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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章

作品名称:少志寻慈路      作者:会立      发布时间:2015-05-21 15:01:31      字数:8652

  两人回到自己的房间,拿来床底下那三颗炸弹。大剪腰间插上两颗,小剪的腰间插上一颗,两人悄悄地离开了小店。他们来到以前到过的这山顶。三个炸弹在地上一字儿的摆放着。两人趴在地上静静地等着鬼子的汽车驶来。一只蚂蚁爬到小剪的脖子上,他信手摸着用力一捏说:“小鬼子真捣蛋,不把你捏成个柿饼才见鬼。”
  大剪则过头看见稍远的地方有野果子,站起来走过去折来一些,他们坐在地上高兴地吃着。
  小剪说:“今天鬼子的汽车会不会来呢,要是不来我们白守一回?”
  大剪说:“谁知道呀,要耐心等就是。”
  小剪说:“是要耐心等,那怕等到天黑。”
  大剪说:“鬼子的汽车来了,炸弹要扔准,心里别发慌。”
  小剪说:“大剪哥,我不会发慌,三颗炸弹我扔两颗,你扔一颗。”
  大剪说:“我的手劲比你的大,应该我扔两颗,你扔一颗。”
  突然传来车子的响声。他们立刻把野果放在一边,随即伏在地上拿起炸弹注视着下边的公路,原来是两辆鬼子的摩托驶来。
  心急的小剪说:“炸摩托。”
  大剪说:“炸摩托不合算,要炸就炸鬼子的汽车,说不定大鱼就在后头呢。”
  没多久,两辆载着鬼子的汽车驶来,大剪说:“准备,要往车上扔。”
  他们拧开炸弹盖子拉动导火索,使劲往鬼子的汽车扔去。三声巨响,七八个鬼子炸倒在车上。其它鬼子纷乱地跳下车,有的躲在车后边,有的趴在地上,随即他们朝山顶上开枪。从驾驭室跳下来腰上挂着指挥刀的鬼子军官,抓起胸前的望远镜往山顶上望,见两个少年伏在地上手拍欢笑。他手一挥吼道:“土八路,小土八路,抓活的。”
  鬼子从两侧的陡坡往上爬,这一切大剪和小剪看得很清楚。
  大剪说:“撤。”
  一棵倒伏在地上的大树压着两棵小树。大剪他两跑到这里,小剪驻步说:“大剪哥,对不,鬼子往山上来,我们往山下跑,碰上鬼子怎么办,不如在这里藏起来。”
  大剪顿时恍然大悟点点头。于是俩人伏着身子钻进大树下的叶丛里。一会儿大呼大叫鬼子从他们旁边走过,大剪他俩从叶缝间看得很清楚。鬼子过后大剪拍着小剪的肩膀小声说:“咱们乘机往山下跑。”他俩从叶丛里钻出来,摸去粘在头上的叶片飞快地往山下跑。他们来到公路看见一些鬼子尸体横竖的躺在地上。小剪说:“捡几支枪回去。”
  大剪说:“都是长枪背回去深山叔见着咱不好交代,还是不要的好。”
  说话间,驾驶室里有个鬼子探出头来看究竟,眼疾手快的小剪掏出腰间的小飞刀飞过去,鬼子惨叫一声往里倒。小剪跑过去,拉开车门把鬼子的尸体拉下来,说:“大剪哥快上车,”小剪踩响油门操动方向盘把车开走了。过了一会儿大剪说:“咱们下车回去吧,再往前驶离镇就更远了。”
  小剪突然一个急刹车,大剪的身子往前一晃。小剪说:“大剪哥你先下去。”大剪下车后,小剪推开车门,踩响车,车子没开多远,小剪用力把方向盘往右边打,同时自己从车门飞出来。汽车栽到路下边几米深的水沟里去了。片刻汽车着了火。
  大剪竖起大拇指笑着说:“小老弟你真捧。”
  两人回到美食客栈已是傍晚,一进门邝深山问:“逛到什么地方这么晚才回来呀,中午饭也不回来吃。”
  小剪笑着说:“到山上玩呗。”
  山里的孩子恋山,邝深山也不再说什么。
  元宵节过后第二天的上午,邝深山有事外出去了。突然有一个中年人走进店里对抹着台桌的大剪问:“你们的店主在家吗?”
  大剪打量着他说:“他出去了,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那个人从衣袋里掏出一封信给大剪说:“这是你们店主的信,是他家里来的,你一定要交给他。”说完他匆匆地走了。不一会儿邝深山回来了。大剪把信给他说:“深山叔,送来信的人说是你家里来的,邝大娘和邝大伯一定知道你在这儿开店。”
  邝深山微笑着没回答。他立即把信折开看完便到楼上去了。
  第二天早饭后,邝深山打算让大剪把昨天接到的那封信转给老胡,可是昨天旁晚炒菜的时候,锅里滚烫的油星溅了起来,大剪额上烙了一个泡,事情只好让小剪去。邝深山让小剪背上一个竹篾织成的牛嘴罩子,手里拿着一根竹鞭,戴上小斗笠。十足是一个牧童打扮。临出门邝深山再三叮嘱:“路上要小心,手里的竹鞭千万不能丢,一定要把它送到老胡的手里。”
  小剪微笑着说:“你放心保证不会有事的。”
  半路在一个转弯的地方,小剪碰着两个伪军和一个鬼子,他顿时脸朝北边的山坡上呼唤着牛,声音很响亮。鬼子和伪军并不介意这个牧童,和他擦肩而过。小剪紧张的心情随风飘散。
  店里的老胡正给一个上了年纪的人理着发。小剪高兴地走进来风趣地说:“胡师傅,你见着我家那头大水牛么?”
  老胡侧过头来笑了说:“哟,小剪来了,坐。”老胡停下手里的活儿对上了年纪的人说:“请你稍等一会。”他接过小剪手里的竹鞭走进里屋拧开竹鞭头上的小盖,从里边取出一张小纸条。他看完小纸条把它放在地砖下面。老胡给那个上了年纪的人理完发,没多久突然闯进一个伪军和一个鬼子,伪军瞪着眼大声嚷:“到西沟给皇军做工去。”
  老胡说:“我们是个手艺人可以免了吧。”
  鬼子凶着脸说:“干活的快去、干活的快去。”说着推了老胡一把。
  小剪带来的小纸条就是要老胡到西沟去看鬼子在那里搞什么鬼名堂。现在正是个难得的好机会,老胡也不跟敌人多说,带着小剪锁上门离开了理发店。在村道上好几个伪军和鬼子押着几十个村民往西沟的方向走。小剪想总算找到了我们的人给鬼子做工的地方,这真是踏破鉄鞋踏无处觅得来全不费工夫。要是在那里见着娘,真是拨开云雾见青天啊!他落在众人的后边。有个伪军推他一把吆喝道:“还不走快点,在想什么。”
  小剪回过头来愤愤瞪了他一眼然后往前跑去。
  鬼子在这山岗上修筑碉堡。对面的山岗和侧边的山岗都在修筑碉堡。在这交叉公路口三处的碉堡成了倚角之势。小剪和老胡被敌人带到了东南边的山岗。在这里做苦工的有七八十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个个面容憔悴,破衫烂褛。他们把远处的石块运到修碉堡的地方来。小剪抱着一块石头慢慢地往前走,他的目光从每个中年妇女脸上掠过,希望在一路艰辛寻找的亲娘能梦幻一般出现自己的眼前。突然传来惨叫声,原来一个两鬓霜染瘦骨伶仃的老人喘着气放下抱着的石头歇脚,有个鬼子走过来不问青红皂白挥起皮鞭就打。可怜这老人被打得在地上直打滚并发出撕人心肺的惨叫声。周围的人看在眼里恨在心里,顿时小剪眼冒火星,头发都竖起来,他扔下石块,随即悄悄地掏出裤腰间的小飞刀朝鬼子的胸窝飞去,鬼子惨叫一声往后倒。稍远有两个伪军听到鬼子的惨叫声跑过来吼:“有土八路,有土八路。”另一个伪军掏出口哨猛吹一通。有好几个鬼子和伪军跑过去,鬼子小队长弯下腰睁大眼睛看着鬼子的尸体,随即把他胸窝上的小飞刀拔来瞧瞧。民工被鬼子和伪军弹压在一边。有的民工昂着头,有的民工捏紧拳头盯着鬼子。鬼子小队长走过来,他那凶煞的目光在人群中移动,接着生用硬的中国话:“把土八路交出来的大大的有赏,不交出来统统的枪毙枪毙的有。”
  气氛变得紧张。小剪在人缝里老瞪鬼子小队长。鬼子小队长走过来走过去最后走前几步,凶煞的落目光落在比其他人稍高的老胡身上。他把老胡拉了出来,接着又把一个壮年拉了出来。鬼子小队长说:“你们把土八路交出来的大大的有赏,不交出来枪毙枪毙的有。”
  壮年说:“哪鬼子不是我杀的干嘛找到我头上来呀。”
  老胡从容地说:“我们没见着什么土八路,我们只知道给你们干活,你手下的人干嘛去啦。”
  鬼子小队长凶相毕露的说:“包庇的枪毙的有,包庇的枪毙的有,拉过去。”他手一挥,有几个伪军和鬼子跑过来把老胡和那个壮年人往前推。
  众人义憤填膺振臂高呼:“他俩不是土八路是好人是遭冤枉的,我们不干活了,我们都回家去。”
  鬼子和伪军拉动着手里的枪对准众人。看来一触即发,老胡怕众人遭到惨害走上前说:“乡亲们忍一忍免得遭毒手。”他走过去对鬼子小队长:“谁杀死了你们的人我们没见着也不知道,我俩是冤枉的也是无辜的,跟你们没有道理好讲,你把这壮年人放了,我这条命抵上哪条命总可以吧。”
  鬼子小队长狞笑着说:“可以可以的。”他推着壮年人:“你的回去回去的。”
  随即俩鬼子端起枪对准老胡。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小剪从人群里钻出来挥着小拳头大声说:“慢,那个鬼子是我杀的,他太凶太惨无人道,地上躺着的这个老人给你做工被他打得快要死了。”说着他从腰裤间掏出另一把小飞刀扔在地上,以此来证明鬼子是自己杀的。鬼子小队长凶煞的目光打量着硬着脖子的小剪。然后拾起地上的小飞刀和那把带血的小飞刀进行仔细地比较,随即他狞的笑着说:“小小的八格牙鲁,小小的八格牙鲁,厉害厉害的有”,说着抽出指挥刀朝小剪劈去。小剪往左一闪,鬼子的刀劈在地上。突然离他们不远的山脚下传来一声山崩地裂的巨响,这巨响伴随着冲天的火光。原来是鬼子一间火药库发生爆炸。大家都给这巨响吓呆了。远处有个鬼子跑过来在鬼子小队长跟前喘着气说:“火药库的爆炸爆炸的有,情况不明白。”鬼子小队长听完报告把指挥刀插进鞘里,急匆匆地往爆炸的地方走去。他没走几步回过头对鬼子说:“把小小的八格牙鲁关着关着的。”
  敌人把小剪押着往前走。老胡心里感到十分自责和沉痛,怪自己在这人来人往运石的场上没有把小剪看护好,发生了这不应该发生的事。同时被他毫无畏惧的精神所感动,肃然起敬的目光一直望着越离越远的小剪。小剪他三步两回头的望望老胡,在他的目光里有多少话要说却不能说。在老胡看来这目光也许是永别的像征和永别的留念。
  小剪临走时邝深山吩咐他要在下午赶回来,可是天快黑了还不见回来。邝深山很是担心和着急。大剪同样很是担心和着急。他们到门外瞭望了好几次。吃过晚饭邝深山和大剪在台桌前默默的守着小油灯等着小剪回来。邝深山心里嘀咕:“难道他在路上出了意外,那张小纸条诺是落入敌人手里后果将不堪设想。更可怕的是万一小剪有什么不测,那可是自己一辈子的遗恨和痛苦。直到第二天下午,老胡匆匆地赶来美食客栈,把自己和小剪被敌人抓去做工的经过,小剪在工地上挺身而出的壮举告诉了他们。大剪顿时眼匡湿润了。他望着老胡问:“胡师傅他能回来吗?”老胡没有吭声。
  邝深山沉重地问:“敌人把小剪抓到什么地方去呢?纸条你看过吗?”
  老胡说:“纸条看过,敌人把小剪抓到什么地方去了不清楚。”
  他们沉默无言。
  小剪被敌人关在牢房里。阴沉的牢房散发着霉气味。他躺在这草铺上,手指卷着草杆,时而卷时而松。他想到大剪和邝深山,想到自己还没找到的亲娘,心里颇为不安。但是想到杀死了那个毒打老人的鬼子,救出了胡师傅,心里又得到了莫大的安慰。
  这些天大剪一直魂兮兮的,心里不时地喃呐着:“小兄弟啊,你这不是拔虎口上的胡须吗,怎不会给老虎吞噬呢,你这一走,我们永远见不着了,留下我一个人去找亲娘,这好比一只孤零零的大雁往哪儿飞啊。”想到这些他暗暗地侧过脸把往下淌的泪水悄悄地抹去。晚饭大剪吃得很少。关上店门在楼上,邝深山来到大剪床前对半倚半躺的大剪说:“大剪啊,小剪给鬼子抓走了,我知道你心痛,深山叔我的心如花针扎着似的,这几天你饭吃得很少,可别把身子饿坏了,要振作起来。”
  大剪小声说:“深山叔,我们能不能想办法把小剪救回来。”
  邝深山说:“不知道鬼子把小剪抓到什么地方去了,就是知道我们赤手空拳也没办法救他,要是硬碰硬这只能是鸡蛋碰石头,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大剪想起自己床底下那支短枪说:“我有……”话刚到口又咽下去。
  邝深山安慰大剪后便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在牢房里好不容易熬过了半个月。牢房门开了,送中午饭的人走进来粗声粗气地说:“吃饭啦。”小剪侧过头来见着今天送饭的换了另外一个人,再仔细地看他原来是在美食小栈里吃喝过没给钱留下炸弹的那个瘦个子。小剪懒洋洋地说:“我的肚子早就饿了,怎不早点送来。”
  瘦伪军没好气的说:“你想早就早呀,是按时开饭的,会给你送饭倒算你有运气。”
  小剪接着说:“你认识我么?我可认识你。”
  瘦伪军斜着眼仔细地打量后说:“你是……啊,想起来了,你是小吃店的那个。”说着他把竹篮里的饭菜端出来放到小剪跟前。小剪吃着说:“叫厨倌给我多打一些饭菜,打好点的菜。”
  瘦伪军不屑的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皇军的牢房,不知深浅的人。”
  小剪不跟他较嘴劲,他眨巴着眼边吃边思忖着什么。瘦伪军一直看望着小剪嚼动的嘴并不时的吐口水。吃完饭他把碗筷撂在草铺上。瘦伪军瞪了他一眼,在收拾碗筷的时候。小剪用劲抓住他那廋得皮包骨的手并锐利的目光盯他,瘦伪军吃惊地望着小剪说:“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小剪说:“我不想干什么,有话跟你直说,你得想想办法让我出去,要不鬼子审问我的时候我就把你们用鬼子的军火换酒喝的事告诉鬼子,到时候我可以在鬼子跟前立功赎罪,鬼子不拿你是问不砍你的脑袋才怪哩。”
  瘦伪军顿时心惊肉跳,没想到小小年纪竟会来这一招便软声软气地说:“小兄弟,这事你万万不能对皇军说,皇军知道了别说我一个脑袋,就是十个脑袋也保不住,我家上有八十岁的老母等我回去侍候,下有老婆儿子要我养,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小剪虎着脸着说:“鬼子要我死就不如让你来頂替。”
  瘦伪军说:“小兄弟,你说要添饭添菜的事我一定能给你办到,像侍候爹娘一样好好侍候你,行吗?”
  小剪说:“这些我都在不乎,你得想办法让我出去。”
  瘦伪军犹豫地说:“这,这……。”
  小剪说:“这么说来你不想办法让我出去?好吧算了吧。”
  瘦伪军着急说:“小兄弟你别急,不是我不想救你,这事情送晚饭的时候再跟你商量,反正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放你出去。”
  小剪说:“好吧,等着你把办法告诉我。”傍晚,瘦伪军送来的饭菜比往餐多。小剪只字不提要瘦伪军放自己出去的事,是要伪军自己开口说。小剪锐利的目光不时地刺着他。瘦伪军终于开口说:“小兄弟,今晚就放你出去,但不能走大门,那里皇军把守很严。”说着蹲下来,手指在地上画着说:“从这儿出去,走过十来米的小巷,往左拐弯,要记往左边拐就到了厨房,穿过厨房到了浴室前,浴室侧边有小门,到时候我会先把这门打开,你从小门出去,翻过一道围墙你就自由了。”
  小剪问:“你说的是实话。”
  瘦伪军说:“要是说了半句假话我敢对天发誓,会不会遇上意外我就不敢保证。这就要看你的造化和生辰八字。”接着他又说:“不到十一点不能行动,这里能听到敲钟声,十一点过后你就行动。”
  吃完饭小剪站起来摸摸肚子说:“你是中国人那有为鬼子卖命的道理?”
  瘦伪军说:“为的是混碗饭吃和养活老小。”
  小剪说:“我宁愿带着老小去讨饭或饿死决不为鬼子卖命。”
  瘦伪军羞愧不已地说:“那也是那也是。”说完他提着小篮离开了小剪。
  瘦伪军走后,小剪又兴奋又着急,他从草铺踱到门前,从门前踱回草铺,不知来回多少次。他觉得时间特别漫长又特别熬煞人。夜深了,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微弱的敲钟声,敲了十一下,小剪数着。于是他轻轻地把门拽开,欠着身子往外瞧,接着在昏暗的灯光下穿过小巷来到厨房,透过小窗看见一个鬼子提着浴桶从浴室里出来。他肩上搭着一件衣服。这鬼子看见侧边的小门敞开着,他走过去随手把门锁死。然后朝厨房里走来。眼看要和鬼子相遇,厨房里并无藏身的地方,小剪只好躲在门板背后。他屏住气听着鬼子从自己旁边走过。鬼子把门板拉了过去。小剪来到浴室旁边看见侧边的小门给锁住了。他使劲推推门又使劲拧拧锁都无济于事,这时心急如焚,事情多么熬煞人啊。厨房门响了起来。小剪看见有个鬼子提着浴桶来洗澡,要是有小飞刀收拾他是个极好的机会,多可是现在赤手空拳。在这万分险急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到浴室前这条排水沟里,他跨过几步,身子伏在水沟里顺着水沟往外爬。鬼子来浴室前,小剪已经爬到外边去了。他站起来浑身都是湿淋淋脏兮兮并散发着熏人的臭气。外边雷雨交加,雨把他身上污泥和臭气冲刷了许多。借着微弱的灯光他来到围墙前,幸好内墙切得比较粗糙,他没费多大力气爬到了墙顶,外边一片漆黑,围墙下如万丈深渊,只要越过这道围墙就如出了笼子的小鸟。小剪故不那么多跳了下去。他背靠着墙分不清东南西北,不知往那儿走去。突然一道闪电,借着电光看见前边不远有一条小道。路上一片泥泞,他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前走。一阵阵爆雨拍打着大地也拍打着小剪。他时而抹去脸上往下淌的雨水,时而眨下被雨水刺的眼睛。天空蜿蜒的电光瞬息即逝,小剪眼前更是一片漆黑,突然踩着一个水坑身子往前扑,这跤摔得不轻,一双膝盖给蹭破了,血和水交融在一起往下淌,他感到刀割一般的疼痛。一阵冷风吹来他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不知走了多远借着闪电他发现路边有个十分简陋的草棚,只好到这里暂时避避风雨。小剪给冻得止不住的上下牙打架,好不容易等到风雨停了和东方发白。在朦胧中他看见两个挑着菜的人经草棚旁边走过,这一定是到马头镇去卖菜的,他毫不犹豫地跟着他们后面走。
  这些天大剪一直心神恍惚,拂晓前他着了一个梦,梦见小剪反绑在一根柱子上,有个光着上身的鬼子挥着皮鞭狠狠地抽打着他,身上留下一条条深深的鞭痕。虽然如此,小剪还冲着鬼子怒目瞋瞋。接着鬼子放下手里的皮鞭用钳子钳来旁边火炉里烧得通红的一块烙铁往小剪脸上烫。啊……大剪给吓得惊叫起来。邝深山听到叫声立刻来到大剪床前问:“大剪你怎么啦。”
  大汗淋漓的大剪爬起来讪笑着说:“刚才做了一个恶梦,梦见小剪……真吓人。”
  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只敲了两下。大剪和邝深山觉得奇怪。大剪匆匆地跑下楼,天虽然微亮透过门缝看见门前躺着一个人。大剪立刻开门低头一看大吃一惊:“小剪,是小剪。”只见他浑身湿淋淋脸色苍白,后一刻到来的邝深山赶紧抱起来往楼上跑。
  邝深山给他换了衣服。大剪端来一盆热水给他洗脸和抹身子,发现他膝盖上有伤,邝深山来药敷上。大剪一直守护在床前。过了半个时辰小剪才慢慢地睁开眼,无力的目光在移动,小声说;“这里是……。”
  大剪惊喜的喊:“小剪,小剪你可把我吓坏了,我以为我们永远见不着了呢,你能回来真让人高兴。”接着熬来一碗姜汤给他喂下
  喂完姜汤。“大剪哥,我也以为见不着你和深山叔了呢。”
  大剪一边把他扶起来一边说:“你一定饿了快吃点东西。”说着把桌子上放着的汤面端过来给他喂上同时问:“你是怎么从鬼子手里逃出来的。”
  小剪微笑着说:“等我吃完汤面讲你听,不用喂我自己吃。”
  过后几天小剪的身体得到了恢复,吃早饭的时候邝深山对小剪说:“这小店时有伪军进来吃喝,街上也常有伪军鬼子来往,为了你的安全防个意外,你暂时到老胡师傅那里住上一些日子。”
  小剪以为邝深山要撵他走,疑惑不解的目光直望着他。邝深山解释说:“小剪你别误会,深山叔没有别的意思,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吃过早饭你就走,让大剪送你。你在那里可以跟胡师傅学理发。将来可以挣碗饭吃,我也很舍不得你离开,实在没办法。过一段时间会把你接回来。”
  大剪:“小剪你去吧,听深山叔的是为了你好。”
  小剪点点头。
  小剪在老胡这里一晃就是两个月。他在那里做饭扫地挑水无所不做并且学会理发。
  小剪是昨天回到邝深山的身边的。是大剪把他接回来的。一路上两人把分别的这段日子里憋在肚里的话倾诉出来。回来的当天晚上,他俩忙完了店里的活儿来到房间,小剪迫不及待地问:“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深山叔教你学了多少古诗。”
  大剪笑着扳着指头说:“学了好多,有《示儿》、有《望庐山瀑布》还有……”
  “你都抄在小本子上么。”
  “都抄在小本子上了。”说着大剪从枕下把小本子拿来给小剪看。
  小剪如饥似渴地说:“大剪哥,你教我读几遍,声音小一点别吵着深山叔。”
  大剪念道:“原知一死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
  大剪把自己学过的那几首古诗都教他读过几回。小剪说:“大剪哥你去睡觉,我要把这些古诗抄在我的小本子上。”说完拿来小本子和笔墨边抄边默,撗竖撇捺抄写得很工整,抄着抄着他感到几分倦意便伏在桌子上睡着了。睡了好久大剪侧过身子慢慢地睁开眼看见灯还亮着,见小剪伏在桌子上睡着了。他来到小剪身边摇着他说:“小剪快到床上去睡,别着凉呢。”
  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剪问:“现在是啥时候,鸡还没叫吧。”
  恰好传来鸡鸣声,大剪说:“鸡都叫了快上床上睡吧。”
  小剪倒在床上就打起呼噜。
  小剪从老胡那边回来的第四天的傍晚,有个戴黑色礼帽、穿着蓝长衫、手提一个小木箱的人走进美食客栈,小剪迎上前去问:“先生你要吃啥。”
  来人把礼帽摘下来冲着他微笑,小剪定神一看惊呼:“哟,是杨叔叔,杨叔叔来了。”
  邝深山从厨房跑出来上前紧握着他的手说:“哪阵风把你吹来的,楼上请。”
  老杨笑着说:“是根据地的西北风把我吹来的。”
  在楼上。邝深山把灯拧亮给他倒来一盅开水,然后对小剪说:“你下去炒两个菜和两个面招待招待你杨叔,我要跟他喝上一杯。”
  小剪走后邝深山说:“老杨,讲讲外边的新鲜事。”
  老杨喝口水说:“首长说,抗战最艰苦的阶段即将过去,大家要做好思想准备,迎接抗战的新形势和新任务,首长特别强调要大力发展敌后抗日武装,积极扩大和发展游击区,还告诉你一个可喜的消息,听周指导员说,要把你调到游击队去当领导,调令过些日子就到。”
  邝深山笑着说:“我早就想到战场上去,跟敌人刀对刀枪对枪的廝杀一场。”
  小剪端来一小盘菜拿着一瓶透云香,大剪端来两大碗炒面,把这些放在小桌上。小剪往碗里斟着酒问:“杨叔你打听到有咱们的人给鬼子做工的事吗的?”
  老杨揺头说:“没有打听到,小剪呀,要想找到你们的娘只有把鬼子消灭,到那时一定能找到”
  小剪点点头。
  大剪说:“杨叔下回你一定要带几本小人书给我们看。”
  老杨说:“好的一定给你们带几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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