回头看了看来过的路:“我怕有尾巴。你们先走,我和大奎压一会儿。”
“哥,我能跟着你吗?”桩子可怜兮兮的问宝贵。
宝贵心疼的看了看他柔声道:“听话,兄弟。你就跟着蒙哥,如果看谁累了你就帮帮他行吗?”
“行,我听你的。”桩子顺从的跟郑大蒙走了。
翻穿着羊皮袄的宝贵和大奎蹲在原地冒着不屈不饶下个不停的雪足有两悠饭也没发现有跟踪的尾巴。
气馁的大奎抖了抖羊皮袄上的雪:“行了吧兄弟,没有尾巴就不走了吗?”
宝贵不急不恼的看了看马匹走过的痕迹。急剧飘落的雪花把马队和人踪留下的痕迹覆盖了个差不多。宝贵捻了棵烟,他边递给大奎边说:“把它抽完吧,抽完咱就走。”
大奎接过烟,点着后猛吸了一口后才不理解的问宝贵“你这么干是啥意思?”
宝贵用一颗树枝划啦着一个被飘雪即将覆盖着的马蹄印:“我就是想等这雪花能盖住咱们的行踪。”
“马队的行踪倒是盖上了,咱俩的怎么办?”大奎不无挑理的质问着宝贵。
大奎的不满让宝贵理解的一笑。他面对着前面的断崖淡淡的说着:“咱俩不是他们,咱俩可以走他们不能走的路。”
大奎顺着宝贵的眼神看了一下面前的绝壁后询问道:“你是想跃崖?”
“你怎么样?”宝贵边穿着滑雪板边问大奎。
“我当然没问题,你看着我先来。”大奎说着起身来到崖边看了一下崖下。
山崖不是很高,也就三四丈高,崖下是一个斜坡,白茫茫的雪原掩盖了下面的草木。
“小心,别骑到树上。”
“放心吧,我以前经常这么玩。”大奎说着远离崖边。他穿好滑雪板找了个斜坡利用惯力向崖边滑了,来到崖边他又借力一跳,人便鸟一样向崖下飘去。落到了斜坡时他左扭右摆排放着下落时产生的力量。滑行了一段后他才停住了身子回头对宝贵喊道“下来吧,这里全是雪。”
宝贵同他一样滑跃了下去。两人会合后,宝贵辨别了一下方向便斜刺里向郑大蒙等人的去向赶去。
宝贵判断的基本差不多。在木材厂所在的南山东头即将换山时,他会合上了郑大蒙带头奔走的马队。
下了山,宝贵又选了一个两帮夹一沟的去处继续向东走去。
一夜未停的奔走,天光放亮时,雪停了。
一座怪石林立的山峰出现在宝贵眼前。那怪石如鱼鳞一般覆盖在山峰之顶。山峰的周围连绵着忽高忽底的丘陵。林木茂密的丘陵如众星捧月一样把山峰围绕在中间。
“好霸气的山头哇。”蹬着滑雪板傍在郑大蒙身边的宝贵指着山头感叹着。“咱们到那就休息,怎么样?”
闷头赶路的郑大蒙情绪消极的嘟囔道:“我想现在就休息。”
宝贵鼓励性的拍了拍他的肩:“再挺一下。一定要挺住。”
大奎由后面到滑宝贵身边:“兄弟,走了大半宿了,是不该让大家歇歇了?”
宝贵回头看了看越来越慢的队伍。又看了看目能所及走过来的路:“告诉大家到了前面那个山脚咱们就休息。”
“为什么非得到哪?”大奎不解的问道。
“现在咱们正走在两帮夹一沟的地方,万一有追兵不好应付。”
“我发现招娣这丫头有点撑不住了。已经摔了好几个跟头了。咱们是不帮她一下?”
宝贵回头看了看走在队伍最后的招娣和东海有些遗憾的说:“当时怎么没想到给他俩留两匹马呢?这可难为他俩了,一个是女孩,一个腿有伤”
“当时看见那么多东西就想都弄走了。哪有功夫想到这点。”
“等一会儿休息时想着给他俩倒出两匹。尤其,招娣这丫头,郑大蒙为了救咱们把所有的人都带来了,就她能在关键时候记住我让她干的活。”
“这丫头是挺有主意,不过现在怎么办,我看那丫头的脸都白了,而且直冒虚汗。”大奎焦急的说着。
“那你就把这个给先她送去。记住就说你送得。”宝贵说着由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小心翼翼由纸包里扣出一块递给大奎。
“我当什么呢。大烟膏我这就有。”大奎说完满心欢喜的滑走了。
时间不长大奎又沮丧的滑了回来。宝贵正想问他话,他却开口埋怨起宝贵:“兄弟,你可把哥哥坑苦了。”
“怎么回事?”宝贵不解的看着他。
“你说你为什么非让我送那东西,我刚把那东西给她,她就给扔了,还训斥我,说我年轻轻不学好,吸毒。”
“你没跟她说,我们全靠这个东西来抵御伤痛和疲劳吗。”
“就她那刀子似的嘴,我光剩下发懵了。”
“没关系,”宝贵宽着大奎的心,“我包里还有几个窝头,一会儿休息时,你给她烤热一个送过去。”
“能行吗?大家都饿着呢,别再有意见?”
“不能,你给完了我就说话,我先表扬她听我命令的事,然后再批评天龙师父和东海。”
“他俩能服吗?”
“当然不能服了,到时候郑大蒙准的说话,然后我一道歉,这不就都表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