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温情释怀
作品名称:燃烧的欲望 作者:李载丰 发布时间:2015-05-21 22:42:35 字数:7368
这些日子,郭玲心里很烦,烦得她无所适从。父亲因为上次喝酒导致王大军死亡,事情并没有完全平息。尽管父亲和其他工友赔偿了一笔钱,但是“怪婆”仍没有消停,隔三差五来到“郭大喇叭”家里闹。弄得“郭大喇叭”一家人鸡犬不宁,很少有安静的时候。
在这种情况下再度复习功课迎接高考,简直不可思议,坐在家里闷闷不乐。这时,从窗外传来怪异的声音:“青青的天,绿绿的草,喇叭家中老鼠跑。明晃晃,暗溜溜,大喇叭喝酒伤我夫。”别看“怪婆”没有多少文化,编那些顺口溜可是一套套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真烦人。郭玲知道“怪婆”又来闹了。母亲田敏摇摇头叹息:“这可咋整,这一天到晚的不消停,真闹心啊!都是你父亲惹得祸。”
“娘,她这么折腾,我也快疯了。”
田敏将郭玲拥在怀里,柔柔地说:“闺女,要不是没有那场病,你早就考学走了,就没有这些烦恼了。”
“娘,她老这样闹,总得想个法子啊!”
“能想出什么法子?邻居这么近,低头不见抬头见。你爹说了,已经对不起人家了。她也很可怜,孤身一人生活。王宇在前线也不知道生死,忍一忍吧。待她折腾累了,就不折腾了。唉……”
此刻,“怪婆”嗓门越来越大。“……青青的天,绿绿的草,喇叭家中老鼠跑。明晃晃,暗溜溜,喇叭喝酒伤我夫。”
郭玲捂着耳朵嚷道:“太烦人了、太烦人了。”她从母亲身旁挣脱开,越听越刺耳儿。索性从炕上爬起,推开一扇窗户,刚张嘴要喊,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只见“怪婆”穿着已经露出几个窟窿的白色老头衫裹着肥硕的身体,下身穿着已经褪色的绿色裤子,攀爬在“郭大喇叭”家门前的榆树上。她双手紧握着树杈,屁股坐在一个树干上,赤着脚摇晃着。头发乱乱的,脏兮兮的脸庞似乎几天没有洗。嘴角遗留星星点点的白沫,那双鼠眼死死地盯着“郭大喇叭”的家。
这张脸,郭玲看着都恶心,身子似乎要起鸡皮疙瘩。她强压着怒火,对“怪婆”说:“婶子,你怎么还上树了,小心别掉下来摔着了,那俺可赔不起。求你了,别这样闹了,行不行?”
“吆喝,小妖精起床了,终于有个喘气儿的出来说话了。”
“你咋说话呢,怎么还骂人?”
“小妖精,会勾人,早晚成为俺家人。”
郭玲有些急,转身对田敏说:“娘,你看她说得多难听啊,快管一管啊!”
田敏起身狠狠地瞪了“怪婆”一眼,立即将那扇打开的窗户关上,对郭玲说:“你理她干啥?越理她,越晒脸。”
郭玲没有想到母亲不仅没有责怪“怪婆”,反而责怪了自己,心里特感觉委屈,愤然起身走进了自己的屋子里,趴在炕上哭泣着。
“怪婆”的确有些累了,顺着树的主干溜了下来。依靠在树脚下,喃喃低语了几声,便发出了鼾声。
田敏坐在炕头,内心一阵作痛,看到“怪婆”那副样子,顿时感觉到可怜。毕竟都是女人,家里没有了男人,谁不难过?
“闺女,别哭了。她儿子不在身边、男人又突然死去,也怪可怜的,忍一忍吧!唉……”
“那也不能让她老这样啊?”
“等你爸爸回来想个法子吧!”
郭玲把门掩上,并且极力让自己烦躁的心平静下来。她又重新温习已经计划好的功课,但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心中只觉得恐惧和不安,假如“怪婆”不在那里折腾,或许还能想起昨日的功课。然而,她愈发的烦躁,因为她的耳边不停地传来“怪婆”沙哑凄厉的声音……满脑子全是“怪婆”狰狞的面目。
郭大喇叭迈着沉重的脚步回来了。郭玲听到父亲与母亲嘀咕,了解到矿召开了党委会,针对这起因喝酒意外发生的事情,给予了父亲“党内警告处分”,保留生产矿长职务。从组织角度也算是给死去的王大军和家属“怪婆”一个交待。那天夜里,郭大喇叭发誓要戒掉酒瘾,家中的酒具全部被他摔碎,扔到了外边。郭玲的母亲田敏见丈夫这个举动,大气儿不敢喘,眼睁睁地看着郭大喇叭发泄。她知道丈夫心里苦闷,给王家的伤害太沉重了。
随后,郭大喇叭卷起了一支旱烟,闷闷地抽了几口,屋内瞬间烟雾缭绕。轻声地对田敏说:“老婆子,以后我们要多多照顾‘怪婆’的生活,毕竟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什么事情都要忍着点儿、让着点儿,这样才能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大军……”
“嗯,听你的。可是咱孩子学习怎么办?‘怪婆’这么闹,孩子考学的事情会泡汤了……唉,真没有办法呀!”
“唉,可怜的女儿。别说了,心烦,睡觉吧!”
社会也在悄然的变化当中,郭大喇叭和其他在矿山工作的人们生活也渐渐有了明显的改善。看着外运煤炭的火车带来的滚滚的财富,勾起了人们对生活充满激情和希望。依山而建的简易的工棚被拆掉,迅速建起了一排排崭新砖瓦房。然而,只能满足一部分人的需求,还有许多矿上工作的人们还无法获得,在耐心的等待。这天,党委书记朱学范找到了郭大喇叭,关心地说:“老郭啊,党委为了解决部分职工住房难问题,建了一批房子。考虑到你的居住条件,组织决定给你一套……”
郭大喇叭一听,心里很感激:“朱书记,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不过,我也有自己的打算,想和你说。”
朱学范递给郭大喇叭一支“大前门”香烟,微笑地说:“哦,你说吧!”
“郭大喇叭”点燃手中的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说:“朱书记,在我心里一直有一种愧疚感,那就是很对不起我的工友和邻居王大军的妻子‘乖婆’,我想把这套房子给她,也算是一种补偿。”
“这怎么能行呢?这是组织上决定的,不能拿组织的决定做交易,这是不可更改!”朱学范坚定地说。
“朱书记,这个组织原则性我懂,但是可以变通嘛。再说了,‘怪婆’家居住的房子已经是危房,另外她又是军人家属,儿子在外当兵保家卫国,我把房子给她既体现组织上对她关心和照顾,又避免职工对矿领导搞特殊化的不满,同时,也算给我死去的兄弟王大军一个交待,这是一举三得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朱学范听了郭大喇叭的一席话,心里暗暗地敬佩:“嗯,说的有道理,既然你这样决定了,那就尊重你的意见。如果我们领导干部都像你这样高风亮节,处处为职工着想,我们的工作会更加得民心,企业就不愁发展呐!还是老同志觉悟高啊!”
听说矿里分房子,郭大喇叭把自己那套房子让给了“怪婆”,这让田敏想不通,就连自己的女儿郭玲也开始向他发难:“爸,你也太傻了吧,明明房子是咱家的,偏要给人家,我俺娘跟着你继续住这个破屋子,受苦受累。俺娘还是你老婆吗?俺还是你亲闺女吗?”
这是郭玲长这么大第一次冲着父亲发脾气。而田敏又是个出了名的节俭善良的女人。面对贤惠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他还能说什么呢?郭大喇叭坐在炕头上默默不作声。尽管觉得很对不住他们,跟着自己生活这么多年,受了很多苦,但是他还是耐心地对妻子和女儿说:“知道你们跟着我没有过上舒坦的日子,可是,我们与‘怪婆’相比生活还是幸福的。孤儿寡母的生活很不容易,更何况,王大军因为我而死,在我内心始终有负罪感。将心比心,换做我们也是很痛苦、很艰难的事情。这次把房子让给了‘怪婆’之后,我很心安!”
“唉……是啊,自从大军死后‘怪婆’孤苦伶仃够可怜的……”田敏忍不眼中溜下了泪水。
郭玲手挽着妈妈的臂弯,轻声地说“妈,别哭了。这样也好,‘怪婆’搬走了,我们可以清净了,不再有人打扰了。爸爸,我想通了,不生气了,支持您的工作!”
说完,郭玲替母亲抹去眼角的泪花之后,搂着母亲轻声地说:“娘,爸爸现在也很难,做人做事有自己的主见和原则。过去艰难的日子都过来了,眼前这点事情不算啥。我相信,我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郭玲从刚刚记事开始,她的母亲就是贤惠、柔弱的女人,她的声音始终是那样的温柔而甜蜜,不管对他人是称赞或者责怪,态度从来都是沉着而应付自如,让郭玲未料到的是因为这套房子母亲真的伤心了。母亲已经住够了近20年的茅草屋,冬天漏风,夏天漏雨,让她苦不堪言。郭玲的劝说,的确有了一定的作用。田敏停止了哭泣,穿着鞋下地儿,做饭去了。
俗话说,女儿是母亲的贴身“小棉袄”。郭玲的劝慰,着实让田敏心情好了许多。对郭玲快活、可爱、妩媚的天性,田敏一点儿不担忧。更担忧的是怕家里一些琐事影响女儿的学业。
晚饭中,一家三口边吃边照例聆听收音机里的新闻联播,聆听中越边境自卫反击战进展情况,不时传来前线的各种消息,这让郭玲纷忧不安,内心在祈祷王宇在前线别出现一丝的差错,能够平安地回来。在郭玲的耳畔一刻不停回响着中央广播电台播音员那爆豆般的语调,她实在难以忍受。时而又回想起王宇那个炙热的吻,脸上瞬间泛起红晕。每当听到激动人心的消息时,郭大喇叭仿佛自己回到了昔日的战场,不停地舞动着胳膊,或用手中的筷子敲打几下桌子,习惯性地大谈特谈自己的光荣历史,兴致之处还唱上几句歌曲。而母亲田敏根本不去听,只是默默地担心一旦王宇牺牲了,他的母亲“怪婆”今后的生活会没有着落。
其实,郭大喇叭心里清楚,目的调节气氛,让一家人不要去想不愉快的事情。
饭后,郭玲躺在炕上,整个身体沐浴在朦胧的银色月光中。对于情窦初开郭玲来讲,脑海里满是纷乱的想法。尤其王宇和宋双喜很长时间没有与自己联系,显得自己内心世界空落落的。尤其那种落寞有点儿说不出的感觉,自己也不知所措。时而想起与他们相处的日日夜夜,总是难以忘却,面部流露出那种既惊讶又高兴的表情,貌似听到他们在呼唤自己的名字,向她求婚……顿时羞涩难耐。
清晨,已经养成了晨练习惯的郭玲迎着朝阳来到了山坡上。举目远眺,眼中满是一望无际、蜿蜒的山川沃野,处处耸立着嶙峋的苍松和柞树群,在她的眼中看起来都是那么粗陋与野性景象。
这里的人们早已经习惯了冬天的严寒和夏季的炎热,在他们身上蕴藏着旺盛的生机与力量,这一切着实让她感受到的。他们生来的粗犷、耿直、善良,却又豪爽、嗜酒的秉性,也揉进了各自的血液里。但是,在她年轻的心灵中似乎看到了更多的人们的精神变化,这种变化是微妙的表现在人们的脸上、言行上和穿着上。
酷热的夏季即将来临,从南方的暖湿气流涌来,在阳光的作用下,人们感觉天空像下了火。不过春意仍流连忘返地不想离开,田野中充满了北国独特的芬芳、柔和、生机和活力,饱含着种种温馨。浓郁的芳草气息,有的来自遍野的山花,有的来自刚刚吐绿摇曳在风中的树木,还有来自新翻过的黑土地的香味。看到眼前的景致,郭玲不在想那么多,快乐地像一只小鸟,在山野中奔跑,心中充满着惬意和幸福。
郭玲喜欢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中,与大自然亲密接触。因为只有这时候,这里的空气最清新、最清爽。时而奔跑、时而驻足、时而蹲下沉浸鸟语花香之中。置身于这样灿烂的春天,她的心里充满希望地想象着,庆幸自己赶上好时候,有上大学的机会,内心无限的激动,向往大学生活。也对宋双喜、王宇等同代人荒废了学业而感到遗憾。
郭玲身穿红底黑格子棉线套装裙子,裙子呈现喇叭状,在微风中显得楚楚动人。阳光越来越足,额头上渗出了几滴汗珠儿,郭玲手中握着洁白的手帕,轻轻擦拭之后,沿着山路向家走去。
这时,宋双喜上完夜班升井后,腋下夹着矿上发放的保健面包,正沿着山路迈着矫健的步伐迎面而来。未等郭玲发话,宋双喜提前打个招呼:“郭玲,上山了?”
“是的,你这是下班了?”
“嗯,你真漂亮。”宋双喜热情地说道。
郭玲羞涩地低下了头,停住了脚步。宋双喜上前拉住郭玲的手,郭玲慌忙想抽回手,却被他牢牢地扯住:“玲子,不要回避我。”
“别这样,让人家看到了怪不好意思的。”
“怕什么?这是我们年轻人的事情。”宋双喜瞪着还没有洗净的那双眼圈,像被纹了黑黑的眼线,透出的目光火辣辣的。盯着郭玲:“玲子,我是真心爱你的。”
说完,他垂下头望着她。有了上一次的经历,她知道他想做什么,便将头转到了一边,只是用眼角挑逗地冲他笑。
“还想吻你,很想、很想……”
“吻我的额头,就像亲哥哥那样。”她故作严肃地说。
“不,就想现在吻!”他的眼神看着她的唇,在那里停留了一会儿。当然,他的声音很温柔,并且有些颤抖。
她抬头望着他那黝黑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嘲弄和怀疑。他用咄咄逼人的目光望着她,又情不自禁地垂下了头,内心深处一片混乱。
“双喜,我、我们不能这样……”郭玲低声说着,显然已经语无伦次,身体早已经贴近他的怀里无法挣脱。她感觉到了他急促的气息,以及他那游动的手在不安分地抚摸自己的后背和臀部。
“为什么不能这样……为什么?”宋双喜紧紧地搂住她,生怕从自己的怀中溜掉。也明显地感觉到郭玲胸前那两个肉团在涌动。
这时的郭玲脑海里瞬间仿佛找到了所看的小说《少女之心》男女主人公相拥一触即发的无名冲动。这种冲动令自己难以逾越,双目紧闭着,身体在亢奋中自觉不自觉地颤动、摇摆着腰部。同时,似乎感觉到对方下体有硬物在顶着自己……“不、不,双喜,不要这样……唔、唔……”她呻吟中,红红的嘴唇被双喜宽厚的唇盖住了……此刻,宋双喜处在极度疯狂的状态中。
这种狂吻对郭玲来说,来得太突然了,难以招架,身体顷刻间也变得软软的……潜意识中,郭玲紧紧用手锁住他的腰带,防止他解开,并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他。“求求你,唔、唔,不要这样了……”
哀求中,宋双喜并没有终止意思,吻的过程中,又将她抱起。他仰天“啊”地吼叫着,回荡在山谷之中。郭玲双手鼓点般敲打着他的身躯,双腿不停地在蹬踏。宋双喜终于筋疲力尽地松开了手,两人均躺在路旁绿油油的草地上。气喘吁吁的宋双喜含情脉脉地看着闭着双目的郭玲,深情地说:“玲子,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你就有异样的冲动,控制不住自己……”
郭玲这时突然地坐起,双手在梳理凌乱的头发,眼角流出几滴清泪,嚷道:“都怪你,干嘛那么冲动啊!冲动是魔鬼!你看啊,我的裙子都被你弄脏了……”
只见郭玲裙子前被浸湿了一片,并散发阵阵的腥味儿。宋双喜知道自己惹祸了,赶忙道歉:“对不起,玲子,我实在控制不住……”宋双喜看到自己的裆部也湿湿的,黯然地低下了头……
“不,我不能原谅你。”郭玲撅着小嘴说道。
“玲子,原谅我吧,我有些鲁莽,我已经无地自容了。我再也不会把你怎样的,也不会再次占你的便宜了。”宋双喜佯装悔恨地道,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说实话,我自私,一点儿不去体会你的感受……“
她扭头看了他一眼,心想,双喜是个坦诚的人,看上去也算是个有良心的人。
“好了,别再自责了。最近下井工作咋样啊?”
“唉……还能咋样,天天两头不见太阳,披星戴月地工作,讨厌死了!”
郭玲关切地问:“你害怕吗?”
“害怕,每天都提心吊胆的。你想想啊,天天往黑洞里跑,打眼放炮的,与岩石打交道,磕手碰脚的是常事儿,弄不好会死人的。”
“嗯,在家里经常听爸爸讲,矿工最辛苦、工作环境也很危险,据说建矿以来,发生了许多事故,多数是违章造成的。我爸爸说的对吗?”
“当然对了。不过有时候一时疏忽或者注意力不集中都会发生事故的。”宋双喜忧心忡忡地说。
“那你就要休息好,一定要注意安全,可别让家人担心啊!”
“呵呵,你就不担心我?”
“哎呀,担心你也是正常的嘛!”郭玲绯红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两手放在胸前,似乎掩饰内心的骚动和不安。
宋双喜见状,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玲子终于原谅了我。“玲子,你的美丽和温柔确实令我着魔。”他微笑着说,那微笑仍跟过去一样两边的嘴角向下弯成了弧形。不过,郭玲知道,他是在讨好自己。“可是,你知道吗,你的这种气质和魅力不同寻常。我见过矿区里许多女孩子,有的也比你长得还漂亮,或者比你更加聪慧和善良,但是我难以忘怀,喜欢的不得了,脑子里时常有你的影子……”
他说许多女孩比她漂亮、比她更聪慧、善良,她心里有些不舒服,有些气恼。好在后面的话却让她的怒气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
郭玲上前狠狠地捏了一下他的胳膊,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
“双喜,你就会戏弄我。我心里清楚,自从你参加工作,就接触许多漂亮姑娘,垂涎三尺。自我们那次一起去矿区买衣服之后,就从来没有想过我,还朋友呢!不过今天、今天你又一次过分、过分……”
“过分什么?”
“哦,双喜,很担心你,过分地和我这样胆战心惊的,怕闹出什么荒唐事情来。好在你没有没有……另外,你下井工作,我也担心,怕出现三长两短的事情来。”
宋双喜连忙用劲儿握着她的手,然后将它压到自己的胳膊上。
“感谢你替我担心,说明你心中还是有我!”
她泛着浓黒的睫毛,然后又重新低下了头。内心中,她很贪婪,那种无名的贪婪在驱动自己还想找回那本书中男女之间亲昵的感觉,觉得很奇妙,却不能说出来。她装出窘迫和脸红的模样。她这么做并不是个难事儿,因为她此刻又燃起那种冲动,气喘吁吁,心在慌乱地跳动。“双喜,你知道吗?尽管你很冲动,我心里很害怕,不过你那么、那么的……”她低下头,发现他的手在紧紧地攥住自己的手,“那时候的确我快要疯了,太可怕了,所以我、我……”她抬起头,眼中充满着怜悯。“双喜,其实我们还很小,未来怎么样还不知道,我也隐隐约约地觉察到自己也喜欢上了你……”他看着她,眼中含着灼热的光辉,她闭上了眼睛。
此刻,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紧紧闭上双眼,把脸微微抬起来,好让他吻自己。相信自己的判断,过不上多久,他那两片嘴唇很快与她的嘴唇接触,她忽然地想起刚才他吻的时候是那样的结实和执著,令她瘫软。然而,他没有吻她,她因此产生失落感,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鼓起勇气看了他一眼。他正笑眯眯地看着她,拿起她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原本她认为他会有更疯狂的举动,却不曾想到他是这样的温柔,这让她感觉诧异。想看看他的表情,可是他低着头,无法弄清楚了。
她又一次仰起头试图让他发现自己的表情,又急着闭着眼睛。她知道自己的眼里会流露出妩媚动人的神情,他只看一眼就会明白。只见他又将她的手心朝下,吻了两下,急得她突然紧张地吸了一口气。他低下头看见了自己纤细的手明显感觉到粗糙。因为自己经常帮助母亲做家务,肤色也黑了许多。
他依旧没有抬头看她,凝望着她的手。
“你要认真地看着我!懂吗?”宋双喜突然发话,缓缓地抬起头,声音似乎变得冷峻。
她不情愿地看着他的双眼,透露出倔强、烦躁。扬起两道浓黑的眉毛,额头闪闪发光。
“在家是学习,还是干活?怎么手弄成这样?”
她企图要将手挣脱出来,然而他紧紧抓住不放,拇指在不停地抚摸她的手背。
“真没有想到,你在家把时光消耗在家务活上了。”说罢,松开了她的手。
郭玲委屈地将双手放在了一起相互地抚摸之后,仿佛瞬间心中的郁闷获得了解脱。突然飞快地转身走开,宋双喜紧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