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家暴
作品名称:凤凰飞的年华 作者:曼禾 发布时间:2015-05-16 17:53:12 字数:3456
那时后我们的工厂是在一个偏僻的山沟里,听说最早是一家军工厂,所以必须建立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后来工厂改为制作相机,我的童年就在这个美丽的山沟里度过。
童年的记忆已模糊,只记得那里青山绿水,鸟语花香,虽然上学要走很长的山路,但我并不觉得艰苦,一路上摘菜野果子,摸鱼摸虾,其乐无穷,小学的光景一晃就过去了,如今还宁我流连忘返。
在我准备读初二的时候,工厂为了更好的发展和交通的便利,在87年搬迁到城里了。每家每户都分到了一套房屋,自然人人都洋溢着愉悦的笑容。
那时我们的工厂是人人羡慕的铁饭碗,国家二级企业,叫凤凰集团,光是职工就几千人,再加上硬件设施是整个城市一流的,福利最好的,住房也是最好的,工资待遇最高的,很多人打破头都想进来。
由于我们的企业坐落在城市不远的一个独立处,整个厂区和家属区都有围墙围死,只有前后两个大门通向市中心,晚上的时候大门一关外面的人不得入内,里面的人只要有厂牌当然可以从门卫的小门自由出路,就因为这样,外面的人称我们的厂是大院,那么我们这些职工也就成了大院里的人了。
大院里的人生活条件分为三个等级。最让人羡慕的就是那些当官的,他们不仅收入高,而且还能收到额外的送礼和贪污来的巨款,因此大院里的职工个个削尖脑袋想混个一官半职,那些没有门路后台的也就只能望而却步了,不过他们也算得上中产阶层,工资有着多余还能存上几个小钱,因为他们的工作岗位比较好,虽不是官但也算是个白领,比如办公室看看报的,检查检查厂卫生的,挥挥笔算算钱什么的,什么奖金,津贴呢,都兴许多些。剩下的就是最底层工人的家庭,别说存钱了,只要一家能够开支过去就不错了,每天加班加点的工作为的就等发工资的那天,可是工资发下来了,还上月借的钱,剩下的又寥寥无几了,等到月底又去借,就一直这样过着恶性循环的日子。我的家不用说自然也猜到肯定是属于这类最底层的,家里孩子又多,父母只是小小的工产阶级,那点微不足道的工资,每个月吃饭都困难,然而生活不仅潦倒也就算了,而且还掀起了一些让人忧伤,凄凄楚楚的悲惨故事,故事也就从1988年的夏天开始……
七月盛夏,瓦蓝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火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河水滚烫,土地冒烟,骄阳似火地撕开了大地的皮,小区的柏油马路上裂开了一道道口子,好像在张开嘴渴望天空忽然浇下一盆冷水以示解渴。知了叫得震天响:热死了,热死了……蜻蜓都只敢贴着树荫处飞,好象怕阳光伤了他们的翅膀。几只黑褐色的大肚蟋蟀,像按上了弹簧似的蹦来蹦去。小区两旁的梧桐树安静地立着,好像在等待微风袭来随时可以舒展开流汗的枝叶。
我从同学家里写完作业回家,用书本挡住额前,减缓太阳直接晒着我那张原本就不漂亮脸蛋。还好同学家离自己的家不远,只隔着几栋房子,就这短短的距离我的手臂已经渗出一行行的汗水,我几个小跑便来到了家门口。
我松了口气,拿起锁匙利索地打开了们,就在打开门的那一霎,一幕惊人的场面浮现在她的眼前。表哥的整个身体压在姐姐的身上,表哥喘着粗气正要剥去姐姐的裤子,因为是夏天,姐姐只穿了一条单睡裤,表哥轻而易举地拔下了。姐姐狂乱的大叫,捶打表哥的肩膀,表哥依旧无济于事地继续想做下一个动作。
我瞪大着双眼,举起手上的书狠狠地向表哥的头上砸去,表哥这时抬起头看看是我,便扫兴地翻下身子坐在地板上,姐姐拎起裤子搂着我委屈地哭了起来。我拍拍姐姐的肩膀说:“姐没事了,你坐下。”我扶着姐姐在客厅的椅子上坐下,然后怒视着表哥骂道:“林军,你想干嘛?你就是个流氓,不要脸。”林军听我这么一骂,从地上跳了起来,吼道:“你再骂一句,我揍扁你。
“我就骂,你敢做这样的事,还理直气壮了,等爸爸回来我告诉爸爸,让爸爸赶你出去。”我气愤地冷着脸说。
“你敢说,你要是敢说我连你一起干了。”林军铁青着脸,扶了扶眼镜一副神气凛然的样子。
我气得牙咬得格格想响,瞪着表哥再次骂道:“你敢,你就是个流氓,臭流氓。”
我的话刚一落下,几个响亮的耳光甩了过来,打得我眼目晶星,头晕眼花。整个人差点摔到桌子底下去,还好姐姐将我一把拉起,姐姐哭着说:“林军,你到底想怎样?凭什么欺负我们。”
“哼,我正是青春发育期,你也是,我们互相解决下生理需要,这不是很正常,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吗?”林军一副不屑的样子。
我愤怒地冲到林军面前,昂着头骂道:“你简直就是畜生,我们是表兄妹,你也想得出来,你大概是想女人想疯了吧,如果是就赶紧去找个老婆,滚出我家,不要在这里妄想做一些禽兽不如的事。”
林军听我又骂了一通,挥起手无限地甩了我十余个耳光,顿时我感到脸庞绷紧起来,嘴角即刻鲜血流淌,血灌满了我的整个口腔,我晕呼呼地倒在地上。姐姐慌忙蹲下扯着我的衣襟哭喊道:“梅芳,梅芳……”几许缓和我才从昏迷中醒过来,看着姐姐哭红的眼睛,我微微一笑:“姐,我没事,等爸爸回来告诉爸爸,让这个畜生滚蛋。”
姐姐摇摇头说:“没用的,爸爸最喜欢他,不会赶他走的,我扶你去床上躺会。”
我被姐姐扶到了床上躺下,姐姐打来清水将我的嘴巴搽干净,我的两个脸庞已经肿得像两个大南瓜,嘴已经张不开了,在那个年代哪有什么药物可擦,只能等着自然慢慢消肿。
姐姐心疼地说:“很疼吧,你傻啊,你非要跟他斗,我们哪是他的对手。”
我眨了眨眼皮,嘴巴已然说不出话来了。姐姐抬头看看墙上的钟说:“梅芳,你在这里休息,我去做饭了,马上要下班了,爸妈快回来了。”我微微地点了点头。
姐姐便到厨房打点起来了,那个畜生居然躺到他自个屋里听起了收音机,电风扇开得呼呼响;收音机里播放着邓丽君的歌:甜蜜蜜,你笑的多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啊,开在春风里……
这时弟弟风风火火地回来了,他晒得墨黑的皮肤就看见两个眼白在不停地眨巴,一进门就端起桌上的茶壶咕嘟咕嘟喝了个饱,然后用那张兮兮的手横抹过嘴巴,原本就黑的脸给他这么一抹脸嘴唇都是漆黑的啦,他直接走进厨房问道:“大姐,有吃的吗?我饿死了。”
“啧啧……你看看你,到外面疯了一下午衣服都湿透了,这么大太阳,你也不怕晒,你看看你脏的。”梅兰看着弟弟那脏样忍不住讯责道。
“大姐,问你有吃的吗?”弟弟又问道。
“没有,今天最后一个苹果都给你吃了,哪还有吃的,姐姐已经做饭了,等会吃饭就是了。”梅兰边利索地打点菜边说。
“等你做好饭还要多久啊,我都饿死了。”弟弟嘟着脸生气道。
“小海,小海,你过来。”我在屋里忍着嘴巴的剧痛喊着弟弟。
“干嘛?”弟弟一向不喜欢我,听我喊他有些不耐烦,不过还是走进了我的房间。当他一抬头看见我的脸时,不禁惊愕起:“二姐,你的脸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从口袋摸出了两颗水果糖递给弟弟:“给,是同学给的,我没舍得吃,你跟大姐一人一颗。”
弟弟见水果糖,哪还顾得上我这个姐姐的脸是怎么肿的,夺过糖就往另一个房间跑去,打开电视,扭开吊扇按钮,吊扇立刻发出刺耳的声音,随后呼呼的转动;然后倒在沙发上自然悠得地吃起来。
我在这边房间努力嘟嚷着喊:“给,给大姐一颗。”
“不给,就是不给,我自己都不够吃。”弟弟从那边房间传来话,从话音里感觉得到糖已经塞住了他的嘴巴。
许久之后,小区的广播响了,广播里天天唱的是首广播体操前奏的音乐,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大姐梅芳喊道:“下班了,饭好了,你们都准备准备吃饭吧。”弟弟一骨碌从沙发上飞奔到客厅,见桌上的菜忍不住口水流下来,他用手指钳了一块往嘴里送,姐姐用筷子轻轻地敲了一下弟弟的手,皱着眉头说:“洗手去,看你那脏手还能吃饭。”弟弟做了一个怪相走到厨房打开水池的水龙头冲了一下,就收回来了,那是洗手吗?就是做了个样子。
不一会爸爸妈妈回来了,他们一进门弟弟就喊道:“爸妈,姐姐今天做了红烧肉。”
“哦,是吗?梅兰你怎么把肉给烧了,我是留着给客人来吃的。”父亲走到桌边看了看,语气中带着一丝丝地责备。
“哦,我是看那肉放的时间太长了,都有些长毛了,所以我就给烧了,再说小弟也好久没吃到肉了,也该给他补补了。”梅兰边把所有人的碗筷拿好,边解释道。
“嗯,烧了就烧了,大家吃饭吧。”爸爸洗完手走到桌边坐下说。妈妈有些疲倦,她坐在弟弟身边没做声,只是一个劲地给弟弟夹肉。弟弟是妈妈的心肝宝贝,在她的眼里只有弟弟才是她的孩子,我和姐姐仿佛是来走亲戚。
林军豪不客气地坐在父亲的身边,他就像父亲的亲儿子,父亲也不时的给他夹肉,嘴里还关心备至道:“多吃点肉,长身体需要补充营养。”林军才不客气呢,他一块接一块的肉往嘴里送,油流满了他的嘴角。