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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章

作品名称:少志寻慈路      作者:会立      发布时间:2015-05-23 19:14:36      字数:7794

  再说老胡把邝深山被鬼子抓走的事通知各个地下抗日联络点,要他们警惕情况的变化,随时做好防备。他来到南水村这个联络点,在这里接到一份紧急通知,其内容就是把邝深山调到柳花山去任游击队队长。老胡考虑到邝深山给鬼子抓走了,上级还没有得到这消息,想把这通知退回去并把邝深山被抓的事告诉上级,以免误了大事。他没有来得及吃早饭,锁上店门往外走。没走多远就遇着邝深山他们迎面而来。老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定神一看,跑上前惊异地打量着:“深山你……我没有认错人吧。”
  邝深山笑着说:“你头脑昏花认错人啦。”
  老胡说:“看来鬼子把你抓走的消息不够准确。”
  邝深山笑着说:“不是消息不够准确,是这两个孙猴子钻进铁扇公主的肚子里把我救出来的。”
  老胡目光移过来望着大剪他俩惊讶地说:“你俩真了不起为抗日立了大功。你们是想什么办法把你们的深山叔从鬼子手里救出来的?”
  小剪说:“胡师傅到了店里讲你听。”
  到了店里邝深山刚坐下,老胡把衣袋里那张通知掏出给他看。驰骋沙场跟敌人撕杀,这是邝深山多年来的夙愿。现在终于实现了。他看完通知高兴地笑了。
  小剪问:“深山叔看你高兴的。”
  老胡说:“你的深山叔当游击队长啦,他怎么不高兴呢?”
  大剪愣巴着眼说:“深山叔你当游击队长,我们怎么办。”
  小剪笑着说:“我们俩也跟着深山叔当游击队打鬼子去呗,只有打完鬼子才能找着我们的亲娘。”
  老胡说:“想得倒美,你们年纪还小,留在我这儿理发挣钱,再过几年长大了当游击队也不迟。”
  小剪望着邝深山急切地问:“深山叔你答不答应我们去当游击队?”
  邝深山笑而不答。
  小剪真以为他不答应鼓着嘴说:“不让我们参加游击队没办法,我们有枪回到马头镇去,在街上见着鬼子就开枪,没有参加游击队照样打鬼子。”
  “你们有枪?,哪儿来的?”老胡惊讶地说:“深山,他们真的有枪?”
  大剪把枪掏出说:“还有假的呀,这是我和小剪从伪军手里缴来的,救深山叔的时候起了大作用呢。”
  邝深山笑着说:“游击队里有这么一条规定,一切缴获要归公,你俩参加了游击队这枪就要归交,你们会上交么?”
  大剪把枪拔出来摸了摸然后拉来邝深山的手说:“交公就交公,没有啥舍不得,往后能从鬼子手里缴来更多枪。”
  邝深山笑着说:“你俩真的跟着我去参加游击队,不是去寻你们的亲娘了么?”
  小剪说:“我们的枪都交了公这还用说吗?把鬼子赶走后再去寻我们的亲娘,再说失亲娘的一定不是我们俩个。”
  邝深山说:“批准你们参加游击队。”
  他俩高兴得跳起来,拍着手说:“我们是游击队啦,我们是游击队啦。”
  第二天吃过早饭,老胡把邝深山他们一直送到村外。邝深山紧紧地握着老胡的手说:“干这行处处危险,你要多加小心,多保重。”
  老胡说:“祝你们一路顺风,到柳花山打开新局面。”
  小剪说:“胡师傅过些日子到我们那里来参加游击队,我们欢迎你的。”
  老胡说:“小剪你们加游击队听深山叔的话要成为一名勇敢的队员,另外你俩要从敌人手里多缴一支枪,我参加游击队的时候就要你们缴来的那支枪。”
  小剪很自信地说:“胡师傅,从鬼子手里缴一支枪小菜一碟,你等着吧。”
  山路越来陡,路旁小溪的流淌声也越来越小。最后小溪没了。邝深山他们来到一个狭长的山峪,这里云封雾侵,阴森森和寒气袭人。路上尽滋生着薄薄的青苔,一步不小心就会摔得个人仰马翻。他们好不容易穿过这大山峪来到一个开朗的山坳。这里山风徐徐,山雀呿呿。他们在一棵大树下休息。小剪问得很有趣:“深山叔,到了游击队那里,我们叫你叔还是叫队长?”
  邝深山笑着说:“叫什么都行。”
  大剪说:“还是叫深山叔显得亲热,那里的游击队不敢小看咱俩。”
  小剪说:“大剪哥你说得有道理。”接着问:“深山叔这到游击队驻地还有多远?”
  邝深山说:“不是走山路要两天,今天傍晚可到”
  这一带叫柳花山,但并没有见着一棵柳树,这名真让人费解。在这牛背形的山脚下有几间草房和几间瓦房,侧边不远的地方有一条从大深山里流出的小溪。这就是柳花山游击队的驻地。副队长赵右方带着部分队员在草房侧边的草坪上练刺杀,他们喊着口令,踏着整齐刚劲的步子,寒光闪闪的刺刀枪时而左闪时而右闪,真是虎虎生威。
  经过艰苦跋涉的邝深山他们傍晚来到了练兵场的旁边。他们给这情景吸引住了。大剪他俩忘记了饥饿和疲劳看得更是入神,俩人趴开步子比试着。赵右方侧过头见着邝深山他们,突然叫停住,手里的枪扔给了排头这位队员。他跑过来笑咧着嘴并握着手说:“邝队长,听说你早几天会到,今天才来可把我等急了。”随后拉着他来到队员跟前笑着说:“同志们,这是新调来的邝深山邝队长,大家欢迎。”
  原来邝深山和赵右方同在马头镇搞过地下抗日工作,是老熟悉老搭档。热烈欢迎的掌声停息后赵右方说:“邝队长你讲上几句吧。”
  大家的目光都聚到邝深山身上,他向大家庄重地敬了一个军礼,说:“同志们,我乍到情况不了解没有什么好说的,我是向拼杀在战场上的同志们来学习的,今后大家心往消灭鬼子这处想,劲往消灭鬼子这处使,为解放我们灾难深重的民族贡献自己的一切,另外给你们介绍这两位,大的叫大剪,小的叫小剪,别看他们年纪小,却都有一段不同寻常的经历,往后我可以讲故事一样把他们的经历讲给你们听。”
  队员们鼓掌表示欢迎同时目光都移大剪他俩到身上。他俩走过来向大家庄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这大草房是男队员的宿舍,里边的床铺分上下两层,都是木板木棒钉搭而成的。大剪他俩睡的是南边下层铺里。第一夜睡在这里的大剪他俩觉得人气旺而感到舒服。侧边那个铺睡的队员叫万年,他侧过头来问:“小剪你们的家离这儿有多远?”
  小剪说:“到底有多远我也不清楚。”
  “你们叫邝队长叔叔是真叔叔还是假叔叔?”
  “叔叔还有真假吗?”小剪说。
  “不是这个意思,是胞叔还是堂叔。”
  “你问那么清楚干啥,不告诉你。”小剪说。
  “大剪小剪你们是同胞兄弟么?”
  大剪说:“我的爷爷跟他的爷爷是同胞兄弟。”
  有个队员粗声粗气的说:“你们不要讲话了好不好,妨碍大家睡觉。”
  小剪砸舌说:“好好不讲话了。”他把被子拉过来遮往自己的脑袋,没想到在这里说话会受到限制。
  这天万年和一些队员坐在草坪上擦枪。大剪他俩来到他身旁,看他擦枪和怎样拆枪,又怎样把机件装回去。他俩想以后自己有了枪,学会这一套可用得上。万年边擦枪边说“小队员,看你们这般年纪晚上睡觉还叫爹喊娘的,别说打鬼子,要是看见鬼子也会发抖。”
  小剪厥着嘴巴:“你别小看人,我们打的鬼子不会比你少。”
  万年说:“呵,我不信你们打过鬼子,无证无据随你信口雌黄。”
  大剪也有些沉不住气说:“咱们可以比一比。”
  万年说:“比摔跤还是比掰手。”
  小剪说:“比甩小飞刀。”
  万年说:“甩小飞刀,我没有见过这玩艺儿。”
  小剪掏出裤腰皮鞘里的小飞刀说:“就甩这东西。站在这儿看谁能甩中那条晾衣服的小木桩。”
  有些队员围拢过来。万年放下枪,拿来小飞刀看了看,站起来说:“你能甩中那木桩我也保证能甩中不信比比看。”
  小剪眼也不眨,用力一甩,小飞刀稳稳地刺在木桩上。
  万年用手指摸摸小飞刀的刀刃,他趴开八字步瞄着木桩,用力把小飞刀投过去,小飞刀落在地上。大家哄笑起来。有人说:“万年这是真本事,你别想比过他。”
  一个队员说:“小小年纪小飞刀甩得这么准不简单也少见。
  万年摸着头笑着说:“甩小飞刀是比不过你们,摔跤我总能赢你们的。”
  小剪听了并不服气说:“摔跤不一定我输。”
  万年笑着说:“我敢断定你输,不信咱们比比看,要是我输了我不姓万。”
  小剪笑着说:“比就比,不怕你。”
  有个队员说:“小剪你是一只小鸡,跟万年这只大鸡斗是输定了的。”
  “我不怕。”说完把脱下的上衣服扔在地上,猫着腰,张开八字步弓着背虎视眈眈地盯着万年。有的队员在煽风泼油,喊:“摔,小剪快冲上去……。”
  万年以为胜卷在握并不介意,同样张开八字步等着小剪冲过来。小剪往左移几步又往右移几步,转到万年背后突然冲过去钻到万年的裤裆下用力把他顶了起来。万年给摔倒在地上仰面朝天。顿时队员们又是鼓掌又是笑。万年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爬起来指小剪说:“你钻了我的空子,这回不算数,咱俩再来。”
  跑远了的小剪回头说:“肚子饿了不摔了,算你没有输,你还是姓万。”
  万年好不服气眼巴巴地望着走远了的小剪,心里骂道:“这小东西真如小猴子一样灵活。”
  小剪回到宿舍换了刚才摔跤弄脏了的衣服,随后提着小桶往小溪走。溪水从大山深处流出,日夜嘻嘻琅琅的流淌着。溪水如炼如玉纯净至极,溪底的沙石干净如洗过似的而且粒粒可数。偶尔有两三指大小的鱼从石缝或石底游出,不一会又在别处的石缝或石底下藏了起来。在浮出水面的几大石块上有几个女队员蹲在上面洗衣服。有个叫方苗的女队员见小剪来了说:“小剪,你会洗衣服?”
  小剪说:“阿姨,衣服我洗得多呢。”
  几个女队员笑了起来。方苗说:“这儿不叫阿姨,听着让人觉得很别扭,我姓方,比你大,叫我方苗姐。”
  “我姓李,比你大,叫我李大姐。”
  方苗把小剪的衣服拿过来说:“我给你洗。”
  小剪把衣服拿回来说:“我能洗干净的。”
  小剪洗着衣服看见方苗的长发总是把她自已的眼睛遮挡着,说:“方苗姐,你的头发这么长打鬼子的时候一定不方便,会影响你瞄准。”
  方苗说:“早些日子就想剪短一些。”
  小剪说:“方苗姐我学过理发我给你修剪,保证你挺满意的。”
  姓李的女队员说:“小小年纪学过理发,难以让人相信。”
  小剪理直气壮地说:“不相信可以问我的深山叔,说实话学的时间并不长,只学过个把月。”
  女宿舍门前晾完衣服的方苗和另外几个女队员,她们拿着剪子和木梳去找小剪,出门没几步,小剪高兴地来了。方苗笑着说:“小剪先给我修剪看看你的手艺。”
  在女宿舍的屋檐下小剪一手拿着木梳一手拿着剪刀给蹲在跟前的方苗梳剪起来。他边瞄边剪边梳,剪了看,看了剪,一丝不苟,修剪完了方苗掏出衣袋里的小圆镜照前照后。
  小剪说:“方苗姐剪得好看么。”
  方苗笑着说“你剪得利索真有一手。”
  姓李的女队员说:“剪得好看。”
  接着另一个女队员蹲在小剪跟前让他修剪。小剪会理发的事不径而走。第三天万年碰着小剪摸着自己的头发说:“小剪,听说你会理发,能不能给我来一个?”
  小剪说:“对不起,我没理发工具。”
  万年说:“原来这里有一个队员会理发,几个月前在一次战斗中他光荣了,留下一套理发工具在赵队长那放着,我去问他拿来。”
  小剪说;“你能拿来,我给你理得漂漂亮亮,让你满意。”
  万年拿来理发工具,倒来半盆水,挪来凳子。在屋檐下,小剪在壁上挂着的长条形的磨刀牛皮上用力揩几下剃刀,随即一手按着他的头,剃刀来回利索自如,一团团乌黑的头发往下掉。“万年哥,你为舍要剃光头?给人剃光头我还是头一次呢。”
  “剃光头卫生打仗的时候不碍事,平时洗头也挺快的。”。
  小剪笑着说:“这回呀你得乖乖听我的,我叫你把头抬高你就得抬高,叫你偏左你不能偏右,要是不听指挥,锋利的剃刀可不饶人。”
  “一切行动听指挥。”
  停了一会儿小剪又说:“我讲个故事给你听。”
  “哟,你还会讲故事,那就讲来听听。”
  小剪说:“从前有三个人比自己老爹的权力大。有一个说他老爹当县令,全县的人都得听他的,我老爹的权力最大。另一个说我老爹在省府当知事比你爹的权力大得多。最后一个说你们老爹都没有我爹的权力大,我爹叫皇帝的头抬高就得抬高,头往左侧他就不敢往右侧,皇帝都乖乖听我老爹的话。万年哥你说他老爹的官有多大?”
  万年笑着没有回答。
  突然传来吃午饭的哨声,万年的头刚刚剃了一半,小剪毫无商量的放下剃刀往厨房那边跑去,万年着急地喊:“小剪你回来,给我理完发再吃饭。”
  小剪回过头来说:“吃过饭回来再理发,你放心我跑不了。”
  万年无可奈何地骂道:“这小东西真会糊弄人,往后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解下胸前的围裙往厨房走去。在厨房门坪吃饭的队员见着万年这般模样都了笑。有的笑得喷饭。万年到厨房里盛来饭刚好遇着来吃饭的邝深山,他笑着问:“万年谁给你剃个阴阳头?”
  万年没好气的说:“还会有谁,小剪这小东西呗。”
  邝深山转过身来朝着吃饭的队员鼓两下掌说:“同志们,你们头发长了可以叫小剪剃,他的刀功可不赖。”
  傍晚山上带着寒意的风吹进厨房背后的浴室,其实算不上什么浴室,只是用茅草围起来没有加盖的洗澡的地方。万年和小剪在这里洗澡。小剪说:“万年哥你的头闪闪发亮如一百支光的灯泡,光溜溜的不沾一点儿水珠。”
  万年说:“剃光头洗头很省事又卫生,蒋委员长都爱剃光头。”
  小剪问:“蒋委员长是当官的么?”
  万年说:“嗨,这你都不知道,在国民党里算他的官最大。”
  小剪说:“哟,当大官的人也剃光头,真是……,难怪你要剃光头,你也想当大官吧。”
  吃过晚饭,大剪他们来到邝深山和赵右方两人的办公室兼房间的草屋里。是吃饭前万年通知他俩要来的。小剪走进来问:“深山叔,叫我们来有啥事?”
  赵右方说:“床前坐,往后叫邝队长好听,别叫深山叔好不好。”
  大剪笑着说:“习惯了很难改,反正叫啥都行。”
  邝深山说:“来到这里快两个月了,你俩适应得了这里的环境吧。”
  小剪说:“有啥不适应的,就是没有啥事让我们干,憋得我们不舒服。”
  邝深山说:“我就知道你俩没事干憋得心里不舒服,你们在美食栈里煮过饭弄过菜,决定把你们调到炊事班去帮助老伍班长搞炊事。”
  小剪鼓着嘴说:“就不让我们去打鬼子。”
  赵右方说:“考虑到你们年纪小,搞炊事又熟手,过几年长大了打鬼子的机会多着呢。”
  邝深山接着说:“搞炊事也是打鬼子的一项工作。而且是重要的工作,饭菜煮得好吃,让大家吃得好又吃得饱打仗才有劲,老伍是你们的班长,在那儿得听老伍班长的话,认真搞好炊事工作。”
  大剪点着头说:“深山叔你放心,我们会把炊事搞得大家都满意的。”
  赵右方说:“你们在美食栈里学到的炒菜那一套到炊事班要发挥出来。”
  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厨房门坪上吃饭的队员都觉得今天熘茄子特别有风味,有个队员问老伍:“老班长,今天熘茄子特别好下饭,是谁做的?”
  老伍说:“大剪他兄弟到炊事班来了是他们的手艺。”
  有个队员说:“我不信,小小年纪能煮这样可口的菜?”
  老伍说:“他俩帮咱们的邝队长搞过一段时间的饮食,学着了这一手,你应该相信的。”
  和小剪坐在一起吃饭的万年说:“小剪呀,你们在炊事班里干一辈子我也举双手赞成。”
  小剪说:“去你的,到明年我就要跟你们一起扛枪上战场打鬼子,你要是不赞成,再给你剃个阴阳头让大家笑个没完。”
  “对,小剪,再给他剃一回阴阳头。”有个队员笑着说。
  大剪他俩调到炊事班已经一个半月。这天他俩觉得情况有些不同寻常,天断黑队员们就睡觉,整个驻地显得鸦雀无声,睡在床上的小剪伸长手拍打万年的被窝小声问:“这么早大家就睡觉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特别情况?”
  万年小声说:“我们有行动。”
  小剪问:“啥行动?”
  万年说:“保密,邝队长说任何人也得不告诉。”
  小剪把头缩进被窝里和大剪嘀咕着什么。
  原来是邝深山和队员在天亮前赶到牛草村,到那里伏击进村抢粮的伪军和鬼子。
  三更时分,月亮还在夜空正中。邝深山和赵右方起来,他俩系上乌溜的皮带捌上短枪离开了房间。紧接着队员们从宿舍里来在草坪上集合。小剪在门前探出身子往外望,只听见邝深山对队员们说:“在路上大家不要说话不能掉队,进入伏击圈内分组行动,要克服急躁情绪,要速战速决,出发。”
  一会儿大剪他俩从屋里闪出来,步履匆匆地追赶着队伍,两个隠隠约约的的影子一直跟在队伍后边。在后边的万年似乎听到了有响声,他回过头来并没有发现什么。没走多远他又听到有响声,他回过头看见有人影闪动,他立即拉动枪栓喝道:“站住,出来,要不我就开枪啦。”
  大剪他俩只好从路旁的一棵树背后站出来。万年跑过来一看说:“啊,原来是你们,谁让你俩来的?”
  小剪说:“打鬼子你们有分我们就没有分呀,不公平?”
  万年哭笑不得
  邝深山走过来严肃地说:“谁叫你们来的,听命令回去。”
  “命令”这两个字是多么凝重有力,让人不可辨解和置疑。大剪他俩从这两个字眼里似乎看到他的脸色和表情都不同寻常。他俩不敢说半个不字,只好乖乖地回去。
  昨天傍晚赵右方对老伍班长说过,今天要多下米,做早饭的时间推迟到九点左右。临近九点大剪他俩在菜板上切着酸菜。他们感到这酸溜溜的味刺鼻和难闻。老伍班长弄侍过灶膛里的火走过来对大剪说:“锅里焖着饭,一会你们把灶膛里的火全息了。”说完拿着斧子到外边劈柴去了。切完酸菜的小剪说:“大伙都和鬼子去拼杀,这酸菜能下饭吗?够碜的。”
  大剪说:“这有啥办法。”他沉思片刻说:“办法有,我们到河里去弄鱼。”
  大剪扛着一个磅锤。小剪提着一只小木桶来到他们经常洗衣服的小溪。大剪抡起磅锤使劲碰击石块。小剪随即把石块掀翻,就有一条或两条给震晕的或震死的两三指大的鱼浮起来。他高兴地把鱼捞入木桶里。过了好一会,大剪甩甩发酸发麻手。小剪说:“大剪哥让我来试试。”小剪抡起镑锤使劲碰击着石块。大剪掀翻石块把下面被震晕或震死鱼捞进木桶里。
  在门外劈柴的老伍班长直起腰用拳头捶捶背,撩起衣角拭去脑门上的汗珠。这时他闻到一股焦糊味心里嘀咕:“哪儿来的焦糊味。”他撂下斧子径直来到灶前揭开锅,饭给烧糊了好大一部分。“大剪呀大剪呀,叫你们要把灶里的火熄了,你们却忘了”。他赶紧把灶膛里的剩火用木棒往外抠。
  大剪他俩跳上岸,用力跺跺给寒冷的溪水泡得如姜牙一般白里透红脚。弄来那么多鱼他们如拾到了什么宝贝似的欢喜。他俩刚走进厨房,沉着脸的老伍班长冲着他们说:“吩咐你们要把灶膛里的火熄了,你们却忘记了,锅里的饭给烧糊了好大一部分。这浪费了粮食,又让战斗归来的同志吃不饱,唉!你们呀。”
  大剪他俩顿时眨眼咂舌同时感到愧疚和自责。小剪提着木桶里走到老伍跟前低着头说:“老班长,这些鱼是泡汤还是炒酸辣,最好是炒酸辣好下饭。”
  老伍班长瞄了一眼桶里的鱼,真让他不好说啥的,过一会儿说:“你俩拿去炒酸辣,多配些辣椒,我赶紧焖上一锅饭,邝队长他们马上要回来的。”
  好一会儿宿舍门前热闹起来,伏击敌人的队员回来了。邝深山高兴地说:“老赵你把缴来的枪放在坪地你清点记数,”他走过去对李救护员说:“那两个伤员你负责给他们包扎和调养。”说完后径直来到厨房走近老伍班长说:“老班长开饭吧,大家的肚子都要饿扁啦。”
  老伍苦着脸说:“现在正焖着一锅饭,开饭的时间要稍等一会。”
  邝深山不高兴地说:“老班长,饭还没做好,你们……”
  老班长说:“是我粗心把饭烧糊了,现在补焖上一锅。”
  满身沾着酸辣味的小剪走过来低着头说:“深山叔,是我和大剪没有负到责任,把饭烧糊了,真的是我们没有负到责任,我们错了,误了开饭的时间,对不起大家。”
  邝深山闻到酸辣味走过去看到好大一盆酸辣鱼问:“你们是哪儿弄来的?”
  大剪低着头说:“我们到河里弄鱼忘了熄灶膛里的火所以把饭给烧糊了。”
  邝深山沉着脸说:“写封检讨交到我这儿来。”说完他走了。
  有辣酸鱼下饭大家吃得开味又开心。万年问老伍班长:“老班长你们那儿弄这么多酸辣鱼真好下饭。”
  老班长说:“这苦了大剪他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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