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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菲芝伴母寒堂卧,唐求门外读春秋

作品名称:浪里诗瓢      作者:叶知      发布时间:2015-05-25 14:39:42      字数:5781

  唐求拍马来到“常乐寺”门前,翻身下马,就忙转身扶下菲芝,叶剑飞忙把两匹马拴在马桩上,三人同步向庙内走去。
  一位小沙陀迎面急步走来,迎着唐求捧佛道:“施主,请留步,本寺晚上不讲经说佛,烧香还愿,请明朝再来听经,善哉!善哉!阿弥陀佛!”
  叶剑飞两三步跨到小沙陀面前说道:“小和尚!你连叶二爷都不认了!”
  “哦!”小沙陀忙捧佛道:“二爷换了行装,小的一下眼瞎,请问二爷,这位施主是……”
  “是青城县正堂!唐大人!”叶剑飞理直气壮地说:“不是来烧香还愿,是特来迎接唐姥姥回衙的!”
  “哦!阿弥陀佛!”和尚忙跪拜道:“小沙陀叩拜青城县唐大人。请到方丈室待茶,大人请。”
  唐求道:“不去惊动真空禅师了,请带路去我母亲的住处。”
  小沙陀不敢违抗,只好转身带路前去。四人去到香积厨西边的一间单房前,小沙陀手指着房间说:“唐姥姥就住里边,大人请进,小沙陀告退了,阿弥陀佛。”
  唐求挽着菲芝的手,双双跪在门前叩头道:“母亲,孩儿唐求和妻子菲芝前来叩见母亲!”
  房门哇的一声拉开,唐母伸出颤抖的双手搀起菲芝说:“菲芝起来吧,唐求你也起来。”
  唐求和菲芝搀着母亲进入禅房,叶剑飞不便同去,就在门外候着。菲芝掺着母亲坐在床沿上,唐求跪在母亲面前说:“母亲大人在上,孩儿不孝,向母亲赔罪了!”
  唐母要唐求站起来说话,唐求就是不愿起身说道:“母亲不恕孩儿的罪,孩儿就跪死在尘埃,永不起来!”
  唐母见儿子跪地不起,胸中甚感心痛地说:“我儿何罪之有,起来!快起来吧!”
  唐求叩头道:“孩儿既然无罪,母亲就当与孩儿同去后衙居住,让不孝子唐求,早晚侍候于高堂,如今母子分离各居一处,叫孩儿好不心痛也!”
  唐母长叹一声说:“我又何常忍心离开于你,这也是为了你的前程光明呀!”
  唐求不明母亲的心意何在,心中着急地问道:“你远离孩儿独居,让儿子背上不孝之名!在青城县境内,我已无容身之地了。”
  唐母摇摇头洒泪道:“以往我都在想:儿子当了官,母亲就可享清福了!谁知你坚持婚事从简的事后,使我看到你站在老百性的一边,获得了那么多百姓的爱戴和拥护,我这才知道儿子的作法是对的,我自已是完全错了!现在你要接我去衙门居住,这就是你的错了!”
  “为什么?”唐求报答母恩的心切,想当年父亲去逝,母亲含辛茹苦地把自已养大成人,如今走上了仕途,自已和妻子丈人丈母欢聚一堂,唯独母亲远离身边,独住寒堂,不说外人要指责自已是顺妻灭母。就是自已能问心无愧么?因此他跪在母亲面前苦苦哀求,长跪不起。
  唐母站起身来说:“我主意已定,你若只顾我一人的安危,而抛弃全县百姓的生命,你就跪吧!跪死在尘埃!也别起来!你这只贪虚名微利的小官!别来认我这苦其心志的老婆子!从此我已心灰意懒!碎了这颗爱子之心!”唐母说完气鼓鼓地站起身来,就要离去。
  唐求跪步上前,一把抓着母亲的衣襟说:“母亲息怒,孩儿明白母亲的心意了!我一定尊重,决不违背母命!”
  唐母高兴道:“好!顺民意,顺亲心方为大孝!”
  唐求听了母亲的明言,茅塞顿开!眼前明亮了许多。
  
  原来母亲不去县衙同享官福,一是怕过惯了穷苦百姓的日子,一步进入官府,那种不同民间的生活,叫人怎么过;二是怕官与民的隔核很深,因此而疏远了乡亲,不仅会给唐求带去不良的负面影响,而且还能兹生贪污受贿,独断专行,草菅人命!脱变成违背乡亲愿望的赃官!这是唐母此生最不愿看到的事,所以决心要一如既往地不离乡土半步,永远和姐妹们居住在一起,生活在一起。唐母的这一举措,是为了不让儿子脱离乡亲,才将自已置身于百姓之中,让早晚回乡尽孝母亲的唐求,有更多的机会与百姓同话桑麻,共聊疾苦,做个永远是人民心中的清官!
  现在唐求理解了用心良苦的母亲,他感到慈祥的母亲,是何等的胸怀,不仅是心地善良,更是清正廉洁!从小就挣扎在生死线上的母亲,虽然不识一字,但能知道谦让进退,并坚持自已的劳动本色,还以身示教,永远不让儿子堕落贪腐的深渊!这样高瞻远瞩的母亲,与孟母又有什么不同呢?现在已明白了母亲的心意,不敢违抗母命,早晚来侍侯母亲!并探访父老乡亲!
  唐母高兴地转身扶起唐求说:“你现在是一县之官,应当想到吃的、穿的,还有用的,都是老百姓给的!老百姓才是你的衣食父母!我也是老百姓!看到我就应当想到全县的人民。”
  唐求心悦诚服地说:“母亲,孩儿知道了,我永远都是个打柴挖地的汉子!”
  唐母说:“好!已是深夜了,你到外室去睡吧,菲芝陪伴我一个晚上。”说完将一张破旧棉被递给儿子,就赶他出去,随手把房门关了!
  唐求手捧油灯,挟着破旧棉被出得寒堂,在外室里坐了,忽见茶几上放一本论语,顺手翻开书本,无意地读起来,这书还是启蒙的第二年读过,好多篇章都已经淡忘了!现在还没有一点睡意,不如温故而知新!他默默地读着:
  子贡曰:“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
  唐求读到此眼前一亮,母亲的一言一行全是孔圣之意!母亲呀母亲,你虽然一字不识,比那些满复文才的伪君子还要光明磊落,唐求我有这么好的母亲,可算是最荣幸的人了!他一边想一边读: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
  他突然放下书本,忙推开房门,但只见叶剑飞还握着钢刀毅然立在门前,唐求很感内疚地长揖道:“请进吧!外面寒风刺人!”
  叶剑飞恭身道:“唐爷的平安,就是小人的幸福!大人你安寝吧!”
  唐求见他不愿进房,长叹一声说:“我也没有一点儿睡意!”
  此刻一阵沉闷涌上心头,他转身凭窗望着天上徐徐航行的月亮,尉篮的天空飘卷着几片白云,云外有几颗闪烁的星星。
  唐求默默地望着深远的夜空,心里想起赵班师傅来了。
  
  这赵师傅被土匪逼得走头无路,生死未卜!他现在藏身于何地呢?不说即于找他造车引水迫在眉捷,只说他时刻都有被土匪杀害的危险,作为一县之长,无能保全城民的安危!他感到了痛心疾首,用什么办法去消灭土匪,营救赵师傅呢?
  唐求想来想去,想了很多;这抢劫为生的土匪,能接受理教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如匪性大发抢劫城池,我又当如何应对!
  这不是唐求考虑过多,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王建不正是由抢劫民众到抢劫江山么!一个小小的县城能抵抗土匪的暴力吗?想到此,感到问题的严俊和责任的重大!
  唐求静静地思考着,默默地深思当前即需要解决的难题……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只觉一阵轻风从背后吹来,他转身一看,原来是菲芝把披衫披在自已的身上。他顿时感到一阵兹兹的暖意温昫着自己忧虑的心,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虽没有说话,但已经把内心的感激,通过紧握的手趾传到了她的心中!菲芝嫣然一笑:“夜深寒冷!怕着凉哟!去睡吧!”
  唐求摇摇头:“我能睡得着吗?”
  菲芝忙进内室斟了一杯热茶,端出来递给唐求说:“喝了吧!我陪陪你。”菲芝见他喝了一杯热茶,还是愁眉不展忙道:“你有什么心思,还是身子不爽么?”
  唐求走了两步,又凭窗望着星空,满含隐忧地说:“引水浇灌砂墩并不难,难的是压在砂墩人头上的一块山石,要推翻这块山石,很难呀!”
  “哦!还有这种事?”菲芝惊诧地关了窗户,谢绝深夜的寒风来造访!她要唐求坐下说说原由。
  唐求在没有一点睡意的感伤中,也想把心中的郁闷一吐为快。他要妻子一同坐下说:“你说的那个巧木匠我已访到了,”唐求既感伤又气愤地说:“可惜他被三郎镇的匪首李通,逼得走头无路!他!他带着独生女儿——巧秀失踪了!”
  “咹!这是为了何事?”菲芝惊叹一声,定要问个原因,因为这木匠师傅失踪还不太骇人闻听,而那个黄花闺女失踪,就令人震惊了!
  “唉!这个匪首武工高强,伙一邦邦蝼蚁占山为王,每到深夜就下山抢劫钱粮!只要一提起这个匪首,砂墩子人就谈虎色变!”唐求对妻子慢慢地讲出此事的原因。
  
  原来这赵班家境贫寒,幼年就失去了读书的机会,他父亲是个巧木匠,十二岁的赵班就跟随父亲学工,给人家造车修房,凤栖山上下方圆几十里;无处没有他父子俩留下的工迹!无处没有人不知他的大名。
  老木匠勤劳俭朴,勤奋十几年就节省下一笔银两,这时二十多岁的赵班,不仅学到了父亲的好手艺,还长得眉青目秀惹人喜欢,被邻村的人家看中,托媒成亲后,生下一女取名巧秀,一家五口过得温馨欢快。谁知好境不长!就在巧秀十八岁那年,新春的一天晚上,一邦土匪闯进赵班的家,杀死了他的父母,虏走了他三十多岁的老婆和所有家产……
  且喜赵班和女儿在丈母家拜年,被丈母娘留宿一夜,才避过这场劫难。
  赵班洒泪埋葬了父母的尸体,携着女儿到砂墩子投奔大哥赵忠,才安下心来,带着女儿帮人修房造车苦度终日。
  后来听人传说:匪首逼迫赵班的老婆成亲当压寨夫人,她临死不从,双手抓破脸面,口喷鲜血,疯颠在洞房之中,匪首将她关押在黑暗的山洞里!
  一年来思妻念母的悲痛,无情地折磨着赵班父女……
  一年多过去了,一个咢号突然传来,匪首李通传言:叫赵班将女儿巧秀献上山寨,代她母亲做压寨夫人,完成她母亲未完成的事,一月后未献出巧秀,绞杀满门,血洗全村……
  “这个好闺女,怎么经受得起如此沉痛的打击!”唐求闻言抬头一看,自已只顾说话,不知什么时候惊起了母亲,忙起身让座。母亲并没有坐下,满脸悲痛的继续说:“这个闺女才十九岁,长得既聪明又能干,帮他父亲造车修房真像个男儿汉,一定要设法营救于她!”
  “救她并不难,难的是剿灭匪巢,保她一生平安!当前敌众我寡如何消灭!如何相救?”唐求一筹莫展地说:“怎赖手中无强兵强将呀!”
  是啊!李通这贼涌众数十,依赖高山地险,长弓莫及的地势!占山为王十余年,无人兴师剿灭,一直祸害致今,无一兵一卒的唐求,又怎么不感到束手无策呢!
  菲芝说:“莫愁!莫愁!待张师哥接回杨燕,何愁无计图之!”
  哦!一句话提醒无计之人,唐求眉开眼笑了。
  这时小沙陀闯进门来捧佛说:“蜀州陈大人深夜来访,请大人接见,阿弥陀佛!”说罢退出单房。
  唐母和菲芝忙进后室回避。
  唐求正要起身迎接,陈敬瑄以跨进门来拱手道:“深夜造访,打挠了贤弟的安寝!”
  “深夜驾临,必有要事指教?”唐求忙起身让座。
  陈敬瑄忙还礼,寒暄之后说道:“一是特与贤弟报喜来的!二是来谢贤弟保荐之恩!”
  “哦!京城有消息来了?”
  陈敬瑄拱手道:“万岁爷见了贤弟的奏折龙颜大欲!当朝准奏!今日午时就接到官复原职的圣旨,我连忙准备十匹战马和一些急用兵器,并与押送武器的士兵赶到青城县衙,听说你在庙中侍奉高堂,我也就赶来打挠你了!”
  唐求拱手道:“仁兄翻山越岭雪里送炭,小弟感恩不尽。”
  陈敬瑄:“听差官说万岁爷还下圣召与韦召度,西川必须罢战,让百姓平安,贤弟是你给了我的安宁!”
  唐求施礼道:“兄台过讲了,是万岁爷的恩赐。”
  陈进瑄说:“青城是蜀州防务的边关,所以青城县的平安就是蜀州的太平,为兄想到青城县荒芜多年,因此送稀虚之物以备急用,何言感恩,我可不能唇亡齿寒呀!”
  唐求说:“我们是唇齿相衣,共保太平!”
  唐求没想到,把一时的设想写成奏折,仅然被昭帝采纳,更没想到陈敬瑄能有知遇之恩,或许是受到王建的挤压,也想找寻一些支撑,壮大威力,免受王建剿杀之灾!不管他是什么意图,只要是出于好意,有利于青城县的庶民百姓,都当笑纳!
  陈敬瑄感激不尽地连连说道:“贤弟金石之言,就是确保安平的终旨!愚兄钦佩之致!”
  此刻已是半夜子时,陈敬瑄要辞别唐求起程下山回衙,唐求感到让他如此离去,不仅显得有些寒酸!更显不敬情礼,自己也感到愧对於人,若要深夜留饮御寒,乘兴相谈,赖何这是禅院的佛门静地,不说酒肉全无,而且是客居於此,终有许多不便。他转念一想对陈敬瑄说道:“此地不是说话之地,小弟应当与兄一同下山回衙,还有许多事务相商!”
  陈敬瑄欣然地说:“如此甚好!我们就并鞍踏月而行吧!”
  唐求说:“待我拜别母亲即刻同行。”唐求转身进入内室去了。
  陈敬瑄见唐求对母亲必躬必敬,又想到听人传说:唐求简办婚礼,全把礼金用去修渠引水,如此贤德之人,难怪万岁爷那样言听计从地器重于他!这么一想,更加敬佩唐求了。
  唐求拜别母亲退出门来对陈敬瑄说:“兄台请!”
  陈敬瑄心欲诚服地挽住唐求的手说:“同行!我们同行吧!何必讲礼!”紧紧挽住他的手不松开。
  二人手挽手地走出庙门,果见一群人马等候在庙门前,这时叶剑飞也牵来两匹马,帮助唐求骑上马鞍,陈敬瑄说:“贤弟请!”
  唐求拱手挥鞭说:“兄台请!”十余人一齐挥鞭拍马,踏着月光向青城县飞奔,嗒嗒的马蹄声,振动了深夜的山谷。
  
  月光如水的山道上,唐求和陈敬瑄,胯马奔驰在凤栖山的石板道上,深夜的春风,带着几分寒意和花蕾的馨香,清醒了夜行人。
  唐求环视一眼,身边的山岭和峰峦,都静静地沉睡在皎洁的月光中,他突然想到了老百姓都在平安中进入了甜蜜的梦乡,如果每晚都是如此的安静该有多好哇!那就是路不失遗,夜不闭户了。
  唐求又想到了避难躲祸的赵班父女,在这春寒袭人的深夜,他们在哪里!在凄寒中又是怎样去度过啊?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俩父女,我一定要给她们生存的空间!他默默地想着,仅然忘去了拍马加鞭,就落在陈敬瑄的马后了。
  陈敬瑄纳紧马缰转头问道:“贤弟,你有心事么?”
  唐求这才知道,只顾沉思忘了加鞭,忙迫马追去,到了陈敬瑄身边问道:“兄台踏月夜行,定有许多感怀!”
  陈敬瑄叹了一声,沉闷一会才说:“仕途就如夜行在起伏的山道上,不小心就会跌得头破血流,甚致是粉身碎骨,唉!我已无半点奢望,只求一生平安了!”
  唐求心里明白,陈敬瑄心中,还深深地顾忌着王建的攻击,或是朝庭的任免!他也需要平安,是个人的不是百性的,想到这里心中淡然一笑没有说话,便和他加鞭前进!
  一会儿来到青城县衙门前,唐求翻身下马,躬请陈敬瑄入内,陈敬瑄纳转马头向唐求拱手说:“不打扰贤弟安寝,就此告别了,后会有期!”说罢迫马扬鞭率众而去。
  唐求望着陈敬瑄远去的背影,想到他的沉浮和起落,虽令人感伤,但他为了为持自己的权力和地位,不怜悯百姓的疾苦增税加捐,兴兵买马!弄得百姓苦不敢言。当然如他起落的事情,迟早也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宁可弃官离去,也决不为自已而与百姓带去半点痛苦。
  “唐爷,陈大人已经走远了!回衙吧!”
  “哦!”唐求猛醒道:“回吧!”
  正是:
  挥鞭迫马并鞍行,嗒嗒蹄声振山林。
  共创安平披星月,为民为已异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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