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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载经而归

作品名称:此岸冷雨,彼岸花开      作者:非凡      发布时间:2015-05-24 16:13:16      字数:3927

  罗亮看出了杨帅的窘相,脑海里浮现出了自己在校门口的一幕:小车的司机自知理亏,再纠缠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这件事要是传播开来,对于他的生意更是不利,于是便从他手里抢过五元钱,灰头土脸地钻进车里仓皇开走了。旁边的人也都唏嘘着走开了,只有他和那女孩站在路边。一阵风吹来,他的额头上清爽了些许,身上却凉嗖嗖的,怯懦的他害怕被人传得满校风雨,那样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几乎连句感谢的话也没说,悻悻地走进了学校。
  杨帅轻描淡写地讲道:“我们小学那会儿,学校里的桌子、凳子都是长木块合成的,不知道他们是为了图省事,还是不会做。长长的凳子上挤满了人,后来学校不知从什么地方运回来一批新桌子椅子放在了村部的院子里,于是一时间学生们众说纷纭。
  林静急切地吵道:“这里面也没有你呀!”翻了一个冷眼给杨帅。大家也都着急着听杨帅的故事,纷纷不满。杨帅扬了扬手,平息众怒说:“别急呀,下一句就到我了。”
  一阵寒风吹来,窗帘随风颤动,何雪静打了一个喷嚏,撩了一下她的衣袖。杨帅看在眼里,赶忙起身把窗户关严实了,又回到座位上嘘寒问暖,视旁人于无物。
  偏偏这个时候,服务员端着盘子走了过来,杨帅接着话题讲道:“我们的村部与学校只隔了一条路,老师一说让选凳子、抬桌子,大家都高兴疯了,跟八国联军进北京城似的一哄而上,由挑选演变成了哄抢。虽然没有八国联军那样张牙舞爪、肆意妄为、打砸抢烧,但也都是抱着椅子桌子百般蹂躏,猛磕乱碰的。仍完好无损的就是囊中之物,否则就束之高阁。当时村部的门很窄,大家一哄而上,我根本就挤不到里面去,更不用说挑选了。我只得等到最后,随便捡了一个掂回班里去了。”
  “捡一个,说得轻巧!”林静不屑地瞧了他一眼。
  杨帅激动道:“就你那么爱咬文嚼字啊,大专家!”
  林静马上反驳,语气里充满责怪:“明明是你用词不当嘛!”
  “好好好,是我用词不当!”杨帅自认倒霉,继续讲道:“搬回去以后,一个月里竟坏了四回,几乎是每个星期都如此,好像中了魔咒。”
  “是你的内功太深厚了吧!”苏小铭把在电视剧里看到的武功高强的人“一掌就能摧毁整个屋子的乔段”借过来用在杨帅身上,弄得大家忍俊不禁。
  大家也都纷纷讲述自己小时候的奇闻轶事。
  林静兴冲冲地讲道:“六一儿童节那天,本来是星期天,我们学校校长硬是把我们组织起来,每人手握一面小红旗,宣传麦田防火,走家串巷,热火朝天,搞起了假日大游行。”
  久坐未起的陈山突然来了兴致,讲道:“我们小学时候,学校拖欠建校钱不还,建筑商就在门口把门,像门神一样,不过门神只看门不收钱,他们却需要收保护费,否则就不让进班上课。”
  “小学不都是公办吗?”
  “不知道!可能是那时的财政有漏洞吧!”
  大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
  夜色正浓,一个个从饭店走出来,走进灰暗的世界,消失在静谧的夜,只有空中还回荡着咯吱咯吱的笑声。
  杨帅轻轻地搂了搂在一旁走着的何雪静,用鼻子蹭了蹭她飘然的秀发,清香从她身上飘来,在她耳边私语。她含笑不语,等待着他说出一些缠绵悱恻的话,他想了一会儿神神秘秘地扮了个鬼脸。
  何雪静也扮了一个鬼脸,朝着他搞怪,然后又撞到他的怀里,不想却被车把给刮了一下。杨帅连忙扔掉车子抱住何雪静,撩开她的秀发,用嘴吹刮过的地方,她闭上眼睛享受着这幸福温馨的时刻,呼呼的气流像一首绵软而又温纯的歌。
  县城一高大门口挂着一条红色的横幅,格外地醒目——热烈欢迎外出考察团归校。像是在迎接什么大领导似的,搞得那么隆重。其实也有领导,不过不是别处的领导,而是本校的校长。校门口站满了人,原来摆花放菊的地方站的都是学生,就差列着队摇摆着小红旗了。喊声震天,声音齐刷刷的。从校门口路过的司机都好奇地探出脑袋来张望,还以为县城一高又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同学们一个个喊得脸通红,不知道的还以为在为重大事件宣誓。假如县上要选运动会啦啦队,真是非他们莫属了。
  校领导戴着旅行帽从车上井然有序地走下车来。其实车上不全是领导,还有老师代表和学生代表。领导是带队的,就像军队中的主帅取得胜仗,浩浩荡荡地班师回朝一样,受到京城百姓的夹道欢迎。他们不是去另一个学校宣传校威,广施恩惠,因为那样的日子在世纪末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学习先进的教学经验,如唐僧师徒四人般求取真经,来普渡广大学子,他们到达的是湖北黄冈。
  领导走在最前面挥手致意,笑眯眯地朝向大家,然后走进大门。
  回来以后,学校马上焕然一新,不是从硬件配置上,而是全校来了一次大扫除。校领导亲自带队,为首的是学校的副校长兼督导室主任,也是这次考察团团长——李校长。这也是从外校归来的李校长做的第一件大事。
  后来听很多考察团的成员说李校长真是太牛了,完全回到了学生时代,与当地学生同吃同睡,在他们上课的时间我们就坐在后排听他们的老师讲课。
  一个成员还兴致勃勃地讲道:“我还带回来了他们讲的笔记,不过看上去给我们老师讲的也没啥区别。”
  一些同学不信,“咦”了一声道:“怎么会差不多呢?人家可是享誉全国的名校啊!”顺手拿过笔记本瞅了一眼:“呀!这写的是什么啊?甲骨文还是小篆?太潦草了!”随手翻给大家看。
  的确,上面密密麻麻,看上去像是进化不彻底的鱼,每个字还都带上小尾巴。一个同学讥笑道:“怪不得没有学到真功夫,原来你把时间都用在研究字体上了!”顿时哄堂大笑。那同学接着说道:“现在给你点一个字出来,你都不见得会认识。”手一抬便开始找一个既像甲骨文又像小篆的字让他认。
  一般来说,写一个龙飞凤舞的字单独拿出来认,是很难认出来的。要是一句话中有一个四不像的字也能够从语境中顺着前面的字念出来。
  那个同学寻宝似的找了半天,终于挖掘出了一个字,便指给他认,笑嘻嘻地等待着。他接过笔记本,定眼盯着那句话,盯得眼都有些酸疼了,脑子也有点迷糊,时间过去那么久了,当时只顾多抄一些,没有想过那么多,现在众人在自己眼前晃动,显然是等着自己出丑。
  风从窗户里吹进来,他抬起头来,眼睛被风惹出了泪珠,准确地讲是他内心的焦急,催生出来的。连续看了好几眼,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了,他擦了擦噙在眼中的泪光,顺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愣怔了半天,着急的催促声也在他的耳边轰炸。
  “咚”的一声,整个班里暗了下来,杨帅溜回了座位,同学们开始吼叫,有的欢呼、有的叫骂。
  
  瞬间校园里一片漆黑,墨色浸黑了整个校园。办公楼上那颗最明亮的星——校长办公室也一片漆黑,显然校长是不在里面的。
  校园在这一刻沸腾了,学生们纷纷走出教室。他们这才意识到停电了,也纷纷离开了那个考察团的学生。杨帅走过去安慰道:“没事,以后再写字时注意就行了!”他挪开凳子,扯向一边,坐了下来。
  班里陆陆续续地亮起了蜡烛,暗黄的烛光忽大忽小,忽明忽暗,缭绕的黑烟向上蒸腾,黑色的烟里的灰飘落到书上。杨帅拿了一支笔用细端拨了拨蜡芯,瞬时产生噼噼啪啪的响声,蜡烛的火焰更大了,座位更显明亮了些。
  班里也开始乱糟糟的,大声地讨论着一些话题,厚重的书挡住了光线,只有玻璃边上还有亮光,火焰随风飘摇,上下窜动。杨帅也无心看书,就静坐在那人旁边翻看他带回来的宝典。说是翻看,不过是随便翻翻,随性而为,他也不指望能得到什么秘诀。
  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嘟着嘴吹他眼前的蜡烛,悠长的火苗迅速往书的一侧扑去。杨帅大惊,迅速地补了一口气,火势瞬间煙灭,白白的云烟往上冲,书没有被引着火,却留下一道炭痕,黑色的痕迹像墨一样嵌在书上。杨帅嗔怒道:“想干什么。”随后把头往后一拐。林静吓了一跳,没想到杨帅的反应那么强烈。她猛地一怔,惊呆的表情留在了脸上,精神紧张地站在杨帅背后,身体发抖似的微微颤动着。
  “怎么了,就这点小事值得你大呼小叫吗?”缓过神来的林静冲着杨帅喊。她知道,这样喊的结果是杨帅必定认输,所以她才敢任性,才敢泼辣。
  正如她所料,杨帅喊过之后,扭头看到的是她,气焰马上消减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只留在杨帅那鼓鼓的胸腔和那张余怒未消的脸上。林静斜了他一眼道:“你很厉害啊,把我吓了一大跳!”杨帅马上赔不是,软话连篇,溢美之词溢于言表。
  林静就是喜欢看到杨帅这种哭笑不得的样子,这种敢怒不敢言对于林静来说是一种乐趣,这种乐趣只可能发生在杨帅身上。
  杨帅赶忙撵走这个无法无天的女孩,重新引来了火种,眼前顿时又亮了起来。林静自知没趣,笑嘻嘻地走了。
  刚撵走了一个无赖,又来了一个白痴。苏小铭恼悻悻地从暗夜中走过来一屁股蹲坐在杨帅旁边的凳子上,凳子立刻发出咯吱的声响,他骂骂咧咧道:“唉!真倒霉,被人泼了一身的水。”
  杨帅看到落汤鸡似的苏小铭,心里一阵爽意,反唇相讥道:“那不正好,省下洗澡钱了。”
  还不忘关心一下凳子,犟了犟鼻子道:“小心凳子。”听了杨帅的话,苏小铭叫骂声更大了:“真是有娘生没娘养的,水都泼到老子头上来了,逮住了要他们好看。”
  杨帅看了看小铭沉闷的脸色,说道:“别发牢骚了,再骂那些人也听不见,还不如省省力气干点别的。”
  杨帅耐心地听他唠叨了一阵,然后还给他递上了一杯水。苏小铭喝下了一杯水,火气也被水浇灭了,闷着个脸不再吭声。
  林静又过来了,看样子是想数落苏小铭一番。林静向来是对这事比较感兴趣的,看到杨帅不住地跟她使眼色,这才作罢。
  自习接近尾声,老班走了过来,一脸沉重地宣布一个决定:
  由于电力部门维修线路,今天没有供电,大家可以去校外用餐,课照常上。
  一些同学开始议论纷纷,星期天还上什么课呀?
  无论何时,学校和学生之间总有解决不完的矛盾就像一枚硬币的两面,永远没有交集。所以,只要老师宣布一条决定,说一件事情,总会有许多不同的声音,也总会有人提出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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