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作品名称:少志寻慈路 作者:会立 发布时间:2015-05-21 08:49:31 字数:6761
大剪他俩是在屋背后的屋檐下度过一夜的。第二天他们想吃上免费的午餐,又来到美食小栈,还是昨天坐过的老地方坐下来。每当食客走后他俩抬起头伸长脖子瞧瞧吃客用过的碗,可是每个碗都好比洗过似的那般干净。俩人饿得直吐口水。过了一会店主从厨房里出来收拾碗筷,见他们老坐这里,问:“你们想吃什么”?
因为衣袋里没有钱,不好说要吃什么。大剪说:“在这儿等一个人”。
店主收拾完碗筷欲往厨房里走的时候,有一个扛着扁担的壮年人走进来喊:“深山老弟呀,上回吃那两个炒面的钱付给你,对不起噢”。
店主深山说:“没什么对不起的事,谁做买卖都有赊有欠”。
小剪顿时兴奋起来冲着大剪小声说:“深山,邝大娘的儿子就叫邝深山,莫非他是……
大剪说:“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呢,没有那么凑巧的事吧,噢,对了,邝大娘说过她的儿子左耳垂有一颗半红半黑的痣”。
店主深山接过钱说:“要吃点什么?”
扛着扁担的壮年人说:“才吃过饭不想吃”。他走了。
店主深山拿着碗筷进了厨房。一会儿他拿着抹布出来抹台桌,他见大剪他俩老坐着不走便问:“两个小兄弟你们住在附近吧。”
大剪说:“我们家离这远哩,你是本地人吧”。
店主深山说:“我是本地人”。
小剪侧过身子看见他耳垂上确实有颗半红半黑的痣便说:“我看你不是本地人”。
店主深山笑着说:“你那里知道我不是本地人”。
小剪说:“你姓邝,你爹经常上山挖草药,你娘是在大深山里生下你的给你取名叫深山”。
店主深山确实是邝大娘的儿子邝深山。他听小剪这么一说感到十分的惊异。他们为什么会这般清楚自己的竟况呢。恰好有个人走进来冲着邝深山说:“来个汤面”。
在邝深山要到厨房里煮汤面的时候,小剪冲着大剪耳语一小阵。大剪笑着点点头。不一会邝深山给那个人端来汤面。小剪故意大声说:“大剪哥咱们走吧”。
邝深山想他俩知道自己的一生世不是一般的人,于是邝深山走过来拦住他们说:“小兄弟,你们叫……
小剪拍着胸脯说:“我叫小剪,他是我哥叫大剪”。
邝深山说:“厨房里坐一会儿,煮个汤面给你们吃过再走也不迟吧”。
这话正中大剪他俩的下怀,两人也就不推却随即来厨房。邝深山往锅里下面的时候小剪笑着说:“深山叔我们肚子很饿,多下一些面。”邝深山笑着又抓来一把往锅里放。
邝深山冲着吃汤面的大剪问:“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姓邝,我在大深山里生下的?”
小剪很快吃完了,他用手背抹了一下油渍渍的嘴唇,随即把他俩得到邝大娘收留的事,晚上邝大娘敲窗子要他们赶快逃出小围子的事,大剪在山洞里遭蛇伤被邝大伯抢救的事……全告诉了他。
邝深山感到十分意外和十分惊喜,他急切的问:“我爹娘他们都健在吧”?
小剪说:“他们都健在,大伯还经常上山挖草药呢,不过日子过得十分紧巴就是”。他俩把邝大娘摔着脚的事和可能遭大坡头毒手的事瞒着不说,怕邝深山难以接受和担惊受怕。
小剪说:“深山叔,你爹你娘提起你不是唏叹就是流眼泪,他们老惦记你,你得回去看看他们老人家呀”。
邝深山想:看来他俩在自己家里住过一些日子和自己爹娘结下了深厚的情缘,说:“我不是不想回去看他们,因为开了这间小店脱不开身,噢,对了我这店正需要帮工,你们愿不愿意留下来帮我的忙呢?”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大剪他俩庆幸自己,在寻找亲娘的路上又有了个落脚点和栖身的地方。他们觉得邝深山一定和他的爹娘一样是个好心人。于是俩高兴地说:“你爹你娘是我们的大恩人,那有不乐意帮你的道理呢?”
小剪冲着邝深山笑着说:“在你家我还穿过你穿过的裤子呢”。
邝深山笑着说:“这么说来我们是同穿一条裤子的人啊”。
大家都笑了。
大剪他俩抹台桌扫地洗洗刷刷显得很勤快也很主动,这对于当过勤务兵的人来说是老马识途,无需扬鞭自奋蹄。这很讨邝深山的欢心,真不愧是苦水里泡着的孩子。
一眨眼半个月就过了,大剪他俩对周围的环境渐渐地熟悉起来。今天早饭后大剪他俩到街买菜。小剪提着一条活鲜的草鱼,大剪提着一小蓝小葱之类菜从街上往回走的时候见着两个背着枪的鬼子走进一间小店,小剪冲着大剪挤挤眼小声说:“干掉他们”。
大剪觉得自己学着了甩小飞刀还没对付过鬼子,现在鬼子出现在眼前又是一对一这机会难得,干掉他们把握是有的。他拉小剪一下,俩人走到那小店门对面的砖柱背后。大剪放下菜篮,小剪把鱼放在篮子上面。随后他们从裤腰的皮鞘里掏出小飞刀,俩人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小店。大剪小声说:“要是鬼子一前一后的出来,你对准前边的我对准后边的,要是同时出来你对准左边的我对准右边的,要沉住气别发慌”。
小剪屏住气点点头,一会儿两个鬼子拿着一包香烟和一瓶酒从小店出来,他俩挨着肩刚跨出门槛两道流星似的闪光向他们闪去。右边的鬼子胸膛中了一刀,他往前颠了几步就扑倒在地。左边的鬼子左眼中了一刀,他手里的东西掉落地上。他立刻拔下小飞刀用手捂住鲜血直流的左眼同时吼叫起来:“抓土八路,抓土八路”。
顿时周围的人们慌乱起来,有夺路而跑有的抱头鼠蹿。大剪他俩乘机提着菜篮和那条鱼迅速跑开。没跑多小剪回过头看了一眼,见那个鬼子背着被刺死的鬼子朝着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在美食小栈的邝深山给一位上了年纪的人端来一碗汤面说:“老人家慢慢吃噢,要辣椒小罐里有要多少自己挑”。说完他来到门外踮起脚往远处看,只见街尾乱轰轰的一片。
邝深山有些纳闷,他俩早就该回来,要不出了事。没多久他们回来了。小剪冲着切着小白菜的邝深山说:“深山叔,没有猪肉卖,只买来一条鱼。”
邝深山说:“买来一条鱼也好,刚才街上乱轰轰的是怎么回事?”
小剪说:“有个鬼子在街上被人杀了,大家害怕得东蹦西跑。”
邝深山说:“有鬼子被杀怎么没听到枪声呢”。
大剪说:“那个鬼子是被人用刀杀的。”
邝深山说:“你们见着杀鬼子的哪个人么?”
小剪笑着说:“只见哪个人的背影,没见他的面目。”
大剪说:“从背影看这个人熊腰虎背是个壮汉。”
邝深山叮嘱说:“你们往后去买东西都要格外小心,不要惹是生非,就是见着鬼子也得绕道走。”
小剪笑着说:“深山叔,看来你也挺怕鬼子。”
邝深山一边抓鱼鳞一边说:“并不是我怕鬼子,是鬼子凶残,他们每时每刻都在屠杀我们中国人,怕你们会遭他们的毒手。”
大剪笑着说:“好吧,深山叔我们听你的,老远见着鬼子就绕道走。”
下午一直没有人进店,天断黑邝深山就让大剪把店门关上。大剪他俩的房间和邝深山的房间都在楼上,中间隔着一条小过道。小剪买菜回来一直很忧闷,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神。现在他背靠床榻扪心自责:第一次用小飞刀杀鬼子就没有杀着,真是个笨货。其实小剪并没有发慌而是在小飞刀飞出的一刹那,有一只小虫在他眼前飞过所致
大剪看出了小剪沉闷的心情说:“要记住我们的娘和村里的一些人是无缘无故给鬼子抓走的,娘在啥地方至今也杳无音信,为寻找亲娘我们吃尽了苦,想到这些心里就不会发慌,小飞刀就甩得准。”
小剪诚心地点点头并且暗暗地下定决心:下次看我的吧。
第三天的早餐是吃汤面。邝深山吃完说:“大剪你去挑水,小剪你去买几斤韭菜回来”。
小剪洗了碗筷便提着小篮离开了小店。
在街上有母子两在小剪的侧边走着,做娘的牵着和小剪年纪相仿的儿子说:“娘天天都惦记着你,有时候晚上作梦也梦见你,醒来就一直睡不着。”
做儿子的说:"娘,你接我回去吧我不愿学做木匠,那个师傅骂过我几次,还打过我。”
做娘的心痛地说:“我就是来接你回去的,娘舍不得让你吃这样的苦,娘舍不得让你离开。”
听到他们的话,小剪情不自禁回忆起往事:有一回在自己的家门前独自踢着毽子,娘拿着一件衣服从屋里出来说:“天气凉了,小剪快穿上吧。”自己执意不穿,后来因为着了凉而发烧,而且烧得挺厉害的,娘不但没有责备,而且熬来姜汤端到床前给自己喝。还有娘每每到山上割柴禾总是会带回这样或那样的野果子给自己吃。自己作过多少梦,梦见娘看着自己笑,梦见娘给自己穿衣服。可是现在娘在啥地方令人茫然……小剪抢到前头蓦然回首冲着这母子俩投去羡慕的目光。他的心潮久久不能平静。
就在小剪买菜回的时候,还是在他和大剪一起刺杀过鬼子这地方,看见一个伪军和一个鬼子嘀嘀咕咕的走进那间小店。上次我没有把鬼子送上西天,今天一定要把你这个鬼子送上西天,穿黑制服的伪军毕竟还是中国人,我刺杀鬼子与你关系不大。于是他掏出裤腰间皮鞘里的小飞刀,躲藏在砖柱的背后,没多久鬼子和伪军从小店里出来,刚跨出门槛的鬼子给飞来的小飞刀刺中胸膛,他趄趔几步倒在地上,如捅了一刀的猪血直往外流。伪军见状惊恐地大声嚷:“抓土八路,抓土八路。”并向小剪这边追来。周围人少,小剪的目光如闪电般的扫了周围一眼,只好往侧边的店堂里跑,店堂里有个老叟站在柜台前正拨着算珠子,见一个少年跑进给吓了一跳,他缓过神来说:“你……你疯啦干嘛往我这儿跑呀。”
小剪早已跑上了楼,追进来的伪军听到楼上有脚步声就急往楼上追,直跑到三楼的小剪已经没路可走了,着急的目光环顾四周,见着一个小圆窗和隔壁房顶的瓦面相连接,他双手抓着窗子身子使劲往上一纵,低着头弯着腰往外钻。快要爬出去的时候,追上来的伪军拉着了小剪的右脚,他的左脚用力一踹,把伪军的门牙踹掉一颗,伪军松了手。小剪由于用力过猛身子失控,他顺着瓦面往下滚。也许是天地造化或者是神明保佑,小剪跌落在一间草棚顶上,洞穿草棚顶再跌落在里边的麦秸杆上。远处挑着水的大剪在换肩的时候看见有人从屋檐上如铁球似的滚下来。他的心几乎跳到嗓门上,情不自禁地喊:“完了,完了”。他要去看个究竟和救他一把,放下水桶绕小路来到小草棚,谁知小剪坐在地上摘去粘在衣服上的麦秸杆。他惊异地喊:“小剪是你!你怎么会从瓦面上摔下来,摔着手脚么?”
小剪愣扑扑的目光望着大剪说:“腰有点痛。”
大剪掀起他的上衣看见白皙的肌肤一块青一块紫。大剪立刻往手心里吐了唾沫然后使劲地给他搓,说:“好险啊,要不是这个草棚,说不定会把你摔得粉身碎骨的。”
小剪歪着腰说:“别说得那么严重。”
大剪问:“你为啥会从屋檐上摔下来。”
小剪忍着痛说:“事情晚上告诉你,别搓了,深山叔在等着我们回去呢,快走吧。”
大剪说:“回去深山叔问你买的韭菜到哪儿去了,你交待得了吗?”
小剪笑而不答,他站起来歪着腰往前走。
小剪回到店里邝深山见着他空着手回来问:“小剪韭菜没买着,哪篮子呢?”
小剪装出一副沮丧的样子说:“菜买着了,在街上偏僻的一间厕所,我大便出来连菜带篮子都给该死的小偷拿走了,唉,今天真倒运。”
往水缸里倒水的大剪听到小剪哄骗的话语忍着不敢笑。擀着面的邝深山说:“这次上当吃亏没关系,往后要吸取教训,做什么事要多留一个心眼,去吧,把昨天买的葱洗干净拿过来。”
想到小剪的腰伤,大剪走过来冲着邝深山说:“深山叔,刚才挑水闪着了腰想买几个跌打丸来搓搓。”
邝深山洗着手说:“用不着买,我房间的抽屉里有几颗老鬼马祥这老字号的跌打丸,拿来用水搗碎搓几次或吞服半粒就没事。”他走过来说:“伤在哪个部位让我看看。”
大剪怕露馅赶快往楼上走去并且说:“深山叔不用看,”接着喊:“小剪你倒碗开水上来。”
小剪倒开水同时冲着邝深山说:“邝大伯的打药酒真管用,我用过好几次,这里有那药酒多好啊。”
邝深山望着上楼的小剪说:“村里伤着筋骨的人都用过跌打药酒,无不说老爸他的药酒灵”。
大剪从抽屉找到那跌打丸,他冲着上来的小剪小声说:“你真会胡编乱造,深山叔信以为真。”
小剪忍着痛说:“你就不会胡编乱造瞒深山叔?”
小剪服下跌打丸没多久摸摸腰部觉得不那么疼痛了。
今天的早饭比往常早,吃过早饭邝深山对大剪他俩说:“看你俩的头发长得可以结辫子啦,好比人家大闰女,今天你们到上个月去过的胡师傅哪儿去理发,他不会收你们的钱,顺便带一个斗笠给他。”说完他从楼上拿来一个斗笠戴在小剪的头上并系好带子,随即吩咐:“要保护好这斗笠,路上千万不能丢失,万一遇上鬼子伪军你们也要想尽办法保护它。”
大剪问:“深山叔,为啥这斗笠这么重要,里边有啥秘密不是。”
邝深山说:“没什么秘密,反正一定要送到胡师傅手中。”
在路上小剪摘下斗笠瞅瞅,却没有发现什么秘密。大剪拿过斗笠瞅瞅也没有发现什么秘密。在芒种坡这地方他们看见两个伪军和俩个鬼子朝他们走来,并能听到鬼子叽咕着让人听不懂的话语。小剪暗暗地抖动大剪的衣角说:“解大便”。于是他俩绕道来到一丛荆棘的背后,解裤子蹲下来。有个鬼子对一个伪军叽咕几句,那个伪军端着枪一步一步朝荆棘丛走来,临近大声喝道:“干什么的?站出来.”
小剪笑着说:“你过来看呗。”他俩嘻笑起来。
伪军再近几步闻到熏人的臭气捂着鼻子骂道:“他娘的在这里拉屎。”他回到鬼子跟前说:“小孩子拉屎拉屎的,好臭好臭的。”他们吐了一口唾沫便走了。
老胡的理发店在村西头,是比较偏静的地方。平日上门理发的人不多。吃过早饭老胡坐在门前的长凳上埋头磨着剃刀。太阳已过一竿高大剪和小剪来到门前高兴地喊:“胡师傅。”
老胡抬起头微笑着说:“你们来啦,快进屋里坐。”
小剪摘下斗笠说:“这是深山叔要我们送给你的。”
老胡接过斗笠笑着说:“泡有茶,自己斟。”说完他来到里屋扒开斗笠的篾片掏出一张手指大小的纸条,他看过纸条后沉思了片刻随即把它放在一个地砖底下。
就在大剪和小剪离开美食栈不到两刻钟,突然来了两个查户口的伪军。他们闯进美食栈先是东张西望然后冲着邝深山大声说:“你不是请来两个童工吗?”
邝深山毫不掩饰地说:“是请来两个,他们得上重感冒到医院拾药去了。”
有个伪军说:“近些日子街上有三个皇军被人用飞刀刺杀,听说是年纪不大的人所为,你对你的童工要严加管束。”
邝深山说:“我这两个童工都是乡下人,想必他们没有这个胆量做出这样惊骇的事,我一定会严加管教。”
其中一个伪军在这小店吃过多次,他们没有再追问便走了。
大剪他俩理完发照着壁上的方镜,摸着短匝匝黑得发光的头发微笑起来。吃过午饭大剪他俩告别了老胡回去。
打着细小旋涡的河水显得温柔谧静,岸上翠绿窈窕的黄竹旁逸斜出,把自己修长的身姿照在水里。水面上浮着几只啄着自己羽毛的麻鸭,西边红霞的映照下,河面上构成了一副色彩凝重的水彩画。大剪他俩沿着河岸走。他们觉得脖子上痒洒洒叫人很不舒服。
小剪说:“大剪哥,到河里洗个澡回去还不迟。”
大剪觉得理了发到河里洗个澡,让人舒服荡气:“好呗。”
两人在黄竹丛里脱了上衣穿着短裤扑通一声跳进水里。在家乡他们经常到河里去玩水,即使深秋天也不例外。蛙游、仰游、潜水样样练得很拿手。自从出来寻找亲娘就没有到河里玩过,今天到河里玩还是第一次。他们玩得十分舒畅。潜入水里的小剪不一会钻出水面用双手把脸上的水抹去,睁开眼看见河下游对岸有个穿黑制服的在那里钓鱼。他游到大剪身旁拍一下他那光滑的肩膀,指着那个伪军耳语着什么。随即他们爬上岸从衣服里拿来小飞刀,他们衔着飞刀跳到河里。河面上留下一圈圈扩散的水纹。
坐在岸边的伪军目不转睛地看着水面上的浮标,浮标突然往水里沉,他把鱼杆用力一拉,一条三指大小的鱼给钓上来。他把鱼串在先准备好的草杆上。然后再在鱼钩上勾上诱饵随后用劲把鱼钩往河里甩去。大剪他俩神不知鬼不觉的在鱼钩边冒出水面。刹那间两把小飞刀向伪军飞去。伪军还没反应过来就倒在地上。他俩剪迅速跳上岸,小剪先拔下伪军腰间的短枪。大剪拔下刺在他身上的两把小飞刀,并在其身上揩干刀上的血痕,然后两人用力把尸体推入水里。他俩相视而笑。大剪拿来那条鱼和小剪向对岸游去。漂孚在水面上的尸体缓缓地随水流而下。
西边红霞已退去,夜幕慢慢地降临。大剪他俩还没回来,邝深山有些憔虑,担心他们在路上出什么事。他到门外望了好几回。他回到厨房里刚把灯点着,他俩回来了。小剪高兴地喊“深山叔,晚饭好了么。”
邝深山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他点着灯走了过来问:“这么晚才回来,不会路上出了什么事吧。”
大剪说:“深山叔你放心,路上没出啥事的,不过……。”
邝深山急切地问:“不过什么?”
小剪把在路上碰到鬼子和伪军的事告诉了他。最后小剪笑着说:“这下让那个伪军闻到了一肚子的臭气。”
邝深山笑着同时目光老盯在小剪鼓起的腰。小剪并不是没有注意到,他把大剪推到前边挡邝深山的视线,怕他从自己身上看出破绽。小剪紧接着说:“理过发我们在河里洗过澡要换衣服去。”说完他往楼上走去。
吃过晚饭来过几个吃汤面的人。打发他们走后,关了店门各自来到自己的房间。小剪拉出床底下那个简易的木箱,从里边的衣服下面拿出那支短枪,他坐在床上翻来侧去的看。他想这短枪跟大坡头的没有多大的区别,要是再碰着大坡头非叫他吃枪子不可。他举起来对准壁上的草帽瞄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